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我不愛你

  「這世界，原本就沒有什麼應不應該，只有朕想不想要，連城我想你應該明白這一點。」 

  鳳南瑾突然開口，似乎想要打翻之前楚連城說的話。楚連城一片茫然：「留一個心中沒有你，不會在乎你，行屍走肉一樣的女人在自己的身邊，真的有意思嗎？我怎麼沒有發現這件事情對於你而言，那麼有意思呢，還是說你更加喜歡強迫別人，接受你的好意！」 

  心中沒有他？鳳南瑾才不相信呢！ 

  「你再說一次給朕聽聽！你心中沒有朕，現在你怎麼留在宮中呢？」 

  楚連城不知道應該如何回答：「或許我真的是因為在乎，但是現在，我不會再去在乎什麼了。」 

  楚連城說完之後，低下頭，一副不言不語的樣子，鳳南瑾站起身子，起來穿衣服。 

  「朕感覺，就算是對你再好，也是茫然。連城你根本不懂得，到底如何好好維繫感情！」 

  「哦？是嗎？我倒是沒有看出來這個問題，我原本就是這樣的性格，根本沒有辦法活在被你保護的世界裡面，我感覺那樣的人生，有了就像是沒有一樣。」 

  她說完，默然了許久不吭聲。 

  鳳南瑾笑了笑：「你連城到底想要做什麼，能不能告訴我，或許朕的寵愛，你根本看不上。」 

  「你給我的，並不是寵愛，是什麼我自己也不知道！」 

  她轉過身子，背對鳳南瑾：「有時候我還是覺得，這世界上，換了一個女人，每一個都比我對你要合適的多，我找不到跟你在一起還有什麼路由，有些時候不知道是不是自己親手把我們未來的路斬斷了呢。」 

  她笑的有點冷漠，鳳南瑾走過去，扳過她的肩膀：「告訴朕，你到底在想些什麼，哪怕明日就幫助北冥造反的話，也直接了當的說一次，朕不想要讓你一直這樣欺騙下去，這種感覺並不好受，你可明白。」 

  楚連城當然明白，鳳南瑾不懂自己，就像是自己不懂鳳南瑾一樣，永遠都不知道自己未來的路在什麼地方，就算是緊張，卻也是找不到緊張的理由來。 

  但是，她不想要去問了，不想要去問東凌的問題，朝廷的問題，甚至自己擔心的其他的問題。因為楚連城始終都知道一件事情，這朝廷裡面，到底有點什麼是自己不知道的，但是她也想了一件事情，這鳳南瑾想到什麼就是什麼，現在對於自己已經不是過去的感情問題了，更多的是所謂的一時興起，她有點不想要面對這樣的事情，猶豫了一下，還是決定什麼都不說。 

  「你說的這些，我都沒想過。我只想著自己什麼時候可以離開這裡，過我自己的生活，我早就說過你們的鬥爭永遠都是你們的事情，何必牽扯我進來呢，也不見得，會有什麼好處吧。」 

  她說完，語氣平淡，但是卻始終帶著說不出的堅定來。 

  「你休想！」 

  這會兒，自己沒說完，鳳南瑾就率先幫助自己做了決定，當真是堅定到一種程度，似乎告訴楚連城，想要離開就像是白日做夢一樣。 

  「我不愛你，你何必纏著我。」 

  鳳南瑾聽到這句話，渾身的血管就像是要炸開了一樣，完全無法忍受的感覺，真的就像是瘋了一樣。然而這個時候楚連城還在堅持自己的想法。 

  「不愛，你再說一聲試試，如果你真的覺得命很長一樣。」 

  鳳南瑾說完，緊緊的摁著楚連城的咽喉，就像是在告訴楚連城，這樣下去，定然是自食其果一樣，這種心思是那麼堅決，無論如何說都沒有用。 

  她笑了，笑的倒是有點淡然。 

  「殺了我，跟我離開了你一樣，這結果都是一樣，所以我可以不必去想那麼多。」 

  言下之意，就是死了都比活著跟你在一起好。 

  鳳南瑾的手慢慢的收緊，那種窒息的感覺讓楚連城的臉頰發紅，有一種絕對不能夠呼吸了，她閉上眼睛，盡量說服自己求生的本能不去反抗，這個時候楚連城甚至還在篤定，鳳南瑾定然不會碰自己分毫的。 

  最後，鳳南瑾仍舊受不了，直接甩開了她，她撞在了身後的柜子上面，任由疼痛蔓延，但是卻一點都沒有感覺，或許有的時候，心死就是如此，無論之中多了多少的堅定，都是一樣的。 

  她撫著自己的胸口，鳳南瑾卻一直都在剋制自己扶起楚連城的衝動，他自己不明白為什麼會變成這個樣子，他總是覺得楚連城能夠了解自己的感情，實際上似乎是有點困難了，至少是對於楚連城而言。 

  她不在說話，語氣變得淡漠再淡漠，彷彿眼前的一切，都跟自己沒有關係一樣。 

  「這果真是你的選擇，不要覺得，朕現在對你好，就是對於你的容忍。」 

  「好？皇上這也叫做好的話，那麼痛到錐心是一種什麼感覺，我想要請皇上親自告訴我。這種事情原本我也是不想說，但是還是忍不住，有點疑問。是令娶了她人，每日都和新歡朝朝暮暮，今日跑到我這裡強迫一下，那叫做對我好。是這宮中的女人，從一個宮女到一國之後，什麼人不希望得到皇上的寵愛，可是我似乎不想，想到就痛，在我眼裡我愛的男人是我的丈夫，而不是和很多女人平分，卻還是要感恩戴德，說服自己他很喜歡我的那種感覺。」 

  這個時候，楚連城顯然不想要隱忍什麼了，她很難受說不出的傷感來。有些時候事情走到了那一步才知道，事情原來真的是那麼重要。 

  鳳南瑾愣住了，他一開始還沒有完全讀懂楚連城說話的含義，或許現在懂了，但是自己和凌青鳶，沒有一點夫妻之實呀，這句話他原本想要脫口而出，原來楚連城在意的是這些事情，當真是一個可愛的女人。但是這些話馬上就要說出口的時候，鳳南瑾畢竟還是沒有開口，或許是看清楚現在的局勢，覺得有點危險，或許楚連城的不參與，有時候對於自己來說，反倒是一件好事兒吧。 

  想著，他笑了笑：「這是你應該接受的，朕是你的丈夫，也是你的一國之君。既然你不想要分享，當初何必去做那些，說起來明顯就是背叛的事情呢。」 

  鳳南瑾原來還在惦記司徒茗的事情，但是如今這事情已經上升到，不能夠解決的地步了，她難過當真是因為這個。 

  她無從解釋，解釋了鳳南瑾也不會相信。 

  「罷了，我們都不要執拗了，事情都已經過去了，說真的想什麼都沒用，皇上可以繼續你一國之君的角色，然而我也要回歸原本的自己了，這過程沒有什麼捨不得，是因為應該習慣了吧，至少我是這麼認為的。」 

  疼痛已經漸漸消失了，但是鳳南瑾在他心中的疼痛，永遠都不會消失：「現在皇上還不知道我們彼此的地位嗎？」 

  「朕在問你一次，今日你說的話，是否因為朕與皇后同房了。」 

  鳳南瑾說的倒是沒有什麼特別，是呀，這是他的義務，也是她的權利。 

  「在不在乎，其實都是小事兒，重要的是我們的關係已經回不去了皇上！」 

  她說完，打開大門：「時候不早了，皇後娘娘還在等著呢，若是可以我想要離開這裡。」 

  她終於下定決心，而不是像當年一樣確定，證明自己和司徒茗的計劃沒有關係之後再走了。 

  「怎麼，你不想要證明你自己了？」 

  這個時候鳳南瑾說的也是直接，楚連城說這些的時候自己是真的相信了呢，想著他的心中說不出的緊迫感來。 

  「不想，真的是一點都不想！」 

  她說完，語氣遲緩了一秒：「因為我的努力，都已經變成無用功了！」 

  從鳳南瑾去了凌青鳶，就真的是什麼都沒有了，她能夠跟天下人證明自己的清白，但是相反的，鳳南瑾要怎麼跟天下人證明，凌青鳶不是自己的妻子。 

  他不會這麼做，也不可能為了自己這麼做。 

  「我不是你身邊的女人，你說過在這宮中我一文不值。我不妄想在你的心中留下什麼樣子的地位，不妄想做你身邊的女人，因為我始終覺得，不需要，不甘願，有那麼多人等著陪你，求求你放過我。」 

  「當初是你自己要來朕的皇宮的，現在說想要離開，想都別想！」 

  或許這樣在事情水落石出之前對楚連城也是好一點，儘管還有點不捨得，但是鳳南瑾還是決定，就冷落她一陣子，讓她難過一點，反而能夠彰顯自己的重要呢。 

  之後，他笑了笑，語氣說不出的淡漠。 

  但是事情已經過去，他伸手：「好好留在這裡，好歹這也算是個院子，好歹你也不必面對外面爭鬥吃喝無憂，好歹你在這裡也不用想著什麼陰謀，因為這裡處處都是朕的人，你什麼都做不了。」 

  她不說話，不想要和鳳南瑾說話，她不能理解鳳南瑾的「良苦用心」從什麼時候開始，是她的心先不能承受這種痛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