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三章 卡林霍德防衛戰（終章）
“疫病之主？”晨星重複了一次，這個叫做亞巴頓的家夥，難道就是死疫病毒的創造者？
??晨星聽說或者是見過的天命教派的高層之中，有阿撒茲勒，有亞巴頓，這些家夥都是用古代地球時期的某個宗教傳說中的極惡之徒的名字稱呼自己。說起來，他們的名字與晨星的名字其實也是如出一轍，晨星，用古地球時期的一種叫做英語的語法來說，便是morningstar，意為金星，而晨星的姓氏莫寧斯塔，更是直接來自音譯，在那個宗教的傳說之中，更是被稱為墮落天使的男人。而今這個亞巴頓對自己如此友善，難道有什麽陰謀？
??“照這麽說，那個死疫病毒也是你的手筆了？”晨星的眉頭緊皺，聲音變得低沉，問道。
??晨星不友善的情緒已然很明顯，但是這個叫做亞巴頓的男人依舊是那副風輕雲淡的樣子，如果不是他那張動輒開裂的臉，還真是有一副世外高人的樣子。並沒有回頭，亞巴頓抬手揮舞了幾下，腳下的異蟲便整齊列隊，整裝待發。而後，亞巴頓說道：“我隻是提供了思路而已，真正製作出死疫的人，是我們天命教派的科學家們。”
??亞巴頓的風輕雲淡讓晨星恨得牙根都在發癢，追問道：“要是我沒有看錯，你曾經也是人類，為什麽要弄出這種東西殘害自己的同類？”
??很難得，亞巴頓直視了晨星，或許是因為晨星的這句話讓他心中觸動。思索了片刻之後，亞巴頓說道：“你的視野還太過狹窄，你所能看到的東西也太少，用你們共和國的一句話來說，現在的你，還隻是井底之蛙。”沉默了片刻，亞巴頓繼續說道：“我曾經也是如同你一樣的熱血少年，我曾經也對人類有著超乎常人的責任感。可是，隨著經曆的成長，隨著閱曆的增加，我越來越發現，人類的劣根性根本無從改變，有些東西是深深的刻在基因之中的。所以我曾經一度失落，迷失自我，直至我聽到了虛空之中的那個聲音，它指引我找到了人生的意義。”
??“人生的意義？難道就是對自己的同類痛下殺手嗎？這就是你人生的意義？”
??亞巴頓絲毫沒有理會晨星言語中的不善，自顧自的繼續說道：“人類是一個很可怕的種族，短短幾千年的發展，便從野蠻的部族時代進入到了星際航海，他們的學習能力，創新能力，以及更為恐怖的繁殖能力，隻要時間足夠，他們畢竟成為宇宙中最為強大的族群。可是，人類的基因不夠完善，人類的缺點太多明顯，如果不加以限值，人類將會成為比異蟲更加恐怖的族群。而我的使命，便是拯救這個族群，要麽改變他們基因之中的缺點，要麽限值這個族群的發展，限值他們的人數。”
??亞巴頓的話聽得晨星嘴角直抽，冷笑回答道：“我真不知道那個所謂的主神用什麽辦法給你洗了腦，如此低劣的理由你竟然也會相信？”
??“哼哼，所以我說你現在的眼界還太狹窄，你所能看到的東西，還隻能從人類自身的利益考慮。不過，我相信有朝一日你可以見證到真正的命運，能夠見證到宇宙的真諦。”亞巴頓的眼神仰視，仿佛可以看透山壁一般。
??“還真是道不同啊，看來我們的談話該到此結束了。”雖然亞巴頓給了晨星巨大的壓力，但是麵對這樣的狂熱分子，晨星還真的想要與他鬥上一鬥。
??誰知亞巴頓卻絲毫不為所動，又是幾個首飾，腳下的異蟲們竟然紛紛排好了隊，站在了傳送門麵前。而先前那些不斷跳出死士的傳送門，此刻卻緩緩改變了自己的形態，那原本還在順時針轉動的扭曲空間，此刻竟然變成逆時針轉動。而拍好隊伍的異蟲部隊，此刻也分外有幾率的跳入扭曲空間之中。
??“這！這是雙向傳送？”晨星睜大了眼睛，感覺十分不可思議。這樣的技術即便是普森楚斯人，也是不久之前剛剛實現的，先前在伊特格裏森假設的時候，還多次出現過技術問題，幾經調試之後才能正常使用。可是現在，這群天命教派的人，竟然已經可以熟練掌握了！
??似乎是了解晨星心中的想法，亞巴頓繼續說道：“是不是感到很詫異？這也是人類的一個缺點，太過自以為是。我們很早就已經從普森楚斯處學到了這項技術，加以改善之後，我們發現虛空蟲群的體製與這項技術可以完美契合，你怎麽看？”
??晨星很想說點什麽有氣勢的話，但是事實放在麵前，真的不讓他有反駁機會。
??就在晨星還處於震驚之中的時候，下麵上千隻的異蟲竟然已經快要撤退完畢，而晨星身旁的亞巴頓也直接從十幾米高的高台上跳了下去，自鑽深對著晨星說道：“我的實驗已經全部完成，是時候該告辭了。年輕人，你還算不錯，不過還太弱，我很期待你的成長。另外，不是每一個天命教派的神使都如同我一般的友善，尤其是阿撒茲勒，如果你不幸遇到了他，不要猶豫，逃命吧。”
??話音剛落，亞巴頓便轉身向著傳送門走去，不再理會晨星。
??……
??帝國的支援部隊速度很快，伊娃並沒有等多長時間，便見到了這支規模不小的部隊。伊娃很清楚這個時候最重要的是切段源源不斷湧出山洞的死士，而且她相信晨星可以處理別墅中的問題，雖然在晨星通過水道之後失去了同步視頻，伊娃依舊不擔心晨星會有什麽危險。配合著這支部隊的指揮官，伊娃在山洞的入口處擺開了大陣，將後續出現的所有死士盡數殲滅。
??隨著死士越來越少，伊娃開始有些擔心起來，遲遲不見晨星出來，難道真的出了什麽問題？
??久久等待，伊娃終於沒有了耐心，不顧防禦部隊指揮官的反對，獨自一人衝入了山洞之中。
??山洞並沒有什麽岔路，可是卻很長，伊娃瘋狂的奔跑了許久，終於見到了晨星。此刻的晨星，身上的戰鬥服已經破爛不堪，胸口那條巨大的X型傷疤上，多處崩裂出血，原本束在腦後的長發現在披散在肩頭，顯得分外狼狽，索性那捂著臉不斷搖頭的動作，讓伊娃知道晨星並沒有生命危險。在晨星的屁股下，幾堆材質難辨的破爛雜亂的堆成了三堆，還不時的有能量火花溢出。
??“晨星！你沒事吧？”
??聽到伊娃的聲音，晨星猛地抬起頭來，問道：“你怎麽進來了？”
??伊娃快步走到了晨星的身邊，在他身周細細檢查了一遍，發現除了皮外傷，並沒有什麽嚴重的傷口，當下心神大定，回答道：“你這麽久不出來，我很擔心，而且死士已經不在增加，我以為都被你清理掉了，可是這裏？”伊娃四下打量了一下，發現並沒有死士的屍體，隻是在晨星的身後不遠處，有一隻巨大的異蟲，伊娃有些不敢確認，從外形上看，似乎是一隻跳蟲，可是這個體積……伊娃從來沒有見過這麽大的跳蟲。
??晨星回頭看了看那隻提醒巨大的跳蟲，已然感到心有餘悸。他知道自己與亞巴頓之間是有差距的，可是卻沒有想到差距竟然如此的大。就在亞巴頓即將踏進傳送門的時候，晨星再也不能忍耐自己的戰鬥欲望，一記影步之後，便開始了攻擊。晨星的拳頭可以開山裂石，可是亞巴頓卻不閃不避，用自己的胸口硬接了晨星的一拳。巨大的反衝力讓晨星感到自己的胳膊幾乎就要斷掉，之後胸口一疼，被亞巴頓一腳踢飛，而胸口傷疤的破裂，便是因為這一腳。
??亞巴頓並沒有因為晨星的攻擊而生氣，依舊是那副看起來很友善的樣子，淡淡的說道：“早就跟你說過了，現在你還不是我的對手，你偏偏不信。如果你真的想要試探一下我們神使的實力，那我可以滿足你。我給你留一個小玩具，你自己體會吧。”一邊說話，亞巴頓一邊將手深入了傳送門之中，而後強行逆轉能量，將一隻跳蟲從傳送門之中生生的拉了出來。而後又不知道用了什麽手段，隻見那隻跳蟲體型開始變大，情緒變得異常狂躁，在亞巴頓踏入了傳送門之後，便發瘋似的向著晨星衝了過來。
??晨星被眼前的一幕驚到了，不自覺的就釋放了主宰的氣息，但是這股可以讓其他異蟲匍匐的氣息，卻隻是讓這隻變異的跳蟲稍微降低了一點速度，而後又繼續向著晨星瘋狂衝來。
??即便是體型增大，速度增加，可是這畢竟也隻是一隻跳蟲，這種以群體作戰而出名的兵種，單體戰鬥力實在是很一般，但是由於恐怖的防禦力，晨星將它擊殺還真是廢了不小的力氣。而且這隻蟲子在意識到自己將要不敵晨星的時候，似乎是亞巴頓留在它腦海中的信息發揮了作用，這個家夥再臨死之前將三個傳送門全部摧毀。當晨星意識到要保護傳送門的時候，為時已晚。
??……
??“這麽說，那個叫做亞巴頓的家夥知道你的身份，卻沒有動你？”
??麵對伊娃的問題，晨星真是無從回答，這一點也是晨星一直就在想的，他很不明白亞巴頓為什麽能夠與自己如此心平氣和的談話。
??“是的，不過他臨走之前提醒我，說道了神使什麽的，看來這些叫做神使的家夥，應該就是天命教派的最高戰鬥力了。”
??伊娃撇了撇嘴，雖然心理感到有些震驚，但是麵上卻沒有任何的變化，安危晨星說道：“不要灰心，別忘了，你還沒有動用陷陣。表姐跟我說過，你的陷陣可以幾何倍數的提高你的戰鬥力，我相信你們有一戰之力的。”
??晨星苦笑一聲，回道：“希望是這樣吧。”話畢，晨星伸出手來，讓伊娃將自己拉起，而後在伊娃的攙扶下，緩緩的走出了山洞。這一場戰鬥雖然並不激烈，卻讓晨星對自己的身體更加了解，之所以先前晨星表現出了非人類的恢複能力，應該都是靈能的作用。在這場戰鬥之前，晨星為了保護宴會廳之中的人員，強行調用自己體內的靈能，建造了一麵堅固的冰牆。這次強行調動，讓晨星體內的靈能儲備接近枯竭。而由於晨星並不是完全的普森楚斯人，因此靈能的恢複速度分外的緩慢，到先前與那隻巨大跳蟲的戰鬥時，晨星都無法使用元素附著。而與靈能一起消失的，便是自己身體的恐怖回複能力。不過所幸，一切都過去了。當晨星與伊娃從山洞之中走出的時候，受到了戰士們英雄一般的歡呼，麵對這群狂信分子，晨星真的不知道該說什了，此刻的心中隻有一句話：兄弟，你們知道發生了什麽嗎？就跟著起哄！
??帶著凱旋歸來的名頭，晨星與卡特琳娜再次回到了指揮中心。維斯托克與卡特琳娜看到晨星這滿身是傷的狀態，就想要叫來醫生為晨星處理。可是晨星卻無暇顧及自己身上的傷口，而是詢問太空之中戰鬥的情況。維斯托克告訴晨星，女神之眸已經返回到卡林霍德的地表了。而且在太空之中負責圍困那三艘艦船的帝國部隊也已經穿回來消息，他們的圍困失敗了。就在晨星與那隻巨型跳蟲戰鬥的同時，那三艘飛船竟然無視了加速規則，直接進行了空間跳躍。當帝國部隊再次獲得他們的位置之時，已經沒有機會追上了。
??帝國軍隊無法守的住那三艘飛船，早就在晨星的預料之中。亞巴頓能夠閑庭信步到那樣的程度，說明天命教派已經充分了解了帝國軍隊的實力，否則的話，什麽人能夠那樣托大。不過從帝國防衛軍太空艦隊穿回來的資料中，晨星得知了天命教派的科技實力絕對是超過人類的三大陣營，恐怕仍在伊特格裏森之上。不過現在晨星也是弄清楚了這三艘奇怪的飛船的真正作用，他們就是用來進行運輸的艦船，或許是因為天命教派的傳送門技術還不夠成熟，所以需要一個這樣的中轉站。
??不過這個中轉站還真是刷新晨星的認識，這種菱形的艦船是頭一次見到不說，那恐怖的防禦力更是讓人吃驚不已。晨星見過很多形態的太空艦船，但是這種無頭無尾的形狀，晨星真的不知道它是如何在宇宙之中航行的，更弄不明白沒有噴射加速，他是怎麽進入跳躍狀態的。不過這些都已經不重要了，一切都過去了。
??天命教派對卡林霍德的入侵結束了，除了留下了滿地的瘡痍與數之不盡的死士屍體，似乎什麽都沒有帶走。從表麵上看，帝國似乎是獲得了巨大的勝利，隻付出了幾百人的死傷，便徹底的將天命教派擊敗。可是其中真正的輸贏，又豈是像表麵看來這般簡單。
??晨星陪同著維斯托克行走在到處都是破損的街道上，二人已經一言不發的走了許久。終於，維斯托克開口說道：“我看過了傷亡報告，有不少平民死傷，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晨星沒有任何的反駁，點了點頭回答道：“沒錯，是我下的命令。”
??“你為什麽要下達這樣的命令？”維斯托克臉色變得不太好看，責問道。
??晨星能夠理解他此刻的心情，因為死傷報告之中確實有被伊特格裏森部隊誤傷到的平民，不過晨星不想向維斯托克解釋什麽，在晨星心中，取大義而舍小利，雖然對那些民眾不公，但晨星不想由於投鼠忌器而導致損傷擴大。
??“我想，你不會願意聽我的解釋的，而且我也不想跟您解釋什麽。”
??維斯托克眉頭一挑，語氣強硬的說道：“不想解釋？他們都是被你的手下傷到的，即便你們是來幫忙的，可是你不覺得這樣太過分了嗎？”
??晨星不置可否，心下也是分外糾結。並不是因為晨星性情殘暴，隻是自小雷頓對他的教育就是，一旦束手束腳，投鼠忌器，便會授人把柄，之後的路便會越走越窄。晨星自從獨立生活以後，便一直秉承著這個觀點，即便有所損傷，依舊是不會向對手妥協，久而久之也便成就了他現在這樣的性格。更何況，聯盟艾格倫星區的前車之鑒，更是讓晨星下定決心不會向天命教派妥協。
??“隨您怎麽想了，我有我自己的想法，如果您不能接受，那我們的合作就到此為止了。如果你還想糾責，那我願意賠償戰爭之中，帝國的損失。”麵對著維斯托克，晨星寸步不讓。
??“你！你可以的。”維斯托克負氣而走，晨星望著他的背影，心底是五味雜陳。
??已經不記得有多久了，晨星一直認為天命教派隻是一個上不得台麵的邪教，可是今時今日的所見所聞，晨星深刻認識到自己還是太過自信，或者說是自以為是。維斯托克生氣沒有錯，畢竟那些伊特格裏森的戰士是被晨星授意開火的。可晨星認為自己也沒有錯，尤其是見到亞巴頓之後。
??於是，這原本和諧相處的一對翁婿，便在破落長街分道揚鑣。而不遠處，卡特琳娜的身影，即便有伊娃的陪伴，也顯得分外孤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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