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納氣九層
不用別的話語,隻聽到出身北原仙城,陳岩序就明白了一切。
來曆編造的再好,如何驗證,也出不了破綻。
可隻有麵容沒有變化,被相識的人看到,照樣可以認得出來,任憑你如何偽裝,也是無濟於事。
“不冤,死得不冤啊。”
“任神道宗奸猾似鬼,還是敗在了我這張臉上。”
仰頭望著天空,陳岩序如似重負的笑著。
在那笑聲中,他似乎回到了孩提時代,可以放下一切,縱情歡笑。
“我哥會替我報仇的,我等著你。”
笑完,陳岩序麵色如水一般平靜,看著白楚,如同和相識已久的朋友敘舊一般,無比淡然的說到。
對於他的威脅,白楚並沒有放在心上。
敢把複仇的希望寄托在他哥哥身上,白楚相信,對方定是修為不俗之輩。
饒是如此,他心中依舊無所畏懼。
神道宗,離著太羲宗,不說遠得走上一趟,都要數年,也近不到那裏去。
畢竟,臥榻之側,其容他人酣睡。
實力足夠的話,兩個宗門絕對都不會隔得很近。
隔得不近,能否有時間走上一趟,都是未知之數。
縱然他來了,在這太羲宗裏不出去,白楚不覺得他能奈何得了自己。
而且,他的修為,也不是絲毫不動的。
不必等到實力可以勢均力敵,就算低上一些,隻要差得不多,捋一捋虎須,親自將他斬了,永絕後患,也不是不能考慮的事情。
心中無甚畏懼,白楚也安心療傷。
與他不同,知曉一些事情的黃燦,麵上倒是露出了沉思的神色。
沒有仔細了解過,但依著黃燦看來,陳岩壽那等天資,去了神道宗,身份也不會差。
就算沒有高得離譜,可僅僅護住他弟弟,還是不成問題的。
怎麽說,也不會淪落到,被派來做一個百死一生的探子。
心中多番設想,到被黃燦想到了一種可能。
那就是神道宗拿著他,並不準備當一個可有可無的棄子,而是準備傾心培養,幫他踏足太羲宗高位。
隻有這般,才值得讓陳岩序舍棄哥哥的庇護,頂著性命之危,來太羲宗做一個探子。
多年前,略略見過幾麵,就成為他斃命的根源,黃燦也不知道,究竟是陳岩壽的運氣實在太差,還是太羲宗運氣太好了。
收起心中多餘的想法,事情究竟如何,黃燦管不了,也不想管。
太深的水,並不是他可以摻和的,指點著白楚,殺了一個人,彌補了前幾日冤枉他的事情,心中無所愧疚,也就夠了。
從乾坤袋中取出一張傳音符,將事情報到刑堂,黃燦也不再管,關好洞府的門,激活陣法,準備到外麵行走一番,看看能不能破開當前困局。
死了弟子,又扯上了探子,刑堂來得分外的快,直接舍棄了飛舟,由一名化靈修士帶隊,禦器而來。
看到白楚正在療傷,他們也不打擾,而是對著陳岩序的屍身以及乾坤袋動起手來。
滴血上去,可以辨明的東西,徑直丟在了一邊,那是等待白楚醒來之後,留給他的獎勵。
其餘辨不清的,不論是用來做什麽的,一律收歸刑堂。
自有規矩,負責清理乾坤袋的修士,也沒有藏下什麽,該拿出來的都拿了出來。
至於已經滴血認主的乾坤袋,空了之後,統一收繳。
待到滴血之人身死,空出來的乾坤袋則發給弟子,並不浪費。
隻是療傷,身旁的動靜,白楚都有所察覺。
隻不過,正在消化藥力,一時無法分心,隻能口不言眼不觀。
等到藥力消化完,白楚隨即睜開眼睛。
“事情是怎麽回事?詳細交代一番。”
剛一睜開眼,馬上就有修士上前詢問起來。
除去動手的緣由,一切並沒有好隱瞞的,將執意殺了他,改成隻是想教訓一下他,白楚隨即將事情全然說了出來。
前麵的事情,隻有他和陳岩序可以說個清楚,現在陳岩序已死,想怎麽說,都任由白楚。
聽完他的訴說,再和黃燦所說的兩相對照,發現並無錯漏,負責向他問話的修士,也不再問。
“把你的身份令牌拿來。”
問完話,也想白楚索要起身份令牌來。
宗門之內,出示身份令牌,也不會有什麽壞處,沒有遲疑,白楚伸手在乾坤袋上一抹,將令牌取了出來。
拿著令牌,登記了一番,一眾刑堂修士,又禦器離去。
等他們離去,地上那一堆沒有被他們帶走的東西,白楚十分自然的猜出了用處。
正好乾坤袋中靈晶所剩不多,又沒時間將一些東西賣掉,這筆靈晶著實解了他的燃眉之急。
收好東西,白楚反倒有些感激起陳岩序來。
要是不曾有他搗鬼,也不殺了他,何來這等好處?
不過,白楚也隻是心中想想而已,此事也讓他長了一番教訓。
要是沒有黃燦的提醒,沒有一個光明正大的理由。
就是陳岩序是探子,可殺了他,沒誰知道的前提下,白楚覺得自己此刻,已經要開始四下奔逃了。
或許不用一生躲藏,但想盡辦法,離著太羲宗,乃至太羲仙城遠一些,是必須的。
這不算小的代價,也讓白楚提醒自己應當暫時壓製一番脾氣。
畢竟,不是什麽灰衣弟子,都能扯出一個探子的身份,讓他殺得合情合理,順帶著還能收上一番好處。
成為白衣弟子,那就好說了,惹急了,上生死台,光明正大的分個你死我活,也就是了。
要是對方不同意,那等無膽匪類,也不值得去計較了。
休息了一陣,身上帶傷,白楚也變得愈發繁忙起來。
該做的雜役,不會因為他受傷就免去。
不過,也沒人強逼,隻要他願意,下山好生修養,等到傷勢痊愈,繼續做雜役,累積到三個月,也就是了。
要是真的傷得很重,白楚不會勉強,可僅僅一個血洞,丹藥已經止了血,消化了藥力的丹藥,也在起著作用,促進傷口的愈合。
除了肩上有些提不起力氣,倒也沒什麽了。
隻用一邊肩膀,並不是不能挑水,隻是更累一些而已。
為了這可以忍受的傷勢,耽擱了時間,白楚不覺得值得,也幹脆忍了下來。
算下來,挑了兩個月的水,白楚體內的靈力近乎有八成被淬煉完成。
淬煉之餘,以修煉代替睡眠,也讓白楚的修為緩緩增長著。
修出九縷細微的靈力之後,覺得時機差不多了,早早的就將二十四缸水都挑好,回到木屋,開始為突破做準備。
這些日子,黃燦雖然不在洞府,可缸裏的水,白楚還是一天一換。
既是職責所在,也是在微不足道的細節上,表達著自己的謝意。
沒有他向刑堂發去的傳音符,說明了一切,白楚就算渾身是嘴,也未必說得清楚。
做完了該做的差使,服下丹藥,手中握著靈晶,白楚開始試著將九縷靈力凝成新的一縷。
隻是一個小境界,已經突破過整整八次,突破起來,也算的上輕車熟路。
用法決引到了一番,九縷靈力十分順利的凝結成新的一縷。
隨著第九縷粗壯的靈氣凝結成功,白楚也順利踏足納氣九層,離著聚雲期,也隻有一步之遙。
一步之遙,卻與之前小境界的一步之遙,不可同日而語。
要是準備不足,衝擊瓶頸失敗,境界滑落,那是常有的事情。
甚至有修士,終其一生,都卡在了這修行路上,第一個瓶頸上,此生毫無寸進。
沒有突破過,白楚也不知落到自己身上,會是怎樣一番場景,能做的,隻有盡可能的準備充分,以期一舉突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