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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一章、盧老爺與穀雨

  巴陽,這座巴國最北的城邑隔著枳江便是舊綦國,當然,如今叫做楚國綦地了。


  ??三人遊曆第一步便是巴陽,選擇這裏的原因很簡單,江玨想掙錢。他想起自己和阿五曾經來巴陽販賣青杠薪柴、草藥、魚還有鹿皮,不過現在他不打算重操舊業,他輕車熟路來到一處府邸。


  ??摳門三下,有仆役開門,見到一行三人,這仆役眼尖認出了荊琦君,堂堂巴國黍離行宮宮主身份何其顯赫?於是趕緊迎了進去。


  ??盧氏是巴陽數一數二的大戶人家,靠著販賣布匹、絲帛和鹽起家。盧老爺親自相迎,他不知道江城這位大人物突然造訪所謂何事。


  ??不過盧老爺畢竟是見過世麵的人物,見到無論是堂堂黍離行宮宮主荊琦君還是那個大漢都在少年郎身後一步,盡管不知道是什麽人物但指定不小,於是他拱手行禮說道:“老夫盧布,不知幾個貴客前來,有失遠迎。”


  ??江玨來過盧家一次,那是盧布嫁女,隻是盧布不認得當初厚著臉皮蹭吃蹭喝的少年郎。


  ??盧布前倨後恭又是看座又是看茶,弄得江玨都不好意思了。亓官莊不知曉公子還與這闊綽的巴陽大戶有交情,嘖嘖稱奇。


  ??盧布好辛苦地侍奉三人,隻是三人都不透露所謂何事,甚至連這個貴公子的身份他都不曉得,於是他鬥膽問道:“公子駕臨寒舍有事?”


  ??“我來找令愛。”江玨說道。


  ??盧布摸不清自己女兒和這位疑似江城來的貴公子有什麽交集,但這公子臉色有些冷,說不定是穀雨招惹到這位公子了。於是他屈膝打算賠罪。


  ??江玨還以為盧布站不穩,一把扶住這把老骨頭,說道:“我是枳西人,和令愛有些交情。”


  ??盧布臉色掛不住了,感情這位自己以為是大人物的年輕人是是個僻裏少年郎?他還是小心謹慎地問:“公子怎麽稱呼?”


  ??“我隻是個僻裏少年郎,叫我姓江名玨,以前還賣過鹿皮和薪柴給你家。”


  ??荊琦君還在為江玨占她便宜的事情生氣,補充說道:“還是個色胚。”


  ??“宮主大人與這位公子一道的?”盧布信了七八分,還是不敢完全確認江玨就是個僻裏少年郎。


  ??“誰和他一道的,我路過進來討杯茶水。”似乎是為了證明自己說得不假,荊琦君起身告辭。


  ??江玨望著荊琦君扭著楊柳纖腰出去,背影實在好看。少年郎快十五了,再過一年便是大人了。


  ??盧布已經徹底信了這少年郎是個登徒浪子,恐怕是想糾纏自己女兒。穀雨的性子她知曉,說得不好聽叫水性楊花,在夫家那邊的名聲向來不好。不過既然是自己女兒盧布便偏愛一分,所以領著數十個仆役去穀雨夫家把人接了回來。


  ??“穀雨呢?我家公子找她有事。”亓官莊瞧見盧布在這裏愣神,不滿地說。


  ??“出去,你們出去,”盧布想到這兒就來氣,不管是穀雨勾搭的還是這少年郎糾纏穀雨,反正是個登徒浪子,他大喊道:“來人,把這兩個東西轟出去。”


  ??江玨一連莫名其妙,這盧布剛才還和顏悅色怎麽說翻臉就翻臉,他隻好和亓官莊在一眾仆役的威嚇下退出盧家府邸。


  ??荊琦君又過來了,她本想氣一氣江玨,出麵不遠便撞進穀雨的車隊歸來,於是便跟隨過來了。


  ??“公子,奴家等得好辛苦。”穀雨如同軟骨蛇整個人趴在江玨身上,江玨側身避開,這女人太可怕了。


  ??盧布盧老爺剛好撞見這一幕險些氣得吐出一口老血。


  ??荊琦君已經確信了江玨是個登徒浪子,隻是不知江侯為何對這個登徒浪子另眼相待。


  ??穀雨笑嗬嗬地領著三人回去,盧老爺讓仆役閉門不許放進來,當真是丟人丟到家了,他一輩子就穀雨這一個女兒,是上輩子造了什麽孽才生出這種水性楊花的女兒,他這老臉已經沒地方放。整個巴陽提起經商之道無一不提到盧氏,提到盧氏難免提到盧氏的締造者盧布盧老爺,提到盧老爺又不得不提到穀雨,誰不知道她嫁到夫家還偷人?盧布帶著數十家丁仆役去夫家領人一事更是鬧得滿城皆知。


  ??有好事的巴陽人指指點點,總有些人嗓門大或者心大說話不留神,江玨聽到了不少汙穢之語,大多是說穀雨的,少數把他也牽扯了進去。


  ??“看什麽看?沒見過人家貌美如花?一群殘花敗柳老娘們。”穀雨雙手叉腰老氣橫秋地說。


  ??盧布既丟不起這人又疼愛獨女,心一軟打開大門,嗬斥道:“還不進來?”


  ??穀雨拉著江玨進屋,摸不著頭腦的亓官莊和眉宇間透露著厭惡之色的荊琦君隻好跟進去。


  ??“跟我來。”盧布沉著臉說道。


  ??“嗲嗲,這位公子……”穀雨跟著盧布進屋說道。


  ??還沒說完便被盧布打斷:“我知道,是枳西僻裏貴公子。”


  ??“貴公子”三個字他咬得格外重。


  ??“他姓江。”穀雨翻著白眼說。


  ??“姓江的多了去了,你要真心不想氣死爹就趕緊找個人嫁了,要門當戶對,那個枳西僻裏少年郎可不行。”盧布語重心長地說。為了女兒的婚事她操碎了心,好不容易找了個好人家穀雨又做出那種傷風敗俗的事情來。


  ??“哎呀,嗲嗲,你聽我說完嘛,”穀雨扭著盧布的手說道,“這位公子我可高攀不起,他住在江侯府邸。”


  ??姓江,住在江侯府邸,身份還用多說?盧布多少有些見識,盡管知曉江望舒早年喪妻並未有子嗣,但也不敢確定,畢竟江侯離他太遠。他疑惑地問:“當真?來我家為何事?”


  ??“貴客登門自然是好事。”穀雨笑道。


  ??誤會到底是解開了,盧布親自給江玨奉茶,說道:“先前誤會公子了,老夫賠個不是。”


  ??江玨擺擺手,他忽然覺得自己這趟不該來,這穀雨實在難以對付。


  ??“到處留情。”荊琦君用隻有兩人能聽見的聲音嘀咕一句。


  ??江玨假裝沒聽見,一個穀雨他都疲於應付早多一個荊琦君豈不是自討苦吃?他自然不願招惹荊琦君,況且來盧家是有正事。


  ??“你們年輕人慢慢聊,老夫告退,”盧布作揖說道,又囑咐穀雨,“好生招待貴客。”


  ??穀雨自然領會了父親盧布的意思,隻是盧布完全弄錯了,她和江玨清清白白,況且當真高攀不起。


  ??“公子找我有事?”穀雨恢複了正經,有幾分大家閨秀的模樣。


  ??“你何時去販賣布匹?還缺不缺隨行俠客?”江玨說出了正事。


  ??“你去當個俠客幹嘛?”荊琦君一直不知道江玨為何要來盧家,原來就這麽個破事?

  ??“囊中羞澀,生活所迫,”江玨難得厚著臉皮說道,“從江侯過來我花了你兩枚刀幣。”


  ??荊琦君覺得好笑,但看著少年郎嚴肅的樣子又笑不出來,於是認真地問:“為了錢?”


  ??江玨點點頭,反正也是曆練,順手掙錢多好。


  ??穀雨忽然看不懂江玨了,最初見他是少年郎來巴陽販賣鹿皮和薪柴,之所以關注江玨是因為江玨隨行那個阿五是巴山匪首,穀雨的車隊在巴山被劫是阿五擺手放過的。


  ??那個惡貫滿盈的巴山匪首阿五一口一個公子的人豈會是一個僻裏砍柴少年郎?


  ??一個僻裏砍柴少年郎值得惡貫滿盈的巴山匪首阿五牽馬擔柴?

  ??去年立冬之後她瞧見江侯與江玨策馬一路往南,留了個心,看來這少年郎身份當真不簡單。


  ??前幾日在江城遇見江玨她特地離開車隊一路隨行到了一處不算富麗堂皇的府邸,江城內城這處府邸最為破落,但這座府邸的分量不比先前被王宮輕。


  ??江城王宮是百餘年前巴君所建,後來枳綦分巴枳國遷都枳都後江城王宮被枳王當初避暑殿宇,枳都覆滅之後遷都江城這處在江城之戰中保存完好的宮殿重新成了枳國王宮,如今叫做巴國王宮。


  ??江城王宮分量很重,江侯府邸分量又不重?撇開它是江城之戰的見證者不談,單單是冠名江侯府邸便不輕了。


  ??然後便是少年郎在江城殺人,她趕去時已經散了,隻聽說少年郎叫江玨,有江侯庇護。


  ??能在江城殺人還能當著巴國太保芥子的麵全身而退,巴國有幾人能做到?除了江侯再也沒人,便是芥子、巴莽也不行。


  ??少年郎不過殺了十來個人,還是十來個謝家貴公子養的草包惡奴。江侯卻以一己之力庇護了枳國五十萬戶,所以隻要江侯出麵不過小事一樁,誰又能讓江侯出麵?


  ??他隨江侯姓江,所以江望舒出麵了,身份不言而喻。


  ??穀雨不知曉這位公子為何會來當個隨行俠客,不過既然來了她也不會拒絕,正巧盧氏要去黔中買鹽,此去凶險正需要幾位俠客護送。眼前這位公子實力嘛,盡管沒見過,但在江城傳聞一劍殺了謝家貴公子養的十幾個草包惡奴,應該弱不了。


  ??“公子當真?”穀雨再確認一遍。


  ??江玨點頭,他自然當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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