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情弦(1)
來不得己擦幹臉上的汗水以及撫平衣服的褶皺,耳邊已經響起皇上那獨特而威嚴的聲音。
“李德全。”
久聽不到李德全的答複,舞煜祺有些惱怒的吼道,“李德全你還不給朕出來,難道是要朕派人去尋你嗎?”
“皇……奴才在了。”努力撫平自己的緊張害怕,李德全跪下垂頭回道。
舞煜祺看了一眼鬢發已經發白的李德全,眼中閃過一絲亮光,很快擺手淡然的對著仍跪在地上的李德全道,“起身吧。”
“謝皇上。”恭謹的起身站到舞煜祺的身後,這下李德全就算貴為皇帝身邊的貼身奴才,也不敢在這個時候向皇上提出嵐妃身子不適的事兒。
久違出聲仍低頭審批奏折的舞煜祺這時才淡淡的開口道,“去領一張聖旨,朕要賞賜問才人。”
不敢有異議的李德全壓抑住臉上的訝異,低頭應道。
泠雪居
問情這一睡倒是睡了整整一頭午。睜開清明的雙眼,問情試著起身卻發現自己的身上布滿的烏青紫痕,腿間的酸痛也讓她想起了,夜裏的她與他是多麽的瘋狂。
不該這樣,想起娘親的慘死以及鳳家的敗落,問情表情難掩痛苦。慌亂的搖了搖頭,止住那不該出現的記憶,問情半倚著床,對著外麵守著的晨兒道,“晨兒你進來一下。”
不久之後門外便響起了晨兒那稚嫩柔雅的聲音,“是,娘娘。”
裹了裹身上裸露的肌膚,問情看著門被晨兒推開,然後關上。這才開口淡淡的說道,“晨兒,你去準備一些熱水來,我要清洗一下。”
“是。”雖然小主沒提是什麽事兒,但晨兒一張白淨的小臉已經羞得紅成了一片。
晨兒的動作很快,出門一小會兒已經有些氣喘的回來了。問情雖然臉色平靜,心裏卻仍有些害羞,不及她說什麽,晨兒已經體貼的為問情把她床上的帷幔拉上,站在床腳的一旁恭敬的回道,“請娘娘遮掩身上的肌膚。”
“恩。”輕應了一聲,很快房門便被打開。三四個太監一同進了問情的房間,把寬大的浴桶的放在帷幔外,接著開始一桶一桶的來回提水。
晨兒則是在一旁看著,待她試過了桶中的水適溫之後,才麵孔冷靜淡然的對著幾個小太監道,“好了,你們下去吧。”
無聲的應了聲,三四個小太監很快陸續的退了出去。
待小太監出去之後,也不知晨兒是在那裏拿來一個花籃。提著花籃在桶前轉了一圈,撒上紅豔的玫瑰花瓣。
做完該做的事情之後,晨兒這才走到床上把帷幔係上,對著床上的問情道,“娘娘,你該洗浴了。”
“恩。”輕應一聲,問情本想自己起身,但是身子的軟弱無力不得不讓她身邊的晨兒扶著自己走向浴桶。
顧不得自己在晨兒的麵前有多麽羞人,問情此刻隻想去除身上的酸意以及疲憊。
“晨兒你幫我捏一捏這。”因為看不到那疼痛的地方,問情舉手指著有些疼痛的鎖骨,對著晨兒道。
晨兒依言為問情輕柔她有些泛青的鎖骨,不由的有些抱怨,“娘娘,皇上他真是粗魯的很,竟然這樣傷害娘娘。”
聽到晨兒的抱怨,問情但笑不語。這事兒讓她怎能說得出口,是自己,亦是他都太饑渴了吧。
見自己的小主並未答複自己的話,晨兒自然知道是自己越矩了,但心疼自己主子的心卻始終不變。她聽說了外麵人對主子的說法,雖然氣憤,但卻也知道自己做不了什麽。晨兒心裏仍是有些僥幸,其實他們誰也不知道。主子她雖然冷了點,性子淡了點兒,但,她卻對自己以及身邊侍女公公都極好。並不如一些主子們有事沒事兒就喜歡責罰身邊的侍女公公。
閉眼洗浴的問情本不想提醒晨兒,她的失神。但身上的痛楚一下比一下重,“晨兒,你走神了。”
聽問情淡然的話,晨兒自知理虧,“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低頭低聲回道,“請娘娘饒恕奴婢。”
低眸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晨兒,問情的臉上無喜無怒,亦無傷痛的表情,好一會兒,她才開口道,“繼續為我洗吧。”
“是。”知道小主並未責罰自己,晨兒急忙起身,再次輕柔卻不失力道的為小主洗身。
經過這事一鬧,晨兒做事更不敢再粗心,走神兒。讓人抬出那洗浴完的木桶,晨兒為問情選了一件不漏肌膚卻清新大方的白色繡有花邊的羅裙,配有一同色顏色的小襖。發鬢卻與平時不同,這次晨兒為她挽了一個已婚女子的鬢發。
看著鏡中女子發鬢上那繁雜的發飾,問情輕輕皺眉,對著仍在繼續往上加玉釵的晨兒道,“把頭上的發飾都拆下來,插上這個便好。”手指著一個顏色均勻,呈碧綠色的簡單小玉釵對著身後的晨兒道。
“可是,娘娘這……”晨兒原本想勸回小主收回剛剛的話,但見到小主眼中的堅定,隻好為她拆下頭發華麗,繁雜的發飾。
鏡中華麗莊嚴的美女子隨著華麗發飾的逐漸消失,依然成了一位貌美冷淡的美婦人。高貴的發飾雖能讓人變美,卻更會讓人增加那沒必要的負擔。
她問情來這皇宮之中是來報仇的,不是來貪於這皇宮之中的榮華富貴。過多的榮華富貴隻會招來殺身之禍,即使擁有再多的奇珍異寶,那也是過往雲煙。隨著時間的增長,而逐漸的消散去它本上的光芒。
“娘娘,這樣可好?”看著小主頭上那簡簡單單的玉釵,晨兒的心裏雖然不舒服,卻也不在說什麽。隻要小主她想要的,作為她的侍女,她一定會為她做到。更何況自己是真心的希望小主好,所以她的一切要求她都會為她做。
聽到晨兒那略有不甘的話,問情的嘴角微微上揚,對著鏡中的人兒道,“這樣便好。”清雅大方,卻不是她的冷淡,這樣的裝束讓她覺得自己一直都是那個複仇的問情,並不是這宮中皇帝的任何一個妻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