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目光
應該不會有人再光顧咖啡館了吧？孤獨的陳簌望著外麵依舊淅瀝淅瀝。
心不在焉的聽著電視裏的新聞在他耳邊吵吵鬧鬧。晚上巡邏的警車從咖啡館門口僻靜的街道開過，紅藍的燈光照進昏暗的咖啡館中。
靠在椅子上，半小時的新聞結束了，他按著遙控器胡亂搜索各種節目。電視裏主持人一句話沒說完就消失在電波中。
“xxx小區發生殺人案件。”明明他沒有注意電視，但是聽到殺人案，還是本能的停在這個新聞上。剛想要繼續了解殺人案件，新聞隨著稿件一句正在調查結束了，留下陳簌一臉懵的看著電視。
xxx小區，聽著好耳熟。疑惑之餘，陳簌的咖啡館正式打烊，走在經常去的餐館路上，平時點餐要排隊的餐館，今天，廚師，老板娘服務員，都坐在冷清的店裏，互相聊天打發時間。
見陳簌走進店裏，廚師先鑽進廚房。
“小碗？“老板娘搶一步對著陳簌說。
“嗯。”他點點頭，坐在熟悉的位置。等待著削麵端上桌。
“今天早點關吧，xxx小區死人了。怪不吉利的。”老板娘對服務員說著，陳簌正好聽到了。
“xxx小區在哪？”聽見了那個令他疑惑熟悉的名字。
“離這不遠，以前是xx附屬中學家屬院，重建改了名字。”老板娘介紹著。
“xx附中那邊嗎？”陳簌隱約的回憶起那個學校的位置。
“是啊。。。”老板娘肯定的說。
陳簌的心中開始惴惴不安。這悸動和沒睡好時如出一轍。真有事要發生？
警車紅藍的閃光又印在濕漉漉的地麵上，從他麵前經過。他的心髒好像被手忽然捏了一樣難受。他深深的呼吸潮濕的空氣。
他忽然想起不久前女孩從咖啡館門前消失的背影。那黑色的街角像一個恐怖的惡鬼，吞下她單薄的身軀。
“你沒事吧。”老板娘拍著他的肩頭。陳簌忽然從回憶中回過神。
“沒事。”陳簌繼續吃著麵，但味覺仿佛消失了。
她不會遇到殺人狂吧？每當陳簌想到這裏，腦海中就會浮現她從店裏離開時候的樣子。消失在街角的背影。
“我們可以是朋友嗎？”
“我們可以是朋友嗎？”他耳邊仿佛聽到了女孩的說話。陳簌放下筷子，開始整理思緒。
我，最後一個見過她並和她待了兩個小時的人。如果她消失了我豈不是是最有嫌疑的人。
她的文件夾有你的指紋。胡思亂想中。陳簌猛的站起，椅子腿拖拉的金屬摩擦噪音讓餐館其他人齊齊看向忽然站起來的陳簌。
老天，你明知道我討厭麻煩，還要給我製造麻煩。陳簌心理不情願的踏上了尋找女孩的路，雨還沒停利索。細細地雨絲打在T恤上，頭發上，一點一點變潮濕了。他沒多餘的時間在意這些，加快了腳步。
心裏煩躁的發熱，汗水不斷從額頭滲出，從耳根劃過。沒有時間在意汗水劃過臉頰瘙癢的感覺。陳簌奔跑在人行道上。
他忘記自己被幾輛車晃了眼睛。但隻能急匆匆的趕路，路上他又看到警車不緊不慢的晃悠。陳簌告訴自己，它沒停下就是最好的喜訊。
學校大門緊閉，裏麵黑的就像海中的孤島。凶手不會給我猶豫的時間。他心想著，走向亮著燈的門房。
“不好意思。有人嗎？”他焦急的拍著靠近門房的鐵門。讓它發出足夠的聲音。
“你是誰？”一個男人從門房走出來。他警惕的看著陳簌。
“找人？”他不耐煩的又補充了一句。
“嗯，找人。我妹妹是高三學生。”他警惕的看著我，拉開一個小縫，放我進了校園。
看著漆黑一片的教學樓，陳簌轉念一想，不對啊，他為什麽都沒盤問？
然而他沒時間多顧慮，隻能毅然決然的走向黑黢黢的教學樓。
陳簌看到樓底的鐵柵欄全都緊閉著。打開手機的led燈。照著周圍的情況看更清楚些，陳簌緩緩放鬆了情緒，還好，鐵柵欄隻是關著，沒有上鎖。
夜晚沒有人的學校真的是安靜與可怕。每走一步，都能聽到長長的回聲。陳簌一間教室一間教室的尋找女孩的蹤跡。卻沒有任何發現。
她難道已經。。。回憶著她粉撲撲的臉，鬢角和汗水黏在臉頰上的模樣，他的心中又是一緊。
忽然眼角的餘光中陳簌瞥到一個白影。白影一閃消失在了樓梯口，陳簌三步並作兩步的在樓梯中奔跑，之幾秒後，她又消失在樓廊的漆黑之中。難道她在被誰追逐？
陳簌一邊小跑一邊思考她為什麽跑，繞著教學樓一層又一層。長期缺乏運動的陳簌呼哧呼哧的喘氣。陰冷的空氣吹著他的脖頸。瞬間他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他感覺好像有人站在身後，緊緊握著拳頭，準備好狠狠給後麵那家夥一拳，而當他回頭的一瞬間，背後空空如也。冷汗一下貼在了T恤上，後背感覺黏糊糊的。
超自然事件。一個對他來說陌生又熟悉的詞語。
微風徐徐，吹散了陳簌滿頭的虛汗。
他開始在樓宇間慢慢的行走，尋找那個關注超自然事件的女孩。
教學樓暗紅的外牆褪去白天的莊嚴，在夜晚變得非常恐怖。樓廊被緊張的氣氛拉的無限長。仿佛永遠也走不出去，
涼風吹過，吹在後頸凸出的兩節脊柱上，陳簌身體的汗毛一下炸開。心髒緊張的跳動。
身後有人嗎？她是誰？陳簌感覺有一道目光盯著他每一寸皮膚。
“誰？”他的聲音貫徹整棟教學樓上空。卻沒有聲音回答。
他猛然轉身，那恐怖的目光又消失的幹幹淨淨，它像調戲獵物一樣，讓陳簌充分的感受到恐懼，將他逼上絕望的路。
“唉，那個小姑娘真會惹麻煩。”他深深吐了一口氣，開始在窄窄的樓廊找一個可以避開那目光的地方。甩不掉，甩不掉，甩不掉。他的內心一層一層的被恐懼撥開。
他絕望的一邊奔跑一邊大喊，終於跑不動了，蹲在地上，大口喘氣，嘴裏不斷咒罵。給自己壯膽。
“殺了老子吧。”
“殺了老子吧。”
“殺了老子吧。”背後那濃烈的目光在陳簌的第六感中不斷接近。一步，一步，一步。短短十幾米的距離，卻在內心的煎熬中變得無限漫長。
“啊~~~。”隨著一聲長嘯，他如同一隻皮球泄了氣。
“哈哈，哈哈，哈哈。”樓廊中充斥著他發了瘋一般笑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