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1章 約定

  他一雙墨眸深斂著，俊臉上平靜的沒有任何情緒，隻有眉宇之間夾帶著幾分疲憊與寂落。


  一支煙剛剛燃燒到一半，頭頂的燈突然亮了起來。


  一束追光落在舞台上，光影之中，站在一個亭亭玉立的人，

  林亦可還沒有卸妝，穿著白色的長裙，冰雪一樣的妝容，美麗清冷。


  她的手裏握著麥克風，大概是有些緊張，她把麥克風握的緊緊的，胸腔內的心髒正不安分的亂跳著。


  明明，台下隻有他一個觀眾，卻比剛剛成千上萬人的時候，還讓她不安和無措。


  她緩緩的抬起麥克風，沒有音樂伴奏，輕聲的唱著。


  “遠處的鍾聲回蕩在雨裏，我們在屋簷底下牽手聽。


  幻想教堂裏頭那場婚禮，是為祝福我倆而舉行。


  一路從泥濘走到了美景，習慣在彼此眼中找勇氣。


  累到無力總會想吻你，才能忘了情路艱辛。


  你我約定難過的往事不許提，也答應永遠都不讓對方擔心。


  要做快樂的自己照顧自己，就算某天一個人孤寂。


  你我約定一爭吵很快要喊停，也說好沒有秘密彼此很透明。


  我會好好地愛你傻傻愛你，不去計較公平不公平……”


  一首歌，從頭到尾都是清唱，少了嘈雜的伴奏音樂，才能聽出藏在歌聲裏的真摯的情感。


  林亦可的嗓音和她的人一樣清澈。一首歌結束，他坐在台下，優雅的鼓掌。


  單調的掌聲，在偌大的空間內，聲音若有若無。


  台上，林亦可卻笑得很甜，隔著遙遙的距離，他們彼此深深的凝視著。


  他漆黑的眼眸，蘊藏著無數的流光璀璨，比頭頂的燈光還要亮。


  林亦可站在台上，手裏的麥克風並沒有放下來。


  “還記不記得不久之前我們看過的《大話西遊》，紫霞仙子說：我的意中人會踩著七色的彩霞來娶我。


  而我的意中人，我不要他踩著七色彩霞，我隻要他勇敢的站在我麵前，牽起我的手，我就願意跟著他一輩子。


  顧景霆，我想跟著你一輩子，你，願意嗎？”

  林亦可的聲音，回蕩在空曠的演唱會現場。


  顧景霆一直坐在座位上，單手撐著下巴，唇邊靜靜的溢出笑容。


  短暫的沉默後，顧景霆從座位上站起來，走上舞台。


  他在她麵前停住腳步，因為兩人的身高差，林亦可隻能仰著下巴看他，眼睛一眨一眨的，帶著幾分期待。


  她連續幾天失眠，想破了腦袋才想出這些肉麻兮兮的話，就算顧景霆沒有感動的痛哭流涕，至少也要感動到眼淚汪汪吧。


  然而，現實版本是，他站在她麵前，含笑看著她，脫掉身上的外套裹住她裸露的肩膀。


  “這麽冷的天，穿低胸裝，你冷不冷。”顧景霆訓她的語氣，像老子訓閨女一模一樣。


  林亦可愣在原地，心想：說好的感動呢？

  “飛機晚點，沒趕上你的演唱會，還算順利吧？”顧景霆問。


  “哦，圓滿成功。”林亦可回答，仰著下巴，難掩炫耀之色。


  “嗯，那就好。回家吧。”他扯住她的手，一起走下舞台。好像生怕她再出什麽幺蛾子一樣。


  兩個人一起走出演唱會現場。空蕩蕩的長街，昏黃的路燈透著幾分清冷。


  “車子停在下一個路口了，我們走走吧。”顧景霆說。


  “門口隨便停車，幹嘛停那麽遠。”林亦可一臉的費解。這大冬天的大晚上，多走一步都凍人。


  顧景霆輕抿著唇，笑而不語。一點兒都看不出怕冷的樣子。


  林亦可無奈的看了他一眼。顧景霆的身上隻穿著一件單襯衫，襯衫外麵套著英倫風的針織坎肩。他一隻手牽著她，另一隻手夾著煙，那叫一個玉樹臨風。


  “走唄。”林亦可心想，反正誰冷誰知道。


  她邁開腳步，下意識的裹緊了身上的厚外套。外套上似乎還帶著他的體溫，很暖。


  兩個人手牽著手，走在清冷空曠的街道上，路燈在他們的身後拉出兩道長長的影子。


  一路沉默，走出長長的一段距離後，顧景霆才開口，“這樣牽著你手，就可以了，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