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二章 愈加迷惑
瓦西裏的判斷沒有絲毫的錯誤，是敵襲。晨星先前在下令坦克蟲部隊發起攻擊的時候還擔心會誤傷戰友，可現在看到這些機甲，晨星確定了這真的是敵襲。
??營地所處山丘山腳下的一處高地之上，晨星看清了衝向營地的這支機甲小隊的真麵目。
??機甲並不是統一的，共和國，帝國，聯盟的產品都有，晨星甚至從中還發現了一架產自聯盟的定製機甲，星空牛仔，而從站位來看，這架星空牛仔顯然就是這一個機甲小隊的頭領。機甲小隊的行動速度很快，從晨星可以辨別出他們的外貌開始，到衝到山丘的腳下也就是幾秒鍾的事。晨星與奎茵對視一眼，便從高地之上一躍而下。
??半空中，奎茵身上幽光閃爍，蜷縮的身體展開之時，帶動著身周的空氣都產生了一道衝擊波，而這道衝擊則是瞬間吸引了腳下地麵機甲的注意力，紛紛駐足抬頭，武器齊齊上揚。
??釋放了形態的奎茵速度猛增，於空中調整身形，腳下的空氣仿佛變成了堅實的地麵，在她雙腿一登之後，將奎茵的身體如同炮彈一般射出。奎茵很快，但也沒有快到肉眼無法捕捉，即便是她做出了如此明顯的攻擊動作，依舊是有許多機甲還在抬頭望天，原因，則是與奎茵一同落下的晨星。
??從空中墜落的晨星現在有種罵娘的衝動，雖然沒有嚐試過在下落過程中召喚陷陣，但他很清楚的記得，陷陣曾經保證過，任何狀態之下隻要晨星召喚，他便可以在一秒鍾之內折躍到晨星身邊，並牽引晨星進入到自己的身體中。可現在的情況，晨星有些懵了，自己撫摸了符文，也感受到了陷陣的回應，可陷陣卻沒有出現。
??晨星與奎茵所站的高地沒多高，但三五十米怎麽也是有的，雖然這個高度對晨星來說並不致死，可落下去也勢必會很狼狽。撫摸符文沒有反應讓晨星大吃一驚，於空中手忙角落的調整身體的同時，也吸引了地麵上機甲的注意力。這些機甲的戰術性很好，在奎茵發起攻擊的第一時間，迅速調整了隊形，一部分去應付奎茵，而另一部分則是舉起了武器對準了下落中的晨星。槍口火光閃爍，就在晨星想要大叫我命休矣的時候，一個暗紅色的魁梧身影擋在了晨星與地麵的機甲之間，胸口的藍光將晨星籠罩，陷陣到了。
??進入了陷陣的晨星還有些驚魂未定，雖然麵對比這還要危險十倍的局麵他也不曾害怕過，可這次的意外卻讓他心驚膽戰，這可以理解，畢竟一個是早有準備，一個是意外發生，形態上有區別也屬正常。
??“喂，什麽情況，女神之眸的折躍係統出問題了？你怎麽來得這麽慢？”進入陷陣的晨星第一時間便操控著陷陣舉起了盾牌，將身體倒在盾牌後麵避免天命教派機甲的射擊帶來的傷害。
??“沒有問題，我第一時間便出動了。”陷陣的聲音響起，但回答卻讓晨星很不滿意，追問道：“怎麽出動的？我根本就沒有見到你折躍過來好嗎？”
??“距離太短，折躍所需時間僅比直接出動節省不到一秒，效率低下，不予采用。”
??“你！”晨星啞口無言，萬萬沒想到，陷陣竟然還是個儉樸主義者，竟然考慮到了效率問題，這又讓晨星如何反駁？
??天命教派的機甲依舊在射擊，子彈叮叮當當落在盾牌上的聲音讓晨星不勝其煩，本來就被陷陣氣的半死，又有這些不識趣的家夥在一旁搗亂，晨星怎能不生氣。
??夜色中，隻見陷陣的巨大身影靈活的向右移動一步，緊接著一個九十度的變線向天命教派的機甲衝去，就在對方調整槍口重新瞄準的時候，陷陣已經一擊滑鏟靠近了對手。陷陣巨大的身軀帶起了漫天的塵土，讓本就不是很高的能見度變得更差。當距離陷陣最近的天命教派機甲發現了陷陣的身影之時，一抹刀光從其麵前閃過，緊跟著，陷陣的身影便從其麵前消失。機甲的駕駛員很想調整視角尋找陷陣的去向，卻猛地發現自己已經無法控製機甲，機甲已被攔腰斬斷。
??陷陣的能力似乎沒有上線，先前所了解的增幅駕駛員能力的特殊能力在此刻完全體現出來。自從晨星進化之後，這還是晨星第一次駕駛陷陣進行戰鬥，以往那種難以察覺的遲滯感現在完全消失不見，伸出陷陣之後的晨星，感覺陷陣做出來的動作與自己的身體親自作出完全無異，手中的盾牌與巨劍緊密配合，在聽命教派的機甲之中殺得風聲水起。
??不遠處的另一處戰場之中，奎茵的動作比起晨星所駕馭的陷陣更是簡潔有效。體型所限，奎茵無法像晨星一般大開大合，將對手的機甲砍得七零八落，因此奎茵的攻擊目標更加明確，便是敵對機甲的駕駛室。手中的幽光時隱時現，背後的骨翼之上已經滿是鮮血，而受到奎茵攻擊的機甲全基本都是完好無損，頂多便是駕駛室位置多出一些孔洞而已。破壞不是很嚴重，但效果卻要比晨星好上許多，受到奎茵攻擊的機甲，其中的駕駛員全部斃命，戰場之上也隻剩下失去了行動能力的機甲。
??晨星打的很開心，對陷陣的駕馭能力增強讓他開始享受起戰鬥，閃轉騰挪，大開大合，片刻之後，眼前的天命教派機甲紛紛化成缺胳膊斷腿的跌倒在地，再也沒有了反擊的能力。
??收刀入鞘，陷陣的身形終於停了下來，扭頭看向奎茵，卻發現她正在在一架機甲之上，拄著下巴饒有興致的看著晨星這邊。控製著陷陣前走幾步，將機甲之上的奎茵接到了陷陣的肩膀上，晨星問道：“比我快？”
??奎茵沒有變回人類的形態，站在陷陣肩膀上的她充滿了威勢，黑暗之中如同一顆耀眼的明星。
??“沒快多少，比你早結束十幾秒鍾而已，不過比你多！”
??奎茵的回答讓晨星有些不知道該怎麽接下去，發怒沒有氣度，埋怨缺乏氣概，隻能尷尬的輕笑一聲說道：“走吧，去看看那些機甲中的駕駛員，是否都是感染者。”
??“那還是看你這邊吧，我那邊可能有些不太好看。”奎茵錘了一下正要走向自己戰場的陷陣的頭說道。
??晨星聽話的控製這陷陣轉過身，從被自己打敗的一堆機甲的遺骸之中找到了駕駛室位置相對完好的一架，重新抽出背後的斬將，刀光一閃，駕駛室便已經被暴力破開。
??駕駛室中，一個人類的身影掙紮著爬出殘破的機甲，剛剛漏出半身，便抬起了手中的武器向陷陣肩膀上的奎茵射擊，但奎茵的動作更快，手中電芒一閃，直接擊斷了這位駕駛員的手臂，而後一躍而下財主了對方的胸口，將其牢牢的定在缺口之中。
??晨星脫離了陷陣來到了奎茵身邊，雖然天色此刻夜色已濃，但並沒有對他的目力造成多大影響，低頭看著還在切口中奮力掙紮的天命教派的駕駛員，發現對方的手臂斷口處正不斷的湯著血，那顏色，似乎不是紅色。順著手臂向上望去，斷臂上端的肩頭上明顯多出了一片增殖的肌體，此刻正在不斷的蠕動，似乎承受著劇烈的痛苦，而駕駛員原本屬於人類的頭顱，卻不像晨星先前擊殺的感染者一般有著人類的表情，反而是漏出了森白的牙齒，口中還不斷發出野獸一般的嘶吼，眼睛幾乎被血絲完全覆蓋。手中電芒閃爍，晨星直接了解了這個感染者的生命。繼續查看，第二個，第三個，一直到第七個還有生命跡象的天命教派駕駛員，所表現出的狀態與第一個完全一致。
??“發現了什麽問題？”奎茵陪著晨星將戰場清掃了一圈後問道。
??晨星點了點頭，回答道：“我的猜測應該是沒錯的。先前在我潛入基地的時候，就發現這一批感染者似乎與先前在海文星上我們遇到的那些不太一樣，主要區別就在於他們的大腦還活著，像人類一般的活著。他們會恐懼，會尖叫，甚至是悲傷的哭泣，可身體卻不受控製的對我進行攻擊。剛才在艦橋中，我與瓦西裏將軍談話時，我就分析，感染者這樣的表現不是意外，而是有意為之。現在看來，天命教派的那些混蛋保持了感染者大腦的完好，應該是為了注入人格。”
??奎茵走到陷陣腳邊，拍了拍陷陣的腿說道：“回去吧，這邊的戰鬥結束了。”陷陣扭頭看了晨星一眼，似乎是在爭取晨星的同意。可晨星卻狠狠的瞪了過去，惡狠狠的說道：“回去吧，等會再跟你算賬！”
??目送著陷陣的巨大身影消失在夜色中，奎茵扭頭看著晨星問道：“你的意思是說，這次的死疫病毒是故意留下被感染者的大腦，方便將他們變成戰士？”
??“很可能是這樣，否則難以解釋這種現象。在海文星上的那些感染者，表現都與這些駕駛員一樣，充滿了攻擊性。可這樣的情況並沒有出現在我先前遇到的那些普通的感染者身上，如果不是為了這個，那他們為什麽要保留感染者的人類意識呢？”晨星的話獲得了奎茵的認可，她思索了片刻之後說道：“如果在感染的同時便破壞掉感染者的大腦，很可能會讓大腦受到難以預計的損傷，影響後來戰鬥技能的輸入。”
??晨星再次點頭，說道：“是這個道理，走吧，這地方有些不雅觀，我們回去說。”
??……
??晨星回到女神之眸的第一時間便到艦橋找到了瓦西裏，將自己與奎茵的分析告知了這名帝國將軍，反複確認了帝國救走的那些人中沒有已經發病的感染後，晨星才算是放下心來。瓦西裏是第一次見到釋放形態的奎茵，著實是讓他吃了一驚，直至奎茵主動說話，才讓瓦西裏意識到，奎茵隻是身體外貌發生了變化。
??結束了與瓦西裏的談話，晨星賊兮兮的陪著奎茵回到了自己的房間之中，本來想要親眼看一看奎茵是如何變回成人類形態的，卻遭到奎茵堅決的反對，原因是過程有些難看，怕破壞自己在晨星心中的形象，即便晨星表示了自己完全不在意，可奎茵依舊堅持，晨星隻能接受。
??酣暢的戰鬥結束了，在暗影衛隊的服侍下，晨星美美的洗了個熱水澡，而後撲上自己的大床進入了睡眠。當晨星再次醒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的早晨，身邊的暗影衛隊與奎茵都已經離開，晨星隻能獨自穿衣洗臉。自從塔西裏斯將暗影衛隊送給自己之後，晨星已經有許久沒有像現在這樣，睡醒之後獨自梳洗了。暗影衛隊的悉心服侍已經被晨星所習慣，突然沒有了這四位普森楚斯女孩在身邊，還真有些不適應。就在晨星穿好了衣物要離開房間的時候，房門被人打開，芙拉西米爾與溫蒂尼有些詫異的看著晨星。
??“主人，您自己梳洗更衣的？”溫蒂尼看著已經穿著妥當的晨星問道。
??晨星感覺二人看自己的眼神有些奇怪，還以為是自己的穿著出了什麽問題，低頭檢查了一圈，發現沒有問題之後回答道：“是啊，怎麽了？哪裏不對？”
??芙拉西米爾走到晨星身旁，臉色有些愧疚的說道：“我們剛才出去幫忙打掃戰場了，回來晚了。”
??“嗯？”晨星更加不解，問道：“既然又是，那你們就忙自己的唄，還特意回來幹什麽，我又不是小孩子，自己照顧自己沒問題的。”
??“可是，可是我們是您的貼身侍衛，這樣的事情當然要由我們來做！”溫蒂尼顯得很著急，上前拉住了晨星的手，聲音都有些哀怨。
??聽了溫蒂尼的話，晨星才反應過來，當是溫蒂尼與芙拉西米爾在普森楚斯之中受到的教育如此，搖了搖頭，晨星無奈的說道：“真是天下烏鴉一般黑，我一直以為隻有我們人類才會有出這麽多的亂七八糟的規矩，怎麽你們普森楚人也這樣？”
??“難道不應該嗎？我們可是你的貼身侍女，這些事本就應該由我們來做呀？”芙拉西米爾讀懂了晨星的表情，是對這種規矩的不認可。
??“怎麽能是應該，又何談本來？平常時候你們服侍我，那是增加我們之間的情趣，又不是必須。可像今天這樣的情況，你們還這麽做，那不是顯得我太過腐敗？影響多不好，以後不用這樣了。”晨星組織著語言回答了芙拉西米爾，可結果卻明顯很不理想，雖然芙拉西米爾與溫蒂尼嘴上答應，但那委屈的小眼神卻將她們內心真正的想法暴露了。
??算了，由她們去吧！晨星苦笑搖頭，隨即張開雙臂將二人一左一右摟住問道：“你們出去打掃戰場做什麽，那些破銅爛鐵又不能回收利用。”
??溫蒂尼這才猛然響起了什麽，趕忙從晨星的懷中掙脫，拉著晨星快步向外走去，邊走邊說到：“你得看看，昨夜你們擊敗的那些機甲好奇怪，就好像……就好像跟陷陣一樣！”
??“什麽？”
??當晨星跟隨者溫蒂尼與芙拉西米爾來到營地中的空地上時，瓦西裏與奎茵正在談論著什麽，見到晨星到來，奎茵趕忙招了招手，一指身前的機甲殘骸說道：“晨星你看這裏，是不是很眼熟？”
??晨星順著奎茵手指的方向望去，隻見在那機甲殘骸的髖關節處的甲板之下，隱隱漏出了一絲粉紅色。晨星靠近一看，隻見甲板之下已經有許多部位被這種粉紅色的物質覆蓋，而這粉紅色的物質，顯然是一種有機結構。
??“這是？有機生命？”晨星倒吸一口涼氣，語氣之中充滿了疑問。
??奎茵點了點頭，回答道：“是不是與七劍及其相似，都是機械結構搭配有機生命。”
??晨星將手伸出，輕輕觸碰到那些有機結構，從指間返回的觸感，就與晨星觸碰陷陣的時候及其相似，隻是這些機甲內部的有機結構強度似乎要弱上很多，沒有陷陣那般強健有力。
??“這下，可有些麻煩了。”
??一直以來，晨星都認為自己的陷陣與七劍是星空中絕無僅有的強大的武器，人類的機械技術，普森楚斯的靈能傳導，在配合上異蟲的強大肉體，構成了無法複製的強大機甲。可現在的這一幕，卻刷新了晨星的認識，這些機甲殘骸，分明就是利用了機械技術與異蟲的肌體，隻差一個普森楚斯的靈能，便可以與陷陣齊名了。是英普利斯當初的研究資料泄露了嗎？這完全不可能，安希達爾說，英普利斯對陷陣與七劍的改造完全是在女神之眸上完成的，完全不存在改造資料泄露的可能性。可如果不是資料泄露，那天命教派是如何做到將機械技術與異蟲的肌體結合的？難道說是他們自己研究出來的？如果是這樣的話，那豈不是說，天命教派的科技實力已經開始領先與人類陣營了？
??“瓦西裏將軍，加快進度，我需要早日回到伊特格裏森。我們可能太低估天命教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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