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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賭

  門口的這個男人,大夏天的卻穿一身帥氣筆挺的黑西服,杏眼龍眉,甲字臉,白白淨淨的,臉上始終掛著一絲笑容。


  這個人長的很秀氣,一看就知道是個帥哥,但是從他的笑容和他走進來的這一步步,我看出來他的心可不秀氣。


  他的笑是上牙咬著下唇,此為虎吻。而走的每一步,都好像是進過了精確的計算一般,步伐和跨出的距離幾乎一樣,此為狼行。


  狼行虎吻,加上他骨狀的臉型,我已經判斷出來。這八成是一個心狠手辣,為了達到目的不擇一切手段的人。


  他向我慢慢的走來,還是那一絲微笑。他抬起手想拍我的肩膀,可是剛拍下來還沒碰到我的肩膀,就被熊叔一把抓住。


  熊叔嘴角勾勒起了一絲笑容,對著他歪了一下頭,道:“徐家的走狗來我三途村這小地方有何貴幹?是典當東西還是買賣消息?這裏可不是說來就來,說走就走的。”


  那個被熊叔稱為徐家走狗的男人即使聽到熊叔這樣挑釁的話語,臉上的笑容卻依舊是沒有減少一分。他把手一揚,掙脫了熊叔緊握住的右手,雙手插進口袋。微微的眯起眼,略帶反擊的回到,“一隻看門狗而已,問這麽多幹嘛?把你們使君子使掌櫃叫出來。”


  話音剛落,熊叔就已經一拳打了過去。雖然熊叔的動作太快,我看都沒看清,但是我卻清晰的感受到了強勁的拳風,可見這一拳的力量有多大。


  我本以為那人的鼻子挨上這下一定會鼻梁斷裂,可令我沒想到的是,他居然單掌接住了這拳。


  不過就算他單掌接住了,卻還是後退了半步。他剛想開口說什麽,熊叔咆哮一聲,另一隻手也打了出來,這次對著的是他的肚子。


  他躬身躲過了這拳,可熊叔的嘴角卻勾起了一道弧度。他的笑容就在此刻消失的無影無蹤,取之而代的是一絲緊張的眼神。


  他摔了下去,是的,熊叔剛才的那拳是虛招,為的就是讓他去躲那一拳而對接下來熊叔對他下盤的一腳疏忽。


  熊叔用不屑的眼神看著他,嘲諷到,“走狗就是走狗,實力果然垃圾。”隨後往地上吐了口吐沫。


  那人最初的冷靜好像已經完全消失了,他吼了一聲,雙手拍地,突然起身。就在他起身的一刻,我好像看見了什麽東西飛向了他,速度很快,好像是一根白色的短線。


  他剛衝出的半步停了下來,伸出手摸了一把自己的左臉上突然出現的一道血痕。看著自己中指上的血跡,他又恢複了最初的冷靜,那股微笑再次出現。


  他拍了拍手,道:“善惡怪醫蘇青黛千裏無影的銀針果然名不虛傳,相信如果我再邁出一步,對準的就是我的眼睛吧。”


  我轉身一看,果然是我姑,她站在北房門旁,一身淡青色的旗袍穿在身上很是漂亮。她臉上也掛著一絲笑,一邊走柔美的聲音一邊說著:“杜先生來我三途村想必一定是有生意要談的吧。”


  那個男人也是笑著道:“蘇夫人真是冰雪聰明,我來這裏的確是有一樁大生意要談。隻是…你們這裏的某些人,好像不歡迎我。”說到這裏他略帶鄙視的撇了熊叔一眼。

  熊叔剛想衝過去,我姑卻伸手攔住了他,道:“峰子,你去把朝奉叫回來,他去李三指那裏了,這裏有我在。”


  熊叔剛想說些什麽,後麵又傳來了林叔的聲音,“峰子,去吧,我也在這裏呢。”


  熊叔看見林叔也出來了,便放心的朝門外走去,經過那個杜先生的時候,還故意撞了他一下。杜先生也是優雅的回了一句傻*,隨後看著走過來的林叔,鞠了個躬,道:“使掌櫃好。”


  林叔邊走,邊點了支煙,走到他麵前,對著他的臉吐了口煙,道:“杜江,別磨嘰,跟個娘們似的,有話快說,有屁快放。”


  杜江也不含糊,開口道:“這次是徐爺吩咐我來和使掌櫃談一樁大生意。”


  林叔不屑的看了他一眼,問到,“什麽生意?”


  杜江望了望四周,壓低聲音說到,“有一個墓徐爺想請使掌櫃出手。”


  “哦?是什麽墓還得勞駕你們徐爺屈尊來請我?”


  “一個大墓,徐爺實在是無從下手,這才想請使掌櫃出手。”


  林叔有點興趣的問到,“有多少油水?”


  杜江看這事有戲,笑了笑,道:“那個墓裏的東西都歸使掌櫃,徐爺隻要一塊金色的麻布。”


  我姑此刻笑了笑,問到,“徐爺盯上的墓應該不會小,居然隻要一塊麻布?”


  杜江點了點頭,道:“徐爺隻說要那塊布,其他的沒有多說,使掌櫃就直說了,這樁生意您做不做?”


  林叔思考了一會,把嘴裏抽煙的煙往地上一扔,用腳踩了兩下,道:“做!什麽時候動手?”


  杜江看林叔已經答應了,激動的說到,“好!使掌櫃果然是性情中人!徐爺說了,一個月後動手,地點在蘭州。到時候我們會在機場和使掌櫃碰頭。我要做的事也做完了,就先行告退了。”


  話罷,杜江大步走了出去。


  片刻之後,熊叔和朝奉回來了,熊叔向林叔問到:“掌櫃的,那姓杜的說什麽了?剛才我和朝奉看到他的車走了。”


  林叔也沒多說,隻是說讓我們先去北房再細說。


  五個人都坐了下來以後,林叔開口道:“杜江這次來是姓徐的想請我去給他盜個墓,說墓裏除了一塊金色的布,其他的都歸我們。”


  朝奉若有所思的摸了摸下巴上的短胡渣,低沉的聲音說到,“以徐斷水一貫的作風來看,這塊布一定是很重要,價值甚至超過了墓裏所有的寶貝。”


  林叔點了點頭,道:“這點我也想到了,我認為到時候我們再看。如果這塊布真的如你所說很重要的話,我也就不給他徐斷水了。大不了,來個魚死網破,他徐斷水勢力大,我們三途村這些年暗地裏在各地發展的盜墓團夥也不少。再加上這條鬼市裏的能人,我還真不怕他區區一個徐斷水。”


  我在旁邊聽的是雲裏霧裏的,什麽徐斷水,什麽盜墓團,我不懂呀!我坐在這裏一句話都插不上,就光聽他們各種商量……

  終於,在朝奉說完一句後,我趁大家停下來的這個空檔,問到,“那你們都去盜墓,我是不是留在這裏?”


  林叔聽到我這句話,也是若有所思了一會,然後一臉嚴肅的向我問到,“小天,我想知道你的意見。這次行動對你來說,如果參加了無疑是一次非常好的鍛煉,可以很好的訓練你。”


  我聽到這裏,馬上就答到,“那還想什麽?當然是去了,機會不能浪費的呀!”


  一邊的朝奉開口了,“小天,盜墓不是嘴上說說那麽簡單的,墓穴裏有各種各樣的機關險阻,無數你想不到的未知危險。一般的盜墓者去盜這種大墓,活下來的幾率是百分之二十五,而我們活下來的幾率幾乎是百分之百,全身而退的幾率是百分之九十。但是如果帶著你,那活下來的幾率大概就隻有百分之七十五,全身而退的幾率大概也隻有百分之六十五。”


  聽到這裏,我沉默了…


  是呀,我去了隻是個拖油瓶,而且我才18歲,就要麵對這樣的事情嗎,萬一出現了點什麽意外,我死在裏麵了呢…想到這裏,我陷入了深思。


  此刻,林叔發話了,“小天,就當是為了你爸,我們願意賭這一把,隻是不知道你願不願意來賭一把。”


  我還是沉默著,一言不發。


  過了一會,林叔說先就這樣,還有一個月,大家都做好準備工作。至於我,林叔讓我自己回房間好好想想,今天就先別訓練了。


  我躺在床上,思考著這件事,真的要賭嗎……這可是一不小心,就要喪命的。


  我開始懷疑林叔他們,甚至是我爸的腦子是不是正常的,居然願意幹這種刀口舔血的營生,就算是當初走投無路,盜了一次墓以後有了錢就應該收手了吧。為什麽還要明知道危險,卻一直幹下去。


  照著這樣想,我開始懷疑我自己是不是有病,我本來就是個普通的山裏娃子,在山裏過完這普通平凡的一生就好了。學什麽狗屁盜墓,自己不拿自己的命當回事。


  最後,我還是想到了我爸,他為什麽想讓我學盜墓?真的是因為不想讓我在大山裏過一輩子?


  漸漸的,我明白了,他一是不想讓我就這樣窩囊的在山裏趴一輩子,二是想讓我繼承他當年的輝煌。我曾經看過無數次他一個人在房間摸著自己的那條瘸腿歎氣。我聽說過一句話,越是有過輝煌過往的人,在沒有繼續輝煌的能力的時候,越是孤獨。


  我決定了,就算是為了他,為了繼承他的輝煌,我也要成為最強的盜墓者!

  這一次,我賭!


  想到這裏,我推開了房門,大叫著熊叔我要訓練。熊叔問我怎麽這麽積極了,我隻是笑了笑,答到,“還有一個月就要下墓了,當然要抓緊訓練呀!”


  熊叔聽到我這句話,也是愣了一下先,隨後也笑了笑,說了一句小兔崽子,有出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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