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章

  去到廚房,甘棠一直繃著的肩膀放鬆下來,暗籲口氣。趙硯蘇看見她的第一眼,那眼神恨不得把她吃嘍。兩位老爺還有老夫人可都在呢好在她全程低眉順眼是個奴才樣,他也沒為難她,到底是當了爹的,沉穩不少。


  “彩雲,你過來。”甘棠一臉神秘把彩雲拉到大鍋前,“猜猜我給你留了什麽,猜中才有的吃”彩雲點著她鼻子道“你呀,怎麽越大越不如小時候穩重,論年紀,我都能做你姨娘,沒大沒小”甘棠聽她說能做她姨娘,調侃她“姨娘,也是啊,等我師父賺了大錢,娶了少奶奶,再把你也娶回去,可不就得叫你姨娘啦哈哈哈”


  彩雲被她調侃的臉兒通紅,拿起擀麵杖追著甘棠就要打她“你個死丫頭,瘋了不成,這話也還敢說,看我不打死你”作勢舉起擀麵杖就要落在甘棠身上,甘棠嚇得連連後退,不料有人進來,甘棠沒看見,一腳踩在來人腳上,重心不穩往後倒去,被來人扶住抱在懷裏。


  彩雲看著突然進來的趙硯蘇,抱著踩著他腳的甘棠,趕緊放下擀麵杖,一把將甘棠從他懷裏拽出來。彎腰低首給他福了半禮“不知小公子竟會來廚下,婢子無禮,請小公子責罰。”見甘棠還在那愣著,伸手扯了扯她袖口,甘棠慌忙低頭彎腰與他行禮。


  趙硯蘇雙手背在身後,臉色嚴肅道“我爹覺得你做的白果糕不錯,讓你再做一籠,帶回府上給孩子門嚐嚐,你速速做來。”甘棠低頭稱是,轉身去廚下取出江米,糯米粉,各色幹果蜜餞來。一時間三人俱不說話,廚房的氛圍有幾絲尷尬。


  彩雲見趙硯蘇傳完話沒有要走的意思,心裏納罕:都說君子遠庖廚,這小公子穿的這樣光鮮站在廚間不走是幾個意思抬頭又見趙硯蘇看甘棠的眼神,恨不得在她背後戳出個洞來,心下了然,開口打破沉默“回小公子,奴婢外間還有事,先告退了。”“嗯,去吧”彩雲朝他福樂福禮,躬身退下。


  廚裏隻剩甘棠和趙硯蘇兩人,甘棠一邊揉著麵,一邊在心裏腹誹:傳個話叫小廝來就是了,自己親自跑來,廚下汙濁,他穿著綢緞衣裳弄髒了可不好洗,嘖,到底是小少爺,不知外麵賺錢辛苦一邊想,手裏的活也沒停下,往揉好的麵中加糖,加各色果子碎,繼續揉。


  趙硯蘇改成雙手抱胸站在她身側看她揉麵。嘖,橫看成嶺側成峰,圍著圍裙的小腰不盈一握,後腰深深凹陷,臀部翹而圓。最令人移不開眼的是那一對胸脯,飽滿堅挺,充滿生命力。李朝的審美,女子多小乳,像甘棠這樣的並不多見,此刻這對胸脯正隨著她揉麵的動作一上一下的晃動,趙硯蘇看得口渴,輕咳一聲,將視線別開。


  甘棠聽見他咳嗽,欲要給他倒茶,低頭瞧見自己沾了一手的麵,朝他道“公子,您還是先回去吧,這糕蒸製需有些時辰呢,大少奶奶備了好茶,您讓彩雲給您沏上一杯潤潤嗓子。”拿著一雙眼睛看著他,趙硯蘇的魂兒都要被她吸了去,她不知道這樣直勾勾的看著男子是什麽意思嘛,她不知道她眼睛長的有多好看嗎“咳咳,你做你的便是,休要管我。”一甩袖子,趙硯蘇轉過身去不再看她。


  “哦”甘棠不說話,低頭專心揉麵。將揉好的麵搓成條,用模具壓出花樣兒,往上麵再撒一層碎果子碼好上屜蒸,最後,用幹淨的白布將蒸屜四周圍上,做好密封,往灶裏添根大柴火,甘棠淨了手,搬來一張竹椅坐下等糕蒸好。

  見趙硯蘇還站著,忙把自己的竹椅讓給他坐,被他拒絕“你坐你的便是,我站著就行。”甘棠聽他的話,重新坐下。廚間隻餘大鍋裏水開的咕嘟聲,不一會,糕蒸好了,甘棠揭開白布,掀起屜子,一股糯米加果子的清香撲鼻而來。取出一個八角食盒,等糕涼透再往食盒裏裝,待將食盒裝滿,屜裏還多了幾塊,甘棠取碗裝好留給她師父吃。


  趙硯蘇默默看著她做事,一言不發,直到甘棠將食盒遞到他麵前。舉了好半天也不見他接,甘棠抬頭疑惑的看著他,見他緩慢的放下抱在胸口的手,從她手裏接過食盒放在灶邊。突然被他推到門上,廚房門被甘棠撞地砰一聲關上,背上劇痛,再抬頭,人已被他抵在門板上,壓得嚴絲合縫。


  趙硯蘇覷著懷裏的甘棠“長高了啊,都到我肩膀。就這麽沒心沒肺嗎,見著我,一句多餘的話也沒有,不問問我過得怎麽樣,不問問我想沒想你嗎”甘棠手腕被他握住抵在門上動也不能動,掙紮了兩次放棄了,“少爺,少爺你別這樣,你已經是當爹的人了,家裏還有少夫人等著你回去呢。”


  趙硯蘇將嘴貼到她臉旁,“學聰明了,知道搬出少夫人來勸我”耳朵被他呼出的熱氣烘得發癢,不由歪下頭想躲開,臉頰擦過趙硯蘇離得過近的唇。唇下觸感滑膩,鼻尖全是她的馨香,趙硯蘇再也不想忍,含住她的嘴唇開始吸吮,甘棠被他用強,氣得直掉眼淚。


  唇間嚐到鹹味,見是她在哭,趙硯蘇連忙鬆開她,掏出手帕替她擦淚,被她揮手打開。隻好緊緊地抱住她,不讓懷裏亂動的她掙開,趙硯蘇長歎口氣“哎,甘棠,我隻是,隻是見到你很歡喜,這幾年,我一直在想你。”甘棠聽了這話,也不哭,也不掙紮了,抬起一雙濕漉漉的眼睛楚楚可憐的看他,趙硯蘇因她這一眼心裏塌了一角。“你放心,我不會跟我娘討你過來,你不喜歡過深宅大院的生活我也知道,隻是想在你嫁人前,還能有機會抱抱你,親親你。”


  甘棠招架不住,又來這招,明明知道他在示弱占自己便宜,可就是拒絕不了。甘棠聽見自己不爭氣的說“那你親快點,一會有人來了看見不好。”趙硯蘇掩唇偷笑,“可我現在想看你怎麽辦。”“哈”甘棠以為自己聽錯“那你隨便看好了。”“真的”“嗯,就是快點。”“好”趙硯蘇促狹一笑,動手掀她衣領,甘棠見他竟然解她衣服嚇得用手扯住衣領不讓他解“你不是說看看嗎,怎麽動手解人衣服”


  趙硯蘇扒開她手繼續掀她衣領“好甘棠,我上次見她,她才小荷剛露尖尖角,你吃什麽的,養的她這樣好這樣大。”“你給我鬆開,鬆開,不鬆開我要生氣了。”趙硯蘇停下動作,一臉難過的表情看著甘棠“你是為了你夫君嗎,他能看,我不能看是嗎,好,我不看就是了。”竟真的鬆開手。


  甘棠見他神情落寞,她見不得他這樣,心一橫,抓起他的手放在自己領口上,閉著眼道“那你看吧,看快點,咱們在廚房久不出去恐惹他們懷疑。”閉著眼的甘棠看不見趙硯蘇笑得一臉得逞。


  掀開她的衣領,入眼是深深的溝壑,再往下掀,一雙白兔跳將出來,霜巒雪峰,紅梅傲立,這情景,趙硯蘇記了一輩子,將臉埋入其中,如墜雲海,綿柔順滑,馨香四溢。溫柔鄉,英雄塚,讓人不想起來,恨不得死在這片柔軟中。

  甘棠覺得胸口有些熱熱的濕濕的東西滑下來,是他哭了嗎伸手欲抬起他臉,胸口傳來他悶悶的聲音“別看,甘棠,是我流鼻血了”朝著屋頂翻了個大白眼,甘棠扶起他頭,望著被鼻血糊了一臉的趙硯蘇,甘棠心裏直歎氣,這哪還有一點點貴公子的樣子。


  彩雲在廚房門口等了好一會了,門關著,也不好去敲,好不容易等二人出來,忙一步上前對趙硯蘇道“請小公子速速去門口,老夫人和二老爺還有二公子等您多時了”“嗯”趙硯蘇手托食盒快步朝門口走去,那身影瞧著有點落荒而逃的意思。


  彩雲轉過身見甘棠胸口處有點點血跡,忙問她是不是被他欺負了,甘棠抱著手搖頭“是他自己丟了大臉了”


  他也是說到做到,再沒來找過她。京裏的日子比阿山壩的日子熱鬧,彩雲頭回進京,大少奶奶帶著她成天在外麵轉,不是去戲樓聽戲,就是去茶館喝茶,喜的彩雲每日裏回來手舞足蹈的跟甘棠說她今天又聽了誰的戲,吃了哪家酒樓的點心,那點心有多好吃,甘棠見她高興,自己也高興。


  她自己要跟著她師父打理南北居生意,還管著府上的事兒,三個人各忙各的,日子過得倒也快。


  這天,不知怎的,徐媚娘知道倪娘子的事,非說錢有德跟人有一腿兒,那醋壇子翻的呦,甘棠過來解釋差點被她給轟出去“你們師徒兩個一丘之貉,好端端的,怎的就把人邀來過年,那除夕是隨便就能跟別人一起過得嗎合著你們才是一家人,是吧”眼睛都氣紅了,坐在那揉著帕子落淚,甘棠看著她師父錢有德哭喪著臉,一臉求助的看著自己,隻好硬著頭皮過去解釋,賭咒發誓,好話說了一籮筐,才把她哄好。徐媚娘止了哭,叉著腰站起來,“做生意誰不會啊,她做頭麵生意,我就做胭脂水粉,甘棠,走,咱們出去看鋪子去。”


  看著雷厲風行的大少奶奶,甘棠朝他師父點點頭,那意思是:讓她有些事兒做,也好過在府裏胡思亂想。


  徐媚娘是個想到就會做到的麻利人兒,出高價盤下了南北居隔壁的麵館,將鋪麵改成專賣胭脂水粉香料的鋪子。因她在督府見識過互市,便將店麵裝成略帶異域風情的波斯風格,樓下賣貨,樓上會客,會客廳裏的地板上鋪了大塊名貴的波斯地毯,徐媚娘給鋪子取名叫花想容。


  初八那日開業,著實吸引不少人過來,京裏異域風情的店鋪也不少,多是胡人自己開的。像花想容這般將李朝審美與波斯風格完美結合的店鋪還真是獨此一家,不得不說審美這東西,真是得見識廣才有,甘棠對大少奶奶的崇敬之情上升了一個高度。


  一日裏,花想容的名聲便在李朝坊間傳了開來,惹得幾個收保護費的幫派來找過幾次,錢有德遞上趙府名帖,又各與他們一吊錢,幾個幫派的人的知道這店背後是趙府便不再來打擾,甘棠也正式成為花想容的掌櫃,這年她17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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