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被夥計隱藏的線索
等李信見到父親的時候,發現昨天的那個食盒已經修複好了,現在就擺在了旁邊,這時父親手中正在修整著另一塊不知道用來做什麽的木料。
沒過多久,木工坊裏的工人們都陸陸續續離開回家去了。
李信和二狗子也跟著李父出了水芸縣城。
此時正像昨天那樣,李信的父親一人走在前麵,李信和二狗子跟在後麵,他們三人背向夕陽走向回村的方向。
不過李信的腦中卻一直徘徊著這幾天的事情,實在是不知道該從那裏入手,自己的一些想法還連不上。
就在他歎氣幾次之後,突然他意識到另一個可能是線索的問題,那就是他爹修複的那個連升樓的食盒。
之前李信一直沒放在心上,因為酒樓那麽多呢,肯定免不了會壞幾個的,這是很正常的事兒。
直到剛才他想到,這個壞掉的食盒,他父親說過,不是老舊,也不是磕碰,而是踩的。
以李信的所知,能夠把酒樓飯菜叫到自己府上或店裏吃的,一般都是有錢人家或者附近開店的老板。
而且由於時代限製的保溫保鮮問題,所有送飯的距離都不會太遠。
而連升樓負責送飯這個跑腿的活兒的就一個人,那就是和陳掌櫃徒弟關係密切的那個夥計。
他跑腿兒的範圍,就是連升樓的周邊不太遠的地方。
都是小跑著或快走一些一口氣就能去的地方。
隨後李信又認定踩壞食盒的可能就是兩種人,一種是酒樓裏的人,一種是食盒放在客人家的時候,被顧客家的人踩到。
而後一種人是要吃飯的,要把飯放在桌子上,並且不用他們清理。
所以摔壞或者踢到的可能性更大,因為吃飯是不需要大步劇烈運動的,踩壞的可能性很小。
可如果是酒樓裏的人,那就又有兩種可能,一種是廚房裏的人踩的,另一種就是跑腿夥計踩的。
這裏麵就會有個邏輯,那就是既然是踩壞的,就說明了,食盒壞掉時的狀態是正放在地上的,而不是拿在手裏或者正放在桌子上,不小心失手摔的。
如果排除刻意破壞的情況。那個人必然因為一些原因把食盒放在了地上,並且離開了食盒一段時距離,這樣才有可能會踩壞食盒。
這裏麵廚房在用的時候,是把食盒放在桌子上的,不會有哪個廚子會彎腰蹲下在把飯菜放進去的。
而夥計更是不能在飯菜送到客人門口之後,把食盒放在地上等待,要一直拎在手裏,不然一定會被罵的。
所以李信相信,那個壞掉的食盒有極大的可能,就是被那個夥計踩壞的。
而且既不是在連升酒樓,也不是在客人門前,一定是在他跑腿的途中,並且是在帶著食盒回酒樓的途中。
因為不能晚去,那樣客人會不高興。
但是可以晚回來,因為可以推脫是客人耽誤了,掌櫃不會去找顧客查問這個的。
隻有這樣,他才有足夠的時間放下食盒,去做其他事情。。
可是夥計去做什麽事情需要把食盒放下呢?並且在回來的時候能夠粗心大意到直接踩壞食盒呢?
說明他回來的時候一定很慌亂,並且跑的很快。
李信想了半天也沒徹底弄明白,不過卻突然意識到。
我現在是衙門的人,我明天直接去查問一下那個夥計不就好了?完全不需要為這個發愁。
聽說他被打了之後,現在一直在家養傷。隨後李信便立刻打定了主意。
明天跟張衝見過麵之後,就先去連升樓打聽一下那個夥計他家在哪裏,李信還記得那個夥計他爹就在連升樓做廚子。
一路無話,三人沒一會兒的功夫兒就回到了張家村。
天色又是傍晚,二狗子和李信分開之後,就剩下李信和他爹走在路上。
等他們兩人單獨相處之後,李父開口關心道:
“今天你們去做了點兒什麽啊?有沒有跟著你們二伯學到點本事?”
李信聽後也知道父親是在關心自己,隻是不會直接說關心,所以僅僅猶豫了片刻,就把今天的事兒跟父親都說了一遍。
當說道上午一去衙門沒多久,就有被帶著去看了另一具死屍,而且還死狀淒慘,連頭都被人砍了。
李信就看到父親的眉頭輕輕皺了一下,好像還一時接受不了,自己的兒子跟著別人整天去看死人的事兒。
可是僅僅隻是那麽一小會兒,就聽好似歎氣,又好似大聲喘氣似的呼氣之後,眉頭就又舒展了開了。
想來也是無奈和決心,兒子以後早晚要成長的。
趁著現在自己還沒徹底老去,還能看著點,假如兒子內心接受不了,自己還能拉一把。
如果等自己真正老了,兒子在遇到無法麵對的困難的事情而崩潰,那自己就真的是想幫忙也幫不上了。
窮人的孩子必須要早當家,也必須要盡早遇到挫折。
都是被逼出來的,沒有什麽大道理。
最簡單的就是,窮苦人家一般都老的比較快。
所以必須要讓後代成長的速度超過自己衰老的速度,不然那可能就要絕後的問題了。
不過李信肯定是不需要他爹顧慮擔心那些事情的,但是自己又不好說些什麽,隻能表現的更陽光,更開朗活躍一些,用這種方法讓父母都安心。
又走了幾步回到家中,等母親準備好飯菜後,一家人團坐在飯桌前吃著晚飯。
不過這一次李信卻看到,母親眼中的擔憂少了很多,而是多了一些欣慰。
也許是覺得兒子懂事了,也許是覺得長大了,也許隻是單純的看到平安準時回家了。
但是不管怎樣,對現在的李信來說,都讓他增加了更多的認同感。
說實話李信剛穿越過來的時候,幾乎對這個世界沒有任何認同感,甚至都沒有把這個世界的人當成同類。
更多的是把這個世界當成了,一個與自己原本世界有極高相似性的外星世界而已。
他根本不在乎這個世界生物的死活,也不在乎這個世界是否毀滅。
對那時的他來說,這個世界上的人,與這個世界上的狗,老鼠,貓,樹木,花草等等都是一樣的,沒有任何不同。
他對自己的身份也沒有真正認同,對這個世界的文明也沒有認同。
而讓他真正自願融入進來的,就是身邊的這些親人和朋友。
這好像看起來無足輕重,但對李信來說這幾天的經曆,卻讓他和剛來的時候有了本質上的不同。
很快晚飯結束,收拾完碗筷後,天色也已經黑了下去。畢竟這種時代,人們幾乎沒有夜生活。
除非像城裏還有一些各種園子和院子,但是在村子裏基本都是,天睡我睡,天醒我醒。
李信今天下午就已經很累了,所以早早的就靠在了床上。
看著母親縫縫補補的身影,漸漸的是沉睡了過去,隻是相比前兩天,今晚睡的格外踏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