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8 登巔（二）

  “人心本善，最大的善，是守護。” “守護心愛之人，守護尊重之人，守護眾生。” 石岩一連踏出數步，每一步踏出，都有一道聲音落入石岩耳中，這些聲音，如同天地轟鳴，卻讓石岩每一次都渾身震顫，體內的戾氣，十四年來心中的怨氣，承受無盡侮辱的恨意，在這一刻，被壓在了體內的某個角落。 “活著，便是善。” 石岩輕聲低語，第一次發出自己的聲音。 “守護父母，孝敬長輩，便是善。” “滅殺邪惡，除惡滅霸，雖行殺戮之事，但卻是善之體現。” “斬惡便是揚善。” “世外桃源，也需力量守護，守護則為善，但凡入侵者斬殺之，則亦為善。” “所以，善惡，實則，具有兩麵性。” “所以，世間本無善惡，一切，皆自初心。” 石岩的明悟，如同山洪暴發一般，傾瀉而出，而他的關於善念之說也如同涓涓流水，順著台階向上飄去。 “咚、咚、咚……” 片刻間，鍾鳴聲乍起，竟是直接響了八十一響，才緩緩停了下來，但是回應卻是在岩山峻峭間回蕩不休，響徹整片綿延山地。 之後，石岩靜靜矗立在石階之上，眼前的台階，在石岩此刻看來，一步便可跨越，但是他卻並沒有這麽做，而是靜靜站立原地，默默感受著。 “施主，請登山。” 盞茶功夫後，石岩的身前，一身披袈裟的老者，睿智的眸子在石岩的身上掠過時，帶著一抹驚豔之色。 “不用了，我已登巔，這就要回去了。” 石岩淡淡擺手，竟是轉身離去。 “施主與我佛有緣，此經送你，無關因果，隻因施主的醍醐之言。” 石岩本想拒絕，卻隻見一道綠芒一閃而過，竟是不受石岩阻止，直接落入石岩的眉心，沒入了進去。 “清心訣。” 石岩眉頭一皺，佛教禪坐大宗，素有清心咒天下第一之稱，而剛才的老和尚卻給了自己道宗清心訣。 緩緩下山，石岩並沒有回到鳳翔郡，如今已是深夜，鳳翔郡早已成門緊閉，而且即便回去也沒有休息之所，索性石岩並不是很在乎這些，直接找了一個幹燥的山洞鑽了進去。 將山洞之內稍作打掃，石岩看著這個不大的山洞，應該是之前猛獸居所，如今倒是便宜了自己。 打掃一番後，石岩便找了一個幹淨的角落，盤膝而坐，雙眼緊閉，回想著腦海中的清心訣。 “清心如水，清水既心。 微風無起，波瀾不驚。 幽篁獨坐，長嘯鳴琴。 禪寂入定，毒龍遁形。 我心無竅，天道酬勤。 我義凜然，鬼魅皆驚。 我情豪溢，天地歸心，我誌揚邁，水起風生！ 天高地闊，流水行雲，清心治本，直道謀身！ 至性至善，大道天成！” 隻是在腦海中過了一遍，石岩便感覺到清風徐來，心神安寧。 “好東西。” 石岩暗讚一聲，雖然對於靈山所謂善惡之說有不同見解，但是這清心訣，確實是不可多得靜心凝神的好東西。 倘若每日裏靜心參悟，日後修煉，走火入魔的情況，必定會減少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