第一百二十七章 命中注定
“這倒是有些道理，不過為什麽要殺死自己的祖父呢？難道這人和自己的祖父有仇？”栗子問道。
“咳咳，這隻是一種假設而已。”王君毅道，“比如說自己的祖父是一個十惡不赦之人，然後孫子回到過去大義滅親，也不是沒有這種可能。”
“孫子注定殺死不了他的祖父。”栗子道。
“什麽意思？”王君毅問。
“在現有認知的條件下，過去之事不可改變，這是一條鐵律。也就是說，隻要假設中的祖父有了孫子，那個孫子必定無法返回過去殺死他的祖父。”栗子道。
“那我們怎麽回到了六十年前？”王君毅問。
“因為主人你原本不屬於這個世界啊。”栗子道，“對你來說，現在我們所處的時間，根本不是過去，它就是你的現在和即將發生的未來，你的時間線是一直往前走的，從來不會後退，隻不過你在往前走的過程中饒了一個彎。”
“那我的所作所為，會不會影響一些事情的走向。”王君毅剛剛說完這句話，又自嘲地笑了起來，“嘿嘿……我太高看自己了，這個世界怎麽會因為我而產生什麽大的變化。”
“主人，千萬不要妄自菲薄，在我心中，你就是足以改變整個世界的人。”栗子道，“何況，我在掌控你的身體期間，已經遇到了一位老熟人。”
“老熟人，誰？”王君毅興奮地問道。
“雪竹蘭，六十年前的一個小女孩。”栗子將來到這個時間段的經曆給王君毅講了一下。
王君毅聽完，在漆黑的洞內良久未語，他在思考一個問題，這個問題他怎麽想也想不通。
“栗子，如此說來，我這個‘多財道人’在六十年前就見過了雪竹蘭，可是，這不符合邏輯啊。”
“雪竹蘭見過你控製的我，這也就說明我們剛剛所處的時間線上，我們和她相見這件事情是必定發生的。如果我沒有穿越呢？如果我穿越了卻沒有遇到你呢？要知道，如果我沒有穿越，那這個世界的王君毅就已經死了，那樣子的話，雪竹蘭怎麽會遇到後麵穿越的‘多財道人’？”王君毅問栗子道。
“或許這一切，都是命中注定的。”栗子道。
麵對栗子這個回答，王君毅不禁神情一滯。
命中注定，這是那個世界多少神棍用來騙人錢財的口頭禪？
可是這句話從栗子嘴中說出來，王君毅沒有覺得她是在忽悠自己。
“既然是命中注定，我是不是可以躺平了？”王君毅道。
“主人，你躺平不了的。”栗子回答。
“為什麽？”王君毅問。
“命中注定，你不是一個躺平的人。”栗子回答。
“栗子，是不是這世間的事情都可以用‘命中注定’來解釋？”王君毅苦笑著問道。
他發現，栗子說話又有一些那個世界傳銷大師的味道了。
“主人，這是實話。修行的時間越長，越會發現有些事情早已是命中注定，避無可避，唯有天道永恒，運轉不息。”栗子道，“但是這並不意味著我們要躺平。人類之所以是這個世界最偉大的物種，就在於一直在不停地抗爭，與自然抗爭、與命運抗爭、與強權和不公抗爭……”
“停停……”王君毅特別害怕栗子開啟傳銷模式的論道，連忙打斷了她，“栗子，我明白了，哪怕是命中注定，我也要搏上一搏，對不對？微笑係統，就是要讓我在明知絕望的情況下，也要笑一笑麵對一切，對不對？”
“主人說的對。”栗子道。
“栗子，你知道麽？在我那個時代，‘達者不想著兼濟天下，卻指責窮者獨善其身’。那些站在食物鏈頂端的人，隻想著怎麽割底層民眾甚至是底層民眾後代的韭菜。”王君毅覺得自己打斷栗子，有些不好意思，迅速開啟了另一個話題。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有這種感覺，在他心中，他真的以為栗子就是一個“人工智能”。
“這樣的人，確實夠無恥的。”栗子道。
“他們指責‘躺平’頹廢，批判‘躺平’好吃懶做，其目的就是為了讓自己繼續揮動鐮刀割韭菜，繼續讓自己和自己的後代盤剝別人。”王君毅感歎道。
“因為他們知道，那些底層的人就是奮鬥十輩子，也不可能追得上他們。他們更知道，隻有那些底層的人一直拚搏下去，他們才能做到持續性的吸血，直到把那些人的血吸幹。”栗子道。
“真的沒想到，栗子你能看得這麽透徹。”王君毅道。
“主人，恕我直言，你說的這個現象是人世間的常態，不是某個階段所特有的。”栗子道，“等主人你站立在世間之巔時，可以嚐試改變這一切。”
“我能改變這一切麽？”王君毅覺得栗子在開玩笑，“我連自己的命運都無法掌握。”
“嗬嗬，主人不妨一試。”栗子笑道。
“栗子，我們出去走一遭吧，我感到現在自己肚子好餓。”王君毅道。
“好。”栗子運轉自己的靈識探查了一下外麵，並沒有發現什麽危險。
王君毅雙臂前推，一股靈力噴薄而出，霎時間將洞口的石頭全部震碎，他飛身而出。
洞外的陽光很刺眼，讓王君毅不由得閉上了眼睛。
過了一會兒，他才慢慢睜開眼睛。
這是王君毅第一次看到這個時空的世界，他正站在高山之上，俯瞰下方。
今天是個好天氣，漫山遍野雪鬆挺拔，樹枝上還有部分積雪沒有消融，將陽光反射出部分彩色的光芒。
那天栗子發現雪竹蘭的地方，乃是一塊平坦的原野，而且沒有多少樹木，在山林之中格外明顯。
“咦，那裏有煙，想必是有人家在做飯吧。”王君毅看到遠方的叢林中，有青煙升起。
他腳踩飛天罡步，飛向了那裏。
約一盞茶的功夫過後，王君毅來到了青煙的上方。
他極目望去，發現下麵是一老一少兩個人在那裏烤肉。
肉是狼肉，隻因在他們身側不遠處，還有一顆血淋淋的狼頭在那裏擺著。
“師兄，這肉可以吃了吧？我真的好餓。”那個虎頭虎腦小孩子問道。
“稍微等一等。”老者乃是一個道人的打扮，他一身粗布麻衣，穿著極為樸素。
這兩位年齡懸殊的人，居然是師兄弟的關係。
“為什麽？”小孩子問道。
“有貴客前來，我們得等一等他。”老者笑著道。
“那位道友，可否下來一敘？”老者摸了摸小孩子的頭後，向王君毅這個方向喊道。
王君毅沒有想到那位老者居然能感知到自己的存在，真是好強的靈識。
“那位老爺爺，趕快下來啊，你下來我才能吃肉！”小男孩也跟著大喊道。
王君毅也不客氣，從空中飄然落地。
“叨擾了。”王君毅對那位老者道。
“能在此地遇見，真的是一場緣分，我們在剛剛在此地獵殺了一隻狼妖，正好打打牙祭。”老者道。
“這是一隻狼妖？”王君毅忽然間沒有了食欲。
他並不是一個素食主義者，相反，他非常喜歡吃肉。可是當吃的對象是一隻開啟了靈智的狼妖時，他心中有些抵觸。
“師兄，我現在可以吃肉了麽？”一旁的小男孩問道。
“可以吃了。”老者道。
“好。”小男孩伸出自己的右手，也不怕燙，直接從烤架上撕下一塊狼肉，先遞給了老者。
老者欣然接過，往自己嘴中填去。
那小孩又撕下一塊狼肉，遞給了王君毅。
王君毅微微遲疑了一下，他在考慮要不要吃這塊妖獸的肉。
這時，他猛然發現那小孩子的不尋常之處。
小男孩的手上，居然有一層淡淡的火焰，而那層火焰之上，居然還有一絲雷光閃動。
怪不得他一點都不怕火焰，那是因為他的手掌之上已經有了火焰，兩股火焰溫度不相上下。
可是火中有雷，雷中有火，這是炎雷宗的修行秘術！
難道這小孩子和老者都是炎雷宗的人？
念及此處，王君毅毫不猶豫接下了小男孩手中的狼肉。
“敢問前輩，你們可是出自‘炎雷宗’？”王君毅問道。
“不錯，道友好眼力。”老者笑道，“我炎雷宗行蹤一向隱秘，沒想到居然還有人記得我們。”
王君毅心中震驚，他沒有想到居然能在這裏碰到自家宗門的人。
這個老者會是誰？這個小男孩又是誰？
“炎雷宗玄俗道人，這是我的徒弟，名‘蘇忠烈’。”老者熱情地向王君毅介紹著。
“什麽？”王君毅手中的狼肉差點掉落於地上。
玄俗道人，那不就是自家的宗門宗主麽？而這個小男孩，居然是日後大名鼎鼎的“百勝將軍”蘇忠烈。
還有，這兩個人居然是師兄弟的關係，這件事情怎麽從來沒有人提起過？
如此說來，蘇忠烈也是大長老他們的師兄弟麽？
可是，在大長老口中，蘇忠烈已經死亡多時，現在“幽冥獄”中的蘇忠烈，實際上就是炎雷宗的宗主玄俗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