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折疊時空
古翊望著唐楓，並沒有馬上向他詢問阿蝶和柳梅婷的信息。因為，他對唐楓還不夠信任。唐楓看相的手段的確高明，令他信服；但是信服與信任不是一回事。信任是基於人可靠性的依賴，而信服則隻是對人的佩服。
古翊對唐楓還拿不準。他心裏有個疑問：唐楓到底是誰？他絕決不會，僅僅是個老板那麽簡單。
唐楓也在望著古翊，希望他能回答他的問題。
古翊笑了笑，：“唐老板，我的確做過一個怪夢。每個人都有夢，但我這個夢太真實，毫微畢現，洞穿心靈，傳遞情懷。特別是夢裏的一些人，居然能在現實中找到。這不能不讓我感到困惑。我很期待，唐老板能給我一些答案。”
唐楓聽見古翊承認，但沒有詳述夢的細節，猜到古翊對他還缺乏信任。這也難怪，他們才剛認識。何況，他的確不是算命先生那麽簡單。
他望著古翊：“這個問題，一會兒我會給你看樣東西。到時候，你自然就明白了。”
“還是回到剛才我講過的故事吧。”唐楓站起身，走到大班桌前，接著：“當我目睹女人跳崖的時候，你可知道，我為什麽會猶豫？是怕死嗎？嚇到了？我其實本來就是求死的，有個美女陪伴，豈不是更好？”
唐楓坐了下來，盯著古翊繼續：“因為，就在她縱身躍崖的一瞬間，我看到的，其實是時空扭曲的慢鏡頭！”
“時空扭曲的慢鏡頭？”古翊有些不解。
唐楓盯著古翊，直接著：“對。這個時空扭曲的慢鏡頭，已經超出了我的認知。當風吹直了她頭發的那一刹那間，時空扭曲了。死亡、恐怖、情愛、悔恨，甚至靈魂，這些現實中抽象的概念，全都變成了實質，化為目力可見的東西。而那個女人，在我眼裏，也同時化成一種波，一種物理學上的場，一種我們現實無法理解的、被扭曲的離散狀態。”
“重要的是，我發現，這一切不是幻覺。”他接著：“它是某種我還未知的東西。所以，我突然決定留了下來。因為我想知道，這一切的根源是什麽？”
唐楓把身體往椅子背上一靠，像是對著話：“古翊，我想，你也應該遇到過，這種類似的幻覺吧？”
古翊輕輕地點了一下頭，：“是的。就在前幾，我不巧住在一位剛去世的作者房間。在那裏，我透過窗玻璃的正反疊加，看到了你所的、差不多的場景。一些抽象的概念變成了實質的畫麵。我甚至，還能看到自己的靈魂，以及離散後的自己的肢體。”
“那不是幻覺。那是高維時空的殘影。”唐楓忍不住打斷了他的話：“你和我，之所以有這種能力，是因為你我都殘留著異度空間的氣流，或者叫做波，物理場。這種殘存的波或場，雖然身體表麵上與其他人沒什麽不同，但卻使我們潛在著，異於常人的能力。”
他接著：“當然，你的這麽潛在能力還沒有開發出來。如果能利用好這個波或場，你就會和我一樣，成為你剛才看到的、預知與洞析過往的能力，看到別人身上信息素。古人曾有雲，才高八鬥。其實也明古代時就某些人，具有了這種能夠看到別人身上信息素的能力。”
唐楓把視線重回到古翊身上，接著他的故事：“那個伏虎寺的僧人，顯然也有這種能力，並知道這種場是什麽。他在我上山前，肯定看到我的場了。所以，我毫不猶豫地返回了伏虎寺，找到了那名僧人。整整兩年，那個僧人其實沒有教我什麽，也沒對我什麽，隻是讓我像普通人一樣的生活。”
他：“後來，我才漸漸的明白，他不能。他一直在用肢體語言向我傳達著某種信息。他之所以這樣做，顯然他明白，無法抗爭某種勢力。這股勢力，我慢慢悟出來了，那就是這個時空的道。道在隨時觀察著我們，掌控著我們，運作著這個世界的一切。”
他：“正如古人所的，頭上三尺有神明。這個神明，是一種無形的力量。人們能感應到它，卻無法看到它。它就是道。古人雖然早就發現了，但無法總結出物理場的概念。”
古翊聽著，便忽然想到了維管部。這個維管部，會不會就是道？如果是這樣，那唐楓現在為什麽不怕？
他忍不住插嘴問道：“既然如此，你又為何能將這一切告訴我呢？你就不怕道用雷劈了你？”
唐楓笑了，古翊覺得他笑得有點苦。
唐楓接著：“既然我明白了有個道理，我怎麽可能不防備呢。這也是我創辦這家人工智能公司的原因之一吧。”
古翊站起身，來到牆邊，用手拍了拍，：“你居然做了磁場屏蔽？”
“沒有這層強磁場屏蔽，你我現在就該像你那位作者，去京西門頭溝了。”唐楓歎了一口氣。
“你到底是什麽人？為什麽跟我這些？”古翊覺得，必須這層紙。否則，他不敢敞開胸襟。
“我和你一樣，也是個有夢的人。”唐楓爽快地回答道，並繼續對古翊道：“我也做過類似古怪的夢。當然，內容肯定不同。正如你所的，夢太過真實，毫微畢現，洞穿心靈，傳遞情懷。”
“峨眉山之行後，我從老僧人那裏得到一種感悟。我把這種感悟，應用到我的專業。我的專業是人工智能。所以，我回來後就創建了這家智能公司。我從中發現，這個世界的一切規律和定理，其實都是被人精心設計過的，隻不過比人工的更先進、更智能、更高端。但是原理都是類似的，我們謂之程序。如果我們的電腦程序，是進製的話，那麽這個道設計，就是16進製。這個差距不是倍數的差距，而是幾何的差距。”
“所以，我斷定，這個世界存在的規律和定理，隻適用於這個空間。比如光速，數學上可以更快，但是物理學上卻無法突破。因為，這個空間道管理者不允許。即使你能是把光加速得更快，其結果依然是等於光速。這種實驗，已經被世界上無數科學家做過了。隻不過，他們一直在迷惑，並不知道，應該到其他時空去找答案。”
唐楓完，開始用一種期待的眼神看著古翊，：“我找你，是因為我需要同盟者。”
古翊明白了。唐楓與他是同類的人，都來自於另一個時空。當然，或許這個世界所有的人，也都是來自於不同的時空。隻不過，他們身上缺乏唐楓所的異度空間的“場”或者“波”罷了。
如果沒有這些“場”，就無法獲得來自異次空間的夢，也就沒有前生的記憶。當然，也不會對這個世界產生任何疑問。怪不得他問柳婆問題，柳婆不回答。僅僅對他一句，他所做過的夢，不是夢，而是維度空間管道出了些問題。
維度空間，維管部？夢裏母親所的那個維管部，看來與唐楓所述的“場”肯定也有些關係。如果是這樣，對於阿蝶，就隻能向維管部去要人了。
古翊想到這裏，便很想得到唐楓的指導了。他很需要唐楓的那種能力。如果能像唐楓那樣洞析人的信息素，他或許也有能力探索維管部，或者唐楓所的道了。他有些期待。
唐楓走到古翊的身邊，拉了一下他，：“跟我走吧。我現在可以帶你去看一樣東西。我發明的。”
古翊與唐楓，一起走到古翊與堂兄曾聊的公司VR製作室，那裏有一個頭盔，古翊還曾戴著玩過。
唐楓不知按動了哪個隱藏開關，房內的設備開始移動，出現了另一個門，那是一個隱蔽的房間。唐楓將門房關好，為古翊拿出了另一副頭盔。這個頭盔比古翊玩過的頭盔，要複雜很多。它上麵有很多的管子，聯接在一台大型的設備上。
唐楓為古翊開啟了設備。設備開始運轉起來，並發出一些輕微的噪音。
古翊戴上頭盔，唐楓讓他半躺在一台斜著的床上。那台床人體工學設計得很好，躺在上麵很合身，也很舒服。
古翊眼前變得一片漆黑。
忽然，遠方有一個光點，光點越來越大，隨著眩地轉，他聽到電閃雷鳴的聲音。與此同時，眼前衝過來許許多多的、複雜而又清晰的幾何圖形。這此圖形，一幅一幅地撲麵而來，而又不斷地變幻著。變幻的圖形不斷疊加，又不斷融合，最終產生了新的圖案，形成不斷變幻的場景。
不知過了多久，畫麵好像了慢了下來，聲音也寂靜了。古翊隱約聽到了一個聲音，很熟悉而又有些蒼老的聲音，由遠而近地傳來，像是在輕聲地呼喚。
古翊走進那個畫麵裏，向著那個聲音走去。
那個聲音似乎是在招喚他，讓他向她靠攏。他也想去看一看，到底是誰在呼喚著他。
畫麵隨著他每前進一步，都會變幻出不同的圖形，令他有些頭暈目眩。漸漸地，他來到一幅定格的圖形前麵。那幅圖形中有一塊的三角區域，可以看到裏麵竟然躺著一個人，一個女人。那個女人很，得像個螞蟻。
古翊嚐試著把手慢慢伸了過去，本想輕輕觸碰一下那個人。可是，正當古詡將手伸進去的那一刹那，他的整個人變得與那個人一樣。或者，那個三角區域正因為他的手，而迅速擴大，擴大到足以容下很多的人。
那個女人，古翊原來以為會是阿蝶。可是，當他看清楚這個女人時，他才發覺不是。她像是11房窗玻璃看到的那個女人，長得有些像阿蝶，但比阿蝶略年長一些。
“你是誰？”古翊望著那個女人，輕聲問道。
“我是，柳梅婷。柳蝶的姐姐。”那個女人像是受了很重的傷病，躺在地上，氣息奄奄地答道。
“柳梅婷？11房的作者？”古翊驚異地問道。
“救她！”那個呼喚他過來的、蒼老的聲音這時響了起來。
“你是誰？如何施救？”古翊四處望著，看不見人。
“我是柳婆。帶她走！”那個蒼老的聲音道。柳婆？難怪會有些熟悉。她怎麽會在這裏？又看不到人呢？
“這裏，是個折疊的世界。咳，咳，咳。”柳梅婷咳嗽著，輕聲地回答著古翊的疑問：“它不屬於任何時空，是個異度空間。”
“異度空間？阿蝶也在嗎？”古翊急切地問道。他雖然有太多的疑問，但當前最要緊的，是想知道阿蝶的下落。隻有見到阿蝶，古翊這顆心，才能放下。對於阿蝶，他不僅僅是思念，更是牽掛和擔憂。
“她不在這兒。她在，另一個異度空間。”
“你是，還有一個異度空間？”古翊問道。
“異度空間，有無數個。這個折疊世界，隻是阿婆為了救我，才臨時創造的。”柳梅婷虛弱地著話，讓古翊有些摸不著頭腦。
“子。你的話太多了。快把她帶出這裏！”那個蒼老的聲音，再次衝進這個折疊空間裏，顯得有些不滿。
古翊急忙抱起柳梅婷，向圖形的三角區域外走去。
就在古翊跨過那個三角區域邊界時，圖形再次發生了變化。三角區域又縮到原來的極狀態。而古翊，已經走到了原來的地方。
古翊迅速想找到來時的路，但是這時，四麵八方的圖形總是在不斷變化著，到處四通八達，他已經分不清哪裏才是來時的路了。
“跟著聲音走。”柳梅婷輕聲道。
古翊站在那裏，仔細分辨著來自不同方向細的聲音。果然，柳婆的呼喚出現在其中的一條旋轉圖形裏。
古翊毫不猶豫地跨了過去。眼前，立即出現了一條管道。
這條管道不斷地出現折疊，又不斷地出現新的管道。古翊快速地奔跑起來，而他身邊的管道壁上，所有能見到的物體，都以最快的速度向身後飛弛而去。。
管壁飛弛的速度，越來越快，越來越快，一直到快到他無法識別這些動態的物體，快到所有的物體和聲音都仿佛靜止了一樣。
這時，異象再次突然的出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