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
“李零，我是你的導航員孫雁。”孫雁很稱職的同李零建立的通訊鏈接。
??一般情況下，隻會有十人以上的小隊才會配備導航員的，導航員會在指揮中心為小隊提供情報支持，並負責協調其他隊伍的配合、支援等。導航員的任務並不輕鬆，都是要熟悉戰場，並精通各類型情況下的處置，在不同的情況下為任務小隊提供最佳方案等。
??孫雁注意到李零是單獨行動，他駕駛的是貓頭鷹偵查機甲，輕型，速度快，雷達掃描範圍很廣，擁有優越的偵搜係統，具備相當的抗幹擾能力，適合滲透潛入，因而發問：“你是要執行偵查任務嗎？”
??“嗯，給我在地圖上標示出敵方主要的活動區，我準備去看一看。”
??“我不建議你這樣做，長官。敵人在城市中構建了嚴密的防線，到處都有他們的眼線與暗哨，敵人每天都會更換陣地，重新部署，基地掌握的信息不夠，很危險。”
??“我就去外圍轉一下。”李零堅持。
??“已為你擬定路線。”由於李零有四級權限，孫雁將相關訊息上傳給了他，然後解釋：“鮮紅色是已經確認的敵方崗哨，暗紅是可能潛藏的崗哨，灰色是有敵人可能布置的據點。其中據點、營地、人員火力、武器配備都有標識，有任何疑問你可提出。”
??“收到。”李零操控著貓頭鷹機甲超低空巡航，以躲避敵人可能的探測，他已經看到了城市線。
??親眼見到了宏城的廢墟，李零心中的複雜是無以複加的。宏城本是一座繁榮安寧的城市，如今卻變成了這番模樣，簡直……
??荒野中到處是人類的屍骸，廢棄的飛船、機甲殘片；城市更是漆黑一片，也看不到多少高聳入雲的建築，更多的，是那些橫七豎八殘缺不全的巨型建築殘骸，混亂、肮髒，盡是灰燼。沒有一點生的跡象和痕跡，隻有呼嘯的風在穿過殘骸間或大或小的的空洞而發出悠長的呼嘯聲，猶如鬼泣，陰森而恐怖。
??今晚沒有月光，很黑暗，適合潛入。
??“有辦法躲過掃描嗎？”李零問。畢竟，機甲是一個龐大的目標，超低空也很容易被鎖定。
??“貓頭鷹機甲上有反偵測觀瞄係統，那是靜默模式，一旦進入靜默，就能消除機甲所有的電訊號、熱訊號和磁訊號以及輻射訊號，也能做到全息隱形。
??但如果你啟動靜默，我們將無法通訊，機甲也將喪失飛行動力，隻能步行移動。為了消除影響和幹擾，機甲的效能將下降80%。”
??“就是說敵人的各種探測雷達找不到我，也看不見我了？”
??“大體上是這樣，但如果距離某些特種雷達過近的話，被探測的概率會指數上升，最好是不要靠近5公裏以內。另外，靜默模式也隻能持續五分鍾，之後能量核心會過載，會導致機體溫度急速上升。如果不想變成焦炭的話，就得在五分鍾內出來。”
??“五分鍾？足夠了，那我開啟反偵察觀瞄係統了。”李零進入了靜默，機甲輕輕的落在了地麵進入行走姿態。貓頭鷹機甲的腳部經過特殊設計，采用了柔性材料和消音設備，幾乎不會發出任何的聲響，就是普通人行走的腳步聲都要比它大。
??夜色很暗，柯伊星沒有衛星，所以沒有月亮。以前每當這個時候，宏城應該是燈火通明的，哪怕遠在幾十公裏外都能看到明亮的燈火，現在這裏卻漆黑一片，因為任何的燈火都可能招致死神！
??調出了白天的衛星圖，李零對比著地麵的地形尋找著潛入的道路。
??他行進得很快，看上去雖然是行走但比跑慢不了多少，步姿看上去有些別捏，貓頭鷹隻是一部特種的偵搜機甲，飛行才是它的主要形態。
??黑夜中的貓頭鷹猶如鬼魅悄無聲息的穿行著，李零將自己的感知力外放，整整覆蓋有方圓二十千米，這是他當前能實現精準感知的極限。
??在荒蕪的廢墟、殘骸中，李零感知到了風的流動，感知到了那些難以觸及角落中植物的生長。他的感知已經有了質的飛躍，要是以前他絕對探查不到的，最多是根據眼睛看到的訊息進行大致的判斷，飛車大賽上就是那樣的。
??死寂的廢墟中他聽到了心跳的聲音，在他的不遠處，那是兩個人類。聲音很微弱，渺小，但李零還是發現了。他駕駛著貓頭鷹小心靠了過去，對方沒有發現，而李零借助夜視設備觀察到那邊的信息，是兩部全副武裝的機甲，他們處於沉默狀態，似乎正在值守。
??確定兩人是敵人後，李零放慢了速度進一步靠了過去，風聲很好的掩蓋了他到來的動靜，他悄無聲息的抽出了戰術匕首。那兩個人並不太戒備，他們的姿態都很隨意，顯然並不認為他們會遭受到襲擊。
??死神總是會悄無聲息降臨的，它會在你完全沒有防備，毫無預感的情況下突然露出獠牙。靠近那兩部機甲後，就在那電光火石的瞬間，李零用鋒利的戰術匕首刺進了一部機甲駕駛艙中那鮮活跳動的心髒，而他在戰術匕首上附加了極其狂暴的元力。這瞬間就撕裂了那名駕駛員的身體，幾乎是在同時，李零抽出匕首又直接刺穿了另一部機甲中駕駛員的心髒。
??敵人都沒來得及發出任何的警報就一命嗚呼，在感知到附近沒有暗哨後，李零讓自己的貓頭鷹機甲脫離了靜默狀態讓其降溫。過了一會兒之後，他又繼續前行了。
??一路上拔除了許多的暗哨，李零終於進入到了城內。城內的警戒水平就要低上許多，而且這麽久以來，雙方都達成了某種默契，晚上是休戰期。雙方都不會有太大的動靜，在持續深入城市好幾十公裏後，李零才發現了一些平民，索性他將機甲藏匿起來，然後徒步行進。
??一路上所見，都是那些髒汙不堪的平民在廢墟中尋找食物和各類物資。期間他也看見了劫掠、殺人等罪惡的發生。李零製止了遇到的罪惡，但他知道，這樣的罪惡在城市各個區域都在發生，他能看到的，也隻是其中很小的一部分……
??這樣的場景讓他想起了紫苑星的過往，生存是艱難的，對於那些孤兒尤其如此。在物資緊缺的前提下，罪惡會在陰暗的角落中瘋狂蔓延。他歎了口氣，心中怒火高熾，向著記憶中一處敵方的營地行去。
??坎坷的路途並沒有阻礙他一絲的速度，很快他就來到了敵人一處營地，那裏閃耀著為數不多黯淡的燈火，營地一片寂靜，似乎所有人都在休息。他孤身衝了進去，很快營地就響起了警報，火焰隨意升騰了起來，為這深深的黑暗點了了一盞明燈。
??火光衝天，李零幾乎將內裏的百十人都屠戮殆盡。敵人沒有任何的防備，所以輕易得手了。
??之後，李零如同幽靈，再一次悄然隱沒在了黑暗中。他不會駕駛敵人的機甲，這會暴露他自己。這是潛入的第一晚，他沒想要隱藏，因而動身前往了另外的營地。
??整整一晚上，宏城風聲鶴唳一片，李零整整突襲了三個營地，後麵的難度一次比一次大，他甚至都受傷了，也是直到將要破曉時才停下來。此時宏城已經戒嚴，他們四處搜捕任何可能的潛入者，有不少的平民都遭了殃。他們抱著寧錯殺一千也不放過一個的態度屠戮了許多的平民，這更激起了李零的憤怒。而且，他們派出了神念者，試圖偵測到李零。
??現在的李零已經不畏懼神念者了，他孕育了神魂，精神力甚至比那些神念者更強上好幾倍，不會有暴露的風險。但他知道個人的力量在這場戰爭中是渺小的，而且他預感到敵人派出了九階的強者來搜尋他的蹤跡。因此他輾轉多個區域，或是潛伏，或是突襲了敵人多個陣地。
??七天之後的一個夜晚，李零潛出了城市。盡管很小心，途中他還是被發現了，敵人派出了一隻軍團前來阻截。
??幸好他事先和孫雁進行了聯係，接應部隊和敵人展開了猛烈的交火，將戰場附近的夜晚變成了比白天還要明亮的夜……
??拖著疲憊之軀回到了基地，李零直接回到營區，也隨便找了一間營房開始休息，他已力竭，精神也超出了自身負荷，過去的整整一個星期，他都在城市中和敵人捉迷藏，並狙殺那些落單，或者大意的敵方戰士，又順路突襲了好幾個據點等。
??讓他欣慰的是成果異常豐碩，摧毀了5個小型營區，4個中型營區，拔除了300多處暗哨，清理了二十多個據點，燒毀了四個補給基地，單單擊殺敵方人員的戰績就不下於20000，更別談敵方的物資裝備損耗。
??這樣的戰績幾乎比得上過去一個月，軍隊他們的十分之一成果了，成果雖然豐碩，但李零也不可能再一次複製這樣的戰績。敵人已經全麵加強了警戒，就是他小心的潛出城市都能被發現就可見一斑。
??李零一連吞服了好幾枚的丹藥，很快就進入了深沉的睡眠狀態，他實在是太累了，七天，至少一百八十個小時，他的精神一直處於高度緊繃的臨戰狀態，也是他識海數次擴充才能承受這樣的負荷，要不然早就累死了。
??他幾乎是立刻就睡著了，頭腦一片空白。
??不知道過了多久，隨著‘嘩啦’一聲，李零從沉睡中驚醒了過來，他本能的抓握住了匕首，布滿血絲的雙眼一片警戒，這才看清來者是柳燕，她腳邊散落著一個水盆，估計就是她朝李零身上潑的水。
??李零有些疑惑，他認出了來者，也以為出了什麽事兒：“發生了什麽事？”
??“睡醒了？”柳燕問。
??李零感覺自己都才剛合眼呢，但他很快就進入臨戰狀態，一下就從床上跳了下來，紅腫的眼睛裏全是難掩的疲憊：“有什麽情況嗎？”
??“你現在的身份，隻是一個列兵。見到長官，你不知道敬禮嗎？”柳燕語氣有些冰冷，她靠近李零突然就朝他腹部狠狠的給了一拳，在後者那翻江倒海的痛苦中，又飄飄然的後退了：“我需要一個交代。”
??李零都還不清楚發生了什麽事兒，又怎麽知道柳燕說的是什麽情況？所以有些茫然。畢竟，他也剛剛睡醒。
??這落到柳燕的眼睛裏，簡直是把她給氣炸了，天知道，孫雁背著自己闖出了多大的禍？她竟然派出了一個連隊，一百餘人去和宏城的敵人交戰，並且傷亡慘重。要不是上級的問責下達，自己還被蒙在鼓裏。
??失職歸失職，更重要的是柳燕在領導的質詢下根本就說不出個所以然來，所以就跑來找李零撒氣了。孫雁曾向她確認過李零的權限，那是四級，四級就可以調動營以下的部隊而不用請示。所以按說李零也沒有什麽錯誤，甚至功勞甚大，敵人的損失千百倍於他們。
??可偏偏柳燕這些天來就從來沒過問這件事，她一無所知，直接把李零當成和她一樣，來這裏鍍金混資曆躺軍功的人了，不過李零比自己更過分，甚至都不在基地裏。
??正所謂不患窮而患不均，她自己在這裏勞心勞德，鞍前馬後，怎麽會容忍別人輕易來摘桃子搶功勞？而且不但功勞沒搶到，反而惹一身騷，捅出了這麽大的簍子。宏城那邊現在正在瘋狂的報複，自己這一路防線頻頻告急。現在看看他在做什麽？睡大覺，柳燕殺了他的心思都有了。
??“不然，我以通敵罪將你論處！”柳燕語氣冰冷。
??“通敵？”李零一陣錯愕，索性他直接聯係上了孫雁，並直接詢問了相關情形。
??這又在無意間將柳燕給得罪了，行啊，現在還裝傻充楞？當自己不存在是吧？她正要發作，李零卻開口了：“我現在很累，沒空聽你瞎扯。我受了傷，需要休息，就是將我關起來也可以。這是我的記錄卡，想怎麽調查，自己看。”他將記錄卡遞了出去。
??柳燕沒有接，所謂通敵隻是她一時的借口而已，也是氣憤。天知道她現在承受了多大的壓力？前線指揮官、後方司令官、基地長官、參謀部、總參、政治部、作戰部等都發來了問詢，讓她解釋為什麽派出一個連隊同敵方猛烈交火，引爆全麵戰事。
??李零倒好，輕描淡寫說他很累，需要休息，沒空聽自己瞎扯。她肺都要氣炸了，當即掏出了高能手槍直接對準了李零的額頭。“你現在，還累嗎，還需要休息嗎？”
??李零深吸一口氣，他將記錄卡扔在了地上並抬起頭來，直視著氣勢洶洶的柳燕。後者很美，軍裝下有一種別樣的氣質，如一朵渾身尖刺的玫瑰花。他迎著槍口走上前去，竟然動用了勢。他每一步落下都給柳燕相當的心裏壓力，甚至不自覺的讓她的心跳合著自己的腳步聲，如果她的心跳聲合不上，她會感到窒息，甚至可能死去。
??在李零的前行下，柳燕不由自主的向後退卻，李零現在給他的感覺如同冰冷的死神，讓她下意識的害怕、驚慌，遍體生寒，她從來沒有過這樣的感覺，後背立刻一片冷汗，手卻不住的顫抖。
??因為氣勢輸了，所以李零每進一步，柳燕都要退一步，雖然手中的槍依然頂在李零的額頭上，但她也喪失了開槍的勇氣，直到被李零頂出了門外，然後被重重的關門聲給驚醒後才反應過來。
??柳燕握槍的手心裏已經全是汗水，已經喪失了找李零算賬的勇氣，她倚靠在牆壁上沉重的呼吸著，還好沒人看到她這副模樣。
??‘哐當’，門又一次打開了，讓柳燕的心都跳到了嗓子眼上。
??“這是記錄卡，不要再來煩我！”伴隨著話語，柔軟的卡片直挺挺的嵌入到了超高強度的牆體之中，飛行軌跡幾乎是貼著柳燕那美麗的臉龐上劃過去，柳燕甚至能感受到卡片上溫熱的溫度。
??然後門關了，她不敢原地停留下去，費力拔出了卡片後趕緊離開了。
??她來到了會議中心，全息影像中一群位高權重的大佬們正等待著她給出事件的說法。柳燕已經預感到自己軍旅生涯的完結了，她沒有從李零那裏獲得任何的結果。心想反正都完了，管他的！
??柳燕將卡片往桌麵上一人：“都在這兒。”說完她轉身就離去了，心中對李零的恨卻是無以複加，自己在這基地裏兢兢業業好幾個月，就莫名奇妙被他給全毀了，全毀了，這個混蛋，雖然心中恨死了他，可柳燕卻不敢去找李零的麻煩，她被嚇壞了。
??心灰意冷的柳燕開始在基地裏收拾自己的隨身物品，聯想到自己悲苦的命運，她心裏好不委屈。“堂姐，你可真是我的好堂姐啊，你把我給全毀了！”她喃喃自語。
??房間外響起了敲門聲，然後有人進來了，柳燕沒有回頭，她最後將一盆仙人掌花盆捧在手中，眼淚止不住的往下流。
??“柳燕。”來者的聲音很熟悉，是她正念叨的堂姐柳青青。顯然，柳青青也收到了風聲，所以專程從後方基地趕了過來。
??而當柳青青看見柳燕梨花帶雨的模樣，瞬間就以為發生了什麽事情，便關切發問：“出了什麽事？你怎麽哭了？”
??柳青青不問還好，一問，柳燕眼淚嘩啦啦的不停往下掉。
??“究竟發生了什麽事？”柳青青將柳燕輕輕攬在懷裏。“好啦，別哭了，你現在是軍人，有苦有淚，都往心裏去。”
??柳燕的眼淚都將柳青青的衣服都打濕了，她還在不停的哭泣。後者似乎明白了什麽：“是不是誰欺負你了？”柳燕一聽這句話，哭的更凶了。
??“是誰？告訴堂姐，我幫你出頭，告訴我！”
??“是你，都是你！”柳燕一把推開了柳青青。“都是你，你帶來的那個人，他，他，他欺負我！”
??“什麽？”柳青青感覺肺都氣炸了，她怎麽都沒想到李零竟然會是這樣的人，竟然會對自己堂妹做出這樣的事來。“走，我們找他去。”
??想起李零那個凶神惡煞的模樣，柳燕哪敢去找他黴頭？剛才柳燕甚至推測李零都想殺了自己，那就是個煞神，所以哭得更凶了。“不去，不去，我不去。”
??“你怕什麽？有堂姐在，我幫你討要說法！哼，敢欺負你，他找死！”
??“我不去，堂姐，我怕……”
??“怕什麽？他還會吃了你不成？你都被他這樣了，走走走！”柳青青強行拖曳著柳燕走出了房門。“他在哪兒？”
??聯想到自己的軍旅生涯已經結束了，加上肩上有一顆星的少將堂姐助陣，柳燕有了些許的底氣。“在營區裏，堂姐，你一定要幫我出頭啊！”
??“放心，包在我身上。”
??李零才剛剛合眼就再一次被一盆涼水給澆醒了，任他是出了名的好脾氣，他也是怒火中燒，就要發作的時候，發現來者是柳青青，所以立馬回複了平靜。
??“柳長官。”李零注意到柳燕刻意躲在柳青青的身後。
??“這個時候，你居然還在睡大覺？”柳青青都為李零感到汗顏，天呐，看看梨花帶雨的柳燕，再看看一臉氣定神閑，旁若無事的李零。她覺得自己犯了天大的錯誤，自己怎麽會把這樣的一個混蛋介紹給柳燕呢？
??本以為這個人有本事，可靠，不好色。沒想到就這幾天就把柳燕給辦了，還裝作若無其事？他當自己的堂妹是那些不正經的女子嗎？
??“來人，將他給我抓起來！”柳青青氣極。
??“不用，我自己去禁閉室。”李零心說究竟是怎麽一回事？早知道他就不回來了，連個覺都睡不好，連什麽事也不知道。
??“禁閉室？你想得太簡單了。”柳青青的言語中很是冰冷。“你要給我一個說法，不然，今天就是你的死期！”
??衛兵們將李零包圍了，李零感到很好笑，自己這些天來是在幫他們出生入死啊，怎麽好像自己是做錯了？連續兩次的起床氣，任誰都有火。
??就這樣，李零在柳青青怒不可遏的神情中，被帶到了最高級別重型監禁室裏，四麵都是透明九級的能量力場，這裏很壓抑，四麵都是凝成實質的壓力，他沒辦法出去，就連洶湧的睡意也消失殆盡了。
??“你有什麽說的？”柳青青驅散了在場的所有人，也沒有讓這次審訊記錄在案，畢竟傳出去，對柳燕也太不好了吧？這不是一件光彩的事情。
??“我究竟犯了什麽事兒？”李零反問。他看了看柳燕，又看了看柳青青，印象中他從未得罪過誰。來基地期間也沒犯什麽事兒，倒是去出生入死了一趟，一連一個星期，眼都沒合過。好不容易回來，才剛剛閉上眼就被接連水澆醒了兩次，自己招誰惹誰了？他也是一肚子鬼火。“就算是要我死，也得要個說法吧？”
??“說法？你還想要什麽樣的說法？你當我柳家的人是好欺負的不成？”
??“欺負？”李零覺得莫名奇妙，他更覺得心寒。“我不明白我犯了什麽事兒，我在城裏出生入死浴血奮戰，回到基地卻不得安生，我想知道究竟是誰欺負誰？張口閉口就用的我命來威脅，在你們眼裏，我就是個卑微可憐，能被恣意玩弄的小角色嗎？”
??“混賬，明明是你玩弄了我的堂妹！”柳青青脫口而出。
??柳燕聽堂姐說出的那番話，感到莫名其妙，啥？自己啥時候被恣意玩弄了？天呐。“堂姐？”她想提示事情根本就不是堂姐想的那樣。
??而她這一聲呼喚，在柳青青耳中就是那種有苦說不出，有淚無處流，有委屈往心裏咽的小女兒姿態了。都這個時候了，柳燕竟然，竟然不自己去找李零說個清楚，由此可見李零是將她欺負得多慘了！“李零，你找死！”
??“我現在就在這裏，我就站在這裏！”李零出離的憤怒了。“要殺要刮，直接來就是了，何必用如此拙劣的借口？你說我玩弄了你的堂妹，這實在是太可笑了，太可笑了！”他怒極而笑。
??“我整個在基地裏的時間，全部加起來都不到二十分鍾。柳燕,我哪裏招惹你了？讓你竟然如此血口噴人？真是好手段！”李零的語氣冰冷。
??這下輪到柳青青目瞪口呆了，她看了看柳燕，又看了看李零，又看了看柳燕，充滿了困惑。
??“堂姐，不是你說的那樣子。”柳燕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這下丟臉丟大了，天呐，堂姐怎麽會那樣去理解？
??“那你告訴我究竟是怎麽一回事！”柳青青臉上也掛不住，她有預感自己是冤枉李零了。
??在柳燕輕聲的解釋下，柳青青這才明白是怎麽一回事了，她拍了拍自己額頭，相當的無奈。然後親自去打開了能量護盾，“都是一場誤會，誤會啊。”
??但是，李零卻不幹了。“我需要一個說法。”他說。並很沒有教養的躺在了床上。“算了，我很累，就在這裏休息會兒。你們走，不要再來打擾我了。”
??“堂姐，他！”柳燕很是不滿，“你就這樣放過他了？”
??“我現在想要打你！”柳青青說，同時微微寬心，別人不好說，她對李零還是比較了解的，這家夥脾氣臭了點，誰的麵子也不給，但不會記仇，該做的事情他都會做的，而且完成得很好。
??“打我？堂姐，你……”
??“我還以為出什麽事了呢，虧我還以為他對你用了強，將你給辦了，原來就這點雞毛蒜皮的小事兒！”
??“什麽？這叫小事兒？我的前途都被毀了，你還說這是小事。哼，我就知道，我是個外人……”
??“你給我閉嘴。”柳青青很生氣。“那誰，他的導航員呢，把她叫過來問問清楚究竟是怎麽一回事兒。”
??孫雁很快就被叫來了。眼尖的她看到了被關押在重型監室中的李零，心中不由得一涼，估計自己也討不了好，所以戰戰兢兢的來到了柳燕的麵前：“長官，孫雁前來報到。”
??“我問你，李零這些天在哪裏，都做了什麽？”
??孫雁一五一十的回憶起來，當然，設備記錄的影像是最有說服力的，所有和李零的通訊，包括影像都一應俱全。後麵雖然李零消失了好幾天，但他出城回來請求支援一事，也是有備案的，整個事件看起來，李零也沒什麽過錯。
??“柳燕，我問你，你就為這點事而受到了天大的委屈？這明明是你失職！他的情況你了解嗎？”
??“我……”
??“上級詢問，也是例行公事。而且我們的衛星情報顯示，宏城內的敵人似乎發生了內亂，有多起火並，加上你們基地今天鬧出的大動靜，所以上級格外關注。”柳青青說。“他那幾天做了什麽？”
??孫雁搖著頭，“他似乎離開了機甲，不清楚，也沒主動和我聯係。”
??“柳燕，你知道嗎？”
??“我怎麽會知道！”
??“你是他的上級，你為什麽就不知道？”柳青青覺得自己有必要好好敲打一下自己這個不知輕重的堂妹了，天知道她還會鬧出什麽事情來？就剛剛，自己都被她坑成什麽了都，要不是自己堂妹，柳青青絕對會對她從重處理！
??“他是四級權限，低你一級，他應該直接向你負責。我是把他親手交給你的，而你這些天來，對他不聞不問，直到出了事才去問責，你有盡到自己的責任嗎？你知不知道在軍隊裏，法不容情？你自己捫心自問，你觸犯了多少條軍令？”柳青青話語中全是火氣。
??“那也是你讓我給他的權限！”柳燕狡辯道。
??“是，是我提議的，我讓你給他五級權限，讓他和你平級，就是怕你懶得去管，就是怕惹出事來，不用將你牽連在內。可我記得你隻給了他四級權限，那這件事，就隻能是你的責任，也隻能由你負責了！”
??“我……”柳燕想要找到理由反駁，但事實就是這樣，她無話可說。
??“現在要弄清楚他消失的那段時間做了什麽！”柳青青說，再怎麽樣，她還得幫柳燕度過這場難關。畢竟她是自己的堂妹，至於李零嘛，那家夥脾氣雖然臭，但還算通情達理，就讓他委屈委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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