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七章 赴宴
即墨雲當然不關心趙大石的私產和辛勞,他隻關心他的嵐嵐。
但趙大石盛情招待,自己若單刀直入,未免太不給對方麵子了。
到底是自己有求於他,即墨雲隻得按捺幾分。
遊賞過別苑之後,趙大石領二人到廳中,以美味佳肴來招待。
即墨雲坐在客席上,意思意思地動了動筷子,實則沒有多少食欲。
徐典坐在即墨雲下首,他小心謹慎,莊主每動一道菜,他都要找個借口,先夾一些來試試。
這次數多了,就算徐典掩飾得再好,趙大石這大老粗也瞧出不對了:“誒,額說即墨兄弟,額是好心好意請你來做客,你怎麽拿額當賊防啊,難不成,額會在這酒菜裏頭下毒?”
徐典搶過話來,笑道:“說來慚愧,是這酒菜實在太過美味,我忍不住想搶先嚐嚐罷了。”
徐典這樣說,當然隻是托詞,換做一般人聽了,打個馬虎眼也就過去了。
誰料這個趙大石偏是個實心眼,他非但不肯借坡下驢,反而朗聲道:“你以為額瞧不出來嗎,你們是怕額不安好心,所以處處防著。”
趙大石拿起一個雞腿,不服道:“額可是光明磊落的人,你們要不信,額先吃給你們看!”
話音剛落,他便大口吃肉,大碗喝酒,嚼得滿嘴冒油,津津有味。
即墨雲心中歉然,給徐典使了個眼色,示意他不要再懷疑對方。
徐典也遞了個眼色,點了點頭,表示明白。
趙大石扔了雞骨頭,放下酒碗,打了個飽嗝,對他們道:“這下你們放心了吧!”
即墨雲執起酒杯,道:“在下罰酒三杯,以表歉意。”
徐典也跟著站起,舉杯自罰,兩人各自飲了三杯酒,趙大石這才哈哈大笑,盡釋前嫌。
趙大石道:“好酒好菜當前,自然不能缺了美人助興,額特地請了城裏最好的舞姬,來給貴客下酒。”
趙大石鼓了鼓掌,一群美人魚貫而出,盛裝出場。
即墨雲心中暗想,這又吃酒,又看歌舞的,可得耽誤多少時辰?
即墨雲已不想再多耽擱,他當即長身而起,作揖道:“趙爺,在下今日前來,實乃有事相詢,望趙爺不吝告知。”
趙大石大笑道:“像你這樣的世家子弟,要是沒事,又怎肯來找額,你且等等,待看了歌舞,再來說正事,以免掃興。”
趙大石說著,命樂師奏樂,一時,樂音嫋嫋,歌聲繚繞,翩翩起舞,好不熱鬧。
趙大石沉迷於酒色之中,即墨雲若執意要在此時相擾,勢必要起幹戈。
即墨雲無奈地一歎,隻得按捺性子,重新坐下,平心靜氣,閉目養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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靜夜裏,帳幔中,梅吟香擁著嵐兮,相顧無言,誰也沒有睡著。
“你有心事?”嵐兮終於開口問道。
梅吟香微微一笑,反問道:“有你在我身邊,我還能有什麽心事?”
嵐兮道:“你瞞不過我的,你今晚心不在焉的,我能感覺到。”
梅吟香心中一凜,隨即如常,他揚起唇角笑道:“嵐嵐這樣說,莫不是對我方才的表現不滿?”
“那我們再……”
他故意拖長尾音,咬著嵐兮的耳朵低語,雙臂緩緩收緊。
嵐兮一陣發毛,連忙抱緊了他,窩在他懷裏,閉眼道:“我累了,睡吧。”
梅吟香失笑:“好,睡吧。”
梅吟香緊摟著嵐兮,隻要察覺她在動,便默認她不安分,其結果嘛,可想而知。
嵐兮生怕被他累死,便是睡不著也不敢妄動,就這樣躺了半晌,睡意漸濃,不知不覺,便踏入了夢鄉。
直至聽到嵐兮深沉的呼吸,梅吟香才輕輕鬆開她。
他抽出自己的手臂,悄然起身,為她掖好被子,凝視片刻,才悄聲道:“嵐嵐,我愛你,無論做什麽都是因為愛你。”
梅吟香珍惜地在她唇上烙下一口勿,這才穿戴齊整,開門出去。
一出門,梅吟香便沒有了方才的含情脈脈。
他麵如嚴霜,眸帶狠意,他要去了結一件事,他要捍衛自己的家,絕不能讓任何人來破壞他們的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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歌舞再美,也有終了的時候,美酒佳肴,也有食盡的時候,繁華落盡,一切又露出了本來麵目。
趙大石對即墨雲的表現很不滿,他皺著眉,粗著嗓子問:“即墨兄弟,額說你是怎麽回事啊,額好心請你看歌舞,結果你卻閉上眼睛,看也不看,這是什麽意思?”
即墨雲緩緩睜開眼來,看著趙大石,麵無表情道:“承蒙趙爺款待,在下十分盡興。”
這睜著眼睛說瞎話,居然說得十分自然,趙大石一時語塞。
隔了片刻,趙大石越想越窩火,尚未開口,徐典先起身一禮,道:“趙爺,我家莊主有事相詢,不知現在可方便談論正事?”
趙大石脾氣一衝,喝問道:“正事?你家莊主要問的事是正事,額招待你們便不是正事了?額看你們就是不把我放在眼裏,仍舊當我是個跑江湖的土包子!”
即墨雲悠悠站起身,撣了撣身上發皺的衣衫,冷然道:“趙爺,你不必再拖延了,該來的人已經來了。”
“來了?”
趙大石站猛地站起,東張西望,也沒看見來人在哪兒。
徐典隨即墨雲站起,湊到他身邊,低聲問道:“莊主,怎麽回事?”
即墨雲目視門口,麵色漸凝,眸光低沉:“梅吟香,好久不見。”
此言一出,徐典心中震驚,扭頭便望向門口。
一位年輕男子緩步而來,從容踏入廳中,他身著粗衫,腳蹬步靴,收拾得利索齊整,儼然一副普通村民的模樣。
但一個人的容貌與氣質,卻不是穿著可以改變的。
“即墨莊主,別來無恙。”梅吟香抱拳施禮,客氣地笑了笑。
趙大石大大鬆了口氣,他從主人席上走來,迎上梅吟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