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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五章 桃花

  梅吟香自斟自飲,有一搭沒一搭地回著:“你怎麽知道我是被氣跑出來的?”


  蓮姐笑道:“這不是明眼人都看得出來的嘛,深更半夜不好好在家呆著,一個人跑出來瞎逛,我請你進來,你也不拒絕,這裏可是銷金窩,好男人從這兒走出去,解釋都解釋不清,你這樣毫無顧忌,不是被家花氣跑出來,心裏賭著氣,還能是因為什麽?”


  梅吟香哈哈大笑:“那你倒是說說,我是因為什麽被氣跑出來的?”


  蓮姐屏退左右,命人多送些酒水來,接二連三地為他滿上:“還能是因為什麽呢?這女人啊,一旦當了母親,便會以孩子為重,對男人自然就會疏遠些,顧及不上在所難免,哪像我們,善解人意,能知道男人們想要什麽,想怎麽要……”


  蓮姐越說,語氣越暗昧,兩根青蔥般的手指,慢慢爬上了梅吟香的手背,眼眸含煙。


  梅吟香無動於衷,漠然看著她的媚、態。


  蓮姐隻道對方心動了,身體一軟,便坐到梅吟香的腿上,手指輕輕劃過他俊朗的麵孔。


  她嬌聲道:“她不珍惜你,便讓奴家來惜你吧,你若喜歡,我也可以喚你聲相公,給你生兒育女……”


  紅唇越來越近,幾欲貼到他的側臉。


  梅吟香拿筷子一擋,適時橫亙在她唇上,她這一口勿便落在筷子上,心中頓生不悅。


  梅吟香不屑地道:“聽說你一個晚上要收五十兩,太貴了,我要不起。”


  蓮姐一聽,原來他顧忌的是這個。


  當下不由轉惱為喜,她道:“別人嘛,自然是要銀兩的,但是你嘛,與他人不同,我啊,分文不取。”


  “哦,我哪裏不同?”梅吟香勾起唇角,問道。


  “男人啊,就是這樣,喜歡聽女人說好話,不過呀,我就喜歡說好話給你聽。”


  蓮姐嬌嗔一番,道:“你啊,哪哪都不同,我早就看出來了,你不是池中之物,給你個機會,你就能闖出片天來,呆在那個小醫館,給你那不識貨的娘子打雜,實在太屈才了,若你肯從了我,我便讓你做這裏的主人,助你飛黃騰達,你說好不好?”


  蓮姐輕輕在他心口上畫著圈圈,神態語氣越發柔媚。


  梅吟香也並不阻止,隻是飲著酒,淡淡地笑道:“下這麽大的血本,看來你想要的並不少。”


  蓮姐在他耳邊吹著氣:“我一個婦道人家,哪裏有什麽野心,不過是想要尋個良人,生兒育女,安穩度日,你是我見過的男人中,最佳的人選。”


  蓮姐伸出藕臂,勾上他的脖子,纏得緊緊的。


  梅吟香沉著嗓子,磁性的聲音,十分惑人:“看來今晚我是走不了了。”


  蓮姐自信地一笑:“走?你怎舍得呢?多少男人拜倒在我的石榴裙下,求著我都得不到,如今我主動投懷送抱,你這隻久未嚐腥的貓兒,又怎會不心動?”


  梅吟香好笑道:“我這非池中之物,這會子又成貓兒了?”


  蓮姐綿軟地推了他一把,媚笑道:“你是貓兒,我是魚兒呀,相公,春宵一刻值千金啊,你還等什麽呢?”

  梅吟香美眸一瞥,由上及下,打量了她一眼,在這窮鄉僻壤裏,倒也算得上是明豔動人。


  若是從前的嵐嵐,多半會來調、戲一番,胡作非為,可如今的嵐嵐……


  “哎……”


  梅吟香深長地歎了口氣,到底是因為他,她才變了心性,自己是不是真的做錯了?


  “相公,你歎什麽氣呀?”


  蓮姐嬌滴滴地聲音將他拉出遐想,他回之以暗昧的笑容,道:“我在歎,似你這麽個美人,為何偏要穿這許多衣裳,豈非累贅?”


  蓮姐撒嬌道:“嗯,相公,你可真壞!”


  梅吟香道:“還有更壞的在後頭。”


  蓮姐掩唇笑道:“你若覺著奴家這身衣裳礙眼,便自個兒動手來解呀!”


  梅吟香指了指那屏風後的軟榻:“這樣多無趣,不如我們來玩個遊戲,看看是我先把這剩下的酒喝完,還是你先解了衣衫,躺下等我。”


  蓮姐佯裝嬌羞:“偏就你有這稀奇古怪的想法,這輸贏又如何?”


  梅吟香捏了捏她的下巴,微微吐息,將酒氣輕輕鋪在她臉上:“這輸的一方,自然就得任憑對方處置了。”


  蓮姐咬了咬唇,人已熏醉:“那,你可輸定了。”


  梅吟香道:“這可不一定。”


  蓮姐緩緩站直了身,扭動著腰肢,款款走向屏風。


  她回過頭,對他拋了個媚、眼,道:“須得等奴家走到屏風後才得開始,否則便算耍賴。”


  梅吟香舉起酒杯,點了點頭。


  蓮姐送了個飛口勿給他,這才步向屏風後,布料摩擦的聲音,不疾不徐地回響在靜靜的屋子裏,叫人心、癢、難、耐。


  屏風上逐漸現出蓮姐窈窕多姿的身影,大凡男人,都無法抵抗這種誘、惑。


  諾!連喝酒的聲音都聽不到了,風相公定是已被自己蠱惑,連飲酒都忘了。


  蓮姐得意地想著,慢條斯理地解完,對那屏風後的男人,軟聲道:“哎喲,相公,奴家頭暈,你還不過來扶奴家一把?”


  隔了一會兒,並未聽見有人回應,料想對方準是看得呆了,連說話都給忘了,真沒出息,蓮姐有些覺得自己挑錯人了。


  蓮姐又重複了一遍,仍然沒有人回應。


  她開始懷疑,這風相公是不是死了!

  她三兩步走出屏風,竟發現屋中空無一人,滿屋子搜尋一遍,也未見人影,原來這風相公早已不知去向。


  “這該死的男人!”蓮姐咬牙切齒地跺腳道。


  對蓮姐這樣的女人來說,美、色是她唯一的驕傲,踐踏她的好意,便是對她最大的侮辱。


  蓮姐無法抑製這種羞憤,抓起酒杯便擲向地麵。


  門外忽然有腳步聲紛至遝來,蓮姐還未及反應,外頭的人便闖了進來。


  這一闖,雙方都傻了眼,一邊是五大三粗的打手們,和沒生意的姑娘們,一邊是寸縷不著的蓮姐,直愣愣地立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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