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六章 解惑
以女神之眸為旗艦的艦隊在帝國的星圖之中航行了七天，便到達了目的地新夏爾斯。晨星之所以將第一站選擇在這裏，是因為新夏爾斯的特殊地位。新夏爾斯是三方共治的開放性的星球，包括伊特格裏森在內，無論是共和國，帝國，還是聯盟的艦船都可以自由出入這片神奇的領地。而晨星來到此地的目的，正是與伊特格裏森的後續部隊與聯盟的支援部隊進行會和。
??共和國現在的內亂導致人心惶惶，雖然都是前去幫助共和國平叛，但是無論是伊特格裏森還是聯盟的艦隊，在共和國的版圖之內行駛，多多少少都有有所不便，為了避免麻煩，晨星決定將這三支部隊統一調配。
??在前往新夏爾斯的路上，晨星已經通過女神之眸上的超遠距離通訊裝置向共和國的軍方發出了暢通請求，得到了對方肯定的答複。而現在唯一需要晨星準備的，便是順利接受聯盟艦隊的管理權，可晨星知道，這件事根本就沒有那樣簡單。
??晨星在聯盟之中的聲望遠不如帝國，畢竟少有接觸。排除晨星伊特格裏森之主的身份不說，他之前與聯盟之間的所有接觸多多少少都有些不歡而散。從最初的，當時還被叫做阿爾法137的三條人命，到後來海文星事件之中與聯盟貴族發生衝突，再到最後拒絕聯盟的遊騎兵徽章，晨星的所作所為都是在打聯盟的耳光。雖然最後晨星與洛克之間的關係多多少少的緩和了一些，可是這些事在聯盟境內並沒有被廣泛知曉。
??此次聯盟派出的援助部隊，是在洛克與湯米的共同努力之下的結果。雖然並不知道具體過程，可晨星想一想也知道，這裏麵多多少少的都會有許多的利益交換，更有可能還存在權勢壓迫。晨星知道以聯盟與共和國以往的關係，湯米肯定不會像是維斯托克一樣，將自己的嫡係部隊之中的精英交給晨星，所以來的人有極大的可能性會對晨星存在偏見甚至是敵意。在這樣的情況下，晨星如何能夠兵不血刃的將這支部隊收服，便是一項極其艱難的工作。
??女神之眸艦橋時間晚七點十五分。
??在原本為三位老人家準備的休息室中，晨星正淡定的為兩名身著帝國將軍服裝的軍人衝泡著功夫茶。兩名帝國將軍顯然對共和國的茶不是很感冒，每次喝進口中，眉頭都會不自覺的皺一皺。
??坐在晨星對麵的二人是此次行動的正副兩名指揮，其中那位魁梧的男性晨星是再熟悉不過了，他便是瓦西裏。瓦西裏是在晨星的艦隊途經帝國西南某星球時候半路上車的，據說是在得知了晨星將要帶領艦隊協助共和國平叛之後，向維斯托克自薦參加這次行動的。維斯托克深知晨星與瓦西裏之間早有戰友之誼，這樣的關係對於後續的戰鬥肯定是一種很好的催化劑，因此便同意了瓦西裏半路上車的請求，而原來作為主帥的諾維斯基將軍更是瓦西裏的親傳弟子，絕對不會對於瓦西裏的空降有任何的不滿。
??坐在瓦西裏身旁的諾維斯基將軍是一名年紀在四十上下的中年人，與瓦西裏幾乎是同出一轍，魁梧偉岸的身軀，建議的麵容，彬彬有禮的態度以及……不拿晨星當做外人的親切。
??“嘿，晨星小子，怎麽說你也是一個星球的領主了，你就用這些苦水來招待我們？諾維斯基放下了手中的茶杯，不滿的說道。
??晨星停下了手中的工作，抬頭一臉嫌棄的看著諾維斯基。這個男人自從艦隊出發之後，便如同自來熟一般，每二十四個小時至少會出現在女神之眸一次，而且如果沒有特別的工作，諾維斯基便會一直賴在女神之眸上，不是纏著晨星親自下廚為他烹飪，便是拉著晨星賴在訓練場中，看著七劍流口水。而這樣的情況一直持續到瓦西裏來到了艦隊之中才得以緩解。
??“你真是不識貨，這些茶葉可是黃金農場特產，我家老爺子托人找關係才弄到的，你竟然還覺得這是苦水？要知道，黃金農場經過這次的災難，恐怕短時間內無法恢複元氣，下次你還想要喝到這種茶葉，還不知道要等到什麽時候了。”
??諾維斯基聽了晨星的話連忙擺手，回答道：“沒事沒事，雖然我早就知道你們共和國人的那個茶道，可是我就一直不明白了，你們為什麽會去喝這些東西，如果想要喝苦味道，咖啡不好嗎？”
??瓦西裏聞言瞪了諾維斯基一眼，淡淡的說道：“多少年了，你就一直沒有改過這個壞毛病。我早就跟你說過，不要去質疑別人的傳統，你還是沒有聽進去。”
??諾維斯基看到瓦西裏有些不悅，趕忙點頭承認錯誤，完全沒有一個將軍應有的威嚴。
??晨星這些天看過瓦西裏與他的手下們相處，也是如同現在這般，完全沒有一絲一毫的將軍的樣子。晨星深知都沒有看到過諾維斯基生氣，出現在他臉上的表情，絕大多數時間裏都是微笑。這樣一個隨和的人是如何成為帝國將軍的，任晨星想破了腦袋也沒有個結果。
??晨星心下無奈歎氣，說道：“其實這沒什麽的，瓦西裏將軍。人類之所以有國家之分，有民族之分，無非都是源自對彼此傳統的不理解。不但諾維斯基先生不理解，就連我也不理解。每次我看到別人喝咖啡，我也心下納悶，都是苦的，為什麽不喝茶？”
??瓦西裏聞言微微一笑，不再言語。而諾維斯基則是又來了興趣，哈哈大笑道：“你看你看，我就是喜歡你這樣，幫人說話都幫的如此隱晦，如此自然，哈哈哈。”
??晨星沒有理會諾維斯基，重新為二人斟上了茶水，而後端坐在椅子上說道：“瓦西裏將軍，我們即將抵達新夏爾斯，據說聯盟的部隊已經在那裏等候了，不知道你有沒有什麽想法？”
??瓦西裏抬起手來虛點了晨星一下，笑著說道：“我就知道，你肯定有事問我。”說著喝光了茶杯中的茶水，而後從晨星手上接過了茶壺，自己重新倒滿了一杯，繼續說道：“你是不是在擔心那些聯盟軍人難以管束？”
??晨星回答道：“管束不敢說。你也知道，我與聯盟之間的關係並不是很和諧，此次來的支援部隊之中，難免會有那種隻知道我以前與他們之間的矛盾，而不知道後來我與洛克，與湯米科林西之間合作的人。我最擔心的就是這樣的人，他們極有可能並不是刻意找麻煩，隻是不了解而已。如果他們對我的產生了抵觸情緒，我還真的有點不知道該怎麽處理。”
??諾維斯基看著手中的茶水發呆了許久，卻在此時突然說道：“這種事的發生概率超過百分之九十，基本上就是必然了。在我剛接到元首大人的的命令之時，我就已經預見到了這一點。我這裏有一點不成熟的意見，你要不要聽一聽？”
??“嗯？”晨星耳中聽著諾維斯基的話，眼睛卻詢問的看了看瓦西裏。見瓦西裏點頭，晨星才回答道：“願聞其詳。”
??“晨星領主你也應該知道，從母星地球時間開始，聯盟便是人類經濟與科技的領跑者。進入到星際航海時代以後，他們更是利用著先前積累的資源，將這種優勢不斷擴大。也正是因為這一點，才有了星際航海之後，帝國與共和國的更加緊密的合作，並且已然形成了分庭抗禮的局麵。不過，有句不太中聽的話我要說一下，那便是帝國與共和國的關係即便再怎麽緊密，也無法改變這是兩個國家的事實，因為聯盟的強大讓我們走到了一起，可如果有一天，我們都有了獨自對抗聯盟的實力，我們還會有如此緊密的關係嗎？”諾維斯基說道這裏抬頭看向了晨星，見對方的臉上也頗有讚同之色，繼續說道：“在這樣的情況下，你的伊特格裏森強勢崛起，你，還有你手下的人們成了這個微妙平衡關係中的一個變數。不但共和國要爭取你，帝國也要爭取你，即便是聯盟，也不希望看到你投入到了共和國與帝國的懷抱之中。畢竟你的伊特格裏森有著目前為止，人類陣營之中的最高科技，還有著唯一與高緯度文明普森楚斯的交流渠道。如果帝國，共和國與伊特格裏森站到了同一陣線之中，你知道這意味著什麽嗎？”
??聽到這裏，晨星的眉頭緊緊的皺到了一起，思索了許久之後回答道：“這意味著，人類陣營的平衡將被徹底打破，從此聯盟將處於被動，無法繼續他們大棒加糖果的外交戰術。也意味著，他們無法再以現在這般的高姿態對帝國與共和國的事務指手畫腳。”
??諾維斯基用力的拍了一下桌子，將桌子上的茶水真震灑了一地，聲音也提高了一個層次說道：“沒錯！就是這樣！讓聯盟的那些政客們老老實實的做工作，不對別人指手畫腳，那簡直是比殺了他們還難受！所以……”
??晨星生怕諾維斯基又要拍桌子，趕忙結果話頭說道：“所以他們一定會在某種程度之內容忍我的做法，盡可能的表現出足夠的友善。可是又因為擔心我會因此不把他們放在眼中，所以也一定會找我麻煩？”
??“沒錯，就是這樣！”
??晨星此刻也算是恍然大悟，即便說是醍醐灌頂也並不為過。一直以來，晨星都以為帝國這次答應晨星的請求，一是因為一直以來的良好關係，二是因為維斯托克的長遠目光。照諾維斯基這麽說，原來這裏麵還有著拉攏伊特格裏森的目的。維斯托克還真是個老狐狸！
??就連帝國都如此，那更不要說是聯盟那些家夥了。恐怕洛克私下裏與湯米科林西商議的時候，謀劃的遠比諾維斯基的目光要長遠吧。
??想到這裏，晨星還真是忍不住搖著頭一陣苦笑。虧得自己還對被維斯托克感動的夠嗆，原來這其中還有這麽多的事情。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上位者的心術？
??晨星的臉色有些難看，不過在瓦西裏的眼中，此時的晨星卻是分外的可愛，這是真性情，至少瓦西裏是這麽認為的。
??“晨星，你現在是不是有一種被人陰了一手的感覺？心理是不是很不舒服？”瓦西裏自顧自的斟茶，喝茶，不斷反複。
??晨星點了點頭，回答道：“的確心理很不舒服，我一直以為……”
??瓦西裏似乎有什麽顧慮，趕忙打斷了晨星說道：“好了，晨星，我能理解你心中的想法，可是作為過來人，我還是有幾句話要跟你說。”
??晨星不解的看向瓦西裏，對於他要說的話產生了一絲期待。
??“晨星，雖然同樣都是一個勢力的掌權人，可是你要知道，你的成長路徑與其他所有人都不一樣。同樣的，你的伊特格裏森發展的時間也無法與其他三方相比。你那新興的伊特格裏森所經曆的事情還太少，因此你的心地還很純潔。”
??晨星的心地純潔嗎？或許要看與什麽人比吧。不過晨星確實聽懂了瓦西裏這段話中的深層意思。伊特格裏森的建立可以說是無數偶然與部分必然的集合體。必然的部分是來自於雷頓的先期準備，而偶然的部分則是多的數不勝數，從當初因為外出試煉去往阿爾法137，到意外與毛熊相遇，而隨後斬殺聯盟特工手上，再到毛熊載著晨星找到安希達爾，而後的一切的一切都可以說是偶然。可正是這些偶然，成就了伊特格裏森崛起的必然。也正是因為這些偶然，讓伊特格裏森有著人類陣營其他三個國家所沒有的順利發展，可這些順利的發展，也讓伊特格裏森沒有經曆過其他國家內所發生那麽多的事。現在伊特格裏森的繁華掩蓋了很多可能發生的問題，也就讓晨星沒有體驗過治國的困難。這便是瓦西裏口中所說的純潔。
??瓦西裏見晨星隻是沉思而沒有其他反應，繼續說道：“元首大人在登上帝國權力頂峰的路上，經曆過欺瞞，背叛，甚至是親人從背後捅來的刀子，這些經曆對任何一個人來說，都是生命中難以承受的痛。而當他做到了權力的頂峰之後，為了帝國的穩定與繁榮，他還需要應對無數明槍暗箭，所以在做任何事情的時候，元首大人看的總是很遠，也總是會考慮到附帶的效應。我這樣說你能明白嗎？”
??晨星點頭，雖然還是有些混沌，但是有一件事他還是很清楚的，那便是維斯托克一直以來對待自己都可以稱得上是用心了。甩了甩腦袋，晨星說道：“我明白，隻是心裏有些難受而已。老丈人也真是的，這些事即便跟我明說，我也不會怎麽樣的，他何必弄的如此高深莫測的，讓我感覺之前的感情似乎都是假的一般。”
??維斯托克哈哈大笑，站起身來走到了晨星的身邊，拍了拍他的肩膀。而後向著諾維斯基使了個眼神，二人便一前一後的向著門外走去。就在自動門即將關閉的那一刻，諾維斯基突然拉住了門，而後漏出了半邊腦袋對著依舊在屋子之中發呆的晨星說道：“那個，晨星老弟，你應該明白，政治和親情雖然不能融合，但卻可以並駕齊驅！”
??並駕齊驅？晨星仿佛是捕捉到了什麽，趕忙追到房門口，卻隻看到了諾維斯基嬉皮笑臉的在走廊的盡頭向自己告別。
??是的，並駕齊驅，諾維斯基的這一個詞用的實在是太貼切了。政治很殘酷，也很莊重，一旦有感情融入了進來，勢必會讓它變得渾濁不堪。可如果按照維斯托克所說，將感情置放於政治之外，讓他與政治成為兩條並駕齊驅的平行線，那是不是很多讓人頭痛的問題都可以迎刃而解了？而維斯托克這次的做法，不也正是教科書一般的例子嗎？再回想一下之前在卡林霍德上被維斯托克抓著學習治國的日子，晨星突然想通了許多以前自己無法理解的事。
??平靜的走回到茶桌旁邊，心平氣和的為自己倒上了一杯茶，晨星舉起茶杯，向著卡林霍德的方向說道：“老丈人，這杯敬你，以示感謝！”
??……
??回到了艦橋的晨星感到這幾天困擾自己的問題全都迎刃而解了，滿麵春風的樣子讓蒂娜感到很驚奇。抬步走到晨星身邊，為晨星整了整有了歪了了衣領問道：“怎麽突然心情就變好了，問題解決了？”
??晨星伸手輕輕為蒂娜整理了一下頭發，回答道：“嗯，基本上解決了。瓦西裏將軍的那個學生諾維斯基，給了我一些指點，讓我茅塞頓開了。她們幾個呢？”
??蒂娜莞爾一笑，說道：“艾麗跟著諾林去學廚藝了，女王大人與伊娃在訓練場中搞什麽美型運動，普森楚斯姑娘們還是向前幾天一樣，正在冥想，恢複靈能……”
??晨星伸出手來摸了摸蒂娜的臉頰，壞笑著說道：“她們都不在，咱倆是不是？”
??蒂娜情意綿綿，晨星溫情無線，就在二人已經幹柴烈火，即將做出點什麽舉動的時候，隻聽得艦橋門外傳來了女王大人的驚叫：“不好了！晨星！你在哪？伊娃被鷹眼吃進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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