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第一百四十八章 老柳樹的秘密
“這柳樹，其實是一位神。”
在白袍老者說出這句令人震驚到不能言語的話之後，林楓心裏的念頭已經轉過了千八百轉，直感慨今時不同往日，家族與家族之間為人處世之法，真的是相差了十萬八千裏。
但是最讓林楓感到好奇的還是，這柳樹之內，怎麽會有一位神明棲息？
而且這神，還和花生的主人，也就是那萬花海的創造者，是故人。這是有意為之的安排，還是天命難違的巧合？
林楓眯起了眼睛，麵色凝重起來。
“老前輩，還請細說。”
“這也不是什麽大事，我也無法細說。因為連我自己，對這棵柳樹也是知之甚少，根本不足以達到拿這件事情做籌碼的地步。”
白袍老者示意他坐下，顯然是要開始講述這棵柳樹的來曆了。
林楓也就坐下，耐心地看著白袍老者。
唐家。
風雨欲來。
“你們幾位長老，協同一眾即將接受曆練的小輩，隻不過是前去小蘇城取一樣東西。結果卻是連這麽個小小的晨家也對付不了麽？”堂上穿著華麗，氣勢威嚴的唐家家主背對著跪在地上的一幹人等，冷冷地嘲諷道。
“我看這幾位長老，也不用自詡為什麽唐家長老了。就憑這麽點本事，怕是給人家高門大戶囂張跋扈的少爺提鞋都不配。我唐家諸位後生晚輩，跟著你們這群廢物，豈不是到頭來也要成了不學無術的庸人之輩？”
唐風跪在這群人的最前麵，不敢抬頭，堂內的威壓讓他心裏有那麽一瞬間的驚慌。
“此次失敗，還是我們輕視了晨家。以前的時候晨家實力並未達到如此地步，但是今日一見，發現他們的作戰路數已經大不同於往前，協同作戰之術愈發精進。我們此次實在是輕敵，所以才造成了如此後果，還望家主諒解。”
他咽了一口唾沫，隻覺得冷汗涔涔，不敢多言。
“嗬，此番我也是信了唐風唐長老您的話，才任憑您帶著這些晚輩前去曆練。結果呢？你倒是說說，這次我們死了多少人在小蘇城？”
唐家家主猛然轉過身來，一張遍布著皺紋和刀疤的臉上全是怒氣。這張臉濃眉豎目，本來就不怒自威，現在一發起火來，更是叫人心驚膽戰。
“這次雖然折損甚多，但是……但是……”唐風心知這次損失慘重，絕非三言兩語可以平息家主的怒火，但是有些事情還是不得不說，好歹能起到一些作用，也好證明自己並沒有輸到如此不堪的地步，“但是我唐家嫡係子弟，都悉數帶回了。”
至於旁支的子弟們，死在小蘇城也是無可奈何的事情。畢竟事發突然，唐風未曾預料到晨家所修習的術法竟然可以發揮出如此大的作用，猝不及防之時能夠保全嫡係子弟已是不易。
“我希望我唐家，可不要因為某些自作聰明的長老，而斷送了年輕一輩。”
唐家家主一雙漆黑的眼睛直直地盯著唐風。
唐風沒有抬頭，但是周遭的氣息危險之至，他已經知道家主的目光看到了誰的身上了。他不敢抬頭，甚至把腦袋壓得更低些。
眾人都跪著不敢起來也不敢出聲。
半晌，唐家家主才施恩一般，冷笑著道：“下去領罰吧。”
“這麽說來，這位神明，早在你們晨家入主此地之前，就已經在了？”
林楓微蹙著眉頭，斜歪著頭盯著白袍老者的眼睛。
白袍老者點了點頭，繼續說道：“我們晨家在這地方已經算是紮根得很久了。但是這棵樹比我們的年歲更久遠。起先我們計劃院落的時候，就曾想把這棵柳樹伐去。但是動手之際卻是被一股強大的真氣渦流給卷了起來，幾個路過一邊的年輕後輩還被拋了出去，受了重傷。”
“之後我們才意識到，這棵柳樹實在是不尋常。但是卻一直沒能知道他的秘密。後來我們晨家有位後輩，偶然進入了柳樹之內的世界，並且帶出了一卷卷軸，說是樹內神明所賜。我們打開卷軸，發現裏麵記載的，是結印之術。”
“結印之術……所以你們是……？”
白袍老者一下子明白過來林楓心中所想，趕緊否定了他的想法。
“我們不是結印術士，我們的結印不是用黃紙結印。我們是用人來結印。晨家上上下下都修習晨家獨有的功法，也是與一般修士煉氣無異，隻不過，我們在自身煉氣之時，還會注重和別人的配合。最終我們會聚集在一起，相互結印，把晨家修士們，都連接成一個巨大的陣法。”
“而這陣法，正是我們晨家從卷軸中得到的東西，也是我們晨家安身立命之所在。我們晨家最大的特點，就在於，兩個人所能發揮的作用，不是一與一的簡單相加，而是翻倍的功效。”
林楓聽得心驚，自己還沒有見識過這樣的修煉方法。
自古到今，不管是八千年前林楓死前，還是八千年後，林楓重生之後，都從來沒有聽說過這樣的事情。古往今來的修士都是一個人的修煉，一個人從鞏基開始，慢慢修煉突破渡劫，最後直至飛升成仙的地步。
林楓還從來沒有見過在修煉途中，和別人配合，用人來結成陣法，而使自己和旁人的修為境界融合一致，以期發揮出成倍效力的做法。
晨家這樣的修習方式，難怪會在兵臨城下之時出人意料大放異彩。
“晨家所行陣法，實在是妙啊。”林楓幹巴巴地誇了幾句，估摸著眼前這老頭子把自己家的家底都透露給他了，想必是有所求。
果然，白袍老者開口問道：“林公子你，可願意入我晨家，也修習結印之術？”
林楓迅速地反問道：“我入你晨家，修習結印之術，於你們又有何種利處呢？雖說招攬能人異士是各個家族都在做的事情，但是這樣貿貿然地毫無保留地邀請別人修習自家獨門秘術，怕還是不太妥當吧？”
白袍老者微微一笑，臉上的皺紋跟著彎了一彎。
“林公子今日也是看見了。唐家，以及十三城內其他家族，對我們小蘇城可謂是虎視眈眈。我留林公子在晨家，也不僅僅是為了自己家族的利益，同時也是想要保住小蘇城。”
林楓了然，這白袍老者是覺得自己隻能幫他們這一時，所以想挽留下他，讓他幫著再守住這小蘇城。
畢竟今日的唐家是因為輕敵，帶的大多數是缺乏曆練的後生小輩，本來戰鬥經驗就不足，又遇上了如此突發狀況，才會落得這般模樣。
要是唐家真的有心，和十三城其他家族，隨隨便便派出幾位長老來，怕是整個小蘇城都要灰飛煙滅。
“可是，前輩你何以見得，我林某就能夠救小蘇城於危機之中？您似乎對我太有信心了。”
林楓盯著白袍老者的眼睛，想要從他眼裏再看出點什麽。
晨家再怎麽著急，也不應該寄希望於一個之前隻有通靈境界的年輕人身上吧？
眼前這人，肯定是已經知道了什麽。
不然也不會如此這般，把林楓帶到無人之處，把這些事情悉數告訴他，還拉下顏麵挽留他，主動希望他繼承晨家獨門秘術。
白袍老者也是知道林楓肯定有所懷疑，歎了口氣，笑吟吟地道：“你這年輕人，果然是聰明。”
林楓道：“明人不說暗話，前輩是察覺了什麽？”
“其實，從你來到晨家之時，我便有所察覺了。你經過柳樹之時，我感覺到了柳樹周圍真氣的異動，你應當也和柳樹內的那位有所感應。”
白袍老者捋一捋自己的胡須：“所以之後二小姐提出來讓你幫忙，我才沒有謝絕。既然你與這柳樹顯然也是有不解之緣，那麽肯定還需要留在這裏吧。既然同是留下，不如再與我們做些交易，我們傳你結印之術，你幫我們守住小蘇城，不知林公子意下如何。”
他定定地看著林楓，林楓遲疑不定。
林楓還沒有完全得知這柳樹的秘密，再加上之前長樂前輩又是話說到一半就把他趕了出來，他也想留在這裏再繼續試試還有沒有其他可能。
但是若是因此而肩負了守護晨家和小蘇城的重任，林楓倒還是沒有完全的把握。
畢竟就算他再怎麽強，能夠如何跨境界打敗敵人，終歸是一個人。一個人再怎麽強，雙拳難敵四手，以一己之力守護一整座城，怕是傳說之中的人物才能做到了。
而按照白袍老者所言，要是真的修習晨家結印之術，倒是也許可以通過和其他人的配合來保下這小蘇城。
但是他畢竟沒有親眼見過這陣法的威力，所見的不過是爭鬥之後的遍地死屍殘骸，並不能預見未來他所能發揮出來的威力到底如何……
如此沒有把握的事情，林楓不敢貿貿然答應下來。以前生角祖師就曾經教導他，沒有把握的事情不要把話說滿，要避免給其他人確定了的希望又加之以失望。
所以他一向隻答應自己完全有把握的事情，沒有把握的隻能盡力。
白袍老者似乎是看出來了林楓心中的猶豫，笑眯眯地說道：“就算是最後未能成功也是無妨。反正一旦失敗，我與晨家眾人皆是黃泉路上鬼，便是心有忿忿也找不到人算賬了。林公子畢竟不是我晨家人，能盡心竭力自然最好，若是實在難敵，也不用為難不必愧疚。”
白袍老者話都已經說到了如此地步，林楓隻得應下。
“好，如此我便試上一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