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六十三:
此時鮑雲娘出來,看那親兵把飯擺好,就道:“你也去吃吧,這裏不用你來侍候了。”那親兵唱了個諾,也就退下了。
鮑雲娘走過來,親手給晁蓋盛飯,那紅燒魚的香味撲鼻子的向她打來,鮑雲娘隻覺得一陣惡心的感覺衝擊著自己,急忙丟下飯勺,跑到一邊幹嘔起來,晁蓋急忙過來,道:“娘子,你這是怎麽了?”
鮑雲娘想要說話,隻是一張嘴,那股惡心的感覺再次湧上,不由得又地嘔了起來,還吐出一灘的酸水。
晁蓋這會真有點急了,急忙抱住了鮑雲娘,叫道:“來人,來人啊!”在東溪村帶來的一位老仆婦急匆匆的過來,道:“保正呼喚何事?”
晁蓋指了指鮑雲娘,道:“陸嬸你看看我娘子這是怎麽了?”這老仆婦在晁家已經三代了,無兒無女,從小帶大了晁蓋,在晁蓋心中,也和長輩一般。
老仆婦扶住了鮑雲娘,看了看她的樣子,眼睛一亮,就伏在鮑雲娘的耳邊小聲問了一句。
鮑雲娘臉上一紅,雖然羞澀,但是看到陸嬸著急的樣子,還是道:“已經錯了七、八天沒來了。”
老仆婦不由得拍手叫道:“好啊,好啊!”
晁蓋不解的道:“陸嬸,什麽事好啊?
晁蓋先是愕然,隨後醒悟過來,不由得驚喜的叫道:“你是說……。”老仆婦連連點頭道:“聞不得魚腥,而藇葵水又晚來了,這事十之八、九了,保正還是快找個郎中給看看吧。”
晁蓋歡喜不已,急忙親手扶了鮑雲娘坐下,又讓老仆婦把魚端了下去,然後喊了親兵過來,讓他去郎中上山。
不過片刻工夫,那親兵請了一個在山下村子裏,長到山上行走的郎中來了,把過脈之後,那郎中滿麵堆笑的向著晁蓋道:“恭喜頭領,賀喜頭領,夫人已經有了一個月左右的身孕了。”
晁蓋更是欣喜,讓老仆婦取了十兩銀子給了那郎中,打發他下山了,然後就圍著鮑雲娘說話,弄得鮑雲娘羞不可耐,把他給趕出去了。
晁蓋剛從屋裏出來,就見吳用大步過來,急忙迎了上去,道:“學究怎麽過來了?”
吳用平和的道:“小生聽聞天王哥哥招了郎中上山,不知道天王哥哥有什麽事,所以過來看看。”
晁蓋哈哈大笑道:“不是我有事,是你嫂嫂有了身孕了。”
吳用聽了也是一喜,笑道:“如此卻是要恭喜哥哥了。”
晁蓋哈哈大笑道:“來,我們一起去找鮑旭兄弟,這好事自然要讓他這個當舅舅的也知道。”
吳用就跟著晁蓋向前走去,一邊走一邊道:“哥哥,王勇兄弟又下山了,這山上本來他在的時候,我們不好有什麽動作,現在他不在,那依小生的意見,大家的主掌事務,也當重新分配一下才是啊。”
晁蓋有些不解的道:“怎麽?有什麽不妥當嗎?”
吳用猶豫片刻,才道:“不是小生挑撥,山上新組的水軍,都在三阮手中,雖然山上的弟兄,有一半是漁民,組建水軍,應該大有作為,但是從長遠來看,水軍隻能守衛冊寨,擔不得大任,而我大宋少馬,步軍應該是我們的主要倚仗,劉唐兄弟在魯大師手下,協統步軍,但是真正能做戰的,還是馬軍,我們現在可是一點都插不上手啊,所以小生想著,林教頭擔著操練全軍的職務,卻沒有什麽主職,不如讓他和杜壆換一換,而哥哥可以聯絡鮑家兄弟,在步軍……。”
吳用話說到這裏,晁蓋突然站住,轉頭看著吳用,沉聲道:“你要幹什麽?”晁蓋性子粗獷,但卻不傻,聽著聽著,他就聽出不對來了,吳用這分明是在奪權呢。
吳用迎著晁蓋的炯炯的目光,毫不退縮的道:“山上那大寨主是不管事的,這二寨主之位,就是山寨之首了,但是二王兄弟,在整個山寨有著不可憾動的地位,哥哥若是什麽都不做,日後隻怕就要被二王兄弟給架空了,必竟那大寨主還在,隻要他站出來說些什麽,哥哥都會被壓製的,所以……。”
“學究!”晁蓋沉聲道:“不要說了,我們和二王兄弟相交,都是生死之義,王勇能不懼我奪權,而隨意的下山,那我也不能做出對不起他的事情,否則豈不壞了義氣。”吳用還想再說什麽,晁蓋斬釘截鐵的道:“好了,此事再也休提!”
吳用知道晁蓋的性子,他說不許提,那就真的提不得了,隻得道:“好吧,那嫂嫂有孕,應該讓全山的弟兄都知道,我們今夜擺一桌好宴,請大家痛飲一番。”
晁蓋聽到這話,不由得又露出笑容,道:“好,就勞學究去辦了,我先去找鮑旭兄弟。”說完大步走了,吳用望著他的背影,眼眸幽深,站在那裏,半響不語,半響不動。
就在吳用想要算計山上大權的時候,王勇才從客棧的床上爬起來,他昨天晚上,和武鬆喝了一個昏天黑地,後來是孫二娘、宿金娘兩個把他給架回來的,這會醒來,還有些發暈呢。
孫二娘推門進來,端了熱湯過來,道:“既然醒了,就先淨麵吧。”
王勇伸了個懶腰,走過來洗臉,說道:“武二哥太能喝了。”
孫二娘笑道:“你喝得也不見少啊。”王勇搖了搖頭,道:“真要算起來,我是喝不過他的。”他一邊說話,一邊洗漱,孫二娘服侍他洗完之後,道:“黃安問你,是不是今天去獨龍崗。”
王勇想了想道:“你告訴他,一會我們就上路。”說完他沉吟片刻,又道:“你和金娘兩個就留在陽穀縣,卻不要去了。”
“正好我也不想去,還想著要讓姐姐陪我逛逛呢!”宿金娘叫嚷著進來了,手裏端著一碗清粥,幾盤小菜,送到王勇身前道:“你昨天喝了酒了,吃點粥還能胃裏好受一點。”
王勇笑嘻嘻的道了謝,把粥和菜都給吃了,然後別了宿金娘和孫二娘出來,叫上黃安一家,就出了陽穀縣,向北行去,走在路上,王勇在懷裏取出來一把鹽引,道:“這裏有三千兩鹽引,你都拿著,這是你的新戶籍,我昨天請了本縣都頭,給你辦好的,這上麵給你改名扈安,算是你入贅扈夫人家裏,這樣的身份,應該不會有人來查人了。”
自古以來,贅婿就是讓人看不起的,與乞丐、妓女、花子為一類,查戶都查不到他們的頭上。
黃安拿著那戶籍,看了一會,不由得長歎不已,但是看到那些鹽引,又開心許多,有了這些銀錢,在鄉下靠著扈家,做個小地主,還是能的。
馬車又行了一會,眼看就到了對麵的獨龍崗腳下,王勇按照黃安的指點,就趕著車向崗西而去,大約片刻工夫,就到了扈家莊的門前。
馬車慢慢前行,王勇仔細打量,就見這扈家莊自有許些的莊兵護衛,看上去頗為嚴整,就是比起普通州縣來,也不差什麽了,其中一些壯健軍卒都可以和禁廂軍比美了,王勇心道:“扈家莊是三莊之中,最為弱小的一莊,還是這樣的陣勢,就更不用說祝家莊了,那怪宋江會在祝家莊吃虧呢。”
馬車走到扈家莊的門樓下麵,雖然兩側有莊兵站崗,但卻沒有來攔他們,王勇就趕著車向前,馬車上了吊橋,就向前走去,王勇突的一眼看到門樓邊上的貼著一張告示,他微微帶馬,讓馬車走得慢些,就向著那告示看去,隻望了一眼,心就一翻,一股潛藏在靈魂深處的痛苦湧了上來。
“告白:過往君子聽看,本扈家大宅,扈某言告四方,家子扈成,身遭邪祟,欲請高僧大能,遊方法師,為我兒驅除鬼魅,若能成行,必有重謝。”
黃安也看到了,搖頭道:“這東西要貼到縣城去才管用,這裏哪有那麽多……,哎!你做什麽?”原來就在他說話的這麽一會工夫,王勇已經走到了那告示前麵,伸手把告示就給撕下來了。
黃安大急,從馬車上跳下來,拉住了王勇,叫道:“你這是做什麽啊?”
王勇這會也清醒過來了,他有些茫然的看著手裏的告示,剛才腦海裏就一個聲音在叫著:“接揭下來,揭下來了,他隻有你能治得了!”他就順從這個聲音,走過來把告示給揭下來了,現在想想,他哪裏會什麽驅鬼啊。
黃安、王勇兩個正在這裏說話,早有監監管著告示的莊兵頭目過來,叫道:“你這少年人,你當真會有驅鬼嗎?”
黃安剛要否認,那人又道:“你要是不會,還來這裏揭這告示,那就是有意搗亂了,那可是要被我們莊主拿了的!”黃安立刻就被嚇得不敢說話了。
王勇看看手裏的告示,沉吟不語,心裏忖道:“我有那裝靈魂的盒子,長有觸動心魂的時候,難道說這次也被那盒子給觸動了嗎?”
那莊兵頭目眼看王勇不說話,不由得眉目轉厲,冷冷的看著王勇,本來王勇年紀上就不像是有本事的人,加上王勇又不是穿得法師衣服,這頭目就更懷疑了,沉聲道:“你過分竟是什麽人?到我們這裏來搗亂?”
王勇被那聲音嚇了一跳,醒過神來,也下了絕心,沉聲道:“你去回一聲吧,我是薊州二仙山‘風雨活神仙’羅真人門下的弟子,幼隨師兄‘入雲龍’公孫勝修習道法,最擅於為人治病驅鬼,今天也是有緣,若是錯過,那我就走了。”
王勇當了一年多的強盜了,管著馬、步、水千餘嘍囉,自然而然的養出了一股氣勢,此時氣場全開,加上他說得都是道家有名的人物,師承脈絡通順,不由得讓那個那莊丁頭目有些驚愕,看著王勇道:“你……你真是羅真人的門下嗎?”
王勇冷哼一聲,道:“你若去回得晚了,我這裏走了,你家莊主怪下來,那卻不是我的事。”
那莊兵頭目暗道:“這個家夥說得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但是他不管真假,他揭了告示,我就隻管回上去好了,若是有錯,自然有上麵的莊主來處理,找不到我,若是我回得晚了,一但是真的,可是怪我了。”他想到這裏,就向著王勇道:“那法師先請稍候,小人去回了我們莊主。”說完丟個眼色給手下,讓他們看著,然後匆匆回去通稟了。
黃安害怕的把王勇扯到一邊,說道:“我的大王?您是真會還是假會啊?若是不會的時候,他們要動手,我可是攔不住啊!”
王勇不以為意的道:“我還怕他們動手不成。”
黃安都要哭了,心道:“你是不怕啊,可是我怕啊,你這裏要是動了手,不管你是真的,還是假的,我都沒好啊。”
王勇不理會黃安,就向著扈家莊裏看去,心中暗道:“扈三娘叫做扈玉容,若是她就是玉梅,那我這心悸還有的道理,若是不是她,那我心悸……。”
王勇正想著,就聽馬蹄聲響,跟著一匹青驄馬飛馳而至,馬上是一個身材高挑,著一身青色錦衣,看上去就是青玉之上的一隻鳳凰似的女子,她不等馬停,就飛身從馬讓下來,站在了王勇的麵前,手指王勇,叫道:“你就是那個法師嗎?”
王勇凝神看著對麵這個女子,雖然是第一次相見,雖然並沒有通報名姓,但是王勇還是認定了,對麵這個女子,就是那‘一丈青’扈三娘,但是讓王勇失望的是,眼前這個人,並沒有讓他有一點點的心動,顯然她不是東方玉梅。
對麵的這個女子眼看王勇站在那裏,卻不說話,不由得心躁起來,手裏的馬鞭虛空一抽,發出一聲脆響,隨後接著叱道:“你不會說話嗎?我問你呢,你沒聽到嗎?”
“我是不是法師不說,你這就是對法師的態度嗎?”王勇淡淡的說道,那女子臉色一變,向前一步,就要動手,就在這個時候,有人叫道:“三妹,不可無禮!”隨著話音,一個員外打扮的人帶著一群莊丁到了,先把那女子攔住,然後向著王勇一拱手道:“在下扈家扈山,這是小女,她心急人她兄弟的病勢,所以才唐突無禮,還請法師見諒。”
王勇一來是對梁山泊第一美女很有好感,二來也是心急著見那扈成,所以也不追究,指了指黃安道:“我是和他一起來的,我是不是法師,你問他就是了。”
黃安不由得暗暗叫苦,但是又不敢不答應,連忙道:“大哥,三娘,你們不認得了我了嗎?”
扈三娘完全不認得黃安,倒是扈太公還有幾分印像,仔細認認,有些遲疑的道:“你是……四叔爺家四姑娘的……。”
黃安大喜連聲道:“不錯,大哥還認得,就是我了……。”
黃安是簡單把自己投奔來的意思說了,王勇在一旁強忍不耐的等著,扈三娘也對這些不感興趣,就道:“姑父先不必說這些,隻說這個人是不是羅真人的門下吧。”
黃安思忖一下,道:“他和羅真人的弟子公孫先生稱兄弟。”黃安這話是有保留的,王勇現在在梁山坐第三把交椅,公孫勝第五把交椅,但是王勇年紀小,又加上他對公孫勝比較尊重,長長稱之為先生,公孫勝叫他賢弟,所以說他們稱兄道弟是沒有說錯的,但是說起來,他又沒有按照王勇說的那樣,說他是羅真人的徒弟,公孫勝的師弟。
王勇聽出黃安的小心思,不由得暗笑,但卻不說話,扈太公、扈三娘兩個卻是大喜,急忙道:“別的不說,先回家!”就帶著他們回到家中。
一進扈家老宅,扈太公就道:“法師,賢妹丈,我們先到廳中,去……。”
王勇哪裏有心情去坐啊,隻是這會又不好推托,他眉頭一皺,計上心來,道:“哎呀!某來得有些晚了,那人馬上要死!”
扈太公和扈三娘同時嚇了一跳,扈三娘急聲叫道:“法師,還請您救救我大哥!”她與扈成是同胞兄妹,兩個從小玩到大的,感情自是深厚。
扈太公也道:“法師,小老兒兩個兒子,已經沒了一個了,還請法師出手,幫我保住扈家一點香火才好啊!”
王勇道:“快,快領我去看看病人,也許還有一救!”
扈三娘二話不說,扯了王勇就走,同時向著扈太公道:“爹爹,你先招呼姑丈,我帶法師先過去。”扈太公還待說話的工夫,扈三娘已經扯著王勇走得遠了,他也隻得罷了。
扈三娘扯著王勇進了後院,才到扈成院子的外麵,就聽裏麵傳出哭聲來,她臉色一變,急向裏闖,並大聲叫道:“大哥……大哥!”
王勇此時隻覺得天空昏暗,大地旋轉,四周都是弓箭的響聲,好像有無數支箭在身他著射來一般,瞬間他的眼睛就紅了,飛身向跑去,把扈三娘都給撞開了,到了門前,一下衝了進去,正好看到幾個女子整圍在一張美人榻前,鳴鳴的哭著,隻覺得一個聲音在他的耳邊不住的叫著:“伯當,伯當!”他不顧一切的衝了過去,分開那些女子,向著美人榻上看去。
就在榻上,躺著一個清瘦的少年,他生得俊逸,身上有一股子難以言動的貴氣,這會躺在那上麵,一動也不動,身上全我傷痕,卻冒出血來,那血冒出來的樣子,就好像被箭射中之後,拔箭出來時候一樣。
王勇看著少年,腦袋嗡的一聲,堅澀的叫道:“玄邃!”這哪裏他不認得的扈成,這分明就是他上一世拚死相隨,同葬於斷密潤的西魏王李密啊。
王勇呆站在那裏,扈三娘這會衝了過來,眼看扈成閉著眼睛,心裏一哆嗦,就伸手向著扈成的鼻子下麵一探,全無氣息,不由得大聲哭道:“二哥!”
王勇被哭聲震醒,回頭向著扈三娘看去,扈三娘這會也顧不得扈成已經沒有氣了,向著王勇叫道:“法師,求求您了,快救救我大哥吧,不能讓他死了啊!”
王勇好像喪打遊魂一般,喃喃的道:“對,不能讓他死了!”說完手伸手按在了扈成的胸上,就開始做心髒複蘇,不時的還湊過去來一個人工呼吸。
就在王勇手搭在扈成身上的一刻,一個聲音在他的腦海之中響起:“伯當,我的好兄弟!我知道你轉生到了這個世界,而我身為草莽天子,沒有再轉世尋你的資格了,所拚了一紀之法力,把靈魂注入這少年的身體之中,讓他盡得我這所學,讓他代替我追隨於你。”
王勇眼睛一紅,喃喃的道:“主公!”
那聲音又道:“不要叫我主公了,我們相聚太斷,你還是以兄弟相稱吧,讓我們都想想,舊日相交之時!伯當,你來了,我……這就要走!”
隨著‘走了’兩個字出口,王勇就看到一道透明的身影從扈成的身體裏衝了出來,那身影著蟒袍,帶平天冠,正是李密的樣子,看著他招了招手,然後就在空中緩緩的散去,王勇心頭巨痛,手上一停,大叫一聲:“玄邃!”叫完之後,人就向後倒去。
就在王勇動手救治的時候,周圍那些發女子都想要過來攔住,嘰嘰喳喳說什麽的都有,卻被扈三娘給喝住了,在扈三娘看來,王勇能在莊門處就知道扈成不行了,那就應該真有本事,現在這動作雖然古怪,但焉老知不是他們的秘法,所以不讓這些人動。
但是半天過去了,也不見扈成醒過來,扈三娘也有些忐忑了,她又等一會,剛想說話,就見王勇突然一抬手,跟著屋子裏光華飛散,然後王勇大叫一聲:“玄邃!”跟著向後倒去,而扈成隨著這叫聲,身上的血也不冒了,眼睛也一下睜了開來,扈三娘驚喜的叫了一聲,剛想撲上去看大哥,就見王勇向著她的懷裏倒了過來,扈三娘急一伸手把他給抱住了,但是王勇倒下的突然,扈三娘沒有準備,加上她要向上撲,所以一托住王勇,兩個人同時腳下失衡,倒在地上,就滾在了一起,而這個時候,房門推開,扈太公,以及扈成和扈三娘的母親加上黃安等人一齊進來,愕然看著這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