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0】耀眼的“死神”
黑色粉末的來曆始終是一個迷，一直縈繞在南特腦海中。
??還有花姐，同樣神秘的存在，寄生在這麽一個奇妙的手環裏，有著比雷達還要厲害的功能，像人工智能一樣的大腦，這兩年又表現出了許多人類情感和小脾氣。
??肖陽曾經說過，這手環是南留在一次特殊任務中奪到的，並且在末世病毒爆發時，委托肖陽送到學校。
??老馬佩戴之後發現神奇的治愈能力，在自己重病難愈的時候給自己戴上，從而保住了性命。
??那麽，在這之前，南留到底參與了一個什麽任務？這手環裏蘊含著怎樣的秘密？他知不知道花姐的存在？這黑色粉末是哪裏來的？為什麽會有神奇的催生效用？
??這都是他內心疑惑的事情，據他判斷，估計知道這些詳情的，這世上也沒幾個人。
??真正知道最核心內情的是南留，這段時間的遠程交流，父子倆的隔閡雖然日漸消弭，但是他始終不去揭開這個話題，南特也不會主動問。
??一切都等消滅了臨海市的紅眼領主，遏製了變種人突飛猛進的進化之後再說吧。
??目前他們最緊要的任務，就是先把中子彈造出來。
??坐落在淨瓶山的軍工404廠，已經匯聚了南留手下所有能調動的相關人才和資源，可是進展仍然相對緩慢。
??主要研發工作都壓在龐青山身上，而姚家寬雖然不是技術人員，卻也被南特委以重任，負責調配人員和物資輔助研發。
??南特這樣做是存心營造一種競爭氛圍，逼迫龐青山盡快拿出成績來碾軋姚家寬。
??因為情報人員已經偵察到，內閣成員已經在西北隔壁找到了軍工核材816廠，有完整的生產線和幾枚尚未完工的半成品。
??中子彈的中心是由一個超小型原子彈作起爆點火，它的周圍是中子彈的炸藥氘和氚的混合物，外麵是用鈹和鈹合金做的中子反射層和彈殼。
??此外還帶有超小型原子彈點火起爆用的中子源、電子保險控製裝置、彈道控製製導儀以及彈翼等。
??由於中子彈的當量小，一般威力為1千噸梯恩梯當量，要求引爆用的原子彈更小，使其製造的難度很大。
??末世之前，404廠的職責就是生產氘和氚的混合物，他們是目前最大的“儲氚器”生產單位。
??氘、氚是中子彈的核燃料，在常溫下呈氣體狀態，要保持氘、氚呈液態就必須有低溫裝置。
??這“儲氚器”就是中子彈的心髒，這東西內部必須保持真空狀態。因為氘和氚容易被空氣中的氫置換，也容易和空氣中的氧發生反應生成氘水（重水）和氚水（超重水）。
??氚衰變會放出β射線，然後變成氦-3氣體，使儲氚器內部壓力不斷增大，所以儲氚器到一定時間之後就要更換維修。
??以他們現在的工藝水平，這種核武器不能常規儲備，隻能即產即用，間隔不超過72小時。
??所以，404廠的地位就極其重要，誰拿下了404廠，誰就能源源不斷地支撐中子彈的生產。
??隻是如果別的工廠有完善的生產和組裝線，他們404廠再耗費巨大的人力物力去發展一條原子彈生產線，就會遭到各界的口誅筆伐。
??這對於南留來說是致命的，他手下的部隊是從中部戰區各個人類幸存基地聚合起來的，數量雖然多，可難眠有那麽一部分離心離德的。
??如果他們隻能生產儲氚器，中子彈的成品卻握在別人手裏，那就更糟了。畢竟有這種超出常規認識的大殺器，部隊的戰鬥力幾乎不再考慮範圍了。
??按照南留的判斷，隻要造出足夠多的的中子彈，就是一百頭豬，也能攻克臨海市這樣的特大城市。
??基於這樣的原因，他一直在催促南特抓緊時間趕進度。
??可技術上的事情，哪裏是南特這個高中肄業的人所了解的，他不得不對厭惡的龐青山笑臉相迎，有求必應。
??龐青山這個人雖然喜歡玩弄心眼和權術，可核彈研究上確實也是個少壯派的專家，他很激進，要求手下沒日沒夜地加班，研究資料、數據和模型製作等等。
??這還是多虧老一代核武專家留下的詳細資料，人家可是製作成功過，並且固定數據定裝要求的。
??他們不需要知道為什麽，隻要照抄照做就行。
??依靠200來個幸存研究員的力量，加上飛蝗軍挑選的一批高學曆人才的輔助，他們忙碌了一個月，終於把中子彈從圖紙上照樣子做了出來。
??以模式環境下的生產力，這已經是十分難得的了。畢竟404廠以前隻是製造核燃料的企業，沒有親自參與過完整的核彈製作。
??在這個過程中，龐青山儼然是最高統帥，他最常做的就是神色倨傲地找南特要東西。
??比如他需要一些設備，在一些工序中需要特殊材料，南特就得立刻指派老馬和“二爺”想辦法去搞。
??附近城市有相應工廠的，飛蝗軍二話不說就去鏟地皮式地“搬家”。有合適的原材料的，那恨不得連鍋端來。
??附近沒有的，南特就找南留討要。
??南特再去找夏氏內閣中和別人兌換，以物換物地兌換。
??人家指定的兌換物品，就是404廠的儲氚器。
??這是一把雙刃劍，把儲氚器換出去，就幫助別人加快了中子彈研發進度，可是不兌換必要的物資，自己這邊的生產和試驗進度也會卡住。
??最終，在南留一天一調度，南特幾乎天天耗在404廠裏轉悠的情況下，龐青山終於把試驗彈抬了出來。
??三月二十六日，末世第7周年後的第一個星期天，南特要求試射這枚中子彈，地點是淨瓶山北麵100公裏外的一座小城市。
??這地方遊蕩著一批變種人，因為都是無自主意識和智力的炮灰，對淨瓶山沒什麽威脅，南特一直留著它們，打定主意把這裏當作試驗場。
??當天還邀請了逗留在淨瓶山附近的客軍軍官參觀，這些來自曾一白私軍和京衛部隊的軍官，都沒見過核彈爆炸的效果，既興奮又擔憂，畢竟他們觀禮的地點有點兒太近了。
??南特把大家邀請到了小城外麵10公裏處的一個小山包上，其中龐青山和姚家寬站在最前麵。
??這是逼迫二人不能耍滑頭，不能拿個臭彈來糊弄人。
??姚家寬畢竟不是專業技術出身，此刻心裏還有些膽戰：“我說，你這玩意兒靠譜嗎？這可是核彈啊，咱們站這麽近，會不會吃了輻射斷子絕孫啊？”
??龐青山輕蔑地看了他一眼：“要不說你就是個看大門的呢，老子要是沒把握，會自己跑這裏來？”
??“可我看你也不是自己心甘情願來的，咱不都是被南特給押過來的嘛！”
??“放屁，這小毛孩子懂個屁，老子是主動要來觀察試爆效果，好做進一步研究的！”
??他一邊說著，一邊掏出一隻護目鏡戴上。
??姚家寬急了：“臥槽，你早有準備，咋不跟我說一聲？我可聽說核爆會亮瞎眼……”
??龐青山沒好氣地說：“你不會閉上眼不看？”
??“狗日的，這麽重要的時候，老子站在最前麵，你讓我閉眼？”姚家寬沒好氣地鑽進人群裏，也不知道從誰身上搶了一個來戴上。
??其實這時候，中子彈還沒有裝上飛機呢。
??這玩意兒擺在404廠大門口的廣場上，四周有飛蝗軍嚴密看護。大約是一枚航空炸彈那麽大，因為要采取空爆，需要使用轟炸機投擲，按照計劃，丟到小城上空200米左右的高度引爆。
??爆炸的時候會對方圓4公裏範圍內的生命體造成傷害，而大約在5公裏外的人卻沒什麽損傷。
??這枚中子彈的當量隻有1000噸，這是因為中子在稠密空氣中射程有限，增加中子彈的當量並不能使中子殺傷半徑明顯增大，
??中子彈是核聚變反應，不會產生放射性元素，不會造成長期的放射性汙染。
??但是它爆炸的時候，高能量的中子在空氣中有較強的穿透力，能有效地殺傷人員和對付裝甲集群目標，而對建築物、運輸工具和武器裝備的破壞作用則很小。
??在設定引爆高度的時候，龐青山建議在50—400米之間，可以對地麵生物造成有效的輻射殺傷。高度越低，對建築物和地麵設施的破壞越大。不過如果超過了1000米，就完全沒有效果了，其爆炸就隻剩下天空中的一個火球。
??經過一個多小時的準備，飛機終於裝載這枚試驗彈起飛了。
??當轟鳴聲掠過小山包時，所有人內心都驚懼交加，生怕飛行員看錯了坐標，誤把核彈扔到自己頭上。
??飛行員飛到小城上空幾千米的高度，投彈之後立刻遠離，試驗彈拖著一個緩降裝置，被設定在200—300米的高度引爆。
??也幸虧今天沒什麽風，要不然還真說不定會有誤差。
??所有觀測者都戴上護目鏡又舉起望遠鏡，盯著空中那個白色的降落傘緩緩下落。
??隨著耳邊傳來龐青山尖銳的倒計時聲：“3、2、1、0……”
??一個耀眼的火球在半空中亮起，天地為之色變，半空中形成的蘑菇雲頗為震撼，隨後才是震耳欲聾的爆炸聲傳來。
??爆炸結束後的幾分鍾時間裏，所有人都呆滯地望著半空，直到蘑菇雲緩緩消散。
??此時，龐青山開始張羅手下收拾東西，準備離開。
??這讓所有觀看試驗的人都一臉懵逼：“這就完啦？”
??龐青山簡單解釋了兩句中子彈的殺傷原理後，自信滿滿地向大家說：“諸位，為了大家的健康著想，我建議明天再去爆炸核心區看一看，以爆炸點為中心，地麵上將有一個標準圓形的輻射區域，在這裏麵，別說是變種人和變異動物，就是昆蟲和細菌都沒法存活！”
??現場，沒有任何一位軍事幹部願意探訪這個小城，他們回到自己的部隊後，當天晚上就向南特請辭開拔了。
??無論南特的中子彈成沒成功，他們都不願意再在這個地方停留，鬼知道那看不見的輻射會不會影響到這裏。
??並且，他們的上司得到消息後，也是緊張得不得了，生怕第二顆中子彈就落到自己軍隊頭頂上，造成重大損失。
??南留觀看了試驗彈空爆的畫麵，內心也充滿了疑惑：“這東西管用嗎？”
??第二天上午，南特組織了一個視頻直播會議，飛蝗軍所有高層、南留和幕僚參謀們、404廠的頂尖技術專家共同參會並且觀看前方直播。
??龐青山安排飛蝗軍戰士穿上簡易的防護服，進入小城探索取樣。
??小城外圍還活躍著一些炮灰變種人，見到人類戰士到來，紛紛撲上來攻擊。
??飛蝗軍兩個團為取樣部隊提供了掩護，幾分鍾內就把炮灰變種人全部撂倒。
??取樣部隊在大部隊的掩護下，快速通過中間地帶，進入了輻射區域。
??中子彈空爆區域下麵的建築物似乎與平常無異。
??所有玻璃都已經破碎，不知道是變種人破壞的，還是爆炸引起的。大部分樓房仍然安然矗立，從裏到外都沒有破損，有一些棚戶房和違建設施坍塌了。
??理論上講，中子彈爆炸後幾小時就能進入輻射區，因為核聚變基本上沒有什麽輻射殘留。
??他們為了安全起見，隔了一宿才來。
??取樣人員檢測了當地的輻射水平，雖然比正常值稍微高一點，但對人體的影響不大。
??空曠的道路上，已經有不少變種人倒在地上停止了呼吸，表麵看似乎沒什麽異狀。
??醫療兵做了臨床診斷分析，死因大部分是造血器官衰竭，消化係統、中樞神經損傷，腸胃和腺體嚴重損傷等。
??另外還有一些幸存的變種人躲在建築物中，目前也都極度虛弱狀態，見到活人都沒有什麽反應。這本身就是很反常的事情，龐青山的解說更是讓人精神一振：“用不了多久，它們就會死亡。”
??原因是中子輻射破壞了生物細胞活性，細胞的功能和代謝遭到破壞。
??也就是說，老細胞生命周期結束後死亡，但不會有新細胞產生代替，到時候變種人會眼睜睜看著自己死去。
??它們的皮膚先腐爛，然後是肌肉和內髒。而心髒和大腦因為細胞生命周期最長所以會一直挺到最後時光……
??“太可怕了，人家光聽聽就受不了了，要是被輻射了，人家肯定會先自殺的！”“總管”得知這個消息後，立刻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南留對這個娘娘腔的話沒什麽興趣，直接詢問何時可以量產。
??像小城這樣充滿了炮灰變種人的城市，根本不需要動用中子彈，對於臨海市那種有新變種人坐鎮指揮的城市，來上幾十顆中子彈，足以消滅其主力部隊，就能徹底視線戰局逆轉。
??他們現在在盛京防線已經漸漸抵抗不住壓力，如果能盡快生產出百八十顆來，丟到戰場上一炸，立刻就能平息變種人的氣焰。
??可龐青山馬上給他潑了一盆冷水：“我們現在的原材料不足，勉強能先造出十來顆吧。”
??南留倒是沒有太驚訝，冷靜地回到：“需要什麽，哪裏有，你盡管說，我們給你找來，但是你要記住，人類的生死存亡，可能就攥在你手裏了！”
??南特看著南留，眼睛裏閃過一絲驚奇：“他還真是沉得住氣……”
??短短一天的時間，淨瓶山北麵小城試爆中子彈的消息，很快傳遍了人類世界，並且在各方勢力中引起軒然大波。
??複活島姬氏最高委員會政務公署，一連串匆忙的腳步聲打破了大樓的寧靜，情報人員推門而入：“剛收到的消息，南留的部隊在中部戰區腹地引爆了一顆核彈。”
??屋裏的所有人都愣住了：“不是說好了不用核彈？夏氏那邊為何撕破協議？”
??“炸的哪裏？造成多大戰果和城市有什麽損失？”
??那情報官員趕緊打開視頻，衛星監測畫麵上，一個耀眼的火球一閃而過，情報人員附上文字說明：“中子彈，1000噸梯恩梯當量，變種人死傷數量不明，城市建築物損害程度待評估，多數玻璃破碎，個別建築倒塌，目測影響不太大。”
??姬氏的掌語者走了出來，站在樓梯上對最高委員會的議員們說：“我們是不是太輕信夏氏的諾言？”
??幾位議員立刻出列表示：“核武器擁有不可阻擋的攻擊性，唯一的防禦手段，就是我們也擁有核報複的能力！”
??“我們不是沒有核武器，甚至我們的殺傷力更大，完全不懼對手！”
??那掌語者轉過身去，背著手長歎一聲：“去談談吧，要搞清楚他們下一步的行動，複活島要發動輿論聲討，要做好人類內部之間發動戰爭的準備！”
??與此同時，夏氏內閣那邊，首相韓湘綺也召開了緊急會議，討論中子彈研發成功後，下一步的行動目標，南留作為前線總指揮，參加了視頻會議。
??他們的目標很簡單，立刻全力生產中子彈，爭取一周後發動代號“耀眼的死神”行動，依靠中子彈打破變種人的防線，一舉攻克臨海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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