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一:西城所的把戲
王勇和孫二娘一路進了村子,就到了那小村肆,這裏剛打開門,還沒有正經的做生意呢,王勇大聲叫道:“酒保速拿熱酒過來!”
早有一個小二過來,滿麵堆笑的道:“二位,小店還沒有開張……。”
孫二娘指指一旁的酒壇子道:“熱些酒,有饅頭撿些來就行了。”
那小二還是搖頭道:“小店……。”孫二娘抬手把龍環刀拍在了桌子上,小二的話都被嚇了回去,王勇忍著笑道:“還不快去!”
小二不敢再說,急忙出去了,一會端了燙熱的酒,還有一盤子熱好的饅首回來。
王勇倒了兩碗酒先遞給孫二娘一碗,然後自己仰頭幹了一碗,長出一口氣道:“舒服!”
兩個人就在小店裏大口的吃了起來,一夜疲累,在熱酒熱飯的安撫下,總算是緩解過來了。
一壺酒盡,孫二娘回頭道:“酒保,再來一……。”話音沒落,身子一歪,就倒在地上,王勇情知不好,急忙起來,但是才站起來一半,又坐回去了,他心中暗悔,兩個人上路,因為有孫二娘的關係,所以王勇一直就沒有在意過酒裏有蒙汗事的事,沒想到孫二娘這裏失了手了。
王勇雙手撐著桌子,用力在腮幫上就是一口,直接咬下一塊肉來,巨大痛楚,讓王勇的精神為之一振,兩隻眼睛寒芒閃動,惡狠狠的看著那個夥計。
那夥計隻道孫二娘倒了,王勇也站不住了,沒想到王勇就和一尊坐神一般,惡狠狠的看著他,不由得心裏發虛,大聲叫道:“來人,快來人!”
酒店隔間的簾子一挑,三、五個大漢一起竄了出來,兩個年紀小些的,就去關門,一個露著胸脯子,黑呼呼的護心毛上,都是油膩的大漢,提著一把菜刀,獰笑著就向王勇走了過來,還有兩個就過去,要抱孫二娘地。
王勇大吼一聲,抓起桌子上的龍環刀,然後一腳踹在桌子上,那桌子飛射而去,就把兩個向著孫二娘的大漢給撞開了,跟著王勇拔刀出手,嚓啷一聲,長長的龍環刀向著那露著胸脯子的大漢掃了過去,那大漢嚇得急忙用菜刀向前一隔,龍環刀一下就把菜刀給劈駢半截,跟著王勇一揮手,龍環刀的刀鞘飛射而去,就打在了大漢的眼睛上,那大漢疼得抱著腦袋蹲在地上。
這會王勇的藥勁已經上來了,他就感覺到腦袋一陣陣的發暈,看夫也有了重影了,這些人都是幹久了這個的,自然看出來王勇要被迷倒了,不由得又撞起膽子,向著王勇湊了過來。
王勇情知不好,左腳用力一挑,孫二娘飛起來就到了他的懷裏,跟著他右腳在地上一蹬,椅子向後退去,劃著地麵就到了牆邊了,跟著王勇伸手把牆邊的酒壇子拿起一個來,向著牆上一輪,轟的砸去半截,酒水四濺,他把餘下半截傾過來,把那酒都倒在了頭上。
十月寒天,那酒涼得裏麵都有冰碴子了,王勇倒在地上,立刻清醒了過來,就連他懷裏的孫二娘都嚶嚀一聲,醒了過來。
孫二娘朦朧雙眼,還有些茫然的道:“這……這是怎麽了?”
王勇嘿嘿笑道:“怎麽了?你這賣蒙汗藥的祖宗,被這些孫子給藥倒了!”
孫二娘一聽這話,不由得火向上撞,厲聲叫道:“他們不想活了!”伸手就把龍環刀搶在手裏,隻是身子一動,卻又有些發暈,王勇急忙讓她靠牆站著,然後手指一勾,把自己的一地狗腿給拔了出來,冷笑著向那些大漢道:“來,來啊!”
這些人也是第一次碰上這種事情,往常都是蒙汗藥下肚,立刻就倒的,現在兩個人喝了一壺酒,竟然還能沒事,不由得都有些發愣,看著兩個人三口刀,眼睛裏都是血痕,殺氣橫溢的樣子,竟然一時之間不敢過來了。
就在這個時候,酒店外麵,有人啪啪的打門:“怎麽回事?這一大早上不開門,你們幹什麽呢!快開門!”
裏麵的人聽到,急忙叫道:“大哥,你等著!”說著關門的兩個小子,立刻又把門給打開了,王國和孫二娘雖然知道他們來了援手,但兩個人頭都有些發暈,所以沒法過去,隻能是瞪著眼看著。
進來的是一個彪形大漢,他手裏提著一條哨棒,初冬的天氣,就穿著一領小褂,腦門子上麵都是汗珠,胳膊彎上擔一條大氅,走進來一看這屋劍拔弩張的樣子,不由得驚叫道:“這是怎麽回事?”
那個酒保指指王勇道:“韓大哥,這是空子,正好一早上就湊過來了,兄弟們看他們的包裹錢多,想要就擄下他們,沒想到這兩個點子還有些紮手!”
韓大哥走過來看了看,笑道:“兄弟,看這樣子,你們也是江湖兒女,那也應該知道,中了這蒙汗藥,就沒再回頭的可能了,不如就老實的丟了兵器,受那一刀,十八年之後,就又是一條好漢了。”
王勇冷笑道:“老子給你一刀,讓你十八年之後脫胎,不知道你還是不去。”
“不識抬舉!”韓大哥冷哼一聲,把哨棒一晃,道:“你要是能勝了我,我就放你們兩個離開好了!”
“哈、哈!”王勇淡淡一笑道:“不用你放,爺爺走了!”隨著話音,王勇突然斜身向著牆上一撞,這酒店是土坯子房,剛才王勇用酒壇子撞牆的時候,就感覺到了,這牆有輕微的搖晃,應該是夏天的時候,沒有重新整修,建牆的時候,也沒有往裏麵灌糯米漿子,所以滲了雨水,已經要倒了,所以一直就在蓄力,此時力量蓄足,用力一撞,轟的一聲,土牆被他撞塌了半邊,王勇扯著孫二娘就出來了。
韓大哥大叫一聲:“不好,快別讓他們跑了!”要是王勇出去把他開黑店的事一嚷嚷,不管外麵的人信還是不信,這村子他都別想再待下去了。
韓大哥提著刀順著牆的窟窿就衝出來,隻是人出來一半,一片雪亮的刀光向著他就罩了過來,韓大哥嚇得心膽俱裂,手裏的哨棒就向前一送,喀喇一聲,哨棒被劈為三段,刀跟著就向著他的腦袋過來了。
韓大哥怪叫一聲:“你們兩個沒走啊!”說著就向後退,刀光一收,王勇跟著進來,一腳踹在他的胸口,韓大哥被踹得倒摔出去,孫二娘跟著進來,一腳把韓大哥給踩住,手裏的龍環刀向著他胸口一壓,咬牙切齒的道:“姑奶奶從來隻有藥人,還沒有被人藥過呢!”說著刀向下送,就要殺人,那韓大哥急忙叫道:“奶奶,奶奶千萬手下留情,別為了小人傷了手!”
那些夥計都被嚇住了,這會叫嚷著就要過來搶人,王勇已經擋在了孫二娘的身前,手裏舞著兩柄狗腿刀叫道:“都別動!動一動就死!”
孫二娘看到那些夥計還有些不甘,就冷笑道:“我們在對麵的開封府殺了十幾條人命,現在正是式負罪在逃,反正十幾條人命,抓了是死,再多幾條,抓了也不能再死一回,有膽子的就隻管過來!”
這一回沒有一個過來的了,這別的好說,玩命的人人都怕。
被踩著的韓大哥這會拱手道:“奶奶,您抬抬腳,讓孫兒先起來和您說話行嗎?”
孫二娘還不想放人起來,王勇看出來那韓大哥沒有和他們做對的心思,這才拍了拍孫二娘,讓她放人起來,孫二娘隻得不甘的後退一步,放開了韓大哥,但是仍然恨恨的盯著他。
那韓大哥起身向著王勇一禮,王勇突然感覺到了,他揣在懷裏的那個小盒子不住的顫動,他收回了王伯當的靈魂,知道這小盒子隻要靠近了與之相應的靈魂,就會有一陣的顫動,當日他與王善交手的時候,小盒子就有一陣的顫動,讓他確定了王善是魏文通的轉世,雖然他肯定不能把魏文通的靈魂給王善,以免惹出麻煩,但是卻證明了,這個小盒子的反應,現在又跳,這不禁讓王勇仔細的打量眼前這個人。
“小可韓伯龍,就因為我做了這殺人賣肉的買賣,江湖人送匪號‘賽朱燦’不知道二位的名號。”
王勇心道:“原來是那個吃人魔王啊。”他就打了個哈哈道:“小弟王勇,人送外號‘賽伯當’這是我的妻子孫二娘,報號‘母夜叉’。”
孫二娘聽到王勇報她的渾號,不由得白了一眼王勇,韓伯龍笑道:“賢伉儷好本事,小弟自以為有些武功了,沒想到在賢伉儷手裏,一個回合都沒有走上,來、來、來,卻到後麵說話。”
王勇笑咪咪的拉了孫二娘跟上,這裏朝伯龍的那幾個夥計,就把這裏給收拾了。
到了後麵的屋子,韓伯龍先讓拿了兩伯衣服過來,說道:“賢伉儷卻把濕衣服換了,我們再說話。”說完自退出去了。
在韓伯龍看來,王勇他們是夫妻,在一起換個衣服,自然不算什麽,但卻不知道,他們還沒有圓房呢,孫二娘看著王勇,扭扭捏捏,就不肯去脫那衣服,王勇心道:“我是男的,卻不可這麽小氣!”想到這裏,就把上衣都給扒了。
孫二娘猛的看到王勇脫了個幹淨,不由得得嚇得捂了眼睛,就背過身去,王勇潑了自己一上身的酒,孫二娘隻有頭上有,本來這樣的情況,就是換衣服,在王勇看來,也不算什麽,但是孫二娘的樣子,讓他也感覺有些不妥,急忙快速的換好了衣服,然後道:“我先出去,你慢慢換吧。”說完逃也一般的走了。
孫二娘看到王勇出去,這才把手放下來,其實她剛才手指縫張著,一直在看著王勇換衣服呢,這會想想王勇的樣子,不由得也笑了出來。
王勇出來的時候,韓伯龍已經擺了一桌酒,看到王勇出來,哈哈一笑,就把王勇牽到了酒桌前坐下,先倒了一大碗酒,道:“小弟給王家哥哥陪禮了!”說完一飲而盡。
王勇知道韓伯龍是在喝給他看,讓他放心,於是也倒了一碗,跟著喝了,兩個人坐下,王勇就道:“韓大哥,我看您也是一個英雄,如何卻在這裏做這個不入流的買賣啊?”
韓伯龍長歎一聲,道:“賢弟,愚兄本來是魯山縣人,家裏也有些家私,但是西城所擴地,把我家祖傳的土地,都給擴成了公田,家裏的人也都被逼得死得死,亡得亡,我越獄出來,殺了幾個西城所的胥吏,然後逃了出來,正好路過這杜家莊,被這裏的店主招做了女媚,這才有了一個安身的地方。”
說到這裏,韓伯龍咬牙切齒的道:“可是;誰曾想到,那西城所竟然擴地擴到這京東來了,我們村子裏百傾良田,都被標了公田,每戶須出三十兩銀子贖地,這杜家村雖然不大,但是良田還有一些,最少的一戶,也有十數畝,三十兩銀子,那是田價最好時候的價格,我們如何付得起啊,所以我才和幾個兄弟,就弄了這麽一手,想要搞點銀錢,然後把田地先給贖回來。”
王勇知道,宋末的時候,皇家首先開始從百姓手裏奪田,帶著一眾官員,開始大量搶奪百姓的田地,雖然宋朝的時候,經濟發達,所以很多的時候,沒有了田地的貧民,還能找到工做,來維執自己的生活,但大數平民,仍然是無法生存,在沒有辦法的情況下,才引起來了,大規膜的起義,但是也正是因為百姓還沒有到明末那樣,無地既死,所以起義軍很多都是起之興興,亡之焉焉,並不能持久。
“韓大哥這樣,能得幾許銀錢啊,這田地的價格被定得這麽高,就是不打算讓你們贖回去,你們就是再再努力也沒有用啊。”
韓伯龍苦笑道:“我又怎麽不知道啊,但是;這裏的百姓世代居住於此,隻要能有一點希望,把田地給保下來,就不可能不試一試啊。”
兩個人正在說話,一個小夥子飛跑進來,叫道:“韓大哥,你快去看看吧,官府又有了新花樣了!”
韓伯龍一躍而起,叫道:“這些家夥,又要如何?”說完跟著那個小夥子就跑出出去了,這個時候,孫二娘也從屋裏出來了,她本來就沒有濕到衣服,隻是整理了一下頭發而已。
孫二娘看到韓伯龍跑了,急聲道:“他做什麽?”說完回屋就把刀給拿出來了,王勇急忙攔住,道:“你卻跟著我來,出去看看再說。”
兩個人也跟著出來,一徑跑到了村口,就見五、六個公差,用水火棍把人群隔開,各有一個捕頭拿著一張告示正在貼著,韓伯龍從人群之中擠了出來,叫道:“沈觀察,官府又是什麽意思?”
那捕頭叫沈林,使得一雙好鐵尺,被人稱為‘支雲手’此時聽到韓伯龍的話,轉身道:“這是西城所最新輯磨,你們杜家村的房屋,都沒有公契,所以從今天起,這些房子,全都屬於公有了。”
在場眾人立時嘩然,韓伯龍強壓怒火,道:“沈觀察,您也是我們這裏的老觀察了,我們這村子裏的住戶,都是住了有五、六代的了,這房子大都是祖屋,如何就成了公產了?”
沈捕頭冷哼一聲,道:“這是輯磨來的結果,你如果不認,拿出證據來!”
“西城所的輯磨,豈能做為依據!”韓伯龍憤怒的叫道,原來那西城為了能得到別人的田產、房地,就用了這所謂的輯磨一招,比如這地歸屬甲,但甲是向乙賣來的,那除了甲要拿出契約,乙也要拿出契約,可是乙已經把地賣掉了,自然就不會有契約,那這個地乙賣得就不合法,屬公產,房屋也是這樣,祖屋,那不但要拿出寫有這一代名字的契約,還要拿上一代的契約,上上一代的契約,而一般人家的契約,隻會到官府裏報一輩子,就是建房子那輩人的名字,很少傳下來之後,再去更改,而且就算是更改了,上一代改給下一代,那上一代的就做廢了,自然不會保留,可是現在那你拿不出來,就是沒有契約,那就是公產,西城所就是用這種辦法,把魯山一縣,都給擴成了皇家公產的。
杜家村歸屬宛亭縣治所,沈林在宛亭縣做了七年捕快,自然知道這些房子的來曆,此時被問得急了,惱怒的罵道:“大膽!西城所是為皇家尋找無主之地,你這是在對官家不滿嗎?”
韓伯龍還要說什麽,一個婦人從人群之中擠了出來,死死的把韓伯龍給抱住了,她就是韓伯龍的妻子杜氏,她聽韓伯龍說起來韓家敗落的原由,那敢讓自己的丈夫再去惹這些人啊。
沈林看到韓伯龍被他的妻子給扯回去了,不由得更是得意,大聲道:“你們這刁民!我這裏還沒有說完呢,你們要作亂,要我說西城所的老爺們,就是對你們太過寬善了,不然抓出去,一個個個枷號了,看你們還敢不敢這麽胡鬧!”
大家聽到沈林說還沒有說完告示,不由得又平靜下來了,都瞪著雙眼看著沈林,沈林指著告示,接著說道:“你們聽著!這上麵說了,西城所在宛亭縣的陳老爺看在這是你們住了幾輩子的屋子了,雖然你們拿不出憑據,這地方應該算公產,但是否陳老爺仍然願意可憐你們,每個人交八個銅錢,這房子就做價給你們了。”
底下一片交頭結耳,杜家村的百姓完全不敢相信,竟然會這麽簡單,八個銅錢,就是這村子裏最窮的人家,也能拿得出來啊。
沈林滿意的看著下麵的說話,故意等了一會,這才道:“一會你們想要把自己的房子買回去,那就過來交錢好了,這錢我們代收,收了之後,會給你們一份契條,以後再有盤問,拿這契條就行了。”
人群之中,擠出一個人來,叫道:“那個……沈捕頭,我先交八個錢!”就拿著八個銅錢走了過去,大家看到那個人是村子裏,有名潑皮邵二,不由得就都向著邵二看去,要是這先交錢,就隨便選房子,那就還是騙人了。
邵二把八個銅錢丟了沈林腳下的筐裏,沈林把一張契條交給了好邵二,還說道:“你要記住,你買得隻是你現在住得屋子,還要村子裏一半人承認,不然的話,你這契條就算是做廢了,若是你胡亂占了別人的家,那小把你抓起來,打斷你的雙腿!”
邵二連聲答應,拿著契條向外走,立刻就被村人給攔住了,都爭要那契條來看,這邵二也不在意,就一一借給人看。
韓伯龍也湊了過來,接到手中看著,這所謂的契條,就是一張便條,隻不過上麵有官府的印章,而上麵也說得明白,完全不像是假的,韓伯龍不由得也看得呆了,喃喃的道:“那不成……他們真的隻要這點小錢?”
這時候村人就有動了心的,過來交錢,拿這契條,韓伯龍本來還想阻止,但是哪裏攔得住啊。
王勇這會過來,韓伯龍就把邵二的契條給了他,道:“王兄弟,你看著比我們明白,你來看看,這東西當真嗎?”
王勇拿在手裏,仔細看了一會,先還沒有看出裏麵的門道,不由得也有些意外,突然他腦子裏一動,想起自己的產權房了,急忙道:“哥哥,你沒問問,這建房子的地,可也包括在這契條之中嗎?”
韓伯龍先還有些不解,道:“這地不包括其中,那房子到哪裏……。”猛的他轉過頭來,驚恐的看著那些交錢的人,這些人拿了契條,就相當於承認了房子是公產的事實,那建房子的地一但不包括在其中,那豈不是隨時可能被收回嗎!要知道,這是宋朝,是官字兩張官的時代,不是後世依律法辦事的時代,而且隻要他們說百姓賣了這契條,那就是承認了,合法性就有了。
想到這裏,韓伯龍不寒而栗,不顧一切的,向著人群之中擠去,口中大聲叫道:“都停下,都給我停下!”
邵二看出不對,立刻就想逃走,而沈林則是一揮手,幾個差役,向著韓伯龍迎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