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五章 襲營
雖然去年冬天草原經曆了百年難遇的大雪災，但是這麽大的一場雪災，同時也滋生了蒙古草原上肥厚的牧草，牧草青青，一大片的美景著實的養眼。
“孫大人，這原本今年即便是不北伐，恐怕俺答也不會南下叩關的吧。”龔業掐了一根牧草嚼著。
孫毅騎在馬上笑道：“龔將軍，此言差矣，今年俺答雖然不會南下，但是經過這一年的休整，韃子的馬會更肥，人丁也會興旺，所以朝廷此次北伐，當真算得上是乘勝追擊了。”孫毅笑著對龔業說道。
這四輪馬車雖然裝了這麽多的糧食，不過速度確實是比兩輪的馬車慢了不少，軍隊隻能慢悠悠的在草原上走著。
“龔將軍，咱們離韃子王庭還有多長的路？”孫毅看著地圖問道，不過這地圖幾乎有跟沒有差不多，出了河套，一大片就隻有一個草原，什麽標識都沒有，相當於拿著世界地圖找回家的路。
“這個速度走下去，差不多還得走十天，這馬車好是好，就是慢了點。”不過這四輪馬車的好處也是十分的明顯，畢竟目標小了不少，更難被韃子發現了。
馬芳這次親自負責偵查工作，前後放出去差不多一千多名斥候，方圓二百裏的一草一木都不能放過，這活交給馬芳，孫毅也比較省心。
原本孫毅正愜意的躺在一架馬車頂上曬太陽的時候，馬芳突然騎著馬飛奔了回來。
“老龔，找著了，找著了。”孫毅打了個激靈，趕緊坐了起來。
龔業也激動的看著馬芳，馬芳對兩人說道：“已經摸清楚了，俺答差不多三萬兵馬在前麵一直在放著斥候在找著什麽我估計就是在等咱們呢。”孫毅瞅了一眼，怎麽想都覺得這一萬多號明軍，除非全都配上加特林，否則應該不是這三萬韃子的對手。
“孫大人，這最近的路是往哪？咱們要不要繞開這夥韃子。”這些人大多數都是龔業的部曲，對韃子和自己人的實力都十分了解，所以第一反應就是想要扭頭跑掉，孫毅看著地圖卻皺起了眉頭，對兩人說道：“這繞的話，咱們隻能往東，如果往西的話咱們就隨時有被韃子包圍的危險，但是我還是覺得，咱們這個路一繞，可就不是多走幾千裏的問題了。”茫茫草原，這一萬多人隔著一百多裏就能看見。
“這是北伐大軍的命根子，咱們即便是多走點路也沒事吧。”龔業腦袋比較簡單，當時就想繞路，不過馬芳卻說道：“不行，咱們是繞的起，大帥那邊的糧草，能撐到我們到嗎，而且俺答的兵馬遠不止十萬人。”
孫毅此時卻考慮起了策略，明軍人少，韃子人多，但是明軍提前發現了蒙古人，所以是得到了一定的主動權。
明軍如果想取勝，就必須利用好這一點，否則必敗無疑。
孫毅猶猶豫豫的說道“要不，咱們去襲營？”隻見馬芳和龔業像是看神經病一樣看著孫毅，不過過了一會馬芳看著孫毅問道：“誰說咱們一萬人就不能襲營了？”
“呃，我就是說著玩玩，您不會當真了吧？”孫毅驚恐的看著馬芳，馬芳卻一本正經的說道：“軍中無戲言，怎麽能兒戲，現在韃子還沒有發現我們，隻有分配合理，咱們還是能嚇唬嚇唬他們的。”
孫毅被這麽一說，當即就來了興趣，對馬芳說道：“那咱們不如兵分兩路，一路兩千人，晝夜兼程護送糧草，另一路一萬人，分十隊襲營，隻要聲勢夠大，韃子絕對會被咱嚇唬住，而且隻要時間到了咱們這一萬人也可以撤走，也可以牽著這三萬人兜圈子。”
馬芳被孫毅說的熱血澎湃，不過這個方案實在是太冒險了，馬芳確實有些猶豫不決，馬芳問道：“兩千人護送糧草，一旦出了事怎麽辦。”
孫毅卻笑了，對馬芳說道：“即便是碰上什麽岔子，馬將軍覺得一萬人跟兩千人，有很大區別嗎？”孫毅此言一出，馬芳和龔業都不在說話了，這是俺答的第一波部隊就是三萬人，不要說三萬人，來個八千人，這些人帶著這麽多的輜重都不一定打的過。
馬芳最終下定了決心，對孫毅說道：“好，咱就跟著孫大人拚了賭一把！孫大人，你即刻率兩千精騎護送糧草北上歸綏，其餘的事情，交給我和老龔就好了。”
孫毅卻果斷的拒絕道：“不行，糧草押運必須讓龔將軍去，本官留下。”龔業一聽頓時就急了對著孫毅說道：“孫大人，這打仗是我們這些武夫的事，跟您沒多大關係啊。”
孫毅笑了笑說道：“龔將軍你錯了，在咱們三個之中，隻有你是去過歸綏的，所以隻有你是認路的，而且大漠行軍，不能沒有一個主帥坐鎮，否則非處亂子不可，龔將軍此事當仁不讓，切莫推辭了。”馬芳想了想覺得孫毅說的有道理。
當即站起來對龔業說道：“我覺得孫大人說的對，現在不是逞一時意氣的時候，糧草不容有錯，明日夜裏，韃子紮營之後，我們會分兵十路，襲營，而老龔你就趁夜趕緊北上，把糧草交到大帥手裏，屆時即便是我等身死，泉下有知也當瞑目了。”
龔業瞪大了眼睛看著馬芳，想說什麽最後還是閉上了嘴，孫毅對馬芳並沒有任何印象，按照孫毅的看法，馬芳其實應當算得上是跟戚繼光俞大猷齊名的千古名將的，但是不知道為什麽，青史上並沒有對馬芳有過多的提及。
隻有常年沉浸於明史的人，才會知道，這位被韃子稱為馬太師的將軍，是如何英勇，龔業最終無奈的歎了口氣，最終整頓軍備，準備出發了。
夜深之後，探子來報，三萬韃子於北麵六十裏的山頭後麵紮營，馬芳當即下令分兵十路，而龔業將以襲營部隊的火光為信號，火光一現，軍隊即刻開拔，不得停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