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一無所有
楚連城聽不見任何有關於生機的東西，直到一個丫頭走了出來。
楚連城認得她也不認得，不是宋思月身邊平時狗仗人勢的人，而是換成了一個原本殿外伺候，名不見經傳的丫頭。
她膽小，見到楚連城都能嚇一跳，轉身跑進去告訴宋思月，有人來了。
宋思月有些疑惑，一直到總出去看見楚連城，然後換上了一副特別難以置信的表情，少卿，宋思月竟然大笑起來，那樣子楚連城真的是說不清楚的難看的感覺。
「楚連城，你也有今天。」
似乎宋思月沒有別的攻擊的對象了，當初自己說了多少次楚連城的選擇是錯誤的，但是這會兒他就成為了九五之尊不是嗎？
自己才是真正的階下囚，有什麼理由多說呢。但是她原本覺得，鳳南瑾登基之後，這楚連城也就登上了人生的頂端，今天的事情就算是她在冷宮，自己也是知道的。
鳳南瑾迎娶了東凌公主凌青鳶，過幾日便封后，楚連城在什麼地方之前沒有人知道，一時之間就像是人間蒸發一樣，這種後果，想來是沒有人想得到的，得到答案的時候，應該都是那種說不出口的緊張來。
「貴妃娘娘你說的是什麼事情。」
她輕笑，然後坐下，貴妃兩個字，無疑是對於宋思月最大的侮辱，她除了在先帝身邊默默無聞的時候，那才叫做貴妃，不是那個時候不過是一個小小的妃子而已，等到自己成為了貴妃，站到了自己覺得榮譽的頂端，寵冠六宮已經是沒有什麼人能夠阻止，即便是這樣，她給自己稱號的時候，皇后兩個字，也是不屬於自己的。她原本覺得楚連城跟自己一樣可憐，這種日子生不如死之後，她就忍不住想要說楚連城一點什麼。
「我說的是什麼事情，這宮中張燈結綵的不必我說吧，楚連城你當初是那麼驕傲，那麼堅持，其實最終還不是一無所有，至少作為堂堂太子妃，現在皇上的原配妻子，竟然連個名分都沒有，甚至很少人知道你在宮中，這不是可憐這是什麼？」
其實有些事情說起來也是沒辦法，宋思月這個人，一向把這些事情看得太重，才會什麼都做的出來，也會最後一無所有的感覺，總的來說，一切都是有點活該的。
「我倒是不認為自己一無所有，至少現在我還是個自由的人，所謂的皇后之位，就算是一開始給我，我也未必願意接受，你的人生沒有什麼選擇，可能不明白一個詞語叫做人各有志，你可能覺得這樣才是你感情的歸屬，但是我始終覺得，另外一種樣子才是。」
這樣說，不知道是不是楚連城也在安慰自己這些事情，總之真的難過到不能控制的時候，楚連城自己也是不想要控制什麼的。
「哈哈哈，我沒見過一個你這種的女人，明明就是一個弱者，一定要裝什麼英雄。」
她輕笑：「是你把一切無聊的東西看的太重，你是貴妃，說的就像是你男人經常在你身邊一樣。」
其實楚連城伶牙俐齒，真的有無數種戳痛了宋思月的辦法，但是宋思月就算是疼了，也是一副想要拽拽楚連城下水的姿態。
「你來找我，不會是為了笑話我的吧，我始終都覺得，你自己說自己好成什麼樣子，現在比我也是差不了多少。」
楚連城輕輕搖搖頭，說道：「其實我想要過來，看看你會不會後悔，那個時候聽信了鳳南天所謂的陷害，殺了予哥哥，不然的話好歹他還可以留下，這個世界上不會都是嘲笑你的人，有一個關心你的人，是不是好了太多。
她的語氣柔和，但是說出來的話，這個時候宋思月卻未必愛聽。她也是不知道為什麼自己就想到了鳳南予，唯一一個什麼都不爭，好好生活的男人。
或許這個時候，楚連城第一個想到的就是鳳南予吧，人死了總是說不出的懷念來。
「予兒怎麼不是因為你死的。」
宋思月言之鑿鑿，似乎不打算把楚連城從自己思想的漩渦之中解放出來，楚連城已經說道：「為我而死，還不是鳳南天求愛不成所以害死了予哥哥，你這個做母親的也真的很有意思，兒子都死了那麼久，還要自欺欺人的人，我是第一個見到的。」
對，楚連城就是公然的笑話宋思月兩句，很多事情楚連城有點無法接受宋思月的說辭而已：「所有人做什麼，你都可以推在我的頭上，偏偏是予哥哥的事情你不可以，現在只有你一個人孤獨終老，我一直都在想，是不是老天給你的報應。」
其實事情一開始到現在，楚連城還真的是沒有恨過宋思月，至少楚連城是覺得，宋思月做什麼，說句不好聽的，沒有危害自己的爹娘，在這個世界的身份，她當真看的沒有那麼重要，唯有那些對自己好的人。
但是現在她有點想要討回公道的感覺。
不得不說，至少在宋思月的眼中，這鳳南天一直都是一個好孩子，那麼上進的孩子，還真的是有點難以遇上的感覺，一直以來，鳳南天十分的上心自己的一切的事情，成為自己真正的左膀右臂，喜歡上了楚皓雪，這一切都是按照宋思月計劃來的。
她或許是不敢想有一天自己唯一覺得聽話重要的兒子，也會變成這個樣子，這樣一來，事情應該是多麼痛苦。
宋思月有點說不出口，不過楚連城說出來，她確實有點後悔莫及。
「楚連城我不明白是不是涵月想要報仇，所以安排你出現的，自從你娘親那麼多事兒之後，對於你們母女我就說不出的討厭來，我還沒想到，楚涵月比我想的厲害多了，她說成親，我就覺得她是真的想要成親，沒想到和北冥的勾結，一早就有的。」
原來宋思月知道這件事情，若不是小心翼翼的說出來的話，楚連城不會意外收穫這樣的秘密，她抬起頭目光突然變得凌厲：「你知道我身份的事情？」
她疑惑，說不出的不安來，她一直以來自己都不清楚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兒，為什麼鳳南瑾一開始對於北冥還沒有那麼大的排斥，有些事情似乎在一夕之間，自己根本沒有辦法控制的地方，到現在為止，楚連城自己也感覺說不出的焦慮來。
「知道，自然是知道，只不過知道的有點晚了而已，你這丫頭也是倒霉，好不容易獲得了幸福，這會兒還不是一無所有。」
她站起來，朝著宋思月走過去，那目光讓宋思月有點害怕：「你想要做什麼？」
儘管在這個地方了，怕不怕死的事情還真的有點不好說，楚連城只不過是沉默而已，說不出太多的話來，就算是說多了，也會加速自己的緊張吧。
至少，楚連城一直都是這樣覺得的。
事情過去的時間越是漫長，自己能夠接受的事情越是狹隘，這種感覺還真的不是說說而已，有點痛苦，說不出的難受來。
「你想要做什麼，殺了我嗎？」
「告訴我，北冥的關係為什麼突然變得那麼緊張，我就算是北冥公主，為什麼會不容與堯國，要知道當初是你們用計謀害的北冥滅亡的，所以現在我十分的肯定，你們知道這一切到底是怎麼回事兒。」
她開口，那種語氣簡直是說不出的暴戾來。
這個時候，宋思月這才自顧自的笑了笑：「你想知道呀，我偏偏不說，看著你痛苦也好，反正一切都是回不去了，我不介意多一個人跟我一起難受。」
宋思月這樣說，楚連城更是有點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她憤怒的時候直接伸手，掐住了宋思月的脖子：「你若是不說，你看不到我痛苦，但是我保證今天的你就會變成一具屍體，這是在皇宮我不在乎，你看到我暢通無阻就知道，我的身份與我的人生沒有任何關係，什麼時候我殺了你都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有本事你就殺了我，你殺了我呀。」
宋思月叫板，楚連城皺眉，腰間拿出一個藥丸，迅速的掰開了宋思月的嘴塞了進去。
宋思月乾咳了兩聲，先不管楚連城給自己吃的什麼，都想要先吐出來。
「楚連城，你做什麼？」
「好歹我跟毒王林海還是有點交情的，這藥丸是當年林海給我防身用的，不會怎麼樣，全身會潰爛吧，沒每每到了初一十五的時候，就會疼一疼，這種疼痛完全就是沒有辦法控制的，如何，有沒有覺得我給你準備的一切，實在是太好了。」
楚連城的聲音帶著柔和，始終的有一種說不出的味道來。
「你這樣做我也不會說的。」
宋思月不笨，自然知道楚連城的目的。下一秒鐘楚連城笑的陰沉：「你說不說都沒關係，真相就在這裡，不見得能夠跑得掉，不過可憐的事情就是，你全身潰爛的樣子，就算是我看看而已，也是說不出的有意思來，你當初害的我那麼慘，是我報復的時候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