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華山的雪 武當的陣
華山之巔有雪。
??紛紛揚揚！
??絕頂之上，是一座寬大的擂台，錦旗招展。
??擂台四角，有四人守護，皆是武當太清境修士。
??坐北朝南之位，是一排桌椅，五大仙門各掌教，落座於此。
??主位左手方，是各大隱世宗門主事之人。
??主位右手方，是眾多修士界宗門之人。
??道門鬥武，雖是道門大比，可並不反對各界宗門參與。
??道門是修士界魁首，自當一視同仁。
??凡是送貼參與鬥武的宗門，皆有一席之地，弟子單獨出發，宗門主事之人先至華山。
??為何如此？
??道門鬥武有一個規矩。
??曆屆鬥武之地，皆由主辦宗門設立陣法，共九陣。
??各宗門分別闖陣，能過九陣，到達華山之巔者，才能有參與輪鬥的資格，憑各宗門主事之人抽簽定出場次序。
??若是連山下九陣都無法通過的宗門，是沒資格在華山絕頂擂台鬥武的。
??山下九陣，就是大浪淘沙，存精去粕，天下宗門多不勝數，若是都在一個擂台上比鬥，何年何月能有勝負？
??若是連淘汰陣法都過不了，有什麽資格去爭奪那鬥武的魁首之位？
??道門鬥武是五大仙門發起，每屆由五仙門之一主持。
??今次，正好是武當主持，所以山下陣法，皆是武當劍陣。
??午時正刻！
??“各位宗門掌教及長老！”赤寧子起身一禮。
??赤寧子為一派掌教，自當現身主持。
??“天佑正宗，我修士界風貌不古，應天命而行，遵太上之法，我輩修士當激流勇進，為此，每十年一度的道門鬥武，今日如期而來！”赤寧子拱手向各宗門一禮。
??“現已日上三竿，午時正刻，我宣布，本屆道門鬥武，正式開始！”赤寧子拂袖一揮。
??各宗門掌教長老起身作揖還禮，表示尊重。
??“鬥武有三禁！”赤寧子畫風一轉，沉聲喝到。
??“其一：參與鬥武子弟，每輪比鬥皆以抽簽定順序，禁止私鬥！”
??“其二：參與鬥武子弟，生死各安天命，禁止報複！”
??“其三：參與鬥武子弟，不得使邪門法術，否則當場誅殺！”
??“山下武當九陣已布，請各宗門弟子分批闖陣，通過劍陣到達擂台者，由宗門抽簽！”
??“道門鬥武，開始！”
??赤寧子長嘯一聲，山上鍾聲長鳴，雪片紛紛而落，在擂台之上鋪墊了厚厚一層。
??場間肅殺之氣，如淩冽的寒風！
??道門鬥武，拉開了帷幕！
??華山腳下，武當劍陣第一陣陣前。
??黑壓壓的圍著一大群青年弟子，人頭攢動，堵的水泄不通。
??“讓開！我淩雲宗第一個闖陣，沒本事的靠邊站！”
??一聲大喝，為首一名青年帶著一群弟子擠開眾人，站在陣前。
??青年五大三粗，一身黑衣勁裝，頭裹汗巾，一身結實的肌肉暴露在外，氣勢倒是壓人幾分。
??“喲！這不是淩雲宗的少宗主麽？怎麽有空參與道門鬥武了？”人群之中一道不屑的聲音突兀的響起。
??“原來是淩雲宗啊，我說誰這麽霸道，不過這淩雲宗不是曆來都不參加這宗門之間的比鬥的麽？”
??“你知道什麽？這次武當山可是拿出了寶貝，那可是鎮山之寶的存在，誰不想得到？”
??“寶貝倒是好，但也不是隨便什麽阿貓阿狗的也能有資格爭奪吧？”
??“阿貓阿狗？噗！你知道個屁！人家家裏是開場子的！那可是無人不知啊！”
??“場子？什麽場子？”
??“天香樓都沒聽過？”
??“哦，我想起來了，上次有個老鴇被自家的公子打死了，聽說就是這淩雲宗的少宗主，原來他家是幹這個營生的啊！”
??“哈哈哈……”
??人群暴起一陣嘲笑。
??“哪個藏頭露尾的在嚼舌頭？有膽的站出來！”
??淩雲宗少宗主胡烈一聲爆喝，麵紅耳赤，青筋暴露。
??“怎麽？敢幹就別怕人揭短，自己手上有幾分本事，大家心知肚明，少在這裏充大尾巴狼，還輪不到你淩雲宗橫衝直撞！”
??人群中站出一群人。
??為首是一名膚白紅潤的公子哥，頭戴金冠，身著紫紗，一支玉笛橫在手臂，一臉玩味的看著胡烈。
??“玉麵公子齊衡！”胡烈眉毛一挑。
??“正是在下！不知少宗主有何指教？”齊衡笑道。
??“剛才是你的人在嚼我淩雲宗的舌頭？”胡烈瞪著齊衡。
??“哎！捉奸得捉雙，殺人拿髒！這帽子我瀟湘府可不戴！”齊衡玉笛一轉，指著胡烈說道。
??“敢說不敢認？你瀟湘府也算不得什麽好鳥！”胡烈怒道。
??“林子大了什麽鳥都有，不過可比不得你們淩雲宗，什麽鳥都收啊！來者不拒！”齊衡輕笑道。
??“哈哈哈哈……”
??人群頓時爆發出猥瑣的笑聲。
??“齊衡！別人怕你瀟湘府，我可不怕，別把自己當回事！你瀟湘府也好不到哪裏去！”胡烈咬牙切齒。
??“總歸不是靠姑娘吃飯的就行！”齊衡把玩著手中玉笛。
??“你欺人太甚！”胡烈拳頭一握，周身靈氣一蕩，就要撲上來。
??“師兄快住手！”胡烈身後一名弟子拉住他。
??“怎麽？你要做叛徒？阻我取那狗賊的性命？”胡烈回頭怒喝。
??“師兄！現在比鬥已經開始了，但凡私鬥的宗門，都是沒有機會闖陣的，師兄可別中了別人的調撥！”弟子勸道。
??“怎麽？少宗主不是性情中人麽？整日跟內門的娘們廝混久了，現在也變得娘氣了？”齊衡笑道。
??“小子！今日之辱我胡烈記下了，待道門鬥武之後，有你好看！”胡烈恨恨道。
??“切！還道門鬥武之後！你淩雲宗能不能闖過這武當九陣都是未知！”齊衡輕笑一聲。
??“這齊衡也不簡單啊！三言兩語差點讓淩雲宗著了道。”人群議論紛紛。
??“能參加道門鬥武的宗門，怕是沒有省油的燈，切讓那淩雲宗試試水，我等也好看看這劍陣之威，以作應對！”
??“不錯！”
??“淩雲宗胡烈，領宗門弟子前來闖陣！還請賜教！”胡烈雙拳一抱，朗聲說道。
??“淩雲宗弟子可入陣！”陣中一名青衣老道閉目說道。
??“得罪！”胡烈虎目一睜。
??“武當子弟！起陣！”老道輕喝一聲。
??“一乾、二兌、三離、四震、五巽、六坎、七艮、八坤。八卦陣，起！”
??一聲呼喝，八人分別劍起，進入陣位。
??正是武當小八卦陣。
??然而，布陣之人隻有八人，另外二十餘名武當弟子皆是席地而坐，閉目養神。
??“哼！看不起我淩雲宗麽？”胡烈怒哼道。
??“爾等可不分先後，同時闖陣！”那青衣老道又是一言。
??“什麽？這麽托大？”人群中立即炸裂。
??難怪隻有八人布陣，若是有人同時闖陣，其餘的武當弟子皆可隨時入陣。
??這淩雲宗以力見長，以煉體為主！宗門之內少有女弟子，皆因淩雲宗的功法使然。
??胡烈可不管你什麽陣法，一聲爆喝，肌肉隆起，如一頭公牛一般，衝入武當陣中。
??胡烈身後十餘名弟子皆是一聲大喝，衣衫炸裂，一群人如野馬奔騰一般隨著胡烈撞了進去。
??“離為火，坎為水，六陣蓄勢，離坎為攻！攻！”
??小八卦陣中一道輕喝，兩道清麗的劍光閃過，以八人為勢，劈出兩道劍氣，刷一聲襲向前方的胡烈。
??“艮為山，兌為澤，離坎回陣，艮兌為攻！劍出！”
??武當八人又出兩劍，一劍厚重樸實如山嶽壓頂，一劍虛幻輕柔，化為點點金光，如驟降劍雨，襲向胡烈身後眾弟子。
??“破軍！”胡烈雙拳抱於頭頂，一聲爆喝，接著雙拳砸在身前地麵。
??“轟！”
??雙拳泛起金光，一道裂縫破開地麵，金光撞向了襲來的兩道劍氣。
??他身後眾弟子皆是一拳揮出，以力量凝成的靈氣，如拳頭一般砸向迎麵而來的劍光。
??“碰！”
??一聲悶響，胡烈不退反進，趁著劍氣消失的空檔，貼近一人，想要破陣。
??胡烈身後弟子反身圍在胡烈身後，竟然形成了一個半圓，看來是想以胡烈為刀鋒，以點破麵。
??“震為雷，巽為風，艮兌回陣，雷出，風起！”
??突然，兩道劍氣斬出，一道化為颶風，落葉飛沙，一道化為驚雷，迎向胡烈。
??“呀！”胡烈一聲爆喝！
??身體泛起紅光，竟然對襲來的兩道劍氣不管不顧，直直的衝向武當弟子。
??“噗嗤！”兩道劍氣斬在胡烈身上，居然驚不起半點波瀾。
??“兩儀生四象，四象生八卦，八卦出九宮！劍陣！”
??武當八人腳下步法踏出一個陰陽魚，劍訣一換，氣勢暴漲，待劍陣凝成，齊聲一喝，八劍盡出。
??“地裂！”胡烈身後弟子結陣，齊齊揮出拳頭，與襲來的劍氣撞在一起。
??“碰碰！”
??幾聲刺耳的巨響，武當八人，被撞飛了五人！
??再看胡烈，已然貼身，一拳揮出，那武當弟子回劍護於身前，卻是無濟於事。
??拳到，倒飛而出！
??“喝！”淩雲宗弟子齊齊一聲大喝，威勢盡顯，如一群獅子。
??“第一陣，淩雲宗破陣，請前往第二陣！”青衣老道輕輕說道。
??“承讓！”胡烈大吼一聲
??“小子！我在擂台等你！”
??胡烈回頭瞪了齊衡一眼，大步而去。
??“哇！這胡烈不是繡花枕頭，竟然又這般本事？”人群中傳來驚訝的聲音。
??“這胡烈怕是堪比道門天師境了吧？”有人驚歎。
??“這武當劍陣第一陣就有如此威力，我們能不能過這第一陣都很難說啊。”有人歎氣。
??“各位！這武當劍陣威名天下，這第一陣就是如此厲害，況且上山之路，還有八陣！就算你們過了此陣，可有信心連過八陣？”齊衡對身邊眾人笑道。
??“玉麵公子所言非虛，這第一陣我們今日是見識了，確實心中憂慮，不知公子有何指教？”一名青年點頭道。
??“不若這樣，我瀟湘府暫時與有誌同道合的宗門結盟闖陣，互為彼此，待過了武當九陣，到山頂擂台再分個高下，以為如何？”齊衡玉笛一轉，對著眾人一禮。
??“不錯，公子所言甚合在下心意，就是不知有哪些宗門願意為盟的？”那答話之人轉身問道。
??“我九霄堂願結盟！”一人喝到。
??“聽雨閣也願結盟！”一名女子盈盈一福。
??……
??這齊衡好手段！三言兩語就拉攏了十餘個宗門，免得自身的消耗。
??“敢問姑娘可是聽雨閣秦煙雨，秦姑娘？”齊衡一禮。
??“正是小女子，還望玉麵公子多加照顧。”秦煙雨媚眼如絲，吹出一口香氣，嫋嫋走來。
??“照顧可不敢當，要事姑娘願意，齊某自然護於姑娘身前。”齊衡笑道，輕撫胸前發絲。
??“那就有勞齊公子了！”秦煙雨掩嘴輕笑。
??“快看！有人破陣了，是一個人！”人群一聲驚呼！
??之間武當劍陣不知何時已然潰散，八人飛出，坐地調息。
??那闖陣之人，隻有一個背影留給一群驚訝的人，在漫天大雪之中，消失在眾人視線。
??“此人是誰？”有人問道。
??“那是風清揚！”有人驚呼。
??“風清揚是誰？”有人疑惑。
??“景福山內門大弟子！”有人驚歎。
??“實力如此強悍？似乎破陣隻在一個呼吸之間。”人群又是炸鍋。
??齊衡眯著眼睛看著背影消失的方向，隨後嘴角輕揚，微微一笑。
??“有意思！”寒池站在人群之中，輕聲道。
??“師兄，我們何時闖陣？”寒池身後弟子問道。
??“不必著急，還有高手未到，等等看，不必出風頭，這隻是上山的門檻而已。”寒池輕聲道。
??“這就是風清揚？”莫言雙手抱胸，看著前方。
??“師兄，我們什麽時候闖陣？”人群中居然還有武當弟子。
??“急什麽？待會等他們該上去的上去了，該走的走了，我去跟師叔打個招呼就行，還闖什麽陣？自家人扇自家人的嘴巴子麽？榆木疙瘩！”青木陽對著身旁的師弟敲了一個腦門。
??“……”幾名武當弟子尷尬的麵紅耳赤，左顧右盼，害怕有人聽到。
??這不是走後門麽？還要不要臉麵了？眾人低頭。
??“熊樣！死要麵子活受罪！”青木陽輕哼一聲。
??“師姐！前麵便是華山了，看來已然開始了！”一名抱著一張木琴的絕麗女子脆聲說道。
??“司琴，我們就在這裏休息。”身穿百花衣的聶隱娘卻是停下了腳步。
??“師姐，這是為何？”司琴問道。
??“我不喜熱鬧。”聶隱娘淡淡說道。
??“哦。”司琴點頭。
??聶隱娘身後四名絕色女子皆是了然點頭，在路邊涼亭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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