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以殺靜心
回到租下的煉丹房,白楚隨手將地上的陣盤收了起來。
收好一切,把房門關好,在門上留下靈力標記,確保不會有修士隨意打開,這才往外走去。
租下一年時間,原本是打算成功煉出凝雲丹,再走出去的。
可惜,一切計劃得很好,卻終歸神通不及天數。
一顆急躁的心,可是煉不好丹藥的。
為了不白白浪費靈藥,白楚也決定不再動手,而是讓自己的心先靜下來。
靜心,有的修士是靠著閉關,等到外物隔絕,心慢慢就靜了下來。
這對白楚卻並不合適,靈玉空間裏,除了白彥能說點話,其餘都是發不出半點動靜的東西,本就夠靜了,但依舊沒讓他的心靜下來。
靜極思靜,對白楚而言行不通,他隨即想著反其道而行之,來個鬧中取靜。
所謂鬧中取靜,最簡單的便是縱情享樂,讓自己心中萬般欲念,盡皆付諸表象,宣泄過後,也就不想了,自然就靜下來了。
享樂,於白楚而言,除了吃便是喝,這兩者都能算得上安靜的享樂手段,借它們,白楚可不覺得能讓自己靜下來。
要是可以,早早就在靈玉空間裏,灌上多多的靈酒,一醉以靜心。
最簡單的行不通,白楚心中依舊有了打算。
自玄火仙城到這太羲仙城,白楚所殺修士,不過兩人。
但這數月光陰,忍下的東西,卻不僅僅是殺兩人可以排遣的。
被玄火仙城的聚寶閣盯上,一直深居簡出,白楚忍了下來,也沒發作,但心中的不悅終歸抹不去,隻在心底一點點累積。
離了玄火仙城,心有怒氣,如何排遣?
被陳岩序盜水,引來黃燦的責罰,殺了他,心中怒氣消了。
但太羲宗這視灰衣弟子如草芥的規矩,又如何宣泄?
每一樁,每一件,看起來都是小事,甚至不值得去動怒,可終歸是抹不去的東西,會一直牢牢記在心中。
尋常時日,看不出有什麽,可一遇上不順心的事,心中宿怒,馬上就會被引出來,並且如同烈火燎原一般,一發不可收拾。
既然不可收拾,白楚便不打算收拾,而是打算以殺祛怒。
烈火燎原,等到草原燃盡,火又從何而來?
屆時,心自然而然會靜下來。
殺歸殺,但白楚並沒有被怒火衝昏頭腦,徑直在這玄火仙城動手殺修士什麽的,城外可有不少妖獸等著他。
走出煉丹坊,也不去找厲嘯龍和邵萬梓,雇了獸車,獨自往城外趕去。
納氣九重的修為,再加上身上不少好東西,還有白彥在不時之需援手,哪怕獨自一人,白楚也不覺得有什麽問題。
今時今日的他,已然不是那個跟隨黑袍修士,進入棲霞山脈,需要小心翼翼的白楚了,哪怕正麵遇上妖獸,隻要數量不多,他都可以斬殺。
經過獸車一番飛馳,半個多時辰,白楚就在有妖獸出沒的邊緣下了車。
心中不懼,但下車之後,走入山林的白楚,還是分外的小心。
妖獸,除了撞上二階妖獸,他都不擔心。
專程有修士清絞,隻是故意留著一分危險給他們這些納氣修士,二階妖獸數量也不多,撞上的可能並不大。
但比起二階妖獸,同樣危險的東西,卻有極大撞上的可能,那便是修士。
人心隔肚皮,比起妖獸,修士在許多時候,更加危險。
一如前日滅族的蔡家,蔡永也顯然沒想到白楚會暴起殺人,另外兩人更將呆在蔡家的族人殺了個幹淨。
匹夫無罪懷璧其罪,怪也隻能怪蔡家有白楚需要的沸靈果,還控製得死死的。
推己及人,白楚不覺得自己不會被其他修士惦記。
沒有直接的好處表露在外麵,但這乾坤袋裏究竟有沒有動人心的財帛,那就不好說了。
殺了之後,這乾坤袋裏,究竟是一堆破爛,還是好處驚人,殺人奪寶的修士可不介意賭上一賭。
為了性命著想,哪怕不擔心妖獸,白楚還是保持著小心。
在太羲宗的刻意控製下,山林中的一階妖獸,並不少,白楚在走了幾裏地,迎麵就撞上了一隻名為泥甲豬的妖獸。
這泥甲豬渾身是泥,仿若披著一層鎧甲,因此得名。
看到它,白楚沒有半點緊張,雖然防禦不俗,但傷人手段並不算多,幾乎隻是一個移動的靶子。
手上升起五道金芒,對著眼睛這等要害隨即攻了過去。
白楚看它不起,這泥甲豬又何嚐不是?
連躲都沒有躲,看起來愣愣的站在原地,把眼睛一閉,就擋了下來。
五指劍在它身上,連眼皮都沒有劃破,這讓白楚稍稍有些意外。
心中隨即來了興致,雙手閃著藍紫色的電弧,朝著泥甲豬飛快衝去。
似乎是輕鬆擋下了白楚的術法,再加上妖獸天生喜食修士血肉,讓它也對白楚生出了興趣,畢竟沒有轉頭就跑,反倒朝著白楚衝了過來。
“暴雷手。”
跑到近前,白楚抬手將泛著電弧的手掌拍了下去。
這術法乃是白楚學了不久,也就一直未曾用來對敵。
在遠攻上,有五指劍和火球術,納氣期已然夠用了,唯獨這近攻上毫無手段,才讓白楚生出學習的心。
遠攻可變近攻,但終歸有不便的。
若是如今日一般,這泥甲豬都衝到身前了,再用火球術,難免有術法餘威彈到自己身上。
此時,用上近攻術法,那便不必有此一慮了。
初學沒有多久,但落在這幾乎隻會防禦的泥甲豬身上,效果可是好得很。
一掌落下,也不知是不是術法凝出的泥甲,落掌的地方,馬上崩裂開去,隱約露出了底下黑乎乎的皮肉。
一掌初見成效,白楚也不耽擱,雙掌交替而動,如同雨點一般,接連落在泥甲豬身上,而且打得還是相差並不多的位置。
數係之內,就已經被白楚打得奄奄一息。
“痛快。”
低頭看著被打得奄奄一息的泥甲豬,白楚當即大喝了一聲痛快,心中怒意,也稍稍消去了一絲。
讓自己打得痛快,白楚也不折磨它,抬手就將這不可能再逃生的泥甲豬,徑直掌斃。
殺了它,白楚這才發現,腳下的土地,不知何時變得鬆軟起來,恍若沙土一般,而他的腳麵,已然沒在了土裏。
看到腳下的變動,白楚心中立時一驚。
土地自然不會自己變動,唯一的解釋,那就是這泥甲豬施展了術法。
對於這術法,白楚也不陌生,正是土係靈根納氣修士可以施展的一種困敵術法,名為流沙術。
一旦施展,需要一些時間去準備,可以將任何術法施展範圍內的東西,都給埋到土裏去。
用來毀屍滅跡,可是一等一的好用。
要是再給這泥甲豬一些時間,自己會被會被徹底埋到土裏,白楚也不好說。
稍稍高興了一些,又遇上了這等事,讓白楚在心中告誡自己,要愈發小心。
把腳從土裏拔出來,伸手在乾坤袋上一抹,拿著一把刀,當即給這泥甲豬開膛破肚起來。
對於泥甲豬身上的一切,白楚半點都不取,隻是將血四下弄了起來。
在山林裏,血腥味,可是十分容易吸引妖獸的。
有血腥味的地方,往往意味著有廝殺,有廝殺,那就意味著有撿便宜的可能。
妖獸說傻,也未必會傻,它們甚至知道這傳出的血腥味,往往是布下的陷阱,但還是忍不住會來。
原因無他,隻是對自己的實力有著充分的信心。
隻不過,基於實力產生的信心,往往會成為它們喪命的根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