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三十一章 景王大婚
拿到銀子的錢大江,雖然說在剛剛拿到銀子的時候,還心事重重的,但是當李贄幫著李貨把銀子抬進去的時候,麵對著王府太監和衛兵驚訝的眼神,錢大江終於知道了這做男人尤其是做一家之主的感覺有多爽,原本裕王跟景王的待遇相同,鹿死誰手還不一定,錢大江都可以算作是半個帝師了,平時回家還要受那錢鄢氏的氣,實在是太憋屈了,今天嚐到了做男人有多爽之後,錢大江終於是可以挺胸抬頭的走起來了。
“喲,錢先生來了,殿下在裏麵等您半天了。”錢大江點了點頭,景王試著明天大婚該穿的冠冕看著錢大江說道:“錢先生,您說這明天之後,孤是用什麽理由好?”
錢大江清了清嗓子說道:“殿下,您就說您腹中絞痛即可,畢竟當時您發病是當著裕王爺的麵,他不信也得信。”
景王點了點頭,歎了口氣,真是人比人得死貨比貨得扔啊,裕王就是那麽比景王早出生幾年,就不會有人催著裕王出京,而自己同樣的血脈,但是裕王就得老老實實的等著大婚然後就藩,實在是太苦逼了。
忙完了景王府的事情,錢大江朝著自己家跑去,幾個景王府的侍衛竟然自告奮勇的過來幫忙抬銀子,畢竟這些人都好奇這錢大江的錢是哪來的。
錢大江敲了敲門,很快錢家的下人就出來了,錢大江看著周圍的人說道:“各位,你麽你就先回去吧,錢某就不久留了。”
眾人臉上掛著猶豫,但是錢大江都下了逐客令了,這些人自然是不好在厚著臉皮進去看錢鄢氏還是不是活著了,眾人惺惺作罷。
錢鄢氏看著抬進來的銀子,眼皮都沒抬一下,說道:“成,都放庫房裏去吧,這個月開支有著落了。”雖然這八千多兩看起來多,但是在錢家這麽大一家子人總得吃飯,真的用起來,也用不了多久,錢大江鬆了口氣,剛剛坐下喝了口茶,外麵就跑進來了一個仆人對錢大江說道:“大人,外麵有兩個人說要見您,您看?”
錢大江詫異的看著,還沒等錢大江說話,旁邊的錢鄢氏直接就站起來了,這鄢懋卿家的夥食是不錯的,這錢鄢氏從小就長得肥頭大耳的,這一站簡直地動山搖,一拍桌子大道:“怎麽?是哪個小妖精來找他了?”
錢大江看著仆人問道:“那人報上名號了嗎?”
“哦,那人說他叫孫毅。”
錢鄢氏瞪了一眼錢大江問道:“孫毅是男是女?”
“男的,娘子想什麽呢,孫毅是裕王府的侍講學士。”聽到這裏錢鄢氏才悻悻作罷,在桌子上拽下一根雞腿咬了起來。
錢大江詫異的來到了屋子外麵,孫毅正拱手等著錢大江呢,錢大江看著孫毅問道:“孫大人,你這是?”孫毅不懷好意的看著錢大江說道:“錢大人還記得那天孫某跟你說過的話嗎?”
錢大江警惕的看著孫毅,最近這幾天確實是比較倒黴,但是不知道孫毅說的是什麽意思,而且之前錢大江就知道這孫毅是傳奉官,是因為他的師父是現在嘉靖比較寵信的一個道士,難不成真的自己惹上了什麽不幹淨的東西?
錢大江小心翼翼的看著孫毅問道:“孫大人,您看我這是什麽怎麽了?”錢大江看著孫毅問道,孫毅笑了笑說道:“錢大人,這咱們就不在您府上說了吧,怕是多有不便,咱們還是出去吧。”錢大江回頭看了一眼自己家裏的方向,想了想自己家裏的母老虎點了點頭,跟著孫毅離開了。
孫毅冷冷的看著錢大江說道:“錢大人啊,您看看這個東西吧。”錢大江拿起來一看,徹底就傻了,這上麵赫然就是欠榮昌八千五百兩的借條,錢大江震驚的看著孫毅問道:“這東西你是在哪裏弄來的?”
孫毅不屑的看著錢大江問道:“錢大人不知道這榮昌就是孫某的?”錢大江就像是被雷劈了一樣,愣在了原地久久說不出話來,自從他把那八千五百兩給了李貨之後,這個套他算是鑽進來了。
榮昌絕對不會賭上自己的名譽,去爆出錢大江在外麵養小的,畢竟這屬於客戶的,但是這欠錢不還的事情,完全可以爆出來,畢竟這京城跟錢大江一樣懼內的官員不多。
錢大江在一邊嘟囔著:“早就聽說這榮昌的老板是朝中大臣,萬萬沒想到這人竟然是你。”
孫毅冷笑道:“錢大人,說句實在話,這個錢您不用這麽著急還,您也可以不還利息,但是景王的事情,您必須幫我一次。”
錢大江警惕的看著孫毅問道:“你這是什麽意思!”
一旦景王登基,這帶給錢大江的可遠遠不止八千兩銀子,孫毅笑了看著錢大江說道:“錢大人,您也是個明白人,這景王賴在京城也沒什麽用,即便今年不走,明年也是要走的,畢竟景王已經成年了,錢大江看著孫毅警惕的問道:“孫大人,不知道你究竟是什麽意思。”
孫毅在一邊笑了,看著錢大江說道:“沒什麽意思,無論你錢大人做什麽,隻要景王大婚之後,離京,我敢保證這張欠條無論發生什麽事情,都不會讓令夫人見到,二夫人也永遠不會跟令夫人見麵,您覺得怎麽樣?”
“你!”錢大江氣的說不出話來,孫毅笑了看著錢大江說道:“錢大人,您自己好自斟酌一下吧,孫某還有事,就先走了。”
孫毅知道不出五步,這廝必然答應,不要問為什麽,畢竟在穿越之前,孫毅也有一個跟錢大江一樣的女人,這種事情發生了,孫毅敢保證隻要錢鄢氏知道了,絕對不會讓錢大江看到明天早上的太陽的。
“等等,孫大人,我答應了。”錢大江忍痛應了下來,孫毅在一邊都快笑出聲來了,畢竟這貨壓根就沒考慮好他一旦跟著景王去了安陸,這八千兩銀子拿什麽還,難道是每個月那幾十兩俸祿嗎。
孫毅急匆匆的跑回了裕王府,此時的裕王府裏已經忙活了起來,畢竟明天是景王大婚的日子了,裕王作為長兄明天是要全程在場的,而且這也是向外界展示天家血脈情深的好機會。此時的裕王府上上下下都沉浸在一片喜洋洋之中,雖然是景王大婚,但是這些人心裏高興的程度絲毫不亞於裕王大婚,因為所有人都知道,這景王一旦大婚,無論如何都不能留在京城了。
所有人包括孫毅,都在悠閑的準備著明天的事宜,隻有高拱愁眉不展的,張居正看著高拱問道:“高大人,您這是怎麽了啊,身子不舒服?”
高拱看著張居正說道:“叔大啊,景王就這麽就藩了?”高拱是待在裕王府時間最長的講師了,也就是說這孫毅還在青雲觀裏當小道士的時候,高拱就跟裕王在裕王府裏一起揣摩景王了,但是現在忽然這壓了這麽多的一座大山,就這麽輕輕鬆鬆的給搬掉了,不由得心裏空落落的。
張居正看著高拱問道“高大人是覺得這裏麵有蹊蹺?”
高拱點了點頭,孫毅在一邊倒是無憂無慮的看著兩人說道:“高大人,您這是擔心什麽呢,這咱們不是一直都是見招拆招,什麽時候主動出擊過,隻要咱不亂,這大局已定!”孫毅磕著瓜子說道。
裕王府明麵上是喜氣洋洋的,實際上也是喜氣洋洋的,但是另一邊景王府雖然看起來是喜氣洋洋,但是實際上每個人都是垂頭喪氣的,景王大婚,也就離出京就藩近了一步,這些還等著進宮當主子的人,怎麽會心甘情願。
但是得意忘形的孫毅顯然是忘了一句俗語,叫狗急跳牆,兔子急了咬人,現在的錢大江也是到了這一步,一旦景王出京就藩,那便是死路一條,錢大江自然是明白這景王就藩的下場,他後半輩子就得給榮昌打工了,景王不僅不能出京就藩,而且還要待在京師,而且要成功奪嫡,那樣即便是孫毅也不敢得寸進尺,連家裏的母老虎也不敢對他大吼大叫了。
景王愁眉不展的看著錢大江說道:“錢先生,明天就要大婚了,您想想辦法啊。”
錢大江皺著眉頭,對左右侍衛說道:“你們先退下去吧。”
景王來了精神,聚精會神的看著錢大江,錢大江看著景王說道:“殿下,您想想裕王是憑什麽得到這大寶之位的?”
景王張口就說到:“自然是大哥二哥早夭,所以才輪到了三哥啊錢先生,你的意思是?”景王震驚的看著錢大江說道。
錢大江滿眼血絲的看著景王說道:“殿下,這莊敬太子當年死的不也是不明不白的,這裏麵誰敢說這跟裕王殿下沒有關係。”
“可是,可是,他是孤的王兄啊。”景王有些慌,雖然說這景王隻是比裕王小了一個月,但是顯然心智是遠遠比不上裕王的。
“殿下不必驚慌,一切交給臣。”景王現在甚至覺得自己麵前的這個是個瘋子,一個徹頭徹尾的瘋子,但是這個瘋子似乎是景王唯一的希望了,最近有人傳回來消息,宗人府終於要動手催自己就藩了,景王知道,這一走可就是再也回不來了。
錢大江急匆匆的離開了景王府,第二天的時候,景王大婚開始,裕王帶著裕王的臣工全都趕到了景王府,還有宮裏的賞賜,陳洪親自帶著東廠和錦衣衛的侍衛在景王府周圍布防。
陳洪待在裕王身邊笑道:“殿下,這景王妃在哪呢啊?”
裕王笑了笑說道:“景王妃就在京郊,不遠,已經去接了。”天家大婚,嘉靖還特意賞賜了龍輦等物,隨著浩大的迎親隊伍,裕王待在景王府裏,看著這些奴婢們在這裏折騰著。
陳洪陪著裕王,兩人聊得不亦樂乎,就在陳洪聊的唾沫星子橫飛的時候,突然幾個人騎著快馬來到了景王府對陳洪說道:“廠公,殿下,出大事了。”
“慌什麽慌,今兒個什麽日子?你們幹什麽呢?有事情不會換一天說?”陳洪顯然是覺得這幾個人壞了今天的興致,不過這倆人卻說道:“廠公,這迎親隊伍在城外遇襲,您快去看看吧。”
“什麽?”裕王猛地站了起來,看著兩個人說不出話來,陳洪氣的話都說不利索了,指著幾個人說道:“你們你們是想氣死咱家嗎?來人備馬,東廠錦衣衛的都跟咱家走!”
裕王看了看孫毅,孫毅也很詫異,這按理說,這應該是沒有吃了熊心豹子膽的,敢去劫天家迎親的隊伍啊,而且別說是天家迎親的隊伍了,即便是普通老百姓,這土匪也有不碰紅白事的規矩這是哪冒出來的這麽幾塊料。
孫毅對裕王所得:“殿下,臣去看看。”
裕王點了點頭,孫毅趕緊對陳洪大喊道:“陳公公,等等我。”
眾人快馬加鞭,不一會就殺到了城外,不過此時這些人卻已經全都被迎親的隊伍給拿下了,陳洪鬆了口氣,趕緊問道:“殿下,您沒事吧。”
“孤沒事,這些人是什麽人?查不出來孤今兒這婚還就”
孫毅見狀趕緊說道:“把人拿了送順天府,所有人收拾東西繼續迎親,不能誤了時辰。”陳洪瞬間就明白了孫毅的意思,趕緊對景王說道:“殿下,可不能誤了吉時,否則是要壞事的,速速起駕吧。”
說著陳洪也不在搭理景王了,迎親隊伍快速的接上了景王妃,景王卻怒氣衝衝的不好發作,陳洪看著孫毅問道:“孫大人,你說這是誰竟然膽敢劫皇家的迎親隊伍啊。”
孫毅押著嗓子對陳洪說道:“陳公公,此時萬萬不可聲張,一切等大婚結束之後,另行準備。”原本孫毅已經完全放鬆了警惕,此時的孫毅渾身的毛孔全都打開了,回城的路上路過榮昌的時候,孫毅趕緊找了兩個夥計說道:“你們兩個趕緊讓李贄去找錢大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