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6章 謁見先祖
從不是一個好人,卻把一直忌憚著的,耳邊的聲音和心中的感覺都給忽略,隻為了救人。
如果現在能將一切都給停下來,給他足夠的時間思考,問他為什麽這麽做,白楚多半會說,隻是腦子一熱。
若是繼續問他緣由,白楚估計是給不出一個答案的。
與失去神智的白彥糾纏了一陣,一個不小心,竟被他抓住了手。
手被抓住,不等白楚做出壯士斷腕的事情,就被白彥像一口破麻袋一樣,肆意掄了起來。
肉身強度經過一番番的提升,一點兒也不弱,被掄著砸來砸去,雖不至於受傷,卻還是讓人異常的難受。
堅持了一陣,許可能是將目標移到了別人身上,也可能是玩膩了,白彥一甩手,把他給丟了出去。
好巧不巧,這一丟,竟將白楚給丟到了洞府深處。
等到站起身來,活動著幾近散架的身體,白楚方才發現了這一事情。
隨著發現自己深入這間洞府,白楚心中那股不安的感覺,還有耳邊蠱惑他往裏走的聲音,又冒了出現。
這一次,不論是那感覺還是聲音,都變得更加難以忽略。
完全矛盾的聲音與感覺,注定白楚隻有兩個選擇,還沒想好究竟該徹底選誰的白楚,索性按著之前的法子,雙腳一動不動的待在原地。
進又不是,退又不是,不進又不退,不失為一個好辦法。
是一個好辦法,但並不是一個好選擇,注定不進又不退,不是長久之計。
進和退,兩個小人在腦海中打著架,誰也奈何不了誰,引得白楚隻能不住的歎氣。
白楚正歎著氣,一個人形虛影,出現在了他眼前。
“這都多少年過去了,才有人來,我的子孫實在是不成器。”
“一大把年紀了,才虛神一重,你也是丟人。”
出現的時候,嘴上還和白楚一樣,不住的歎著氣。
這虛影的出現,讓白楚登時就愣住了。
不論是他的樣貌,還是他說出來的內容,都藏著太多太多的東西。
“說你不成器,你就真的這麽不成器,就這點東西,都能楞這麽久。”
“我白嘯天怎麽會有你這種廢物點心的後代?”
白楚的發呆,時間上稍稍長了點,即刻引來了那人形虛影的不滿,當即跳腳大罵起來。
“你說我是你的後代,有什麽證據?”
被罵聲引得回過神來,白楚也隨之冷靜了下來,帶著幾分懷疑的開口詢問起來。
“做事還挺小心的,不錯!不錯!”
“要證據的話,那塊玉佩挺不錯吧?”
麵對一個身份還存疑的長輩,白楚的質疑,多少有些不敬,可這名為白嘯天的人形虛影卻一點不介意,反倒還連聲誇獎起來。
誇了白楚,白嘯天卻不轉移話題,緊接著就正麵回答了白楚的問題。
玉佩兩個字一出,白楚心中的質疑,馬上消去了八成。
靈玉空間的存在,除了他之外,白彥也是知道的。
但靈玉空間的前身,唯有他自己知道,那是一塊玉佩。
能被一口道破,隻有兩種可能,一是陷入了一個可以映照他腦海中一切的幻境,二是撞上了正主。
再厲害的幻境,也有破綻。
想要發現是不是陷入幻境,其實一點不難,難的是發現了身陷幻境之後,怎麽走出去。
用了一些測試的手段,確定不是落到了幻境裏,白楚的嘴像是脫臼了一般,久久合不上去。
“見過先祖。”
發呆了好久,把這消息徹底消化,理了理自己的衣裳,筆直的站好,稽首行了一禮,白楚恭敬的說到。
血親,這兩個字在白楚腦海中,模糊的近乎陌生。
這陌生的兩個字,等到真的遇上的時候,白楚發現,自己並沒有辦法將之忽略。
心中有一種說不出的感覺在縈繞著,可白楚做得僅限稽首行上一禮和熱切的說上一句見過先祖。
三跪九叩,這種大禮,白楚還是沒有拿出來。
“人還算不錯,不是個背宗忘祖的家夥。”
不是最重的禮,但白楚的這一禮,還是換得了白嘯天對他的好感再上一層。
“就是修為差了點,六七十歲了,才虛神,真是不爭氣。”
“那塊玉佩的種種神效,就算是一隻豬,給它十年時間,也能有你這修為了。”
“豬都比你強,你說說你,懺愧不懺愧?”
剛誇完,白嘯天又拿這修為數落起白楚來。
話落到白楚耳朵裏,他著實不知該說些什麽。
十多歲才踏上修行之路,如今的他,年紀不過才六十多歲,細細算來,修行的時間,約莫隻有五十年。
五十載光陰,修為就已經到了虛神,走到了第六個境界,修為提升的這麽塊,已經把同輩修士幾乎都遠遠甩在了身後,還被說慢,實在讓人說不出什麽話語去辯駁。
“行了,看你這委屈的模樣,你知道老夫當年修為提升到褪凡用了多久嗎?”
“不到兩百年,幾十年你才提升到虛神,我還不能嫌棄?”
白楚的無奈,已經在臉上用神情“寫”了出來,白嘯天嫌棄的瞥了他一眼,便將自己當年的光輝曆史給說了出來。
這兩句話,對白楚的衝擊,比之前所經曆的一切都要來得大。
短暫的震驚之後,他心中生出了濃濃的質疑。
兩百年,修為就到了褪凡,也就是修行一道的最後一步,提升的速度這麽快,怎麽聽都像是假的。
縱然有,這種提升的速度,絕對是名流萬古的天驕,不可能籍籍無名。
從古自今,能到褪凡期的修士都不多,別說一個叫白嘯天的,就連一個姓白的,白楚都沒有聽說過。
不論是作為天驕,還是作為褪凡期修士,都沒聽過他,這實在不能讓人懷疑,他是不是在吹牛。
如果是吹牛,都不用兩百年,隻要一息時間,白楚都可以讓自己修為提升到褪凡期。
“小子,你這是在懷疑我?”
“老夫成名的時候,別說你小子,就連你曾曾曾曾祖,都還是隻蟲子。”
“漫長的歲月,你以為沒有的事情,就真的是沒有?”
又一次沒有可以掩蓋臉上的神情,白楚將白嘯天氣得嘴邊的白胡子都翹了起來。
他氣憤的說了一堆,白楚臉上質疑的神情,卻依舊沒有改變。
縱然有血脈維係著,但吹牛就是吹牛,白楚不可能昧著良心去附和他。
“看你這樣子,我說再多,你小子也是不信的。”
“也罷,老夫就讓你開開眼,跟我來。”
氣到無可奈何,白嘯天反倒冷靜下來,雙手背在身後,讓白楚跟著他走。
話說完,便自顧自的向洞府深處走去,大有白楚不跟上,他也不等的跡象。
看著通往洞府更深處的通道,耳邊催促他往更深處走的聲音,又一次響了起來,而心中那向他警示有危險的感覺,也愈發濃重起來。
在耳邊的聲音和心中的感覺之間猶豫了一小會兒,看他們打了很久架的白楚,終於有所動作了。
象征著心中感覺的那個小人,被他用繩子困了個結實,讓他一時半會兒不能再鬧騰。
做出了選擇,踩著小心翼翼的腳步,白楚跟上了白嘯天的腳步。
幫了耳邊帶著蠱惑意味的聲音,是他覺得先祖多半不會害了自己。
雖然人都說人心隔肚皮,但血脈相係,又沒有利益糾葛的情況下,血親或許是可以相信的。
越往洞府深處走,陣法的紋路,就越來越多。
被引著走到一間房間裏時,那房間更是密密麻麻的刻滿了各種陣法的紋路。
一塊巴掌大小的地方,上麵就有數十個屬於不同陣法的圖案,這說法看起來誇張,但確實是事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