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迷霧之地
錢漢辰最沉穩：“進邪派門派，引發法陣阻敵。”這是沒有辦法的辦法，衝進邪派的法陣範圍，而後引發法陣，紫雲最強，肯定會先遭受法陣打擊。不過，這種辦法十有八九會把自己陷進去，護門法陣可不是一個普通高手所能抵擋的，既然能擋住紫雲，那要滅四人之一，舉手之勞而已。
“自求多福，貧僧去也。”戒色突然一轉，一個護法金剛出現擋住了紫雲大手這一抓，迅速分開逃離。
人為財死鳥為食亡，林歌想過把屍體給貅一劍，但是就目前來看，那是害了貅一劍，這片紫雲來勢洶洶，要針對一個人，根本無法逃脫。如果扔掉屍身能讓紫雲放棄複仇追擊，自己肯定幹。
錢漢辰大喝一聲，乾坤圈暴漲，斜擊紫雲，紫雲停頓，百顆紫火從雲中飛出，直接將乾坤圈打成休眠，錢漢辰歎口氣：“隻能幫你到這裏。”駕馭古劍也分開而走。如果是之前，錢漢辰一定認為林歌貪寶，到現在錢漢辰知道林歌是扔不掉這個燙手芋頭。
扔給自己或者貅一劍，那是不義，扔在地上，更是沒用，人家一揀屍體，還是會追殺而來，紫雲目的是報仇，不是搶屍。四個目標，因為林歌攜帶屍體，所以林歌成為目標。
貅一劍也明白其中利害，飛到一邊，讓林歌飛過，沒有提把屍身給他的話，他自認自己扛不下來，他也沒有到了為道友死貧道的境界。而林歌呢？他和貅一劍差不多，如果貅一劍拿了，他絕對不會獻身阻擋紫雲。但是要他嫁禍貅一劍，他也做不到。
貅一劍喊道：“前方二十裏地，有瘴氣迷霧。”說罷，禦劍和紫雲拚了一記，隻求阻對方一會，給林歌充足時間。
“多謝！”林歌苦笑，二十裏？十裏之內自己就要掛了。再說，進入瘴氣迷霧，未必比紫雲的下場要好，誰知道有什麽妖魔鬼怪。
林歌掐法訣，綠玉佛刀飛出，又將紫雲阻了一阻，不過很快被紫火打滅，落在地上休眠。這時候林歌已經看見了前方漫天迷霧。回頭看了一眼，一咬牙，開啟縮天小地，急速狂奔。將近迷霧之時，真氣燃燒幹淨，提不起一絲真氣。紫雲中飛出漫天紫火鋪蓋而來，數顆命中林歌，林歌胸前佩戴的一塊玉佩應聲而碎。這是大昆真人送自己的護身玉佩，玉佩在傳說中也有替命之說，佩玉之人哪天碎玉，就是玉佩幫你擋住一劫。
死道友不死貧道，林歌想起了大昆真人交代自己的十條真言。林歌心中苦笑，自己做不到，也算貪有所報。隻想到這裏，林歌被紫火爆炸之力震蕩飛進迷霧之中。紫雲停留在迷霧之外，徘徊猶豫片刻，終於沒有再追進去。
……
林歌醒了，左右看看，這是一間小木屋，竟然沒死。林歌運轉真氣，氣息完全提不上來，神識查看築基，築基的蓮子萎靡不振。按照文獻記載，這是遭受重創後的蓮子的反應，隻能等蓮子自己恢複，才可運行真氣。
林歌移動身體，還行，晃悠悠的站起來，推開木門，一個身穿粗布的女子正在屋外爐灶內添柴，爐灶內正在熬藥，藥香四飄。女子聽見動靜，轉頭驚喜道：“你醒了？”
林歌後退了一步，林歌自認自己不以相貌取人，但是這女子似乎太醜了點，臉上沒有黑灰，聲音好聽，五官端正。這樣不是很好嗎？不好，因為女子臉上全是疙瘩，有些疙瘩甚至已經化膿。
女子一見林歌這動作，立刻單手捂臉：“嚇著你了？”
“恩……沒有，你救了我？”
“不是，是姥姥救了你。”女子道：“你稍坐，我馬上去告訴姥姥。對了姥姥有要求，你就答應她，切記。”
林歌疑惑重重，點頭，在一邊石椅坐下，這裏環境一般，屋前有一口泥潭，散發著惡臭，半裏之外迷霧重重，即使是這裏，也隻能看見枯幹的樹木。環境和那女子長相一樣可憎。
半盞茶時間，一名五十多歲的老婦和醜女從迷霧中走出來，其雖老婦，但身穿紅綢之衣，袖子寬大，頭頂還捆綁一條紅絲絲帶。老婦走到林歌麵前看了一會，點頭：“還行。”
“敢問恩人可是巫女？”林歌作揖後問。
巫女在春秋誌中就有記載，是祭祀、求雨之人。山海經中記載巫女左手青蛇，右手赤蛇。修真界中是有巫女存在，但無論邪魔正道還是佛家之人，對巫女都是持不近態度。修真界中所謂巫女叫巫女族，指的是強練某種法術，或者敬仰某神，被神所厭棄的族群，不專指女性，因為這些族群都有巫女祭祀，所以也稱為巫女族。諸如厚土族之人，如生子女，母百日後必死，但同時也賦予他們未卜先知之能。因為如此，如今巫女族群幾乎已經完全滅絕。
“巫女？何必在意是誰呢。”老婦道：“外麵的人都叫我迷霧老婦，你也可以這麽叫我。”
“迷霧？”這名字奇怪。
“桀桀！”老婦一笑，發出怪異笑聲：“我就是迷，至於霧呢？我生活在這裏千年，這裏千年皆是迷霧，所以他們就這麽叫我。”
林歌驚歎：“千年了。”這老太婆修為可真不低。南宮無恨雖然四五百歲，但是已經是六十多的老態。林歌意識到自己失禮，道：“多謝救命之恩。”
老婦神情頗為冷淡，道：“別急著謝，她叫水兒。”
林歌作揖：“見過水兒姑娘。”
水兒忙回禮，有些手足無措。
老婦道：“我在十七年前撿到了她，一直和我生活在這裏。這救你的條件就是將她帶走，霧海雲地來往都是邪派之人，我不放心，好容易有正道的人進這迷霧，所以我就順手救了你。”
“帶走？”林歌沒理解。
“你是雲劍門弟子吧？”
“你怎麽知道？”林歌驚訝，自己沒有攜帶什麽師門之物。
“又不是沒和雲劍門打過交道。”老婦懶得解釋：“你把她帶到師門拜入雲劍門，她已經是金丹初期，不會給你們雲劍門丟臉。”
林歌為難道：“可是，水兒姑娘已經修行他人心法，再入雲劍門修行雲請法門，恐怕會走火入魔。”
“放心，她練的是太初心法。”
太初心法？林歌吃驚，先天五太為太初、太易、太始、太素、太極。太初指的最初始階段，各正道、魔教、邪派的入門心法都是以太初為本進行演化。原因就是太初心法進度過於緩慢，而這姑娘十七歲就能用太初心法到達金丹初期，如無外力，那資質可謂是千年罕見。修行太初心法之人可習正魔邪其他心法，並不會造成衝突。
“隻練心法，我擔心她會成為清修之人。小夥子，你答應還是不答應？”迷霧老婦問。
“當然，我會向師門引薦，不過能不能成……即使不成，我也可幫水兒姑娘安置。”百花苑是東洲散人小門派，隻收女弟子，上次在九郎山脈，自己和幾名弟子關係處的不錯。
“恩！”老婦點頭：“百日之後就可離開。”說罷，自顧自己走了。
林歌頗為奇怪迷霧老婦和水兒關係，似乎水兒很怕她，完全沒有相依為命的親情存在。水兒見老婦離開，點頭：“公子先休息，藥快好了。”
“我叫林歌。”林歌介紹自己。
“恩。”水兒點頭一下，拉起袖子開始查看藥物。林歌看見她手臂上也有不少疙瘩，而且有條狀紅印。
林歌疑惑問：“這是鞭子打的吧？”
水兒急忙拉下衣袖，右手抓了手臂低頭，用左手拿起藥罐，將藥汁倒在碗裏，然後將碗放在距離林歌一丈遠的椅子上：“公子請用。”
林歌思慮一會問：“如果我不答應迷霧，那……”
“那你會死。”水兒低頭輕聲回答：“去年有魔教人闖進迷霧，因為門規森嚴不敢答應，然後……公子，喝藥吧，公子不要想太多，出去之後，我自有去處，不會讓公子為難。”
醜歸醜，人還是不錯，林歌問：“你臉上……”
水兒頭更低了：“從小這樣，可能是瘴毒，出去後應該會好，公子不要看。”
林歌灑然一笑：“看不看都在那，我雖然覺得難看，但是我覺得你人很好，也就不在乎這些了。你自己又何必糾結呢？”
“……”水兒並不回答，一手遮臉道：“公子服藥後先歇息。”
“謝謝。”
“公子，那妖狐你可是有用？”
林歌驚喜：“那白狐屍身還在？”溫飽思淫欲，沒事就想皮，林歌鄙視自己跳不出物欲。
“是。”水兒道：“公子歇息，我知曉取皮之法。”
“謝謝水兒姑娘。”林歌客氣回應。
“恩。”水兒輕吐一個字，低頭快步走了。
七歲練太初心法到金丹，千年老婦，在這裏住一千年，說明她之前修為就很高……難怪自己沒死，大眼魔君也不敢直接闖進來。沒想到霧海雲地還有這等奇人。不過林歌對老婦沒有什麽好感，不僅是老婦對自己根本不愛搭理，不答應要求就殺了自己。最主要是林歌認為水兒很善良，而水兒手臂上有鞭刑痕跡來看，水兒在迷霧老婦身上吃了不少苦頭。再看迷霧老婦和水兒，看不出任何親情。
那問題又來了，既然如此，迷霧為什麽要救水兒？慈悲？不象……倒更象是將水兒當仆人使喚。不過，為什麽要自己將仆人帶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