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思考
半個時辰之後,
屋內隻剩下了李信和李武二人,張衝在不久前就已經出門去縣太爺那等著了。
李信也明白這種事,不要等大人醒了之後你再去,最好是你去了之後等著大人醒。
出門前張衝還叮囑李信,
“差不多了,你就叫李武也起來出門辦差去吧,不要在衙門待太久。”
張衝剛走後不久,李信就叫醒了迷迷糊糊的李武,兩人也就一起出了縣衙。
剛走出了縣衙不遠,李武卻茫然開口道:
“二胖,咱們去哪啊?”
看著李武睡眼惺忪,還沒有緩過神的樣子,李信也懶得用反問的方式讓他自己回想起來,而是直接解釋道:
“沒啥任務,二伯不是說了麽,讓咱們去一趟張季家裏,順便再到處轉轉,之後準備聽他的安排。”
無精打采的李武這時還沒回過了神來,不過還是下意識的就說道:
“嗯?我記得二伯好像說的是讓咱們先去玩啊,順便去張季家就行。”
剛把話說出口,二狗也終於清醒了起來,也反應過來了兩件事孰重孰輕,二伯那麽說就是安慰他們兩個而已。
隨即就拍了拍腦袋說道:
“嗨、看我這腦袋。走走,先去張季家。”
之後就跟著李信一起,兩人慢悠悠的走向了槐樹胡同。
在路上李信自己也想過,其實對於這個案子他們不是沒有想法,而是沒有勇氣,沒有拿主意的魄力。
不管他們選擇的結果是好還是壞,不管是對還是錯,是接著查下去還是直接結案。
他們沒有兩難選擇的經驗,沒有蓋棺定論的決心,也沒有一錘定音的氣魄。
今天的天氣依然晴朗,槐樹胡同也如上次來時那般一樣。
遠遠的就看到大樹下聚集著一群老人,正一邊曬著太陽,一邊飯後閑聊。
看著這好像如昨日一般的場景,李信忽的腦子一空想到,也許日複一日的重複,才是一個人大部分的人生吧。
可是剛剛有了些說不清道不明,也不知道對不對的感慨的時候,李信又突然的回過了神來,自己在這莫名的悲春傷秋幹嘛?自己的人生不才剛剛開始麽?難道是自己被之前的事給影響到開始傷感了?
轉頭看了看旁邊精神抖擻的李武,李信趕緊晃了晃腦袋,把這些不知所謂的想法都拋到了腦後。
這次他們二人沒有在樹下停留,而是直奔張季家而去。
走到大門前站定身形,看著麵前虛掩著的大門,李信本還想上前去拍兩下叫門。
結果還是李武更加幹脆,在門前喊了一聲後就直接的推開了大門。
等兩人都進去後,也不見他回身關門,而是用腳一勾就又把大門重新帶上了。
結果因為力度不合適,那扇門又彈回來了一點,還是如他們進門之前的那般虛掩著罷了。
聽到院裏的響動,屋內終於走出了人來,兩人一看就認出了這不是張季媳婦還能是誰。
幾句寒暄之後引入客廳,看著張氏準備著茶水,李武環顧一周後問道:
“嗯?你家男人呢?出門去了?”
誰知張氏聽後卻是一臉悲切,
“唉,二位大人,我家三郎回來之後,當天晚上就生病了,現在還在隔壁屋裏躺著呢。
也不知道是得了風寒,還是其他什麽毛病。早上找大夫看了,隻說風邪入體,又抓了幾服藥。
我一個女子也不懂這些,這不,我剛給他熬完藥讓他喝下。”
李信聽後又問:
“哦,那他現在睡了麽?”
“剛剛躺下,應該還沒睡著吧。”
說完二人就順著張氏的指引一同進入了隔壁房間,一進房內就聞到一股苦澀的藥味,正好看到了張季一臉蠟黃的正靠在床邊。
而張季也一看到兩人進屋,就連忙想要起身下床。
隻是看他那動作疲、軟渾身無力的樣子,李信見此也隻好趕緊招呼道:
“行了、行了,你好好躺著吧。
我們兩也沒啥事,就是前幾日那個連升樓吳義被殺的案子已經結案了,我們過來通知一聲,沒你們什麽事兒了。”
聽到解釋,李信就看到張季露出一瞬間的吃驚,隨後很快就坐直了身子的問道:
“什麽?已經結案了?”
“那個,大人,如果方便的話,能不能跟我說說到底是個什麽結果啊?”
李信可沒想把王氏的事情告訴對方,於是擺了擺手說道:
“行了,不該問的別問,反正案子衙門已經結案了,你們日子該怎麽過就怎麽過就得了。
你這一身的病癆,還有心情操心這事,有這閑心你還是多操心操心你這身子骨兒吧。”
張季聽完連忙賠笑
“是是是,都是我的錯,怪我多嘴了,大人莫要見怪。”
看著對方病怏怏的模樣,李信也不想跟他多待。
“好了,你好好躺著吧,我們就先走了,這還有一堆公事要辦呢。”
說完就趕緊轉身離開了房屋,遠遠的還聽到身後張季的喊聲,
“三娘,快去送送二位大人。”
出了門後,李武問道:
“哎,你怎麽這麽著急就出來了,在多待會喝口茶也好啊。這外麵天寒地凍冷嗬嗬的。”
“你以為我想在外麵凍著啊?還不是看他得病了才趕緊出來的麽。
咱們又不是大夫,又不懂病理,誰知道他那病會不會感染別人啊,這時候咱們還是離遠點的好。”
“行了,你不是早就想著逛市場了麽?咱們現在就過去,哪裏人多也熱鬧。
我聽說近幾年,不知是那個商隊帶來的一種叫做胡辣湯的吃食。
等一會兒逛的餓了,還能喝口熱湯暖暖身子,在配兩個熱騰騰的油餅,保準你重新暖活過來。”
直到這時李武才再次興奮起來,
“嘿嘿嘿,還是你懂我,走走,趕緊的,今天出門我還專門多帶了幾兩銀子。”
兩人奔著市場一路快走,可是還沒等他們走到市場,就在一個胡同口遠遠的看到圍著一群人。
走近幾步向圍觀的旁人打聽後才知道,這是一個叫孫老三的人在打他媳婦。
周圍鄰居經常都能聽見他打媳婦,這次是被打的受不了了跑出了大門,結果孫老三拿著棍子在後麵追了出來被鄰居看到給攔下了。
其實在之前聽到是家庭矛盾的時候,李武就想拽著李信直接走的,雖然已經看到了那個女人被打的胳膊上的青紫,和蓬散的頭發,但是他們還是沒有上前站出去的意思。
因為打人的已經被攔住了,既然都已經結束了,那他們出麵反而容易鬧大,不如讓周圍那群相熟的人自己勸勸結束的好。
而且這種事兒實在不好管,哪怕他們是捕快,但他們也終究是外人而已。
別人終究才是兩口子,你上去稍微說句重話,或者強製做些什麽。
別人床頭打架床尾和,晚上一個被窩兒裏一躺,話一說起來,那肯定不會說是他們錯了。
最後還是自己落得一身的埋怨,純粹是吃力不討好的事兒,最重要的還是這些破事,外人插手的方式和效果,實在是非常弱的一種方式。
所以二人通常在街上巡邏時,遇到這種家庭內部的糾紛,他們都當做沒看到、不去管的。
就在二人將要轉身離開的時候,眼見著已經被幾個人攔住的孫老三,又要提著棍子衝出去打人。
這下本要拽著李信要走的李武反而是看不過去了,剛剛好不容易被壓下去的火氣一下就冒了出來。
隻見李武快衝了幾步擠出人群,對著對方後背就是一腳。
“目無法紀,當街打人,我看你好日子是不想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