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雨
幾的漫步，陳簌與小夜默默不語。
走到露天的夜宵攤，平坦的水泥地擺著幾把泛著油光的矮桌和小板凳，陳簌坐在最角落的小板凳上，身後的小夜也毫無顧忌的坐在陳簌身邊。老板站在灶台前，顛著炒飯，沒時間招呼他們。
“究竟怎麽了？”小夜必須裹著裙子一角，才能避免裙角染上水泥地上的塵土與油汙。
“沒事，我很好，真是抱歉啊，讓你白忙活了晚餐。”陳簌毫無歉意的說著抱歉。橙色的天空中星星與月亮被遮住了，但是陳簌就是望著天空，不看小夜嚴肅的麵容。
“騙子！你真的不告訴我嗎？”小夜把下巴頦撐在十指相扣的指尖，失望的看著麵前這個大男孩，一時之間又氣又恨。
“嗯，我不想告訴你。”陳簌沒有與小夜對視。隻是默默的坐在一邊。
“為什麽呢？一會跟我回去吧，家裏的條件比快捷酒店的條件好太多。”小夜繼續嚐試說服著陳簌。
“在這裏，更自由。”猶豫的陳簌還是淡淡說著。
老板做完炒飯，係著圍裙走到陳簌和慕雪麵前，“兩位，吃點什麽。”拿著一張塑封好的打印菜單。放在桌上。
“你也沒吃吧？想吃什麽。”陳簌將打印菜單推到小夜麵前。
“混沌吧。”小夜有氣無力的指了一下。她本來毫無胃口，可是又怕自己什麽都不點，陳簌會生氣。
“煎餃兩盤。混沌兩碗”陳簌說完將菜單交回老板手中。老板在遠處的三輪車旁的燈下開始忙活。
涼風吹走了包圍著城市的燥熱，天空中依舊是橙色的雲彩。
“你在我電腦裏看到了什麽？”小夜想了一下，正常的陳簌根本不會有這樣的反應，而今天他隻不過是借用了一下電腦，之後就從自己身邊躲開了，怎麽想都是筆記本電腦泄露了什麽東西，而筆記本電腦裏能泄露的東西，隻有那幾張舍不得刪掉的回憶。她有點後悔，自己為什麽不早點徹底忘了那個男人。
“你小時候的照片，很可愛。”陳簌想起了那幾張小夜學生時代的照片，隨後又想起了那個和她在一起拍照的男人。抱著她親昵的模樣。陳簌低著腦袋，黑色的光影效果蓋著他的臉，小夜什麽表情都看不清。
“不就是幾張照片嗎？你為什跑啊？”小夜並不認為那幾張照片會對陳簌有什麽影響。可是他居然真的從自己身邊離開了，她不知是該高興，自己可以攪亂陳簌的內心，還是苦惱現在的狀態。
“不知道，隻是現在不想和你在一起。我很煩惱。”
陳簌說道不想和小夜在一起之時，小夜的心髒一顫，鼻尖便酸楚了。
“你男朋友也不想看到其他人和你住在一起對吧！即使我們什麽都沒做，他也不會相信對吧？”陳簌自嘲著，但他依舊不敢看小夜，陳簌明白現在的話對小夜又多大的殺傷力，特別還是對一個女孩子！
“他不是我男朋友，他隻是我的前同事。現在的我和他毫無關係。”小夜的聲音忽然變冷了，陳簌知道自己的辦法已經將小夜推到了兩人關係的邊緣。隻要在向後一步，大概兩人再不會有所交集。
“唉，唉。小兩口，等等再吵，混沌放久了就不好喝了！”老板端著白瓷碗，放在兩人麵前。
此時，陳簌與小夜的混沌送來了。陳簌多想現在就與小夜斬斷關係，這樣他就可以回到熟悉的狀態，可是他卻在說不出一個字。他很難受，他很痛。但是他同樣也抗拒著小夜的接近。就在著糾結中，小夜選擇了離開！
“陳簌，不管什麽時候，我們都是朋友。有事記得找我，”看到陳簌的沉默，小夜在他身邊，一口一口吞完了苦澀的混沌湯，風停了，陳簌的煎餃也吹涼了。小夜離開了陳簌。
陳簌偷偷的看著小夜離開的背影。他多想將她攔下來，可是他伸出手，就發現自己根本沒有攔住她的資本，他揪著自己廉價的T恤。最終還是坐在矮矮的板凳上，這一刻，小夜的背影更修長了。
坐在小板凳上的陳簌吃著脆皮的煎餃，一連幾個下肚，他的味覺卻沒有任何的變化，心中反而更加苦澀。在小夜麵前，陳簌沒有任何優勢可以讓他自信的與小夜交談。
細雨打在陳簌的胳膊上，一滴一滴。老板看到天空中如細線一樣飄落雨滴，連忙收拾空閑的板凳桌椅，坐在燈光下聊天的客人看到雨滴，也不再吃剩下的食物，付過錢匆匆離去。隻留下陳簌還坐在雨中。
“啪。”木凳砸到地上的聲音，陳簌才緩緩抬起頭，老板已經在收攤了，他不好意思賴在這裏耽誤老板收攤。從褲兜裏抽出一張紅色的鈔票，塞進店家手中。店家手忙腳亂的抽出幾張潮濕的零錢。抬頭一看，顧客已經消失在黑暗之中。小攤將東西搬上三輪車，停在避雨的屋簷下。等待雨小了回家。
陳簌淋著雨，走在路上，身邊一輛輛閃著大燈的車從他身邊經過，不知過了多久，陳簌注意到自己身後跟著一輛車子，燈光照在他腳下，為他開路。他逆著燈光，看到了那輛藍色的車子。陳簌忽然愣住了。她為什麽還在這裏？難道是看自己淋雨時候落魄的樣子。
“上車。”小夜從車上下來，同樣淋著雨，不一會，小夜的發絲就濕透了。輕薄的白裙也變得若隱若現，黏在身上。
陳簌抑製著哽咽，指著前麵紅色的招牌：“你先回吧，我幾步就到了。”
“傻瓜，你走錯方向了啊！你住的賓館在那邊。”小夜的聲音穿過兩人之間的雨簾。陳簌看著她所指的方向。看了看自己身後，忽然發現好像的確走錯了方向。
“不好意思。”
“什麽不好意思，上車在說。”小夜催著尷尬的此時上了車。。
車上，兩個人依舊有說話，一會，身體的熱量就蒸發了衣服上水汽，四周的玻璃上形成了一道淡淡的薄霧，向毛玻璃一般。
“謝謝你。”陳簌低著頭感謝。車外雨滴敲擊玻璃的聲音，讓陳簌放鬆了很多。他舍不得小夜從自己什麽中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