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9 前輩提攜
利亨別墅，會客廳。僕人在送上普洱茶后，主動退下。
周峻就坐在周元亨對面，慢慢品了一口茶，熱氣裊娜，帶著陽光般的微笑，「周生，希望貴公子得到什麼樣的教訓？」
周元亨同樣品了一口茶，「據我所之，你還沒出手。而是布局謀划幾個小工廠。當然，我知道他們手段簡單，你可能看不上。」
「倒不是看不上，而是我比較忙。而且，他們搞聯合作戰，很容易出問題。生意場，哪有掏心掏肺的夥伴，我還沒來得及出手，自己就亂了。呵呵……」
周峻當然不會說他們內亂，是自己的幾個暗線布置出來的。庄德發經過幾次打擊，變得多疑，而周立忍太不成熟，合作期間搞合作夥伴的女人。
這樣的對手，周峻都懶得收拾他們。
「所以你來找我，是用立忍的名聲和前途，換取足夠的好處？算盤打得不錯，想要什麼，可以說說看。」周元亨慢慢講著話，看不到喜怒。周峻能感覺到，他對自己的不滿，而且，周元亨端著茶杯的手，青筋凸顯，明顯生氣。
「大發服裝廠，還是金鑫服裝廠？我知你在內地開了服裝廠，如果在香江也設廠，內地的服裝很容易轉到香江，貼個牌足夠。到時你的服裝廠，會成為香江成本最低的服裝廠之一，做大指日可待。」
周峻戳了片菠蘿蜜，塞進嘴裡，香味濃郁，好吃，吞下肚，才看向周元亨，「之前我也想過，是不是做服裝。但是我覺得，實業在香江是沒前途的。就是佳恆這種製造電器的工廠，過幾年也會陷入低谷。既然看不到前途，還不如不要進這一行。」
不管是做服裝生意，還是做製造業，內地的前景都好過香江，內地至少還能做幾十年，而香江到90年代之後，產業空心化，全部投向房地產、金融、旅遊等第三產業，經濟韌性大大下降。
「房地產還是銀行？」周元亨語氣清冷，瞥了周峻一眼，十分不滿，「你年紀還小，成天想著蛇吞大象，小心噎死。」
「胃口沒那麼大，找周生買點股份而已。聽說您手上有布康銀行2%的股份，不如讓給我？我沒什麼家業，靠它賺點錢嘍？」
「一百萬！」周元亨豎起手指。
「成交！」周峻還想要服裝廠，但他不會說。周元亨也不會擋。
「阿福，請律師進來。」
「巧了，我也帶了法律顧問，就在外面，請福伯把她叫進來。」周峻依舊帶著陽光的笑容，絲毫沒有因為計謀得逞而有什麼變化。
周嘉玲等了一會，終於進得別墅，四處瞄了幾眼，無論何年代，只要是富豪，房子都不會讓人失望。
「周生，布康銀行雖然只有幾千萬資產，但明天敲鑼上市，以香江股市的瘋狂程度，至少會翻一倍，您2%的股票，價值可能不止百萬。」
「自己晚輩，提攜是應該的。不過2%股票而已，我還不放在眼裡。」
周嘉玲悄悄窺探周元亨和周峻，心跳突然快了許多，畢竟年輕，很少見到議員，突然有點扛不住。周峻輕輕拍她肩膀，「得到布康2%的股權，我明天是否能參加敲鑼典禮？是否需要到股票管委會報備？」
「敲鑼典禮當然能參加，您是布康銀行的股權所有人。但股份不到10%，不用報備。如果超過10%，不管增持還是減倉，超過1個點都要報備。」周嘉玲緩了口氣，回歸理智。
剛才被詭異的氣氛鎮住，一個年輕人，竟然在周元亨議員嘴裡搶吃的，害他有點迷失。這一心理關跨過，她的精神狀態頓時好了許多，以後再有類似情況，也不至於腦袋空白。
簽字畫押，合同生效。
「多謝周生提攜，以後還請多多關照。」得到布康銀行股份，周峻心滿意足，手裡捏著7%的股份，丟在股市就能賺不少錢。
他選擇布康銀行，最大的原因，還是它股權結構簡單，胡家佔據93%的股份，胡家人雖分開控股，但掌握在一家人手裡，絕對的私人銀行。
周元亨等幾個跟胡家溝通較多的大水喉，只佔到7%。股權明晰，股份分配簡單，沒有過多勢力插手，難怪布康銀行一直做不大。
周元亨皮笑肉不笑，「希望阿峻幫我教訓下立忍，他年輕不懂事，要跌幾個跟頭才好。」
「一定！」
看著周峻走出去，周元亨狠狠丟下文件，「福伯，立忍在外面闖了什麼禍事？這兩天都不回家。」
「老爺，忍少爺在外面並沒惹禍，反而跟庄德發的大發服裝廠合作很愉快，兩人還謀划設計一批名牌A貨，強佔低端市場。聽說，忍少爺上禮拜還救了庄德發的女秘書，前幾日見到他，還跟我說過。」
越是沒問題，越是正常，周元亨就越感覺不舒服。周峻的手段，他都看不懂。但他相信，周峻真的未出手，因為周峻沒必要欺騙他，更不敢威脅他。
那就是，周立忍會自己踏入深淵。周峻沒出手，不代表沒布局，所有的路子，周立忍都被牽著走，最後踏入深淵，萬劫不復。
看看時間，已是下午5點多。周元亨趕緊招呼道，「把立忍給我叫回來，晚上不許出門。」
他本能感覺，問題大條。事情就會在今天晚上，否則周峻不會因為明天布康上市就找自己，無非多賺幾塊錢，周峻不是那麼短視的人。「算了，我打他電話。」
連續撥了幾次，周立忍的大哥大沒電，打不通，一直顯示忙音。
嘟嘟嘟……
周立忍狠狠拍在方向盤上，該死的，這時候堵車，耽誤我救人。「小蟲，你確定莉莉被和利勝的人帶走？你在社團未扎職，點知這些消息？」
小蟲跟周立忍在夜場認識，前日幫他在凱達貿易的電視機訂單上弄出問題，棒棒地完成任務，如今正坐在周立忍身邊，告知他莉莉被綁票的消息。
「我就是未扎職，才能跟幾個社團的人來往，否則都打探不到消息。我還是大發服裝廠正式員工哩！」小蟲一臉光明正大，「不瞞忍少，我未扎職，把和豐內部的消息賣出去，江湖道義也無虧。今天要不是以前玩一起的四九仔在大發服裝廠附近提起，我還得不到莉莉小姐被綁票的消息。」
「庄德發去找了冇？我就知那死胖子靠不住。」周立忍猛踩油門，從街邊抹過去，車技相當棒，「你記得在哪裡嗎？」
「他們說得很小聲，我記不大起來。」
「拿去，仆街，馬上給我想出來。」周立忍怒喝一聲，甩出一疊錢，砸在小蟲臉上，「撲你老母，不就是要錢嘛！」
「嘿嘿，忍少不要著急，就在觀塘，我大概記得位置。」小蟲笑得很賤，數了數錢，「我聽說，庄德發知道您跟莉莉小姐的事，感覺被綠了一身，也想整得她生不如死，估計是故意放任莉莉小姐被綁走。否則莉莉小姐溫柔美貌，怎可能得罪人。」
「對了，庄德發中午還跟曹凱達聯繫，估計曹凱達也知道情況」，小蟲想了想，補了一句，「我聽說曹凱達比庄德發還豬哥。要是莉莉小姐落到他手裡……」
周立忍心的滴血，無論如何，他與莉莉日久生情，不容許他人染指，咬牙切齒，「我要殺了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