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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四:欲殺王倫

  天交五更,雞聲三鳴,這個時候,是所有守夜的人最難過的時候,因為人的困乏是有時間的,到了這個時候困意會達到頂峰,而過了這個時候,就會進入所謂的困大戲了,反而睡不著了的狀態,所以這個時候,壽張縣的巡邏兵是最馬虎的時候,王勇穿著一身官軍的衣服,手裏沒有拿著兵器,哈欠連天的走著,看樣子就像是剛下值的兵一樣,因此完全沒有人來理會他。


  王勇一路打著哈欠,就到了城牆邊上,就見城牆上十步一哨,每哨有一名土兵,和一名廂軍,共同駐守。


  王勇貼著馬道,小心翼翼的上了城頭,按著人頭數下去,觀察著每一個哨位的情況,很快王勇發現,哨位上基本都有一個共勇的情況,就是廂軍坐在那裏睡覺,土兵撐著大槍強打精神的在放哨。


  王勇想了想,就湊到一個站在那裏,隨意丟著石子來分神的土兵哨位的邊上,就用一顆石子向著那廂軍的臉上丟去。


  半睡半醒的廂軍猛的打了一個激淩,醒了過來,一眼看到那個土兵正好丟了一枚石子,不由得惱火的跳起來,上去就給了那土兵一腳,罵道:“老子幫你們守城,睡一會怎麽了?你還敢用石子丟我!”


  那土兵張口結舌的站在那裏,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麽,就在這個時候,又一個廂軍跳起來叫道:“誰拿石頭丟我?”正是這個土兵剛才丟石頭那個方向,與他同哨的廂軍扯住他的衣領叫道:“就是這小子!”


  那個被丟了的廂軍也過來打那土兵,這土兵反應過來,下意識的一躲,廂軍打得空了,不由得惱了,就追著這土兵打,他們兩個跑離了自己的哨位,在他們的哨位,一個剩下一名廂軍,一個剩下一名土兵。


  王勇大步過去,就走到了那個留在哨位上的土兵身邊,這土兵恭謹的向後一退,王勇突然一伸手抓住他,整個人都伏到他的身上,然後雙足用力,一下就從女牆上躍下去了。


  城頭上一片嘩然,打仗的都停了,一齊跑到了女牆邊上,向下看著,就見王勇抱著那人下去,摔在城下,前文咱們說過了,壽張縣的城牆也就一丈多點,比宋萬高兩頭略餘富,人就是直接跳下去,也摔不死,王勇得了一個人肉墊子,自然沒事,才一落地就跳起來了,飛身就跑,那個撐受了所有衝擊的土兵則是當場就摔殘了,躺在地上,大聲的哀嚎。


  城上的兵士猛的反應過來,叫道:“不好,那是跑了得亂賊!”一邊說話,這些人一邊動了起來,立刻回報首官,在沒有得到命令之前,誰也不敢開城門出去,自然也沒有大膽從上麵跳下來救那個躺在地上哀嚎的土兵,等到蔡居厚知道消息,下令出城拿人的時候,王勇早就沒有影了,連躺在地上的那個土兵也都疼死了。


  王勇也不辯方向的逃出壽張縣城,一路飛奔,跑出去十幾裏地之後,這才站住,他踹了一會,把身上的官軍衣服給脫了丟掉,用官軍的皮束帶裹著寶劍,辯了辯方向,然後向著漁村的方向而去,大約走了一裏來地,這肚子裏餓得都要讓他站不住了,他是昨晚了上就沒有吃飯,在李睡蘭那裏,就餓得慌了,這會更是忍不得了,現在就是有頭牛他覺得自己都能吞下去。


  王勇正想著找點什麽吃,就聞到了一股淡淡的香氣,雖然不是肉味傳出來的那種濃香,但確是食物的香氣,王勇急忙就尋著香味過去,隻走了不到片刻,就見前麵有一個小茶攤子,一個老頭正在那裏倒濃茶,宋時的茶還有放作料的習慣,所以倒出來之後,有一股襲人的香氣,而茶攤之上,還有大餅、鹹菜,王勇急忙這來,抓了一張大餅就往嘴裏塞,同時把一把銅錢丟了過去。


  那老漢看出王勇是餓了,就給他倒了一碗茶湯,又拿了點鹹菜,讓王勇在一旁坐下吃,王勇含糊應著,就在那裏坐下,低著頭稀哩糊嚕的吃了起來。

  王勇正吃著的工夫,從南邊過來一輛馬車,到了茶攤前麵,馬車停下,從車裏探出一個頭來,叫道:“老兒,你這裏可還幹淨嗎?”


  老頭連忙道:“客人放心,我這裏幹淨得很。”


  那客人就從車裏下來,道:“來三碗茶湯,兩張大餅。”他一邊說一邊指了指車夫,道:“餅給他。”隨後從車裏扶出一個美貌的女子來,又將一個包袱拿下來,拎在手裏,就扶著那女人到一旁坐下。


  王勇吃東西的動作微微一停,看著那兩個人,那女的他沒有見過,但是這男的他認識,正是西溪村的保正李九。


  李九把那女子扶著坐下之後,把包袱打開,裏麵是蒸餅和自家做得油雞,這會老頭也茶給端了過來,李九把蒸餅放到那女子的手裏,道;“吃點吧,歇一會我們就能到壽張縣了,蔡大人就在縣中,這會他應該也把漁之亂給平定了,我們去見他,把這個消息告訴他,想來定有好處給我們。”


  那女子揪著蒸餅,嗔怪的道:“你說你,為什麽不在鄆城縣出首,非要跨一州來啊。”


  李九一笑道:“這你就不知道了,我們兩個害了宋家兄弟,已經讓西溪村的人厭惡了,現在我們去出首晁蓋,一來東溪村的人也不會再容我們了,二來那晁蓋是出了名的人物,在鄆城縣裏,手麵極廣,縣衙之中,到處都是他的熟人,那個王倫送來的消息,說是他接待了王勇,可是沒有證據啊,就算我們找到人,證明了,那個時候王勇還沒有被官府勇緝,晁蓋隻要花點錢,就能脫罪,那個時候……。”


  李九說到這裏,不由得打了個哆嗦,道:“那晁蓋是江湖上有名的好漢,他隻要脫了罪,豈有不害我們的道理?隻要他在江湖中放一句話,那我們就死定了,可是這壽張縣不同,那王倫不是和我們說了嗎,王勇殺了鄆州都鹽,蔡大人正是焦頭爛額的時候,隻要有一點線索,就會抓住不放,必然把晁蓋下獄,而我們也能攔一點功勞,到時候把戶籍遷到壽張縣,我衙門裏謀個職位,還怕什麽人找來不成。”


  王勇低著頭,假裝吃東西,但是心裏卻像是滾浪翻江一般,這女人應該就是宋百的老婆,這倒罷了,可是李九兩次提到王倫,他沒有想到,王倫竟然會在他的身後,算計他,但是他為什麽要賣了晁蓋啊?

  王勇還想聽下去,可是李九不說了,而是拿起油雞向那婦人道:“來,你多吃一點。”那婦人嫌棄的道:“油油膩膩的,大清早誰吃這個。”


  李九還要再勸,王勇起身走了過來,一把搶下油雞,道:“她不吃,我吃。”說完撕著雞肉向著嘴裏塞去。


  李九惱火的叫道:“你是什麽人?竟敢……。”王勇把用皮束腰包著的寶劍抓起來,拍在了桌子上,然後冷冷的看著李九:“那日我去晁保正的家裏,先到的是西溪村,李保正站在溪邊,向著晁保正叫囂我可是看到過的。”


  李九聞言驚懼,慌亂的向著王勇道:“你……你究竟是什麽人?”


  王能把一隻雞爪子塞到嘴裏,鼓弄幾下,噴出一把骨頭說道:“我叫王勇!”


  李九嚇得怪叫一聲,向後就倒,那婦人直接翻白眼過去了,車夫也好,不管自己的主人,跳起來就跑,王勇抄起一個板凳揮手擲去,正中那車夫的頭頂,打得血花飛空,人倒在地上不動了。


  王勇坐在那裏,一口氣吃下去半隻雞,這才道:“別裝死了,我問你幾句話,你要回答得好,我就不……嘿嘿!”


  李九一下跳了起來,看著王勇哆哆嗦嗦的道:“爺爺請問,小人沒有一句隱瞞。”

  “王倫怎麽給你的消息,為什麽要讓你賣了晁保正?”


  “王倫是我的表弟,雖然是遠親,但是我們還有來往,他就是通過我才認識的宋萬,這次漁民做亂,王倫的刀隊那些刀,就是我從滄州給他運回來的,本來他和我說得是,要和宋萬一齊做私鹽買賣,事後分我一成,我就幫他運刀了,可是卻沒有想到,他竟然是去找官府的麻煩,我怕他鬧出事來,連累於我,就派了人在漁村那裏盯著。”


  說到這裏,李九猶豫了一會才道:“我的手下傳回來消息,說是王倫從壽張回來就說你已經死了,非要立刻帶著人去梁山泊,正好晁蓋親自去給你送刀,知道了這事之後,堅決不讓王倫帶著人馬離開,一定要等你回去,王倫恨晁蓋壞了他的好事,這才讓我的人回來,讓我出首晁蓋的。”


  王勇不由得冷笑一聲,心道:“我對這王倫還是沒有完全認識,沒想到他竟然嫉賢妒能到了這種地步,一個晚上他都忍不過去,既然你不仁,那也別怪我不義了。”


  想到這裏王勇向著李九道:“你知不知道,我這個人一向說話算話,我沒說我不把你怎麽地吧?”


  李九先是一怔,隨後回過味來,跳起來要跑,王勇抓起桌子上的寶劍,一劍從他的後心進去,把他穿了個透心涼,隨後提著寶劍到了那婦人的身邊,抓著她的頭發,把她給提了起來,那婦人這會也顧不得裝死了,連聲哭道:“英雄饒命啊!”


  王勇冷笑一聲,道:“**,你害死你丈夫的時候,怎麽沒想著要饒他一命啊呀?”說著寶劍在她的脖子上一過,那劍太快,連肉帶骨頭都給斬斷了,把那女人的頭給割了下來。


  王勇又過去把李九的頭也割下來了,回頭看一眼,就見那開茶攤的老頭都快縮到灶子裏麵去了,他已經是背了一身的血案了,這會也不用去滅口,所以也不去殺那老頭,就過去鑽進了馬車把裏麵的東西抄撿了一遍,把細軟都帶在身上,一眼看到車裏放著一柄鎮宅寶劍,想來是李九帶出來防身的,他把劍拔出來,在自己的劍上一過,那鎮宅寶劍刃口就被割得好像大鋸一般。


  王勇甩手把那鎮宅寶劍給丟了,然後把自己的劍插到了劍鞘裏,竟然嚴絲全縫,完全合適。


  王勇從車上下來,把馬從車轅上解了下來,飛身上馬,向著漁村去了。


  開茶攤的老頭等了半天,見王勇沒有動靜,探出頭來看看,王勇早就走了,倒是在一張桌子上給他丟了幾塊碎銀子,老頭立刻收了銀子,攤子也不要了,自行溜了。


  那拉車的不是馬,是匹騾子,又沒有鞍子,實在不受騎,王勇強忍著顛簸,一路飛騎而回,到了漁村外麵下來,撫著兩個條大腿,不住的吸涼氣,那騾子一把背上的人給甩了,立刻自己跑了,王勇也懶得去追它。


  歇了一會之後,王勇就潛進了漁村,摸到了孫二娘住的屋子邊,他怕屋裏還有外人,就藏在窗下,向裏聽著,半響沒有動靜,爬起來舔破窗紙看了一眼,卻是孫二娘都沒有在屋裏,王勇暗道:“隻有宋萬的那個女兒在坑上睡覺呢,王勇暗道:“天幸,就把窗子給挑起來,然後鑽了進去。


  王勇貓在屋子裏,等了大概約有半刻鍾的時間,房門一響,孫二娘推門進來了,王勇偷偷的看過去,就見孫二娘腮邊帶淚,眼睛通紅,隱隱的有怒意流動,進來之後,一拳搗在坑上,咬牙切齒的道:“王倫!若是三哥當真有事,我就宰了你!”


  王勇捏著鼻子道:“你三哥又不是我害的,你宰我幹什麽?”


  孫二娘嚇了一跳,猛的回身,抓了大刀,叫道:“誰在那裏?”


  王勇把頭一探,嘻皮笑臉的道:“你三哥啊。”

  孫二娘呆呆的看著王勇突然哭了出來,手裏的龍環刀落在地上,一下撲過去把王勇給抱住了,拳頭不住的砸在王勇的身上,罵道:“你這個混蛋!為什麽不早回來!”


  孫二娘那個可不是粉拳,那是鐵疙瘩,砸得王勇不住的咳嗽,連聲道:“好二娘,你再砸兩下,我沒死在官軍手裏,就死在你的手裏了。”


  孫二娘羞澀的一笑,眼中還帶著淚珠珠啊,說道:“打死你算了!”說著又是一拳,隻是落下去的時候,張了開來,變成軟綿綿的小手,在王勇的胸前輕輕的撫著。


  王勇貼在孫二娘的耳朵邊上,說道:“我要做一件事,如果你幫我,我就動手,如果你不同意,我就另想辦法。”


  孫二娘仰頭道:“我都聽你的!”


  王勇道:“我要殺了王倫,你把韓大哥引開,然後以抓凶手為名,和我交手,我逃走之後,你證明殺人的是官府的高手。”


  孫二娘有些驚愕的看著王勇,王勇就把王倫出賣他和晁蓋的事說了,孫二娘恨恨的道:“我幫你!”然後又道:“你不用擔心韓大哥,王倫已經強行決定,要帶著人下泊子了,韓大哥恨他不肯等你,已經不再管他了,本來我和韓大哥商量,一會就去和他說,我們要留下來呢。”


  王勇搖頭道:“你們記住,我今晚動手,你們一定要想方設法,和他重新一路,隻有這樣,才能帶走他手裏的這些人。”


  如果之前王勇和孫二娘這麽說,孫二娘還會覺得王勇為人太過陰險,但是王倫的表現太過,加上對王勇的擔心,讓她知道了王勇在自己的心中,有多重要,所以現在王勇讓她幹什麽,她都不會有異議了。


  王勇說道:“好了,我就不留了,不然一但有人過來,發現了我就不好了。”說完把孫二娘拉到懷裏,用力抱了一下,然後又從窗戶走了,孫二娘被王勇最後那一抱,抱得臉色羞紅,嗔怪的罵了一聲,但是眼中的喜意卻是掩都掩不住了。


  王勇從漁村潛了出來,心道:“我找個什麽地方藏一會,等到晚上再過來才是。”他小心的找了一會,一眼看到離著漁村不遠,有一個小土山,那上麵有一個破屋,王勇就小心的潛了上去,想著在這裏躲一躲,到了屋子裏外麵,卻聞到一股異香飄了出來,王勇心下一動,就湊了過去,從半掩的破門處向裏窺看。


  屋子裏頭,坐著一個大漢,正守著一個土灶,燒煮東西,王勇小心的順著半掩的破門走了進來,那大漢隻顧看著土灶,聞著那上麵飄出來的香氣,完全沒有發現王勇來了。


  王勇就到了大漢的身後,突然一伸手抓著大漢的後頸肉,一下把他扯了起來,按在了一旁的桌子上,然後從腿帶上拔出一柄狗腿刀架在了大漢的脖子上,冷冷的道:“別動,不然我宰了你!”


  大漢恐慌的道:“好漢爺爺,我不動,您也別殺!”


  王勇冷哼一聲道:“你是什麽人?在這裏做什麽?”


  那大漢苦著臉還待不說,王勇的刀向下壓了壓,大漢急忙道:“小人是壽張縣都頭李威派來的,盯著這些漁民,看他們是不是下了泊子。”


  王勇臉色微變,心道:“這蔡居厚好快的手段啊!”於是又道:“沒下泊子又如何?”。


  那大漢是真不想說,可是那刀子已經破皮到肉了,他也不敢不說,隻得道:“要是沒下,鄆州的大兵後天就能到了……。”


  王勇冷笑一聲,道:“蔡大人是怕這些漁民都跑了,剿滅不到,無法朝廷交差了?”那大漢苦著臉不說話,王勇又道:“有你正好了,你來一次也不易,就幫我背一口黑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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