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9，死因調查
“怎麽樣，藥材有問題嗎？”紀曉嵐走過來，這裏一共有四個大夫，都是那些閑散的個人。這樣做，是為了其他對手的大夫會故意抹黑四海錢莊。
“藥方沒有問題，隻是這藥材……”其中一個大夫說道。
“大夫但說無妨。”
“這藥材，有幾樣已經發生了黴變，隻是之後又曬了太陽，與正常的藥材沒有多大的差別。但是，仔細一看就會發現，這裏還有黴變過的痕跡。”大夫說著，將其中一塊藥材拿了起來，示意紀曉嵐仔細看。
紀曉嵐將藥材拿在手中，細看之下，果然還有淡淡的發黴的痕跡。
“掌櫃的跟四海錢莊是什麽關係？”通過剛才的對話，紀曉嵐已經大致知道，這掌櫃的似乎並不是四海錢莊的人。
“他們都是一些有名的大夫，被四海錢莊邀請過來，在藥鋪裏看病，開藥方。但是，他不管我們的藥材的問題，這些我們還有另外的人負責。”蘇怡說道。
“一直都是這樣嗎？”紀曉嵐問道。
“不是，幾個月前才開始的，我來了之後，我才這麽規定的。因為很多我們的大夫都已經走了，所以，我隻能花大價錢，請了那些比較有名的大夫，讓他們坐診。”蘇怡解釋道。
紀曉嵐猜想也是，就像現代很多醫院，這個醫生不是他們醫院的，卻經常受邀來這個醫院坐診。
“那是誰負責的藥材問題？”
紀曉嵐話說出口，蘇怡看了看管家，管家四處找了找，竟然不見人影。
“哼，那小子見出了事情，早就溜了。”掌櫃的冷哼一聲說道。
“溜了？”蘇怡一驚。
“快派人去找，還有，麻煩幾位大夫，幫忙檢查一下，看看藥櫃裏的藥材是不是也有問題。”紀曉嵐又說道。
一下子的功夫，幾位大夫已經將有問題的藥材拿了出來。紀曉嵐讓他們幫忙看了一下，竟然隻有剛才那個藥方的藥材才會有問題。而其餘的藥材，都是正常的。
發現藥櫃裏的藥真的有問題之後，門外的百姓們又開始議論紛紛，不停的往裏麵砸東西。蘇怡就像一隻受傷的小鹿一樣，心驚膽顫的躲在紀曉嵐身後。
“屍體從表麵上看不知道是什麽原因，需要解剖才能知道。”請來的驗屍官像紀曉嵐一樣，將屍體上上下下看了一遍，同樣的沒有什麽發現。
“我想請問一下諸位，是不是這些藥材，吃下去就會出人命？”紀曉嵐問道。
“有的會出人命，有的不會，就比如這裏的藥材，就隻有這種花，黴變之後就會出人命。而且，這種花，在傷寒的藥方中普遍使用。我們購買這藥材的時候，通常都會再三檢查。有的，甚至是親自讓人采摘，自己曬幹。”大夫說道。
紀曉嵐點了點頭，已經大致知道了問題的所在。這些藥，確實是會讓人死亡。現在唯一要確定的，就是那個人是不是因為吃了他們的藥，然後才會死的。
“你們搞什麽，我兒子都這樣了，你們還想解剖，不行不行。”死者家屬一聽說要解剖，立刻搖頭發對。
“搞什麽，四海錢莊太沒人性了。”
“對呀，還是報官吧，讓官府把這裏查封了，讓他們不能害人。”
“對，查封了，滾出杭州，別來害我們。沒想到，新當家的竟然那麽黑心，為了賺錢，不顧我們老百姓的生命。“
“砸死他們，滾出杭州。”
有人開了頭，立刻就有人跟著起哄。一時間，爛菜葉，臭雞蛋，草根，攔死魚，紛紛往店鋪了丟。
“相親們，請等一等，請聽我說。解剖，是為了證明，對方是吃了我們的藥而導致的死亡，請大家給我們一個公平的平台。”蘇怡看現場混亂，連忙躲在紀曉嵐身後喊著。隻是，她這麽小的聲音，實在是沒有產生什麽效果。紀曉嵐發現，他們幾乎每個人都有一個菜籃子，專門裝那些爛菜葉子。看來，大家都是有備而來。
“大夫，你們能看出，這個人是不是因為喝了發黴的藥材而死的嗎，具體從外表上沒有什麽症狀嗎？”紀曉嵐走過來問道。
幾個大夫搖了搖頭，正是因為這種花，一旦發黴，吃下去沒有任何的不適。隻是，隻要吃下去，人就絕對會死。所以，人們在選購這種藥材的時候，就得特別的小心。當然，不會有人無緣無故拿發黴的藥材來賣，這樣等於是害人。不過，就怕是有時候不小心，發黴了，用的人卻沒有注意。
“這些藥材都是從哪裏收來的？”紀曉嵐又問道。
“這些藥材，都是掌管藥材的人收的。因為，前一段時間，一直合作的商家突然中斷了供應。所以，一直都是零散的收購。一時間，也不知道該去哪裏尋那個人。”對於這一點，管家倒是清楚。因為，他們都跟他報告過，這個方法是他想出來的。不過，他當時就已經再三叮囑，寧可卻少，不能將就。隻是，沒想到竟然還是發生了這種事情。
“那就趕快找到那個抓藥的，還有，對了，檢查一下這人的口腔，看看能不能周找到藥液的殘留物。”紀曉嵐說道。
一旁的驗屍官，愣了一下，這才想起來。剛才他隻是大致的檢查了一下口腔，發現沒有任何異常之後就沒放在心上。紀曉嵐此時一提醒，才知道要拿出專用的工具，來做一個具體的檢查。紀曉嵐想，解剖那是不可能的了，對方肯定不答應。
要是鬧到官府，讓官府接手，那就不是他們說了算了。再說了，現在，他還沒有找到對他們有利的證據。要是讓官府接手，那就隻有死路一條。
讓驗屍官好好檢查口腔這一招雖然很危險，可是，卻也是不得已而為之。要是沒有檢查出什麽東西，就能還他們一個清白。要是檢查出來了，那就真的沒有話說了，紀曉嵐隻是在賭。
他當然知道，這些，都是那些競爭商家搞的鬼。他現在要打賭，就是那個人，根本就沒有喝過他們的藥。或者說，是死了之後，才灌的他們的藥，做成是喝了他們的藥導致死亡的樣子。他相信，沒有人會願意故意讓自己的兒子喝死，然後來對付他們。
“口腔裏沒有任何藥物的殘留。”驗屍官說道。
“沒有藥物的殘留，那麽，這人究竟是不是喝藥喝死的？”紀曉嵐一臉淩厲的看向一旁的中年人，外麵起哄的人明顯的也愣了一下。沒想到，會發生這種問題。
“老張，怎麽回事，你不是說，喝著喝著就死了嗎？”
“老張，怎麽回事啊，你兒子是怎麽死的？”
“嗬嗬，老張，你說說，你兒子是怎麽死的吧。”紀曉嵐看向一旁的中年人，也問道。
蘇怡沒想到，才一會兒的功夫，事情就發生了一個大轉變。不可置信的看著紀曉嵐，覺得此時的紀曉嵐瞬間高大了不少，撐起了她的一片天。
“就是喝了藥死的，我親眼看見的。藥還在這裏，藥渣也還在，不然，你們誰敢喝一個試一試。”老張見有人懷疑他，頓時漲紅了臉，一臉著急。在那幾包藥裏麵，翻找了一下，又找出了藥渣。
“你們要是說沒有毒，誰敢喝一個試一試？”老張氣呼呼的將藥渣拿向身後的街坊，對於他們的臨陣倒戈，心裏很是氣憤。
“驗屍官是不是驗錯了，沒有喝怎麽會死呢，好端端的一個人。”
“不會錯，沒有藥物的殘留，就算是喝了水也不可能那麽幹淨。”驗屍官肯定的說道。
“我知道了，他不喜歡喝藥，我就拿一個管子直接給他灌進喉嚨裏了。嗚嗚，要是知道，這藥會害了我兒子，打死我都不會讓他喝的。都是我害了你啊，兒子……”或許是因為被人懷疑，老張頓時痛徹心扉，跪在地上大哭起來。
身後的那些百姓見此，都沉默了下來。他們都是被老張交來充場麵的，剛才一位老張作假，確實有點不對。老張這麽一哭，他們又跟著沸騰了起來。畢竟，人家已經死了兒子，沒有人願意拿自己兒子的命來作假。於是，眾人又紛紛將指責的話隻想四海錢莊。
蘇怡沒想到，才開心了一下，事情又倒回了原地，整個人都黯淡了下來。
“大哥，怎麽辦？”南宮曉龍見外麵的人越來越多，有點心慌。他以為，隻要想辦法讓四海錢莊的生意好起來就行了。沒想到，還要麵對這種意外，而他，是絕對的沒有法子。
“我想想……”紀曉嵐仔細回想，看看自己還有哪裏存在漏洞。如果真是他們這一方的錯誤，那麽，他絕對沒有任何話說。隻是，要是是有人搞的鬼，他絕對要弄清楚。此時，他覺得是有人搞鬼的可能性比較大。那些百姓似乎不知道內情，那麽，唯一可以入手的，就是那個老張了。
“老張，你是什麽時候來這裏拿的藥？”紀曉嵐問到。
“就是今天早上，中午喝了就出事了。”老張一邊哭一邊說道。
“那，有沒有人能證明，你兒子喝藥之前，還是好好的？”紀曉嵐又問。
“我們可以證明，今天早上的時候，小光頭還來我家門口玩呢。”一個中年大嬸說道。
“勻大哥，我想問問他們想怎麽樣。”蘇怡說道。
紀曉嵐搖了搖頭，在剛才的時候，他就發現了一點。要是平常的老百姓，出了這種事情，第一個就是報官，讓官府解決。畢竟，在百姓眼裏，官府是能做主一切的。還有，就算是不報官，他們也會說讓四海錢莊賠償。可是，他們此時卻不說賠償，而是說讓四海錢莊滾出杭州。這就說明，老張在叫人的時候，已經跟他們說了他的目的。那就是，將他們趕出杭州。
他相信，一個小老百姓，他們不會有那麽一個宏圖大願，說是將壞蛋都一網打盡之類的。遇見這種事情，他們下意識裏，就是索要賠償。因此，紀曉嵐才會覺得，這就是一個陰謀。因此，蘇怡要是由此一問，他們肯定直接爛菜葉爛雞蛋哄上來，讓他們滾出杭州。
還有一點，就是，普通的老百姓，應該不會知道，四海藥鋪就是四海錢莊的產業。而剛才，他們直接說讓四海錢莊滾出杭州，而不是四海藥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