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嬰煞
腦子昏昏沉沉的…好痛…
試圖睜開眼睛…眼皮好重…果然還是徒勞。
“小天，小天…”
好像有人在叫我…
……
林叔滿是稀碎胡渣的臉映入眼簾，他的眼中滿是焦慮和不安。
我張開口想說著什麽，卻發不了聲，喉嚨裏的撕裂感像幹涸的土地一樣，感覺要裂開了。
林叔看到我醒過來了，急切的問著，“小天你怎麽樣了，你沒事吧！”
我用微弱沙啞的聲音說著：“水……水…”
當我被林叔扶起來喝了一整瓶礦泉水後，我的喉嚨不幹了，周圍的一切是那麽的正常。
除了地上的一個血紅色的“肉球”。
而那個一直睡著的男人也起來了，他悻悻的看著我，身體一切完好，看上去大概三十幾歲。
一頭黑發不長不短，梳理的很整齊。穿著一身整潔的黑西裝，鼻梁上架著一副黑框眼鏡。
就像我在鎮上強頭家電視裏看的那些“上班族”一樣。
我簡單的向他們說明了一下那個匪夷所思的夢境，林叔和眼鏡男以及眼鏡男上鋪的男子一臉茫然。
也難怪，這種事情聽上去就是個夢，但是突然出現一個血紅色的“肉球”卻無法解釋。
我看著那血紅的肉球，低下頭，陷入了沉思…
突然有人拍了拍我的肩膀，我抬頭一看，是眼鏡男，他微微的笑了一下。
我也同樣回了一個微笑，問到，“有…什麽事嗎？”
眼睛男坐在我旁邊，扶了一下眼鏡，道：“我是從別的地方來的，在這裏轉車一下。但是在我上車之前，發生了一件事，我覺得和這個肉球還有你的那個夢有一定的關係。”
“什麽事情？”我滿是期待的看了看他，急切的追問到。
他撓了撓頭，道：“我在來的路上，一個穿著黑風衣帶著黑帽子的男人經過我旁邊的時候撞了我一下，看他的穿著和跑起來的速度，感覺是不想讓人認出來。”
我覺得這個黑衣人一定和這件事有什麽關係，趕忙問到，“然後呢？”
眼鏡男舔了一下嘴唇，道：“當時我看著他的背影，小聲的說他趕著去投胎呀。可是突然他回頭了，他的帽子拉的很低，我看不清他的臉，隻看見他對我笑了一下。”
我不解的皺了皺眉，道：“笑？”
“嗯，那種笑容怎麽說，給人一種不好的感覺，就像電視裏那些大反派的笑容一樣，很邪惡。”眼睛男說到這忽然激動起來，抓著我的手臂急切的問著。
“他會不會是那種黑道上的人呀，難道我說他那句被他聽到了所以他記住了我的樣子要殺我！”
我撇開眼鏡男的手，道：“我覺得應該不是了，你別瞎想了。對了，這個黑衣人和那個肉球有什麽關係嗎？”
眼睛男聽到我的話也是呼出一口長氣，擦去額頭上的汗珠繼續說著。
“當時我也和剛才一樣有點害怕，然後就想著上去道歉吧，可是那個男人跑的很快，一下就沒影了。我也就沒去想那麽多，就繼續往火車站走。”
我心中一陣無誤，這眼鏡男怎麽說了這麽多還是沒說出來到底有什麽關係呀，聽他說話怎麽這麽累呀…
我扶了扶額頭，示意他繼續說下去。
“然後我等車的時候突然就覺得肚子特別特別痛，就像有什麽東西在裏麵撞來撞去一樣，然後整個人的意識都開始模糊了。上車以後同感就越來越大，我的意識也越來越模糊，然後找到了自己的床位以後我就躺了上去，然後就什麽都不知道了…”
我的眉頭越來越緊鎖，道：“就這樣？”
眼睛男點了點頭。
我望著地上的肉球越看越不對勁，剛想起身，眼鏡男突然又說到：“那個，我睡得迷迷糊糊的時候，忽然就感覺好冷，就像躺在冰窟窿裏一樣。然後我還覺得我肚子裏有什麽東西在往外撞，但是我的意識卻始終模模糊糊的。
醒來的時候就是突然聽到咚的一聲，然後就看到你躺在地上，身邊就是那個肉球。”
聽到這裏我已經大概的明白了一些，一切問題，就是那個肉球。我起身，用腳輕輕的絆了一下那個肉球，肉球滾動了一下後舒展開來，然後我看見了……
一具已經成形的嬰兒si胎…
它就像一個剛出生的嬰兒一樣，有眼睛有鼻子，甚至可以清晰的看到它的血管……
它的心髒還那麽小…
眼睛男嚇得大叫，林叔和另一個則是震驚的愣在原地。
我脫下襯衣包起這個可憐的胎兒，抑製住內心熊熊燃燒的怒火，淡然道：“這是嬰煞，是在孕婦懷孕八到九個月之間，選一個陰日，在醜時把孕婦殺死。然後從孕婦腹中取出那即將出生的胎兒，用紅布包上，然後澆上屍油，慢慢提煉……”
我已經不願意再說下去，這種邪法，是有多喪盡天良之人才幹得出來！這種人如果被我遇到，我一定讓他碎屍萬段！
漫長的沉默過後，我把si胎揣在包裏，一言不發的坐著，直到到達了目的地——北京西站。
我不知道我坐了多久，我隻想著，這個可憐的小家夥，它還沒來到這個世界，就被……
下車後，我看到了大城市的火車站，高檔，氣派，很多東西都讓我叫不出名字。
眼睛男和我說了聲再見後大步踏入，我微笑的看著他的背影。
忽然他轉過頭來，回了我一個笑容，雖然看上去隻是一個普通的微笑，我卻感覺到一絲的不自在，可能是因為眼鏡男說了那個黑衣人吧。
林叔帶我上了一輛公交車，沿途我看著窗外的風景，到處都是高樓大廈，路上都是轎車，這就是所謂的大城市嗎？
當我和林叔轉了兩次車後，終於到了目的地——鬼市。
現在還是白天，裏麵看上去就是一條普通的古玩街。但是據林叔所說，真正的鬼市，還要到深夜…
我勾起嘴角，露出一絲玩世不恭的笑容，大步踏進了這個我將要待四年的地方——鬼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