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誣陷
即墨雲心念一轉,忽地運力將劍匣一推。
展謝二人沒料到,他竟敢於此時轉守為攻,盡被逼退三步。
如此,背後便不免遲滯,破綻畢現。
霍驚陽大喜,於那劍芒無法顧及之處,痛下殺手,隻道這一擊必能得手。
誰知,即墨雲竟於他襲擊之時,出其不意地側身回鋒一挑,劍鋒便劃過了他的手背。
霍驚陽不由得失聲痛叫,向後退去。
即墨雲也立刻閃過一旁,掌心卻已沁出了冷汗。
他不動聲色地運氣調息,不叫麵上有絲毫異變。
展刑風和謝天儀連忙奔到霍驚陽身旁:“大哥,沒事吧?”
霍驚陽用左手捂住血流如注的右掌,麵色難看至極。
他勉強壓住了血,顫手抬起左手,右掌輕輕一動,食指卻毫無反應,竟是生生被他挑斷了一根手筋。
世人皆知,天罡掌練的是掌,最大的破綻便是手背,即便掌硬如鐵,手背依然是血肉之軀。
是以他出掌時,一手攻,一手守,攻防嚴密,格外當心。
不料今番取勝心情,竟著了對方的道,他不禁咬牙切齒道:“即墨雲,我霍驚陽此生與你不共戴天!”
展刑風怒罵:“他奶奶的,即墨雲你這下作的雜種……”
謝天儀握住他的肩,打斷他粗鄙的言行,朗聲道:“白雲公子,想你貴為藏淵山莊莊主,竟辱沒祖宗的臉麵,幹起小人勾當,盜竊回龍璧,我等好言相勸,你如何竟冥頑不靈,狠下殺手,若非我大哥武功高強,豈非要遭了你的毒手?”
即墨雲冷冷一哼,扔了手中那柄長劍,對這三人置之不理,徑自抬頭望去。
屋頂上,冷遷正屹立於風中。
即墨雲道:“冷捕頭有何高見?”
霍驚陽等人心頭一凜,皆抬頭看向冷遷。
先前冷遷尚與雷彪、樓百深、秦長衛等在案發現場勘查,何時卻站在了這裏?
方才那番偷襲,不知可有叫他看了去?
思及此,三人心中都有些不安。
冷遷並未提及三人方才所為,隻是徐徐道:“莊主離去後,藏寶閣便失竊了,現場共十七名守衛不幸罹難,經查,皆死於衝天大盜的獨門暗器,飛鳧鏢之下,回龍璧也不翼而飛,無怪有人疑心閣下,畢竟照理說,莊主此刻不應尚在府中。”
謝天儀驚道:“什麽?飛鳧鏢!我等以為白雲公子隻是一時財迷心竅,這才殺人盜寶,不想他竟就是衝天大盜!”
霍驚陽慨然道:“哎,白雲公子,令尊曾與衝天大盜有仇,如何你竟自甘墮落,披起衝天大盜的狼皮,做起歹事來?好在我們三人先一步離開藏寶閣,四處探查賊蹤給撞上了,否則豈不叫那些命喪你手的冤魂,死不瞑目嗎?”
展刑風高聲道:“冷捕頭,既然案情已水落石出,那還等什麽,何不即刻捉他歸案!”
冷遷隻是瞟了他一眼,對即墨雲抱拳道:“冷某雖未與閣下深交,但亦相信閣下為人,隻是身在公門,有些事不得不問,還請見諒。”
即墨雲道:“冷捕頭是想問在下,為何離席後不走,卻反來此地?”
冷遷點頭:“不錯。”
即墨雲道:“於此,在下無話可說,倒是想先問問三位大俠,緣何這般巧合,抓賊立即就能抓到此處來,還不偏不倚,正撞上在下。”
展刑風道:“你是無話可說,還是不敢說?哼,這浣花軒是秦爺特意為秦小姐所修,誰人不知?”
謝天儀笑道:“衝天大盜貪財好色且貪得無厭,此乃人所共知,他既到得秦府,僅得回龍璧又如何足夠?怕是早垂涎秦小姐美貌,不止竊玉,還想偷香吧。”
霍驚陽反駁道:“四弟這可說的不對,我可是聽說,白雲公子勇救秦小姐,一路護送小姐回長沙,可一直都守著君子之禮,若當真起了不軌之心,如何當時卻不下手?”
謝天儀道:“大哥此言差矣,衝天大盜陰險狡詐,於那人盡皆知之時,又如何肯冒險下手?但若能先取得秦小姐的信任,自有機會進入秦府,想想這長沙第一首富之家,怎會缺了奇珍異寶,到時探明了底細,還不是要什麽拿什麽嗎?”
他說到這裏,又歎道:“隻怕到了那時,秦小姐尚被蒙在鼓裏,還對這位恩人,感恩戴德呢!哎,隻可憐這秦爺宅心仁厚,卻引狼入室啊。”
霍驚陽接口道:“如此說來,當日秦小姐被虜,倒極有可能是這廝,派人蓄意為之了?”
謝天儀冷笑道:“隻怕十有八九了。”
即墨雲但覺可笑:“你們這一唱一和,有如親見一般,在下怎麽不知,自己何時學會了這飛鳧鏢呢?”
展刑風嚷道:“當年即墨老莊主曾與衝天大盜交過手,對這暗器自是了然於胸,想是他親傳於你,會使有何稀奇?”
謝天儀接著道:“不錯,你是鑄劍的名家,神兵利器都鑄得,區區飛鳧鏢又算得什麽。”
展刑風再道:“更何況那衝天大盜是圓是扁,姓甚名誰,又無人知曉,你深夜在此出沒,且言辭含糊,說是誤會又有誰信?”
眾人且在言語間,忽然,浣花軒裏傳出女子驚恐無措的呼叫:“不好啦,快來人啊,小姐出事啦!”
展刑風道:“不好!我們隻顧著捉拿這廝,卻忘了秦小姐的安危,方才這廝便是從裏邊出來的,會不會此刻,小姐已遭不測?”
霍驚陽即刻對謝展二人道:“你們先進去看看。”
謝天儀和展刑風當即點頭,奔了進去。
即墨雲心中隻有冷笑,不知那女人又耍的什麽花樣。
他一心記掛嵐兮,不欲多加理會,抬足便要離開。
霍驚陽奪步橫在路中央,乜斜著眼睛質問道:“無恥匪類,你到底對秦小姐做了什麽?果然是做賊心虛,想溜之大吉嗎?”
霍驚陽雖然口氣強硬,心中卻在發虛,如果即墨雲硬是要離開,他是無論如何也擋不住的。
於是他又道:“霍某固然功力淺薄,無法為武林除害,但還有冷捕頭在此,你不把我放在眼裏不打緊,可別忘了,冷捕頭也在這兒呢。”
這話明裏是對即墨雲說的,其實是在暗示冷遷,不能坐視不理。
尤其是,被他刻意加重的捕頭兩字,更是在提醒冷遷,注意自己的身份。
果然冷遷道:“莊主請留步,莊主此刻若走了,隻怕,就真的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