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試煉任務
“護士姐姐~”莫君雙手合十，在桌子上放下一顆糖，“我給你一顆糖，能不能等會打針輕一點。”
??莫君害怕地看著護士姐姐手上的針劑包裝。
??“我也給你一顆糖。”莫知探過頭，放下一顆糖，弱弱地說著。
??方祥雲有點害怕，我沒糖啊。
??護士雲眉黛笑眯眯地看著這害怕三人組。
??“我會輕一點的。”她的聲音脆生生的，帶著女孩特有的溫婉，讓人感覺如空山幽水，水滴青石。
??這是一個高挑的女孩，約有一米七多，看上去隻有十八、九歲，穿著潔白的護士服，頭發齊齊整整地疊在了護士帽裏，卻更加凸顯她如天鵝一樣的脖頸，脖頸間的一抹嬌嫩如水的肌膚，潔白如玉。
??可惜的是口罩擋住了一半的臉，隻露出了一雙如星海一般的杏眼，眼睛裏透露的一抹澄藍，清澈地就像銀河裏的清水，她笑了起來，眼睛彎成兩輪月牙。
??清晨的微光從她背後照來，全身都散發著光芒，顯得潔白又溫柔。
??她就像從畫中走來的一樣。方祥雲這樣想著。
??雲眉黛拆開了包裝，拿起粗得像鋼筋一樣的針頭，陽光照在針頭上，發出了耀眼的光芒，照在了呆泄的三人臉上。
??雲眉黛因為背對著太陽，臉隱藏在黑暗中，在莫家兩兄弟眼裏，雲眉黛頭上長出了犄角，渾身燃燒著火焰，拿著危險的武器，成為了大魔王，還發出了邪惡的笑聲。
??這麽粗的針頭，這個體檢要打這麽多的藥水嗎？方祥雲幾人暗暗咽下一口口水，感覺有一些不對勁，雖然是免費體檢，但是打針也很痛的啊！
??方祥雲轉頭望去，不知道什麽時候莫君幾個人已經向後退去了，隻剩下他還站在前麵，方祥雲咬著牙。
??這也太不講義氣了，方祥雲心裏憤憤道。
??“算了，我不打針了。”莫家兩兄弟非常默契地同聲道，抓起糖就跑。
??“？？？”不打針就算了，為什麽糖要拿走呢？不對，重點不是這個，打針還是要打針的，雲眉黛皺起眉頭。
??“抓住他們。”雲眉黛對門口的威武壯實的‘男護士’命令道。
??兩位士兵剛剛想立正敬禮，雲眉黛眉頭微微一皺，他們識趣地止住了動作。兩隻大手捏住了莫家兩兄弟，手並成刀狀，揮下擊中了莫君和莫知的大動脈上，兩兄弟身體一軟，攤成了旺財。
??方祥雲：“？？？”
??這麽凶殘的嗎？不就是體個檢，有必要嗎？方祥雲感覺有點不對勁，該不會是來抓我做研究了吧？方祥雲左顧右盼，暗暗戒備，準備逃跑。
??“方祥雲。”雲眉黛招呼道，“你可以不用打針，跟我來就好。”清脆的聲音如水滴青石，帶著溫柔。
??她背後兩位強壯的男護士，抓起兩隻莫家人，放在粗壯的大腿上，拿起如鋼筋一樣的針筒，戳在了兩兄弟的屁股上，不是還能看見兩人抽搐，如風幹的鹹魚。
??不用打針真好……方祥雲看見這幕慘狀，發出了感慨，像老師在發卷子的前夕，宣布今天停電不用上課一樣，有些慶幸不已……
??不對重點不是這個，你們想幹嘛，我難不成你們又有什麽陰謀詭計等著我？方祥雲抓緊了衣服，警惕地看著雲眉黛。
??雲眉黛沒有理他，起身朝外走了過去，經過了方祥雲，帶來一陣香風，味道如空山新雨後的秋水氣息。
??方祥雲心裏的小鹿微微一撞，方祥雲轉頭看著雲眉黛，柔風吹過，帶起了她的一方衣角，帶起了她的一絲秀發，平凡的護士服也掩蓋不了雲眉黛的婀娜身姿，方祥雲低下了頭，有點自慚形愧，不知所以。
??方祥雲轉身抬腿跟了上去，雖然不知道她們要幹什麽，不過既來之則安之，船到橋頭自然直，這是法製社會他們不敢亂來。
??“你的病我們知道的。”雲眉黛輕聲道。
??她們知道我的病？我的病那麽有名嗎？難道是打算抓我當小白鼠？方祥雲的思緒微微發散。
??“以現在目前的科技手段，是沒有任何治愈的希望的。”雲眉黛的聲音淹沒在風聲裏，若隱若現。
??方祥雲雖然知道這是事實，但被一位漂亮的少女說出，還是有點難過。
??“我知道，我也明白，不過……你都這樣說了，肯定有但是吧？”方祥雲脫下校服，遞給了雲眉黛，“風大，小心著涼。”
??方祥雲低著頭，讓人看不清他的神情。
??雲眉黛接過校服，對著方祥雲溫柔地笑著，兩彎月牙透著善意，看來他是一個溫柔的人呢。
??“你們是軍人對吧，或者是和他們有關？雖然剛剛兩個人，止住了動作，不過我還是看見了，你們是衝我來的對吧？”方祥雲看不出他們的目的，索性挑明了。
??方祥雲捏著下巴分析著，絲毫看不出剛剛還在害怕打針，陽光照在他臉上，微微能看見皮膚下細小的血管。
??雲眉黛笑著點了點頭，開口道：
??“我們不是軍方的人，但是目的確實是為了你，但我們不會傷害你的，我們是來幫助你的。”
??雲眉黛停下了腳步，轉過身直視著方祥雲。
??這話怎麽辣麽像反派說的呢？你不要害怕，我們不會傷害你的，方祥雲心裏吐著槽。
??“你的病，或者說你的身體排異我們可以治愈。”柔風吹過校服，帶起了身上方祥雲的校服，方祥雲有點呆住了。
??“我的病，真的……真的可以治好嗎？”方祥雲激動的聲音微微顫抖，方祥雲來不及去想身體排異是什麽意思，隻聽到兩個字，治好！
??即使去過很多醫院，見過很多醫生，但是沒有任何人會這麽篤定地說可以治好。
??雲眉黛看著他，輕輕點了點頭。
??“有什麽條件？”方祥雲歎出一口氣問道。
??“這個你可以去問他。”雲眉黛指了指地下室入口。
??這處地下室學校已經廢棄不用了，裏麵多是雜物老鼠和蜘蛛網，這裏？方祥雲有點摸不著頭腦？回頭看了看雲眉黛，雲眉黛笑眯眯的看不出什麽，顯得神秘又古怪。
??“裏麵有你要的答案，快去吧。”雲眉黛輕聲著，方祥雲遲疑了片刻就鑽進了地下室。
??地下室裏一股冷風拂來，吹得人寒毛倒豎，越往裏麵走，越是陰冷越是黑暗，地下室裏桌椅板凳有秩序地碼放在一起，層層疊疊，卻隻留出一條路，像是刻意的一樣。
??本以為地下室潮濕又黑暗，可相反，裏麵幹淨又整齊，地上還留下了一些拖把的水漬，顯然地下室不知道在什麽時候，被打掃幹淨了，除了黑暗以外就沒什麽難受的了，方祥雲心裏微微好受了些。
??這樣就不怕弄贓衣服了，入秋了，天很冷，不能麻煩老媽又洗一次衣服，老媽也可以休息一下了，方祥雲這樣想著。
??即使知道自己最想要的答案就在前麵，方祥雲心裏還是有一些不相信，其實什麽能治好也是去賭一賭，方祥雲根本不抱任何希望，但是如果心裏沒有那一束光的話。
??方祥雲早就活不下去了，隻能憑借那一次又一次的可笑的希望，方祥雲才能堅持到現在，不至於在一次又一次的病痛中失去活下去的動力。
??方祥雲想起了係統中的任務加入阿斯卡學院就可以治愈疾病，但是方祥雲還是一直對著什麽係統充滿疑惑，他最想知道，答案是什麽？到底是遵從係統任務加入阿斯卡學院還是去這個像恐怖組織一樣的地方去尋求幫助？他們真的可以治好困擾自己19年的絕症嗎？真的，真的可以治好嗎？方祥雲想起起小時候的事。
??“慈母手中線。”劉貞惠抱著白白嫩嫩但蒼白臉色的方祥雲，柔聲教著《遊子吟》。
??“慈母……慈母手中線～”方祥雲咿呀學語道。
??“遊子身上衣”“遊……遊子身……身，哇！”沒有等方祥雲說出最後一個字，方祥雲已經吐出了一口鮮血，殷紅的鮮血染紅了方祥雲的衣服，染紅了方祥雲的臉，也染紅了方祥雲的人生。
??從此方祥雲走上了四處求醫的道路，一條沒有任何希望的道路，一條看不見終點的路，一條……一條不歸路。
??“要不就算了吧，這麽大的術後痛苦，就為了賭一個不確定的結果？”病房外老爸的聲音裏帶著無奈與無助。
??“不行，就算不確定……不確定那也有希望啊”劉貞惠的聲音裏帶著哭腔
??“這對孩子公平嗎？”老爸方皎空抬著頭不讓眼淚掉下來。
??“嗚嗚嗚。”劉貞惠扯著方皎空的衣角，無助地哭泣著。
??掩著門的病房裏，瘦骨嶙峋的方祥雲躲在充滿消毒水氣味的房間裏，躲在冰冷的病床上，躲在沒有一絲溫度的被窩裏。
??黑暗籠罩著方祥雲，他身上觸眼所及皆是插管和針眼，頭頂是藥瓶，腳下是冰冷的瓷磚，麵前不是朋友和老師，是戴著口罩穿著白大褂醫生，是搖著頭的護士，是歎著氣的病友。
??滿滿透著死亡的氣息，沒有一絲生的氣息，方祥雲蜷縮著身體，腦袋埋在腿之間，捂著耳朵喃喃著：“活下去……活下去……活下去”窗外被烏雲遮住的冷月撒下一絲光輝，照在了方祥雲的身上，露出已是滿臉淚痕的方祥雲，就這樣，在冷清的幽月中，在老爸老媽的爭吵中，方祥雲的童年就這樣沉沉地睡去了。
??……
??呼呼的風聲響起，方祥雲回過了神，搖了搖頭定了定神，就算是假的，就算要付出什麽代價，隻要有希望，我一定會去，方祥雲心中暗暗道。
??順著指引，方祥雲來到一條走廊，目光所及皆是一條條的刻痕，深達數尺，像是被無數的刀刃劈砍所致，方祥雲正想摸一摸，遠方走廊走來一人，沉悶的男低音響起：
??“如果我是你，我就不會去碰它”
??方祥雲不好意思地收回了手，遠處的走廊裏刮來了一陣風，風帶來了一張小紙片，雪花似的紙片打著旋兒，緩緩飄落，落在了地上的一處刀痕上。
??吟！微弱的藍色符文亮起，紙片霎時變成了灰燼，被又一陣風刮起，落在了方祥雲的臉上，灰燼還帶著微微灼熱，燙紅了方祥雲的臉，咕咚！方祥雲下意識地咽下一口唾沫。
??還好沒有摸，方祥雲慶幸地想著，我的身板可不比紙片強。
??看著眼前的屏幕，一行行字體出現：發現大型符文陣，危險級別2顆星，請宿主小心應對。
??方祥雲楞了一下又回過神來，不過不是思考的時候，方祥雲抬頭看著走廊中的男人。
??“外麵的護士姐姐說，你們……你們可以治好我的病？”方祥雲的聲音微微有些顫抖。
??“嗯！”雲關山應了一聲，沉悶的男低音震得天花板嗡嗡響，聲音在走廊裏回蕩，一聲又一聲地震著方祥雲。
??“有什麽條件？”方祥雲平靜地問著，他深深地明白，天上不會掉餡餅，沒有白白得來的好處。
??“明晚亥時來此地，走過刀刃風暴陣！你就合格了！就可以加入阿斯卡學院，在那裏沒有什麽是做不到的。”聲音如金屬相擊，透著不可質疑的感覺。
??說完這句話，雲關山轉過身向走廊黑暗中走去，不再看方祥雲。
??“明天晚上9點到11點嗎？”阿斯卡學院，那裏到底是什麽地方，冥冥之中都在指引著這個地方。
??方祥雲抬頭正好看見雲關山走入密密麻麻的刀刃風暴陣中，軍靴踏在地上，刀刃們一反剛剛毀滅紙片們的囂張態度，紛紛沉寂在地麵上，大氣都不敢出。
??咚……咚……咚，慢慢地雲關山走入黑暗中消失不見。
??方祥雲睜大了眼睛，提起來的心放下了，方祥雲好笑地搖了搖頭。
??……
??入口雲眉黛靜靜地株立著，遠方吹來一朵小桂花，掛到了雲眉黛的頭發上，靜靜站立的雲眉黛美得如一幅畫。
??“得到你想要的答案了嗎？”雲眉黛靜靜看著方祥雲從地下室走出來，輕聲問著。
??“嗯，我會活下來的。”方祥雲抬起了頭，燙紅的臉上散落著灰塵，顯得狼狽。
??雲眉黛上前一步，伸出了手，擦去了方祥雲臉上的灰塵，細心又溫柔地用衣袖揩去了多餘的黑色灰燼。
??方祥雲偏了偏頭，有些不自然，從小到大除了老媽，還沒有一個女孩子對他這樣親密過。
??“有點燙傷，你記得回家擦點藥膏。”雲眉黛說。
??“嗯。”方祥雲不知所措，紅了臉。
??“喏，衣服給你，謝謝你。”雲眉黛笑著，眼睛眯成了兩彎月牙。
??“嗯。”方祥雲有些緊張，他知道如果這次作別可能以後再難相見，心裏無比糾結，方祥雲想起到現在還不知道她的名字。
??“你……你叫什麽名字？”方祥雲終於鼓起勇氣，他抬起了頭問著，卻不敢和她對視。
??“我叫雲眉黛”雲眉黛柔聲著，如水滴青石。
??“眉黛春山秀”方祥雲不由自主地喃喃出聲。
??“橫波剪秋水”雲眉黛接下了下一句話
??方祥雲抬起了頭第一次真正的看著雲眉黛，兩人相視一笑。
??柔風刮來，頭頂的小桂花落下，從雲眉黛臉上滑落在脖間，頑皮的小花輕撫著她，讓雲眉黛感覺有些發癢，歪著脖子笑了起來。
??這一笑美得如盛開的花，清純留香，嫻靜優雅，亮麗而自然，這一笑，在方祥雲心裏種下了一顆種子，在方祥雲心中一待便是千萬年。
??“我得走了，那麽下次見？”方祥雲心情很好，但是想起還有什麽任務，刀刃風暴陣還要過，即使再不舍，也不能再耽誤時間了，於是揮手道別。
??“嗯，下次再見。”雲眉黛靜靜矗立著，揮手作別。
??看著方祥雲的身影漸漸消失，雲眉黛轉身朝地下室走去。
??黑暗的地下室裏，雲眉黛靜靜看著前方魁梧的男人，她沉默了一陣。
??“你們不是很想找到他嗎？為什麽到了現在又有什麽考研？”
??“因為他是天選者，所以得承受一切，他若真正地覺醒了，他的生活將發生改變，他的背後將不再是那一畝三分地，而是整個長嶺國，這些你可有想過？”
??雲關山語氣微微放緩，他有些頭疼，麵對別人他可以毫不猶豫讓他說滾就滾，而麵對這個眉眼裏像極了她的雲眉黛，雲關山始終狠不下心。
??雲眉黛沉默了好一陣，才開口道：“他很強，符文之力常人微微接近便會灰飛煙滅，而他直接觸碰卻隻被燙傷。”
??“是啊”雲關山有些無奈地歎了一口氣，“若不是太難覺醒，說不定站在這裏的就是他了。”
??雲眉黛抬起了頭看著雲關山，開口道：
??“我想問，按照典籍記載，他應該在十六歲那年就承受不住符文的力量，軀體崩潰死掉了，為什麽他能安然撐到現在？”
??“因為……”雲關山眼前浮現起了往事，想起了那個無法忘記的雷雨夜。
??“因為他有個好父親啊～”雲關山感慨著。
??“他有個好父親啊……”沉悶的男低音在走廊裏回響，經久不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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