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五十九:
楊誌一套槍法舞了下來,猛一收勢,魯智深大叫一聲:“好!”一甩手,酒壇子向著楊誌飛去,同時叫道:“楊兄弟,這個給你壯壯聲色!”
楊誌就保執著收槍之勢,端著酒壇子大口痛飲,這個時候,一個聲音在外麵響起:“好一條漢子,好一套槍法!”
王勇臉色微變,敲了敲桌子,魯智深沒醉,楊誌半醉,兩個人都是機警的,立時收了酒態,警惕的向外看去。
顧家酒店的外麵,不知道什麽時候多出來兩條大漢,他們都穿著狼皮的衣服,一個神態威武,年紀大約在三十左右,一個相貌粗豪,頭上生了一個大包,旋著生長,越向上越尖,看著就像是一根獨角似的,年紀略小一些。
王勇看到那年紀略小的,已經猜到他的身份了,但卻沒有叫實,楊誌則是過來關門,那年長些的漢子急忙道:“這位好漢卻慢,我們叔侄看到你的好身手,好膽氣,頗想結交一二,還請好漢不要拒絕。”
楊誌冷淡的道:“結交就不必了,我們各自有事,還是免了吧。”說著就要關門,那長著大包的漢子不由得叫道:“你這人如何這般無禮?我們又不要攀你什麽,隻是看你是個好漢,這才問一句……。”
楊誌冷笑一聲道:“灑家是不是好漢,豈用你們來證明。”
頭上長包的漢子也有些惱了,叫道:“你這鳥人,爺爺讚你一句,現在看來,卻是讚得錯了!叔父,我們走!”
楊誌冷哼一聲,剛要說話,王勇淡淡的道:“隨意說了話,就要走嗎?”
年長些的漢子冷聲道:“你這廝不要惹火,我們看你住在孫小哥的店裏,應該是和孫小哥有些來往,這才不和你計較,你要是不識好歹,那我們也不怕和你們交手。”
王勇點頭道:“你們說是孫小哥的朋友,這個我可不敢信!楊哥,你把他們攔下,魯大師,叫人請了孫小哥過來,我倒要看看,這兩個人是不是他的朋友,若不是的時候,哼!”
楊誌二話不說,閃身向前,這會他又把門栓拿到手裏,滴溜溜一轉,就向著重那年長一些的漢子刺去。
年長的漢子眼看門栓來得太快,自己完全熱閃不得,不由得怒吼一聲,回手拔刀,但是他刀拔到一半,那門栓已經到了他的麵前了。
年長的漢子不由得下意識的眼睛一閉,後麵一聲響起:“叔父起開!‘隨著叫聲,一隻手把年長的漢子給扯了開來,跟著那個頭上長包的漢子向前疾衝,就用頭上的大包,一下撞在了楊誌的門栓上。
楊誌被撞得向後退了一步,而那頭上長包的漢子則是連退十幾步,一屁股坐在地上,眼睛有些晃神,不住的叫著:“好……好厲害!”
年長的漢子這會已經把刀拔出來了,大喝一聲向著楊誌劈了過來。
楊誌揮舞手裏的門栓,連格十幾刀,那門栓被刀劈出數十處痕跡來,木屑滿空飛舞,突然那年長的漢子暴吼一聲,一刀疾斬而下,楊誌退步斜身,手裏的門栓橫格過去,嚓的一聲,他手裏的門栓被斜著斬去一截,斷口處又尖又利,參差不齊。
楊誌閃身而進,就到了那年長漢子的身邊,手裏的門栓向前一遞,手掌就按在他的肩上,猛一用力,那年長的漢子就向前倒過來,脖子對著那斷木而去,隻要撞上,沒有不插進去的道理。
“楊大哥,手下留情!”一個聲音猛的響起,卻是孫新到了,王勇也跟著道:“哥哥,不必傷他!”
楊誌就把門栓一收,但是手上卻是沒有收力,那個年長的漢子自己向前倒去,摔在地上,頭上長包的漢子不知道情況,不由得怒吼一聲,跳起來,向著楊誌又撞了過來,魯智深一步過去,一伸手按在了那頭上長包的漢子那大包上,他手上有千斤之力,那漢子不管如何用力,都不能向前一步,被魯智深生生給阻住了,並沉聲斥道:“你這漢子,好沒道理,人家這裏收了手,你卻過來動手,當真不識好歹!”
這會那個年長些的漢子跳了起來,叫道:“小郎,回來!”魯智深這會也收了手,頭上長包的那個漢子,這才退了回來。
孫新哈哈笑著走過來,道:“大家不要動手,都是自家好兄弟!”
頭上長包那漢子恨恨的道:“誰和他們是好兄弟,這些人好沒道理,不過說幾句話,就隨意動手了。”
王勇這會過來,拱手道;“剛才是小弟不對,小弟不知道二位的來曆,這才動手,還請二位好漢見諒。”
孫新拉住了那頭上長包的漢子,道:“小郎,這是……。”他剛想說,突然想起王勇的身份,這會站在外麵,還是不要讓人知道的好,於是轉頭道:“我們進去再說。”
當下眾人進了店,孫新把大門關上,但是門栓被砍去一截,已經不能用了,孫新無奈,隻得用一條木棍先把門給別住了,這才回來,先向那叔侄二人介紹了王勇他們,然又向王勇他們道:“這二位是左近登雲山下鄒家莊的叔侄二人,這是叔父鄒淵,人送外號‘出林龍’,這是他的侄兒鄒潤,因頭上生了這個大包,他恨別人嘲笑,專一練這大包,練得能用這大包和水牛角力,故此人送外號‘獨角龍’。”
王勇聽了,再次賠禮道:“原來是鄒家雙龍,我們在梁山也聽人說過二位的名號,沒想到在這裏見了,還鬧出些誤會,當真是得罪二位了,王勇這裏給二位賠罪了!”
鄒家叔侄本來還有些惱火,但是看到王勇這般謙遜,原來的火氣不由得也消了,就的拱手還禮道:“王頭領不必客氣,也是我們魯莽了。”
孫新笑道:“本來一席酒過,我這裏想著大家睡覺,看來這覺是不用睡了,還是接著喝酒吧。”說完他去把夥計叫起來幾個,就讓他們整治了酒菜,然後幾個人坐在屋裏,又喝了起來,一邊喝著,一邊說著槍棒武藝,不由得越發投契,說著說著,孫新突然道:“鄒四哥,我還沒想你,你怎麽想到過來了?”
鄒淵在家行四,他有三個哥哥,都過佢了,鄒潤是他大哥的兒子,兩個人才差了九歲,從小一齊玩到大的,武功也都要是一齊跟著鄒家大哥學得,這會鄒淵聽到孫新的話,不由得臉上一紅,道:“孫小哥,哥哥我也是沒有辦法了,這才夜過來找你的。”
孫新擺手道:“你有什麽事,隻管說就是了。”
鄒潤氣哼哼的道:“還不是我們那裏的青天太爺,他又加了一倍的征收,把青苗錢都收到三十年後了,這還不算,強定七天之內讓我們叔侄把錢交上,若是不然,就要征我家的祖墳地了。”
孫新眉頭一皺,道:“那毛伯仁這麽做,就不怕上官來查嗎?”原來鄒家叔侄是登州治下黃縣人,那黃縣的知縣叫毛伯仁,本來是登州本地人,但是幼年的時候,過繼給了毛伯仁父親的一個好友為子,就跟著到了西京去了,考中任官的時候,由於他的戶籍是西京的,按照規避政策,就被調到京東一路為官,他走了王黼的門路,直接回了黃縣任職,到了自己的老家了,借助著家族的勢務,立刻掌握了黃縣大權,欺民害命,無惡不作,由其一個貪字,發揮到了極至,但一來他在本鄉,有人掩護,二來他有王黼關照,州府官員不願意理會,所以誰都拿他沒有辦法。
鄒家當初也是大家族,現在已敗落了,但是他家祖墳居地,是早年圈下來的,被相士定為黃縣第一風水寶地,那毛伯仁看中了這裏,就要強逼著鄒家出讓,但是鄒家叔侄都是強直的,哪個也不讓步,於是他就用這青苗錢來勒脖子,早先鄒家叔侄仗著家裏有點積蓄,還能撐住,這一年卻是越來越難,前兩天那縣裏的衙役又來催逼,兩個人實在沒有辦法了,隻能出來找人借錢,打算完了這役錢,若是別的事,他們當著王通這新交的朋友,也就不說了,但是祖墳不同於別的,兩個人沒有辦法,隻得說了。
孫新聽了,不由得撓著頭皮道:“四哥,這不知道要多少錢糧啊?”
鄒淵忍著羞道:“那狗官要五十貫錢,明天午時之前,一定要交上我們鄒家各支湊了湊,大概湊出來三十貫錢,再不能湊出來了,所以想看小哥這裏,能不能商借幾貫。”
孫新思忖片刻,道:“這樣吧,我這裏大概能拿出來十五貫,你卻等等我。”說著就要進內室找孫二娘拿錢,王勇伸手攔住,道:“小哥,你卻聽我一句,你這裏隻能拿出十五貫,那還差五貫,那狗官又要必須在午時之前拿出來,鄒家叔侄這會回去,還要一些時間,哪裏還能找到人去借啊,不如這樣,我這裏還有些錢,先拿來用急吧。”說著他從腰間搭膊裏取出兩錠二十五兩的大銀,道:“這兩錠銀子,正好能換五十貫,二位趕緊拿上回去,把這錢役完了,才是正理。”
鄒家叔侄萬沒有想到王勇會伸手相援,不由得都有些動容,鄒淵看著那銀子,拿也不是,不拿也不是,不由得為難之極。
魯智深看得難受,就把銀子拿過來,拍到了鄒淵的手裏,道:“鄒兄弟,你隻管拿著,別的倒也罷了,我們或可不去求人,這關係到了祖墳,我們就是低頭,也是應當的。”
鄒淵一咬牙,把銀子收了,回身就要給王勇下拜,王勇急忙攔住,道:“鄒老大不必如此,卻飲幾杯,然後趕緊回去吧。”
鄒淵就道:“王頭領,有道是大恩不言謝,您這份情,我鄒淵記住了,他日有機會,一定以命相報。”
王勇笑道:“鄒大哥言重了,這點小錢,也不值什麽,還是快回去完了役吧。”
當下幾個人又喝了幾杯,然後就送了皺家叔侄離開,回來之後,孫新笑嘻嘻的道:“幾位可還要再喝嗎?”
王勇擺手道:“喝什麽啊,快都睡覺吧。”說完扯了魯智深、楊誌回去睡了。
第二天一早,他們都早早的吃來,吃了顧大嫂親手做得早飯,然後拿著備好的祭禮,就離了店房,向著孫銘的墓地而去。王勇他們走了沒多一會,孫立就匆匆趕了過來,一進酒店,眼看王勇他們都不在,不由得心裏更是驚疑,就抓住一個夥計問道:“昨天那客人呢?可是都走了嗎?”
夥計陪笑道:“提轄,大家一早就都去了銘爺的墳上,祭……。”夥計話沒說完,就見孫立轉身出去,上馬而去,不由得奇怪的道:“這又是怎麽了?”
孫立催馬而行,不過片刻工夫,就到了孫銘的墳地,眼看楊誌帶著手下就在離著填孫銘的墳十幾丈之外的地方立著,王勇和孫二娘、宿金娘正在祭拜,魯智深則站在那裏,不住的念著往生咒,孫新、顧大嫂兩個,就在一旁陪著。
孫立拉住了戰馬,遠遠的看看,想想之後,還是下向著墳包走了過來,隻是沒走幾步,楊誌一閃身就把他給攔住了,似笑非非的道:“提轄匆匆而來,是為了我嗎?”
孫立沒想到楊誌竟然直接問了出來,他眉頭一立,有些冷然的看著楊誌,心中那不安越發的重了,沉聲道:“我來問你,你可是那大名府走失的軍官,喚作‘青麵獸’楊誌的?”
孫立眼中煞氣飛騰,冷聲道:“那個史斌也是假的了?他給我的東西,更不是真的了!”
楊誌笑而不答,孫立想到那東西是從自己的手裏交到謝元梓手中的,就算是他把人給抓住,他隻怕也洗不淨了,不由得火向上撞,厲聲道:“你這賊人,既然你承認了,那就不要走了!”說著就在腕下抄起那條虎眼鋼鞭,飛身而上,一鞭向著楊誌頭上蓋去。
楊誌退步讓身,先閃過一鞭,隨後回手從背上把九環刀給抽了出來,向孫立劈頭蓋頂就是一刀,兩個人立時鬥在了一處,刀來鞭往,十幾個回合下來,竟然是不分高下,本來楊誌並沒有把孫立看在眼中,但是這會不由得重視起來,叫道:“好啊,孫提轄倒真有幾分實學,灑家倒是小覷了你了!”說著手裏這口刀劈風斬雨的向著孫立的身上罩了過去,孫立感覺到了手上一緊,知道對手加力,他也不懼,就把一條鞭舞得風雨不透,使楊誌完全找不到機會攻進來。
王勇他們正在墳前上祭,聽到刀、鞭相交的聲音,同時一怔,孫新回頭看去,不由得驚呼道:“怎麽大哥和楊製使打起來了?待我過去看看!”
顧大嫂把孫新給拉住,就向下看了看,道:“他們一時之間,也分不成對高下來,我想伯伯可能是知道了楊製使他們的身份了,這才找過來的,你卻去探探伯伯身後,有沒有官軍,這裏我來看著。”
孫新也怕孫立就把官軍給帶過來,到時候王勇他們吃虧,讓他不好見朋友,於是急匆匆的去了。
王勇這會也聽到動靜了,他站起來向下看看,然後向著孫二娘道:“二娘,我們走了。”
孫二娘又向著孫銘的墳磕了一個頭,然後起身,王勇這才向著顧大嫂道:“大嫂,想來孫提轄是知道我們的身份,這才找上來的,這會你不好出麵,不然你一個弟媳,如何與孫提轄說話啊,你隻管去找小哥,我們這裏絕不會傷了孫提轄就是了。”
顧大嫂看看王勇沉穩的樣子,心裏不由得先信了他八分,就道:“那好,我就先走一步了。”
孫二娘和宿金娘同時道:“大嫂,我們就此別過了,他日有緣,再行相會。”
顧大嫂雖然不舍,但也知道,他們的身份暴露了,這裏也不能待了,於是長歎一聲道:“下回再見,還不知道是什麽時候,二位妹妹不要把我忘了才是。”
宿金娘道:“小妹如何也不能忘了我的救命恩人就是了。”三個人雖然是女子,但是都是有大胸懷的,也不多說,各自拱手,就此別過了。
王勇一行人向著楊誌他們這麵走了過來,離著近了,王勇大聲叫道:“孫提轄,不知道能不能罷手,聽我一言!”
孫立的武功,略遜於楊誌,雖然兩個人沒有百來合都分不出上下來,但是這會楊誌暴發,孫立謹慎,留著餘地,所以孫立就顯得有些吃緊,哪裏能先停下手來啊,所以還是鬥個不停,魯智深看到,叫一聲:“待灑家去分解開他們。”說著上前一步,大聲叫道:“不要打了!”手裏的水磨禪杖向著中間一遞,楊誌的刀,孫立的鞭,都打在禪杖之上,被分了開來。
王勇向著孫立一拱手,笑嘻嘻的道:“提轄,何故下此狠手啊?”
孫立咬牙切齒的道:“你這賊,如何害我!”
王勇故做不知的道:“提轄這是什麽話,我如何就害了提轄了?”
孫立恨恨的道:“你少在這裏裝清白,你讓我把那玉苻給了知州大人,你們的身份一漏,我還有好嗎?”
王勇一笑道:“提轄放心,我們當真是夫天使走一遭,這個是不說謊的,所以你不用擔心,我們一定不會連累到提轄的。”說到這裏,他又一笑道:“其實隻要提轄不說破,就算是日後鬧出事來,也惹不到提轄的身上啊。”
孫立氣哼哼的還待說話,王勇又道:“提轄還是聽我一句勸吧,我們這裏人多,提轄又沒有帶著兵馬來,那裏就能拿住我們,惹是逼得急了,我們走了,提轄這裏,如何交差啊。”
孫立咬牙切齒的道:“你不要忘了,這裏是登州,不是你的賊窩!”
王勇哈哈大笑道:“這登州又怎麽了?那蔡居厚用鄆州一州人馬來拿我,不也還是被我給走出來了嗎!”
孫立先是一震,隨後叫道:“你……是那梁山泊的……‘聖手書生’嗎?”
王勇道:“那是家兄,他身體不好,現在山上養病,孫提轄若是想見他也容易,隻要和我們一齊去梁山走走就行了。”
孫立一頭冷汗的站在那裏,就像王勇說得,他根本就沒有把這些人拿下來的可能,而王勇的身份一但走漏了消息,他就是殺頭的重罪了,想到這裏,孫立不由得一陣頹然,如此情況,還鬥什麽啊。
王勇看出孫立的失落,就道:“提轄,你隻管回去,我保你無事,若是你日後當真有個山高水長,馬低鐙短,那隻要找到我梁山,我這裏一定幫你就是了。”
王勇說完,招呼了眾人上馬,他這會還不想把尉遲恭的靈魂給孫立,想著日後若是能收服了孫立,那時再說,於是就帶著眾人,飛馳而去,孫立站在那裏,看了一會,也是無奈,隻得上馬回城去了,這會他心煩意亂,連孫新都不想去見了。
孫新和顧大嫂找了找,看到沒有官軍,這才長出了一口氣,才想要回去看看,就見孫立催馬回城去了,兩個人不由得有些愕然,看孫立的樣子,一點也不像打完受傷的,他們隻怕這會過去,就招了孫立的眼,於是也悄悄的下山,回自己的店裏去了。
三天之後,孫新正和顧大嫂在店裏盤帳,有人匆匆進來,道:“小哥,鄒家叔侄反了,您知道嗎?”
孫新大吃一驚,叫道:“這是什麽時候的事?”
那人是孫新相樸的朋友,這會就看著櫃台裏的酒,孫新知道他的德行,給他盛了一碗,那人邊喝邊說,原來鄒家叔侄回的時候,那些公差竟然已經來了,把鄒家祖墳都給刨了,鄒家為了這事,好幾個人被打得半死,幾個老人抬回去當天,就死了。
鄒家叔侄咽不下這口氣,就潛進了黃縣,把毛伯仁一門良賤都給殺了,然後帶著老小上了登雲山了。
孫新聽完,恨恨的道:“活該,殺得晚了!”
那個報信的聽了這話,心道:“你有提轄哥哥,不怕做公的找你,我還是躲躲吧。”於是酒也不喝的走了,孫新也不去理他,就在心中發恨,暗暗的道:“不要逼到我的頭上來,不然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