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八章 大勢所趨
“另一條？”晨星的臉色在聽到這句話之後不複先前的友善，皺著眉頭冷著臉，轉過身去看著說出這句話的人。之間此人身形不是很高，而且很瘦弱，但是那雙有如鷹爪一般的手掌，讓晨星知道此人不簡單。
??“不知道這位先生怎麽稱呼？”晨星開口問道。
??說話的人伸出了一隻手，擺了擺說道：“老朽乃是帝國帝國山南星區領主，你可以叫我加加恩。”
??山南星區？晨星努力回憶了一番，突然想起了這個山南星區與自己還是很有緣分的。當初在協助帝國平叛的時候，喬拉掌控下的沃倫夫斯堡好像就在山南星區。轉過頭，眼神頗具深意的看了看身後的卡特琳娜，後者微微點頭，給與了晨星答案。
??“加加恩先生，我不知道你說出這句話的時候有沒有經過細致的考慮。確實有第二條路可以走，就是所謂的接受改造，可是你知道走這條路意味著什麽嗎？天命教派的那些死士你應該見過吧？那些就是經過改造的人類，他們沒有感情，沒有痛覺，他們隻是一些絕對服從士兵。在我的眼中，經過天命教派改造的人類甚至都不如智能機器人，你認為人類如果接受了那樣的改造，還能算的上是人類嗎？”晨星將身體站的筆直，氣勢駭人。他之所以這樣，氣勢也是因為心中有氣。晨星比較喜歡讀曆史，無論是正史還是野史，他都願意去了解，因為晨星覺得這些東西很有意思，可以讓他明白人心。可是，在曆史之中，最讓晨星無法理解的便是那些主降派。曆史上，有無數的勢力團體因為受到了更強勢力的威脅，而從內部分化為兩派，其中一派便是主站派，這些人的出發點更多的是為了榮譽，為了尊嚴。而另一派則是投降派，他們更多的在考慮強弱懸殊的戰爭之後，作為較弱一方的自己需要付出的代價，這種代價很大，大到有可能因此喪命。不過這兩派在晨星看來，其實都是一樣的，都是從自身利益出發，隻是這所謂的“利益”各有不同而已。無論是主戰還是主降，都有最終達成目的例子存在，但占據的比例都不大。主戰成功的，往往需要付出血的代價，而主降成功的，也沒見能保住所有人的利益，作為投降一方的人，不僅僅尊嚴全無，更多的情況下是被人欺壓淩辱，肆意的踐踏生命。或許最終可以留的一命，但是損失的東西與這一條性命相比，孰輕孰重？或許不同的人有不同的看法，但是晨星卻堅決的認為，必要的時候，生命是可以被拋棄的，就比如說現在的人類麵臨的狀況。
??天命教派不同於人類曆史上的內鬥，往大了說，這些內鬥僅僅是促進了融合的一種手段。但是，天命教派卻不能規劃到人類的陣營之中，天知道這個組織的領導者們到底是個什麽。俗話說，非我族類，其心必異。天命教派所說的對人類進行改造，在晨星看來隻是一種非暴力的滅絕人類的手段，是絕對不能接受的。可眼前這位自稱加加恩的家夥，竟然提出了這種投降的想法，晨星如何能夠接受？這就相當將人類的未來拱手送到了天命教派的手中，讓人類去做天命教派的小白鼠，去做可以肆意破壞的玩具。
??“晨星領主，我認為你太過偏激了，你也看到了，經過改造的不僅僅是人類，還有異蟲。那些死士雖然不是很成功，那隻能說明天命教派的改造技術還不夠完全，不夠成熟，假以時日，肯定會成功的，那隻巨大的的跳蟲便是證據。你是親身與跳蟲戰鬥過的，通過你的敘述，我知道了這隻跳蟲並不像那些死士一般毫無情感，至少他知道害怕，知道在不敵你之前，將那些傳送門毀掉，這是不是說明，天命教派在跳蟲的改造上要比人類更加成功呢？”加加恩毫不在意晨星越來越黑的臉色，雙手附在背後，繼續說道：“晨星領主你應該知道，人類的基因確實如同那些人說的一般，不夠完善，我們自己就在通過各種手段進行改善，隻是進度緩慢而已。而且，你看看你自己，不就是經過了高等文明改造之後的人類嗎？不要否認，你那超過了人類強度的肉體，以及你展現出的那些類似魔法般的能力，你敢說你還是一個不折不扣的人類嗎？既然如此，我們又何必堅持著那虛無的底線？我們為什麽就不能敞開心懷，接受更高唯獨文明的饋贈呢？”
??晨星都快要氣笑了，這個加加恩的臉皮也真是夠厚的。不過他將自己作為例子說出來，還真是讓晨星挺意外的。意外什麽？意外在這個從未見識過自己戰鬥的過程的老家夥，是如何知道自己有著遠超常人的身體強度的。僅僅是憑借先前在宴會廳中的戰鬥嗎？比起這個原因，晨星更願意相信，在伊特格裏森上有這個人的眼線。
??晨星的肉體強度確實恐怖，那可以承受二十倍重力壓迫的肉體，確實不是一個正常人類可以擁有的。不過知道這些確切數據的隻有那些與晨星一起登上過女神之眸，而且一起訓練過的人。晨星相信這些人不可能會透露消息給別人，那剩下的可能便隻有伊特格裏森上的民眾或者軍人了。在伊特格裏森上，晨星曾經多次展示過自己超強的實力，這些在有心人的眼中，自然會成為很重要的情報，被人收集並交給了類似加加恩這樣的人，也是再正常不過了。
??可就在晨星的腦袋之中正在發散思維的時候，卻聽到了一聲沉悶的冷哼，繼而有人起身高聲說道。
??“加加恩，你這沒臉沒皮的家夥，竟然在這裏大放厥詞！難怪你治下的喬拉會反叛帝國，都是因為你這膽小如鼠的老不死！”
??起身說話的人是一個體態滾圓的中年人，似乎是因為那身材的原因，中年人說了這幾句話之後，便已經累得氣喘籲籲。從背後侍從手中接過了一條手帕，擦幹了自己臉上的汗珠，繼續說道：“你說接受改造？你還有臉說出這樣的話？在做的各位有哪一個不知道，接受改造的人的下場？這幾百年過去了，被用作改造原料的人類，除了罪大惡極被判處死刑的囚犯，便是腦子有坑想要直接變成超人的神經病。你說接受改造，你怎麽不去？”
??加加恩即便被這個中年人指責，卻還是那副陰沉的樣子，沒有絲毫的變化，反擊道：“那自然是因為我們的技術不夠成熟，我們身為貴族，又豈能被這些不成熟的技術改造？”
??“放NMD的屁！你的意思，就是讓普通民眾去給你做墊腳石？”
??一聲怒吼再次傳出，這次卻不是那個肥胖的中年人，而是一直坐在晨星的遠端，不停的用匕首修剪自己指甲的一個白皙漢子。而這個漢子這一出口，真是完全顛覆了他那白皙深沉的形象，完全就是一個火藥桶。
??白皙漢子站起身來，將匕首用力的插進了桌麵之中，雙手拄著桌麵，表情猙獰的說道：“加加恩，你這個王八蛋，老子早就聽說過你在你的領地之內姑息養奸，坑害民眾，如今你竟然把這一套帶進了這裏，我看你是活擰歪了吧？”
??加加恩絲毫沒有被白皙漢子的氣勢震懾，拍了一下桌子怒吼道：“切科夫！你注意你的言辭！不要信口胡說，你哪隻眼睛看到我姑息養奸了，你哪隻眼睛看到我坑害民眾了？你有證據嗎？”
??白皙漢子將匕首從桌子上拔出，指著加加恩說道：“我就說了，你能把我怎樣？問我有沒有證據？算你這個老不死的有點手段，藏得深，不過你最好一直藏著，要是讓老子找到了證據，我就直接宰了你！”
??“切科夫！夠了！不要亂講話！”維斯托克威嚴的聲音從主座上傳來，這個白皙的，被叫做切科夫的漢子立即轉過頭來，有些委屈的向維斯托克說道：“元首大人！我！”
??“好了！任何事自有公斷，不要動氣。”維斯托克安慰道：“還有，你準備給我重新換一個會議桌吧，上次我就警告過你，如果再用你的刀插我的桌子，你就要賠償！”
??切科夫聞言一張苦瓜臉，回答道：“元首大人，這，這我賠不起啊！這桌子可是星木製成，我哪有那麽多錢！”
??“切，窮逼。”一聲不屑的嘲笑從加加恩口中傳出，再一次引燃了切科夫。
??“王八蛋，老子一身正氣，兩袖清風，從不從民眾身上拿一分錢，賠不起怎麽了？我問心無愧！你倒是有錢，可你那些髒錢，老子不稀罕！”
??“好了好了，不要吵了，我們在談正事呢！”又有一個華服貴族出來勸架。
??“你閉嘴！你也不是什麽好東西！”
??……
??突然被涼到了一旁的晨星感到自己的麵部肌肉已經開始抽搐，這是什麽情況？剛才還深沉的緊的會議氣氛，怎麽就突然畫風大變，成了菜市場了？扭頭看了看卡特琳娜，卻見她抿著嘴在憋笑。晨星後退一步走到卡特琳娜身邊，低聲問道：“這是什麽情況？怎麽突然變成這樣了？”
??卡特琳娜輕輕搖了搖晨星的手，回答道：“沒事，總這樣。”
??“啊？”
??自小生活在共和國的晨星，從來沒有想過一個國家的最高級會議竟然能弄成這樣的場麵，難道這也是民風的原因？不過既然卡特琳娜都說沒事了，晨星也懶得摻和這事兒，而是安靜的坐在了屬於自己的作為上看好戲。
??混亂終於在維斯托克的一聲怒吼之後落下了帷幕，雖然先前放生的事讓晨星很詫異，不過結果卻讓晨星很高興。吵歸吵，鬧歸鬧，經過幾番謾罵之後，這些人還是將話題重新引回了正規。
??晨星很高興，高興在於帝國高層的這些人遠比自己想象的要有正事的多，雖然有人站在了加加恩一邊，但是著實是少的可憐，在一眾人的強勢壓製之下，這些人的聲音幾乎變成了零。最讓晨星感到詫異的事，惠靈頓公爵竟然也是主戰的一派。雖然晨星一直以來都覺得這個家夥問題很大，很有可能是包藏禍心的那一種人，可他在戰還是降的選擇上，卻堅決讓人不敢相信。
??加加恩眼見最終的決議要誕生，但是他還是不死心的想要阻撓一下，在與一眾人爭吵完畢後，加加恩伸出了他那枯樹一般的手，指著晨星說打到：“你這個鼠目寸光的小子，我們人類向前邁一大步的機遇就這樣被你攪和了！你要成為人類的罪人！”
??晨星聳了聳肩，撇嘴說道：“反正我已經聲名狼藉了，不在乎加上人類罪人這條名頭。不過，加加恩，你為什麽會如此傾向於投降呢？在我看來，任何一個正常的人類都不會有這樣的想法的，即便不想參與戰爭，最多也就是躲起來罷了，可是你……”晨星捏著自己的下吧，頗有深意的看著加加恩，說道：“難道你也是天命教派的信徒？”
??“血口噴人！”
??“夠了！還吵起來沒完了！都給我住嘴！”維斯托克適時發言，兩邊各打二十大板，沒有明顯的傾向，而後繼續說道：“現在投票表決！少數服從多數，是戰是降，大家一起決定！”
??……
??結果不出所料，除了少數幾人棄權之外，讚同加加恩那荒謬理論的也隻有一個人而已，其餘眾人皆是主戰。大的方向已經確定，剩下的，便是如何出兵，如何調動物資等具體事宜了。晨星已經第一時間將這個消息通過女神之眸的超遠距離通訊遞交給了共和國方，從那邊反饋回來的消息，是來自朱念國的感謝。朱念國在回信之中還表達了對伊特格裏森部隊的感激，這些由白石一手調教出來的士兵們，打出了屬於伊特格裏森的風格，不但執行力強大，服從命令，而且在戰場上悍不懼死，麵對數倍於自身的敵人，依舊敢打敢拚。正是因為這些伊特格裏森士兵的存在，讓共和國的民眾撤離順利了許多，換個角度說，就是挽救了無數人的生命。
??不過，有好消息便有壞消息，朱念國在回信中還說，黃金農場已經徹底失守，是在是因為敵我雙方人數相差懸殊。天命教派不知道用什麽方法，將大量的死士投入到戰場之中。而且這一批的死士不僅僅是由改造人類構成，還有相當一部分的普森楚斯人。晨星得到這個消息之後，愈發的感到天命教派的實力真的很強。早先就曾經推測過，天命教派一定是有一片更大的戰場，如今看來，果然是針對普森楚斯人的。至於朱念國弄不懂的為什麽會有那麽多的死士出現在黃金農場之上，無需解釋，晨星才剛經曆過不久。
??具體事宜的商議，晨星已經無權過問，因為這期間牽扯到太多的物資交還，能源提供等細節，這些需要共和國的官員與帝國達成共識。所以晨星也難得的在這次卡林霍德的入侵事件之後，獲得了休息的時間。可即便是休息，晨星依舊每日都被維斯托克叫到自己的辦公室中，大大小小的事都讓晨星參與進來，弄的晨星是一頭霧水。即便是無事可做的時候，維斯托克依舊要求晨星呆在自己的身邊，那感覺，就好像是在教導晨星如何管理一個規模巨大的國家。
??除此之外，翁婿二人還就先前會議上加加恩的表現進行過一番談話。談話自然是由晨星引起的，因為他苦思冥想也無法弄明白，為什麽加加恩會有那樣的表現。而維斯托克給晨星的回答，卻讓晨星哭笑不得。維斯托克的原話是這樣的：即便是一個瘋子，一個傻子，都不會在這個時候有這樣的想法，他既然這麽做了，就隻能說明他已經投效了天命教派。我之所以沒有直接處理掉他，隻是想通過他獲得天命教派在帝國的更多消息而已。這次援助共和國是一場冒險，同樣也是一個契機，一個將帝國境內天命教派的滲透遏製的契機。
??晨星聽明白了維斯托克的話，同時對自己的這個老丈人變得更加佩服起來。先不說維斯托克是否已經掌握了加加恩的信息，光就是在會議桌上那種喜怒不形於色的表現，便是晨星需要學習的。老狐狸就是老狐狸，晨星這個小狐狸還有很長的路要走。
??……
??又是一日的等待過去，傍晚時分，維斯托克終於放過了晨星。這些日子裏，晨星的進步維斯托克是看在眼中的，維斯托克認為，自己的這個女婿並不是那種天生的領導者，比起洛克與卡特琳娜這種從小就接受帝王教育的人，晨星還是太差，可晨星卻有這二人所沒有的學習能力，任何事情晨星隻要參與一次，便能從中窺探到許多門道，隻要稍加指點，晨星便會悟出許多東西。經過這幾天的相處，維斯托克認為可以放過晨星了。於是在晨星即將離開的時候，維斯托克說道：“小子，明天你可以不用來了！抽點時間去陪陪卡特吧，出征在即，你應該多陪陪她。”
??晨星就差把鼻涕泡給樂出來了，領命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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