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9章 茫茫大海
白楚禦器剛走,看上去宿醉未醒的厲嘯龍與邵萬梓,先後睜開了眼。
想說的話,昨夜有意或無意之間,已經說出口了。
今天醒過來,說得還是一些令人感傷的話語。
與其平添悲戚,兩人更原意就這樣風平浪靜的告別。
這,便是二人刻意不讓自己醒過來的緣由。
“他的苦日子要開始了。”
看著身形已經變為一個小黑點的白楚,邵萬梓不住的歎著氣。
“隻剩下他一個人的時候,他的苦日子,就已經開始了。”
“哪一些時日,想來應當是他此生最苦的日子,接下來的日子再怎麽苦,對他來說,也算不得什麽了。”
同樣望著白楚遠去的身影,厲嘯龍嘴裏說出了與邵萬梓相左的意見。
嘴上說著對白楚來說,接下來的苦日子算不得什麽,但心疼他的厲嘯龍,還是忍不住為他歎氣起來。
好到就差身體裏沒流著一樣的血,境遇卻天差地別,讓他無法不為受著煎熬的白楚感到心疼。
話分兩頭,禦器朝海外飛去的白楚,曆經了兩月光陰,看到的依舊隻有湛藍湛藍的海水。
配上同樣是藍色的天空,如果不是不時有幾朵白雲,汙了這海天一色,漫長的時間裏,隻能麵對著藍色,很難讓人做到不發瘋。
即便因為不時能看到幾點白色,讓白楚心中能不斷的自我調節,他雖沒有發瘋,卻也變得越發煩躁起來。
剛開始的一個月,還能用術法朝著海麵轟擊,借以宣泄心中的壓抑。
這法子,也就剛開始的時候用用,到了後來,使用這法子,不僅不能將心中的煩躁宣泄出去,反倒因為隨意的打出術法,讓自己變得愈發煩躁起來。
一計不成,另生一計的白楚,將目光放到了白彥身上。
將他帶出靈玉空間,白楚一邊禦器飛行,一邊喋喋不休的與他說著話。
話,總是有說完的時候,隻支撐了半個月,白楚肚子裏就擠不出新的言語來,隻能不斷的與白彥炒著冷飯。
冷飯炒了還沒兩天,白彥還未有不滿之意表現出來,白楚自己就先不耐煩了。
連和他說話,都開始失去耐心,留給白楚的發泄途徑,就隻剩下與靈酒為伴了。
好在,別得東西,為了一些事情,白楚的乾坤袋裏,已經沒剩下多少,但靈酒這東西,因為靈玉空間裏釀製了太多,一點也不缺。
不同功效,不同味道的靈酒,從嘴巴裏灌進去,讓白楚喝得腦袋暈暈乎乎的,也讓他變得不那麽煩躁。
某些人,喝醉了會發酒瘋,但白楚喝醉了,除了想睡覺,再不想什麽。
困得提不起精神,人也就自然不會煩躁了。
有了好的方法打發時間,一連飛了好幾個月的白楚,心中大致明白,為什麽沒有通向海外的傳送陣。
飛了不知多遠,別說一個島嶼,就連一個露出海麵的礁石,他都沒有看到。
如此一來,想要布置傳送陣,隻能從海底著手了。
在海底布下傳送陣,陣法一開,海水死命往裏湧,消耗的資源,身家再怎麽雄厚的修士,也隻能絕望到哭泣。
這問題,飛著無聊的白楚,也抽出一些時間去想了一下解決的辦法。
靠著自己天馬行空的想象力,不怎麽了解陣法的白楚,倒也想出了兩個解決的辦法。
一是,填海造陸。
以修士的手段,在這茫茫大海上,造出一些陸地,倒不是什麽難事。
隻是,願意去做的修士,多半不會有,原因倒也簡單,無非就是利益二字。
勞心勞力的造出島嶼,又在上麵布下傳送陣,自然要想辦法,把投入的資源收回來。
為了收回成本,使用傳送陣的代價,絕對不會低。
代價高,願意使用的修士,照樣還是會有的,但更多的修士,會選擇靠自己慢慢飛,去橫渡這茫茫大海。
用浪費得起的時間,去節省資源,怎麽看都是值得的。
填海造陸,這白楚都想得出的法子,因為利益二字,無人將之實現。
這第二個法子,未能實現,則是因為其難度。
第二個法子,便是直接在海底布下傳送陣,至於海水,則靠著陣法,將之完全隔開。
避水的陣法,早早就有,但將避水陣法與傳送陣結合到一處,還未有擅長陣法的修士將之鼓搗出來。
對陣法了解不多,但白楚相信,自己能想到的法子,也是能被想出的唯二的法子。
畢竟,布陣需要的地方,不在海麵上,就隻有在海底了。
其實,就算傳送陣的問題得以解決,可以不用靠著自己慢慢飛,白楚多半還是會選擇禦器飛行,至於原因,隻有很簡單的三個字——缺靈晶。
無聊的又飛了約莫一個月,禦器飛行了近三個月的白楚,終於看到了人煙。
不過,被他看到的,並不是島嶼什麽的,而是一艘奇大的海船。
剛看到那海船的時候,隻有巴掌大小,但在已經熟悉的藍色的襯托下,這顏色有異的海船,顯得分外顯眼,使得白楚能隔得好遠,依舊一眼就看到他。
終於看到了人煙,哪怕不是看到島嶼,但白楚心中,多多少少,還是有些激動的。
激動過後,出於謹慎,他馬上就加了小心,翻手將手中的靈酒收起,做好了動手的準備。
防人之心不可無,在這吃人不吐骨頭的海外,防著別人,更是少不了。
做好了動手的準備,白楚將方向稍稍偏了偏,向著那艘海船飛了過去。
在藍色的天與海的映襯下,白楚也顯得十分顯眼,他相信,在他看到海船的那一刻,船上的人,也已經看到了他。
在白楚看來,與其躲避,讓人覺得怕了,給對方一個好欺負的印象,還不如大大方方的與之接觸,讓對方覺得遇上了不好相與的角色,不打些不該打的主意。
雖然選擇了刻意接近,但白楚禦器飛行的速度,並沒有選擇加快或是減慢,依舊按著之前的速度飛。
速度未曾有所變化,有一個參考的白楚,在海船落到自己眼中的模樣越來越大時,心中對這第一眼看上去隻有巴掌大的海船,在大小上,隨之有了一個新的印象。
依著白楚的估計,他看到的這艘海船,長逾百丈,寬也超過二十丈,至於高,少說也在三十丈上下。
如此大的船,白楚著實是第一次見。
這等龐然大物,估計呆上十數萬修士,照樣寬鬆的很。
在白楚為海船的大小驚訝之際,從海船中飛出了一個修士,朝著他飛了過來。
看到有修士朝自己飛來,愈發小心的白楚,一隻手上直接亮起了術法的光芒,做好了廝殺的準備。
不知道來者究竟是善是惡,白楚並不想將自己的底牌顯露出來,故而做好動手準備的他,僅僅施展了一道術法而已。
這樣的話,就算來者沒有惡意,也能有一個台階下。
“見過道友。”
也不知是白楚手上蓄勢待發的術法,起到了震懾作用,還是對方本就沒有惡意,飛到近前,稽首行了一禮,麵帶笑意的問起了好。
“見過道友。”
伸手不打笑臉人,見他客氣,白楚也和善的回了一句。
僅僅隻是打了個招呼,手上蓄勢待發的術法,白楚還是沒有散去的意思。
隻憑一張笑臉,就分出善惡,這是不可能的事情。
“不知道友是有要去的地方,還是初來海外?”
用眼睛看,就能知道白楚沒有收起戒心,對方卻一點也不在意,客氣的向白楚詢問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