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章 好久不見
最近這段時間一直天南地北地飛來飛去,哪怕是一直活力滿滿的麥淺淺都感覺到了疲累,麥爸爸看出她這段時間忙壞了,對她說:“生意都告一段落,我給你放兩天假,回去休息休息。”
麥淺淺不肯,“還是不用了,下班回家休息也是一樣的。”當初是她自己要來公司上班的,現在好不容易懂了一些東西,和公司裏的同事也相處得不錯,要是搞什麽特殊化就不好了。
但是麥爸爸把她這段時間的努力都看在眼裏,他揉了揉麥淺淺精致的盤發,就像小時候讓麥淺淺吃飯一樣:“你媽媽剛剛打電話過來,說要是再不然讓你回家休息一兩天就讓我睡沙發,可憐我這把老骨頭了還要受那份罪。我這一晚到底是睡床還是睡沙發可就交代在你手上。”
“噗。”
在董事長身邊很多年,一直認為自己老板是黑臉BOSS的總經理沒想到自己上來匯報情況會知道這麽勁爆的消息,睡沙發什麽的,也太妻奴了吧。
他忍不住發出聲音,站在辦公室外禮貌地敲敲門:“董事長,我這裏有份合同需要你看一下。”
麥淺淺回頭看來一眼緊閉的門,又看了看麥爸爸:“謝謝爸爸,那今晚我和媽媽一起包你最喜歡的三鮮餃子,你早點下班。”
“好。”
望著寶貝兒女兒終於消失的背影,麥爸爸搖搖頭,覺得自己這個爸爸兼董事長真的太沒尊嚴了,老婆一個命令下來,連哄帶騙都要讓麥淺淺消息,他容易嗎他。不過誰讓夫人和女兒是自己的心頭肉呢?
滿足地咂了咂最嘴巴,麥爸爸讓從剛才就一直等著的總經理級進來,特別威嚴地坐在老板椅上,讓人一看就覺得這個BOSS不是好惹的。
以前總經理一看到他這幅樣子心就提起來,覺得BOSS深不可測。但是自從剛才聽到BOSS怕老婆,他的心境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望著坐在椅子上的麥爸爸,不僅不害怕,還覺得有種詭異的萌感。
這難道就是所謂的……反差萌?
沒人能回答總經理的這個問題,如果麥淺淺在的話,她會告訴他:“爸爸一直都這麽萌好嗎?”然而隻可惜麥淺淺的車現在都已經開進了麥家的別墅。
知道麥淺淺回來,最高興的莫過於想念女兒,舍不得她累著的麥媽媽。
她看得出麥淺淺這段時間真的傷透了腦經,一脫去外套都能感覺到那本來就細瘦的腰又瘦了不少。趕緊接過她手裏的包,讓保姆去放熱水:“你爸爸不是跟我保證過不讓你受累嗎?怎麽去德國一個星期就瘦了這麽多,累不累,餓不餓,要不吃點東西再睡吧。”
“謝謝媽媽,不過我現在好想睡覺。”也不知道怎麽回事,麥淺淺覺得自己這段時間身體有些奇怪,不僅嗜睡,連以前喜歡得就像自己的命一樣的甜點都沒有吃很多,反而買了好幾包酸話梅,吃得津津有味。
不能想,一想話梅嘴巴裏就有了口水。
她撕開一顆回來的路上剛買的話梅,邊吃邊對麥媽媽說:“我媽媽,我先去睡一覺了,待會兒你記得叫我起床,我剛才跟爸爸說給他包三鮮餡的餃子呢。”
“你最慣著他。”
麥媽媽笑道,她伸手撫了一下麥淺淺帶著倦色的眼睛,心疼不已:“去睡吧,我先讓吉嬸子把餃子皮擀出來,弄餡料的時候再叫你,你爸爸那舌頭,是不是你調的餡料聞味道就能聞出來。”
“啊嗚。”控製不住地打了一個嗬欠,麥淺淺點點頭,幾乎是靠著樓梯的扶手爬到二樓,連自己什麽時候倒在床上的都沒有發覺,更別說什麽洗澡了。
於是,當她再次醒過來的時候,還保持著趴在床上,一隻腳還搭在床沿的姿勢。
初秋的天氣,雖然氣溫不低,但是也高不到哪裏去,更別提窗外不知何時下期的細雨。一場秋雨一場寒,麥淺淺覺得肚子冰冰涼涼的,居然有些輕微的疼痛,趕緊從衣櫥裏拿出一件秋季薄針織衫穿上,拖著拖鞋踢踢她他地下樓。
“小姐醒了。”
正用小型吸塵機器人打掃客廳的下人聽到腳步聲,禮貌地低頭打招呼。
眼睛還有些澀的麥淺淺點點頭,掃了一眼客廳沒看到麥媽媽,問下人:“夫人呢?”
“在廚房。”
她這麽一回答,麥淺淺才想起給麥爸爸包餃子的事情,這一睡,就給睡糊塗了。她趕緊搓搓臉,腳步輕快地走進廚房。
“睡醒了?快來調餡料,本來你再不下來我都打算親自去叫你的,你自己倒先起來了。”麥媽媽看麥淺淺睡得臉頰紅撲撲的樣子,心裏喜歡極了,要不是手上還沾著麵粉一定要好好摸摸。
麥淺淺走到洗碗池那裏洗手,看了下幾個碗裏裝著的已經切好的食材,挽起袖子找來幹淨的大瓷碗拌餡料。
香菇丁,細細的白菜,最後是上好的金華火腿。麥家做的三鮮餡的餃子一直都是這三種材料。
一家人都喜歡這個味兒的餃子,所以拌的餡料有些多。
就在麥淺淺把切好的金華火腿倒進大碗裏準備攪拌的時候,肉味混合著油味直直衝進麥淺淺的鼻子,讓她的胃突然就一攪,惡心的感覺直直地衝上來。
“嘔。”皺著眉頭,麥淺淺把手裏裝著餡料的碗一放,跑進洗手間,對著馬桶大吐特吐。
“嘔,嘔……”
跟著進來,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的麥媽媽剛走到門口,望著麥淺淺嘔吐得那麽辛苦的樣子,腦子裏突然就想到今天麥淺淺回來的時候吃話梅的樣子,心裏一咯噔,搭在門框上的手竟然有些微微發抖。
整整十多分鍾,連胃酸都吐出來才稍稍好一些,麥淺淺全身都沒有力氣地移動腳步走到梳妝鏡前,擰開水龍頭捧起涼水給自己清醒清醒,不經意抬頭,看到自己慘白又沒有血色的臉頰時,微微皺起眉頭:“怎麽臉色這麽難看,莫非真是這段時間累到了?”她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臉。
突然,剛剛安靜下來的胃就像一瞬間被人一把攥住,剛剛平複下來的惡心感排山倒海地卷席過來,比剛才有過之而無不及。
“淺淺!”
“沒,沒事。”麥淺淺忍著一陣一陣的惡心,安慰麥媽媽。
但是她都這幅樣子了,麥媽媽哪裏能真正地放下心來,她心裏有一個連自己都害怕的想法,但是,那怎麽可以……那怎麽可以!
“嘔。”一句話都沒有說清楚,麥淺淺又無力地靠在牆壁上,臉色在燈光的映襯下更加慘白。
看著她痛苦的樣子,麥媽媽知道,如果真的如自己所想,那麽一定不能拖延,多拖延一天對麥淺淺都是一種傷害。她扶著麥淺淺的手在微微發抖,語氣低沉地道:“淺淺,明天我們一起去醫院一趟吧。”
“去醫院?”麥淺淺扭頭,有些疑惑地道:“我沒事,應該隻是這個星期跟著爸爸去德國有些累到了,也許是水土不服,一下子沒有改過來,沒事的媽媽,不用去醫院了。”
“……”看著就算自己難受還安慰自己,不在自己麵前叫痛叫累的女兒,麥媽媽心裏抽痛,她果然不該就這麽輕易地放過那個畜生的!
她壓了壓心裏的酸楚,很大一會兒才說:“你這個月……例假來了嗎?”
“啊?”不知道麥媽媽為什麽突然問這個,麥淺淺還有些沒有反應過來,但是她看麥媽媽有些嚴肅的臉色,想了想算了下時間道:“好像,還沒有。”
女人的例假有每個月準時的,也有不準時的,但是麥淺淺就屬於特別準時的這種。
本來她太忙了,也沒有注意,現在麥媽媽一問,她才想起好像這個月的時間已經過去了半個月,但是該如期而至的例假卻沒有來,想來,應該是這段時間實在是太忙,導致身體都在抗議。她不在意地對麥媽媽道:“這兩天我好好休息,沒事的。”
大大咧咧的性子也不知道像誰,如果是以前,麥媽媽覺得她這樣的性子正好,遇到事情的時候不容易受傷。
隻是現在的情況,卻讓這樣的她會傷得更重。
麥媽媽在腦海裏糾結了無數次,終於還是開口:“你恐怕是……有身孕了。”
麥淺淺握著麥媽媽的手一抖,眼睫就像沾染了露珠的草葉一樣,被壓彎下去。她死死地咬著嘴唇,聲音低沉地道:“也許,也許隻是弄錯了。”不說懷孕,哪怕是現在想起那件事,都會讓麥淺淺好不容易平複下來的心再次陷入自怨自艾的情緒,控製不住的時候還會有過激的念頭。
但是現在麥媽媽居然告訴她,她懷孕了,這是連老天都覺得她受到的戲弄還不夠嗎?
放在肚子上還帶著水的手漸漸握緊,麥淺淺眼裏閃過一抹凶色,揚起拳頭就像小腹砸去。
一直分神注意她的麥媽媽見狀,趕緊拉住她的手:“你做什麽!你這不是在要自己的命嗎?”女人的一生,生孩子就是在鬼門關走一遭,隻要牽扯到懷孕和孩子,就算隻是一點小傷都能出大問題。
作為女人,麥媽媽能夠理解麥淺淺的感受。這個孩子來得太不是時候,又是在那種情況下懷上的,就算是聖母,也不可能會喜歡上這個孩子。
她把麥淺淺的手死死地抓住,勸阻她:“媽媽知道你不喜歡,但是要是因為她的緣故讓你的身體受到損傷,我是一百個不允許。你聽媽媽的,現在我們還沒有確定,等明天媽媽跟你一起去醫院檢查之後再做打算,好嗎?”
麥媽媽本來就是多愁善感的性子,說著說著麥淺淺還沒有怎麽,她倒先留下眼淚。
這麽多年,麥淺淺都沒有看到麥媽媽流淚,除了上次她出了那件事情,天天安撫她玩。麥淺淺被她緊緊抓著的手緩緩鬆開她抬起另一隻手,抹去麥媽媽臉上的淚水:“您別傷心,我聽您的,明天去醫院。”
“你想開就好。”
麥媽媽好不容易止住了眼淚,“媽媽和爸爸年紀大了,也不知道什麽時候就去了。”
“媽媽。”麥淺淺不喜歡她說這麽喪氣的話,趕緊止住她的話頭:“您和爸爸一定會長命百歲的。”
“哪裏有什麽長命百歲。”原本該被人安慰的人反倒過來安慰人,麥媽媽破涕為笑。
晚上麥爸爸回來後麥媽媽把麥淺淺的狀況跟他說了,麥爸爸沉默了一會兒,最終答應了麥媽媽的提議。
不管是再好的醫院,不論何時何地都有一股抹不去的藥味。
一大早,麥媽媽就和麥淺淺一起來到醫院,也不知道是不是肚子裏的那塊肉感應到了即將到來的危險,使勁兒地在麥淺淺的肚子裏折騰,才剛下車走進醫院,她就迫不及待地捂著嘴巴直往衛生間跑。
“嘔,嘔。”整個胃部就像被一根棍子使勁地翻攪著,麥淺淺趴在洗手間的洗手池上完全直不起腰,身後的麥媽媽緊皺的雙眉都可以夾死一隻蚊子,一直用手順著她的背。
過了十多分鍾,這股突如其來的惡心才慢慢壓下來。麥淺淺接過麥媽媽遞過來的也不知道雙眉時候買來的水漱漱口,慘白著一張臉笑著對麥媽媽說:“我沒事。”就算再難受,麥淺淺都不會說出來,她隻希望自己留給麥媽媽和麥爸爸的永遠都是笑容,不讓他們擔心。
她的良苦用心麥媽媽怎麽可能感受不到,所以就算心裏再擔心她,麥媽媽也沒有表現出來,而是順著麥淺淺的意思,假裝放心地母女兩人一前一後走出洗手間。
隻是沒想到,剛一邁出腳步就看到一個不速之客。
程夜楓也萬萬沒有想到自己來醫院會遇到在自己的印象中身體一直很好的麥淺淺,他愣住了一秒,隨即很冷靜,也很尋常地道、;“好久不見。”
其實有時候這樣的態度最傷人,你一直放在心裏的人,盡管這個人你現在還沒有那麽喜歡,但是這種仿佛陌生人一般的語氣仍舊比鋒利的刀鋒還要鋒利,殺人不見血。
麥淺淺望著程夜楓在初晨陽光的印照下俊逸得猶如從油畫中走出的臉龐,心裏突然一抽。她永遠也忘不了當孫浩強迫自己的時候,自己心裏突然出現的那個荒謬的念頭,要是程夜楓出現該有多好,那時候無助的她是如此期望著眼前的這個男人救自己,不是麥媽媽,也不是麥爸爸,而是這個男人。
但是……
自己的肚子裏還有罪惡的結果嗎,隻憑這個,兩人就永遠都不可能。
很奇怪,當初自己蘇醒,把所有失去的關於母星的記憶都找回來之後,對程夜楓這個名字是那麽的無所謂。可是一次又一次地接觸後,她卻有了不一樣的想法,就像本能,她想靠近這個人,就算什麽都不做,隻要在他的身邊就有一種淡淡的充實感。
不可能了。
麥淺淺對著程夜楓點點頭:“好久不見。”
曾經那麽熟悉的人,淪落到見麵隻剩四個字的地步,誰都沒錯,隻是他們都不再是當時的那個他。
打完招呼,麥淺淺便轉身先行告退,正巧護士站在樓道口叫她:“麥小姐,您可以進去檢查了。”
檢查?程夜楓心中一動,難道麥淺淺不是陪麥媽媽來例行檢查身體嗎?怎麽會是她自己。心中不知道轉過多少個念頭,他揉了揉鼻子。
一旁跟著他的助理以前也對麥淺淺這個未來的老板娘很熟悉,那時候他天天被冷冷的狗糧拍打在臉上,覺得狗生無戀。那時候冷心冷情,出來不允許女人或者男人靠近自己的BOSS那麽疼愛麥小姐,他以為兩人會走到最後呢,沒想到,這段感情也隻不過維係了一年半就宣告結束。
看來,再美好的感情也會有結束的一天。
助理望著麥淺淺消失的背影,在心裏感歎了下,看見程夜楓不舒服地揉著鼻子,連忙掏出隨身攜帶的濕巾。
大部分的人隻知道程氏集團的總裁程夜楓有潔癖,不論男人還是女人都不允許近身,但是極少有人知道他其實對花粉過敏,尤其是桐花的花粉。
H市的綠化樹木大多是新培育的法國梧桐,不僅花型漂亮,跟一串串的鈴鐺似的,花香也相對應地濃鬱了不少。這對H市的市民來說是一個好消息,綠化程度高了,客氣質量也相對應地提高。但是這些花粉對程夜楓就不那麽友善了。
“總裁,你沒事吧。”
程夜楓接過濕巾捂著鼻子:“和麥氏集團那邊商量得怎麽樣了?”
助理搖頭,“不管我把利潤提得再高,麥董事長都沒有鬆口。總裁您看,是不是……”
“今天下午我親自去一趟。”
“可是剛才董事長已經打電話來問過一次,說道森家族的人已經到了,讓總裁親自去招待一下,未來幾年的合作都是和道森家族。”
“讓程律師去,他是程家的大少爺,再合適不過。”程夜楓隨意地道,好像說的是今天天氣不錯一樣的小事。
助理都快要神經衰竭了,雖然程子坤表麵上是程家的大少爺,但是誰不知道他隻是程媽媽和程爸爸不知道從哪裏抱回來的別人家的孩子,也許別人在恭維程爸爸和程媽媽的時候從來不說什麽,但是在心裏都不會把程子坤放在心裏,畢竟一個是親生的,一個隻是抱養來的,孰重孰輕誰都明白。
要程子坤代替程夜楓去談這樁生意,助理覺得董事長一定不會同意。
但是誰料到他這邊剛把程夜楓的話說完,程爸爸就說:“這樣也好,子坤也該曆練曆練了,以後這公司總是要他和夜楓兩兄弟一起管理的,你告訴你嗎總裁,讓他早點吧,把我兒媳婦追到手啊,淺淺不跟他一起回來他也別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