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7章 上島解惑
雙腳落在實地上,細細打量著周圍的一切,對於此間的環境,白楚隻能想得出兩個簡單的詞匯去形容,那就是——優美。
用太多的修飾詞語,反而汙染了這裏的美。
景色美得很,此間靈氣濃鬱的程度,白楚也是從未見過的。
“貴客登島,有失遠迎,還請寬宥則個。”
白楚正打量著島上的景致,一修士坐在靈獸背上,來到了他的麵前。
活了四十餘年,說見多識廣,隻要不過分的謙虛,白楚自認自己還是當得起的。
見識並不淺薄,但不管是來人,還是馱著他的靈獸,都讓白楚有一種耳目一新的感覺。
來人的體態,倒是很正常,除去那寬鬆到絕對可以拿來當被子的衣裳,和常人沒什麽兩樣。
不過,那張臉,卻是大有門道。
看了幾眼,臉上顯出的麵容,總會有或大或小的變化,似乎那臉無時不刻都在變幻。
至於他騎著的靈獸,也是奇怪的很,活像是從很多妖獸身上,取下一塊又一塊的血肉,然後經過放大縮小,拚湊到一起。
樣子看起來像諸多妖獸的模樣糅雜到一起,但這靈獸卻一點不醜。
目光在人與妖獸間不斷交替,這十分失利的行為,並沒有將來人惹怒。
對方隻一直保持著淡淡的笑,等待著白楚看完。
“失禮了。”
新奇勁過去,白楚抬手摸了摸鼻子,而後雙手抱拳,不輕不重的道了個歉。
有事情求到他們頭上,隻要他們識好歹,白楚也願意拿出自己的善意。
假若他們不識好歹,那才到靠本事鬧個天翻地覆。
“小事,不必介懷,道友請隨我來。”
不知是不是類似的事情經曆多了,還是真的大度,對方擺了擺手,示意沒有將這事放在心上,而後調轉方向,領著白楚往島上更深處行去。
一路行來,白楚覺得這天機島,完全可以換上名字,改為極樂島。
一路上,看到的所有修士,沒有一個不快樂的。
好像,憂愁兩個字,和他們是完全沾不上關係的。
這種景象,在別的地方,除非用上某些丹藥,否則是絕對看不到的。
他們靈動的雙眼,讓白楚相信,絕不是吃了丹藥,而是真的沒有煩惱。
能無憂無慮的活著,這種日子,白楚承認,自己動心了。
“道友能登上此島,已然注定隻能是個過客。”
“這等逍遙自在的日子,是上天賞給我等非人之人的。”
從古至今,不知多少歲月裏,登上天機島的修士,看到逍遙自在的日子,動心的不止白楚一個,一看到他顯出異樣,在頭前領路的修士,就直白的告訴他,將念頭打消。
無緣這等生活,白楚心中有些失望,但比之深陷其中,再發現這一點,要好受得多。
這一份情,讓白楚對於他們的忍耐程度,又提高了一分。
隻要能坐下來商量,他都會盡量克製自己。
被引到一片竹林裏,為他引路的修士,隨之停了下來。
“這位是島主,道友想知道的一切,都能從他身上得到答案。”
告知白楚誰是正主,為他引路的修士,騎著靈獸,毫不拖泥帶水的離開了。
散漫的言語,加上隨意的舉止,讓白楚心中對於此行目的能達成,頓時看好了幾分。
與好講話的人打交道,絕對要比和一個嚴肅的人打交道,更加輕鬆。
“不必拘束,道友隨意坐吧!”
“還有一位道友,一並請出來吧!”
手下人在外人麵前一點規矩都沒有,作為一島之主,那人一點也不在意,笑著請白楚坐下說話,並讓他把另外一個客人也請出來。
聽到這話,白楚剛開始的時候,還沒回過神來。
想了好久這第二個客人會是誰,他才想起了白彥。
在此之前,他一直以為,是有不軌之徒跟著自己,亦或是想到了蕭月茹。
在心中一而再再而三的否定了自己的猜想,他才想到了白彥身上。
沒能在第一時間想到他,不是兩人之間的感情差,而是他多想了一些,沒有在第一時間,把客人兩個字,給擴大到更大的範圍。
將白彥從靈玉空間內放出,一個新的疑惑,隨之從白楚心頭冒了出來。
“道友不用猜了,這位客人,已經來過一次,自然通行無阻。”
“道友若是還能有下一次發現天機島的機會,也不會受到任何阻攔。”
“不過,我看到了未來,道友是沒有再登上此島的機會。”
白楚的疑惑,剛從心底冒出來,坐在他對麵天機島的島主,就笑著為他解答起來。
心中所想,即刻被道破,白楚心中不由聳然一驚。
知道那一句看到了未來,想起這天機島上有修士能過去未來無所不知,這才放下心來。
知道了某件事的發生,是合情合理的,事情再怎麽離譜,也難以掀起波瀾。
“不知前輩高姓大名?”
被對方的本事懾服,白楚客客氣氣的按著禮節,問起對方的名號來。
哪怕他已經猜到了,對方知道自己會問什麽,還是選擇多此一舉。
禮多人不怪,這道理不管放在什麽時候,都分外好用,有求於人的時候,更是好用的緊。
“道友客氣了,此身乃天賜,名姓還不曾賜下。”
無所不知,白楚的客氣,在還沒表露出來之前,就已經被知曉了,可他的態度,還是讓人覺得十分舒服,無名無姓的天機島島主,柔聲細語的與他說起話來。
“前輩,敢問……”
自己拿出的態度,顯然如預期般博得了好感,白楚趕忙趁熱打鐵,問起自己想要知道答案的問題。
“物非此間物,人非此間人,靈藥不回天。”
“天機可言不可泄,道友請自悟。”
話才剛開口,不等他把問題完整說完,天機島島主,就已經給出了答案。
說是天機不可泄露,但落在腦子好使的白楚耳朵裏,答案已經很是明顯了。
在他看來,這分明實在告訴他,避天棺不融於這方天地,所以用這一番天地的靈藥,已經沒辦法讓棺內人死而複生。
得了答案,心情大好的白楚,往地上一跪,恭恭敬敬的給天機島島主磕了三個響頭。
活了四十餘年,不敬天地,不拜父母,天機島島主僅僅說了幾句話,那等恩情,白楚認為完全值得自己一拜。
“天機島,本就是為與島有緣修士指點天機,此禮太重,受之有愧。”
“罷了!再送小友一句。”
“所謂情深似海,不過一介負心人,情之一字最傷人,小友當珍惜眼前人。”
白楚給天機島島主磕頭,在他看來,是合情合理的,但對於天機島島主而言,卻是受了重禮,隻好再給他透露一點天機,好對得起他的禮。
當然了,選擇多說一句,是因為天機島島主看的穿,白楚是誠心實意的道謝,而不是裝裝樣子來欺騙自己。
要是來上一人,也按著白楚的樣子,卻不是發自內心的,那什麽也得不到。
沒有事情能瞞得住天機島島主,誰是真心實意,誰是虛情假意,他有十足的把握辨別出來。
無心之舉,卻得到了新的收獲,白楚卻一點都高興不起來,反倒臉色變得一片慘白。
落到耳朵裏的話,分明就是在說,他最後會成為一個負心人。
對蕭月茹用情之深,連命都比不上情字來得重,卻會成為負心人,白楚實在無法接受。
“前輩,這一切能否改變?”
丟了魂魄似的在地上坐了好一陣,白楚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樣,猛地抓住天機島島主的手,帶著哭腔詢問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