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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4並不是她的親生父親

  他拉著顧凱歌硬是不坐電梯,慢悠悠的步行上樓,後者則已經急的火燒眉毛,還沒靠近十三樓時,就聽到紀爸爸罵罵咧咧的聲音。


  大致意思就是讓紀舒趕緊開門。


  十二樓的樓梯間裏,一個男人倚靠在欄杆上,腳邊是一地的煙頭。


  看到那人的時候,賀霆寒問:“不上去?”


  顧凱歌也同時出聲:“寧致遠?”


  那個經常上財經新聞的超級操盤手,A市寧家的繼承人?

  “嗯。”寧致遠隻向著顧凱歌點點頭,點明了自己的身份。


  賀霆寒無所謂的看向其他地方,抓著顧凱歌的手同時收緊。


  他暫且不和單身狗計較。


  “算了,我們趕緊上去吧,紀舒應該嚇壞了!”在這裏遇到寧致遠雖然驚奇,可現在也不是聊天的時候,顧凱歌拉著賀霆寒趕緊上樓。


  身後傳來寧致遠沉沉的聲音:“好好安慰她。”


  嚇得不輕?


  那個女人,嗬……


  顧凱歌走的太急沒聽到,可是賀霆寒卻聽的一清二楚,回頭用嘴型和他說了三個字:自己去。


  “紀叔叔,你怎麽在這啊,來看紀舒嗎?”顧凱歌佯裝偶遇紀爸爸的樣子,在看到紀爸爸手裏的刀後下意識的蹙眉。


  紀爸爸聽到有人叫他,回頭看去,說:“對啊,老子來看那個不孝女,對了,你是誰?”


  “紀叔叔忘了?我是小時候住在你家隔壁的凱歌啊。”顧凱歌一點一點的說道。


  但是她忘了,酒鬼就是酒鬼,怎麽和他溝通都是無濟於事的。


  酒精這種東西,一旦占領大腦後短時間內就很難再清醒。


  “凱歌?哦哦哦,是凱歌啊,嗝~那個,你趕緊讓紀舒開門,我、我要進去!”紀爸爸說話時,能看到他已經通紅的臉和凹陷進去的渾濁眼球,渾身的酒氣,就像大街上窮困潦倒的醉漢。


  很難把現在的他和一個曾經是成功人士的形象融合在一起。


  “叔叔,紀舒出國沒在家的,我今天是過來給她打掃衛生的。”顧凱歌態度溫和的說。


  見自己的女人這麽溫柔的和其他男人說話,賀霆寒吃味兒的捏了捏她的蠻腰,換回來一個嬌嗔。


  “放她娘的屁,老子親眼看見她上樓以後就沒下來!”紀爸爸衝著顧凱歌就破口大罵,揮舞著手裏的刀:“你這個小丫頭也敢騙老子,活的不想活了是不是?”


  顧凱歌按了按酸脹的太陽穴,對於一個酒鬼,講道理顯然是行不通的。


  賀霆寒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姿態,就在顧凱歌打算以暴製暴的時候,公寓的門突然開了,隔著一層鐵的防盜門可以看到紀舒披著厚厚的衣服,眼眶微腫,顯然是受到了不少驚嚇。


  紀舒、紀爸爸、顧凱歌賀霆寒三方的距離呈一個三角形,大家都在安全區域內。


  紀舒超顧凱歌投去感激的一眼:“凱歌,謝謝你能來。”


  “見外。”顧凱歌瞪了她一眼,隨後問她:“你爸不是已經戒酒了嗎?怎麽又開始了?”


  而且情況比以前更嚴重了,居然拿刀?


  紀舒搖了搖頭:“那是他裝的。”


  她家庭很不幸,爸爸是個虐待狂經常家暴,所以母親被他打走了,後來爸爸又染上了賭博,把家裏的產業都輸光了。


  生活的壓力下導致他每天隻能用酒精麻痹自己,喝醉了就會打紀舒,每次酒醒以後又會對紀舒道歉,過不了幾天又去喝酒,然後……這樣的虐待、道歉,虐待、道歉反複持續了很久,導致紀舒對父親已經徹底死心,也更加害怕他了。


  家家都有一本難念的經,顧凱歌知道,紀舒已經很努力的在擺脫家庭的陰影了。


  “哈!我就知道臭丫頭你在這!”紀爸爸驚喜的說。


  如果忽略他滿身酒氣和手上明晃晃的刀的話。


  “爸……”紀舒差點被他一句話嚇哭了。


  “爸什麽爸!趕緊拿錢給我!”紀爸爸惡狠狠的等著門後的紀舒。


  “我沒錢!”紀舒鼓起勇氣吼了一聲。


  紀爸爸情緒激動的在原地轉圈,嘴裏念念有詞:“騙人,你有錢,就是不給我!”


  顧凱歌出聲道:“紀舒,既然是因為錢,那要不就給叔叔一點錢,讓他趕緊走好了!”


  說著她就拿出錢包準備拿錢。


  紀舒打開門忽然捂住她的錢包:“不能給他!給他的話他又拿去賭博了!”


  果然,紀爸爸下一句話就是:“再給我兩萬塊,我就可以把以前輸的都贏回來了!”


  看著紀舒紅紅的眼眶裏布滿的乞求,顧凱歌說:“那我們把叔叔送到戒酒所裏。”


  “不,我爸年紀大了,戒酒所不是他能待的地方。”紀舒無助的搖了搖頭。


  這是顧凱歌為數不多的見過紀舒哭的樣子,因為在自己麵前,紀舒一直都是一個向日葵般積極向上開朗活潑的女孩,導致她都忘記紀舒的那些遭遇了。


  這時,看到公寓打開的紀爸爸拿著刀就要衝進去,紀舒連忙跑過去攔住他。


  紀爸爸雙眼發紅,一隻手撕扯著她的頭發,另一隻拿著刀的手用手肘去捶她————


  處於過往的經曆,紀舒不敢還手,顧凱歌看不下去了,走過去用力推開紀爸爸的手,不料紀爸爸一個踉蹌,重心不穩的手臂一揮,菜刀在他手裏滑出一個優美的拋物線——


  菜刀的一角從顧凱歌的額前飛過。


  即使她反應靈敏的閃躲了一下,還是無濟於事,很快濕熱的液體就從額頭上滑下來,經過眼睛,貫穿了整個側臉……


  紀舒害怕的蹲在地上,忽然地上濺起了一滴紅色,她驚慌失措的抬頭,看到顧凱歌的狀態後尖叫一聲:“不要!”


  賀霆寒的角度看不到菜刀傷到了顧凱歌,當聽到紀舒的尖叫後反應奇快的托住顧凱歌搖搖欲墜的身體,嘶啞低沉的聲線裏閃過慌張:“凱歌!你怎麽樣?”


  “我沒事……”顧凱歌扯出一個虛弱的笑容,然後就感覺上眼皮和下眼皮一直在打架,很沉重,鼻息裏充斥著熟悉的味道,猶如鎮靜劑一樣安撫著她閉上眼睛。


  紀舒坐在地上放聲大哭,手上還沾滿鮮血,原本打算的離開的寧致遠聽到後,上樓便看到了這樣一幕……


  “寧致遠,凱歌流了好多血……”紀舒說。


  這個女人對顧凱歌很在乎,這讓寧致遠不由想起了他們第一次在霏色見麵時的情形,他冷酷的說:“有寒在,不會有事的。”


  “不,她流了那麽多血,一定要輸血的。”紀舒執拗的說。


  寧致遠想走開,卻又有些莫名的不忍心,“醫院血庫裏有很多。”


  “不,凱歌是Rhnull血型!”


  聞言,看著地上那一片血跡,寧致遠沉默了。


  Rhnull,一種在醫學界上被稱為救命血型的存在,其可以被視為“通用血”,但是最大的問題是,這類擁有特殊血液的人,如果自己需要輸血,隻能輸入Rhnull血。


  法國國家免疫血液學參考實驗室主任蒂埃裏·皮拉德說過:Rhnull血就是黃金血液。


  目前,在全球40多位已知擁有Rhnull血型的人中,隻有不到十個人願意獻血,他們的分布很廣,包括巴西、日本、美國以及愛爾蘭,不願意獻血或許可以理解,但卻給那些獻血的人增加了負擔。


  這種血型是億中無一,有價無市,堪比黃金啊。


  難怪紀舒會這麽擔心。


  很難想象,如果顧凱歌真的遇到需要輸血,但短時間卻找不到Rhnull血後賀霆寒的反應和做法……


  ——


  賀霆寒抱著顧凱歌,第一時間衝到樓下,油門一轟,衝出了錦園。


  一路上,不管是紅燈還是限行都無法阻止他,車子所過之處必將人荒馬亂,喇叭聲四起,警車上的警員們看著那輛囂張的勞斯萊斯,咽了咽口水,都很識相的當做沒看見……


  車裏,一滴緊張的汗水滑下來隱沒與他的襯衫,男人臉色鐵青,飆車之餘還時不時透過後視鏡看看那個滿頭是血的女人。


  傻的像豬一樣!

  “法克!”賀霆寒狠狠的錘了捶方向盤。


  ——


  “病人失血過多,需要血漿,呃……病人是Rhnull血。”


  院長和主任果然蒙圈了,Rhnull血,他們醫院,甚至是整個中國的血庫裏都不見得有備用血漿。


  院長走出去,對賀霆寒很為難的說:“賀先生,小姐是Rhnull血,咱們聖安醫院血庫裏沒有這類血漿……”


  賀霆寒劍眉緊擰,煩躁的踹了牆壁一腳。


  院長心驚膽戰的有說:“不如叫顧小姐的家人過來?”


  雖然生出Rhnull血孩子的父母不一定是RHNULL血型,但是因為血緣內匹配的DNA,也不至於兩種血液產生抗拒,到時候再做融合治療也是可以的。


  “嗬……”恐怕顧凱歌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叫了十幾年的爸爸居然不是她的親生父親……這句話,賀霆寒在心底說著。


  他大手一揮:“幫我控製失血量,十分鍾後會有Rhnull血漿送到你麵前。


  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院長當然是求之不得了,伺候這位,還不如去伺候裏麵昏迷的那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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