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二十八 雪夜鬥樂
北方逐漸寒冷起來，轉眼就到了農曆十月初一，俗稱寒食節。
袁成華和鄭秀敏特意請假，帶著吳振華返鄉祭祖。
先給袁成華的爺爺上墳，旁邊是崔二的墳。
這天沒有下雪，但風很勁，也很冷。吳振華被安排在袁成華妹妹的房間住。
他在睡夢中繼續跟著廣德居士學武，一枚石子丟出，移動的木人登時被敲掉了腦袋。
“徒弟，你可以走出這片山林了，外麵有更廣闊的天地等著你發現。”
吳振華就詢問：“師父，那我要怎麽走出這片山林呢？”
“打敗金剛貘！”廣德居士遞給他一杆鐵棒。師徒二人來到山道旁，金剛貘如期而至。
金剛貘朝他撲來，吳振華忙舉棒格擋，鐵棒擋住了鋒利的牙齒，後麵的廣德居士忍不住糾正：“你倒是打啊！”
這時一道人影閃現，一棒砸暈了金剛貘。
吳振華收回了鐵棒，從地上爬起，看到這人，忙稱“袁大夫！”
來者正是袁成華，他盯著廣德居士打量後，向徒弟詢問：“這位就是在睡夢中傳授你針灸和武功的師父嗎？”
吳振華點頭稱是，袁成華對廣德居士抱拳拱手行禮，然後表示：“多謝前輩傳授小吳技能，我要帶他去參加一個很重要的會議，還望前輩能夠允許。”
廣德居士點頭應了，袁成華就叫上了吳振華朝山上走去。
山道陡峭狹窄，但袁成華的腳步很快，吳振華提著鐵棒追問：“師父，我們去參加什麽會議啊？”
“西方的惡魔向我們傳統的鬼差發出了正式挑戰，就在今天。”
這座山的山頂接近天空，吳振華累的氣喘如牛，終於攀上山頂，這裏還覆蓋著一層厚厚的積雪。
一具金棺橫放了山頂，袁成華移開棺材蓋，讓徒弟躺進去，他合上棺材蓋，然後騎在棺材上，一陣強風吹來，棺材便朝山下滑去，速度越來越快。
當吳振華從棺材內出來時，發現已經回到了家，而且家裏正在辦喪事，誰去世了？
吳振華的哥哥吳振中披麻戴孝，解釋：“爺爺不在了，昨天剛剛去世的。”
天空飄起了雪花，吳振華麻木的跪在靈柩旁。
入夜後，袁成華和徒弟擠在一張床上，就聽外麵傳來了架子鼓的響聲。
“他們來了！”袁成華迅速起身，披上了黑色的鬥篷，戴上白色的帽子，手裏拿著兩根哭喪棒就出了房間。
靈棚在吳振華家大院門口，現在隻有一盞白熾燈亮著。
一群金發碧眼的洋人身著黑西服，胸佩白花，後麵跟著一支西洋樂隊。
吳振華穿好衣服，追了出來，就看到袁成華身後也站了一群白衣鬼差，不過沒有他認識的。
“這裏不是我們說話的地方，在這個村子往北三十裏外有個叫北大岩的地方，非常合適我們雙方會晤！”袁成華解釋。
對方為首的是一個光頭，用漢語回答：“可以！”
“德古拉先生請！”
袁成華在前帶路，兩群人朝北走去。
北大岩是一片荒涼的地方，原本是亂葬崗，後來成了公墓，現在這裏被白雪覆蓋，山坡上的公墓密密麻麻的呈台階狀排列。
德古拉戴著黑色禮帽，用漢語道：“袁先生高徒的祖父去世，我們深表遺憾，故帶了樂隊來，鳴奏一曲！”
袁成華忙叫過徒弟表示：“還不趕快答謝德古拉先生！”
吳振華忙點頭道謝，袁成華在他兩側太陽穴上一按，他登時變成了聾子，什麽也聽不到。
樂曲響起，袁成華的表情變得傷悲起來。
德古拉對他附耳道：“這世上，最令你悲傷的事情是什麽？”
“你猜！”袁成華冷冷的回應。
“我猜，應該是你最親最近的人慘死在你麵前，你卻無力挽救！”
袁成華沒有回答，對方打了個響指，吳振華就看到了一副奇特的畫麵。
畫麵中，符小婉身著白色婚紗，跟一個洋人舉行盛大的西式婚禮，田衝和姐姐也參加了婚禮，而且還抱著樂然。
婚禮是在古城的教堂中舉辦的，神父霍爾曼詢問了雙方的誓詞，然後就宣布：現在麥克先生可以口勿符女士了。
就在這時，一群暴徒闖入了教堂中，開槍狂掃參加婚禮的所有人。
田景率先中彈，懷裏的時樂然跟著中槍，接下來是田衝和霍爾曼神父，最後符小婉跟麥克也都中彈身亡。
袁成華極力克製住了自己的情緒，吳振華當即嚷道：“這絕對不是真的，一定是幻覺！”
德古拉就朝他望來，然後手掌一揮，畫麵繼續播放。
梁英傑被東瀛來的一群暴徒欺淩。
吳振華衝了過來，就要去揍德古拉，被袁成華拉住了後衣襟，然後用眼神嗬斥他退下。
他隻好強忍怒氣，退了回去。
畫麵繼續播放，袁成華家發生了大火，家裏的雙親全都被烈火燒死。
德古拉質疑：“你們不是講萬事孝為先嗎？你怎麽無動於衷啊？”
袁成華沒有回答，吳振華已經暗中扣住了兩枚石子，瞅準了德古拉的雙眼，畫麵繼續播放，金碩遇襲身亡，鄭秀敏也緊跟著飲彈身亡。
吳振華再也無法容忍了，手腕迅速揚起，兩枚石子朝著德古拉的一對藍眼睛襲來，在他前麵的袁成華卻伸出手掌，一把擋落了這兩枚石子。
“小徒的祖父仙逝，我也要為死者鳴奏一曲，為其送終！”袁成華一揮手，身後的白衣鬼差紛紛亮出樂器，一首《大出殯》在黑夜籠罩的天空下回蕩。
吳振華跟祖父的關係並不深厚，但聽著這曲哀樂，不知不覺的跟著哭泣，很奇怪，他又能聽到了。
袁成華也取出了一把嗩呐，全神貫注的吹奏，胡半仙不知道什麽時候冒了出來，懷裏抱著一把二胡，淒淒慘慘戚戚的拉了起來。
漫天雪花飄舞，吳振華感到了莫名的悲傷，趴在雪地上痛哭起來。
一曲奏罷，德古拉冷笑道：“這都沒用，你們死後，將會化作一盒骨灰，然後蜷縮在一方水泥墳墓中！”
袁成華回應：“死不足懼，死後的歸宿才重要，萬劫不複的是地獄！今天德古拉先生遠道而來，如果我不請貴客前往地獄參觀就太遺憾了！”
“是啊，那就麻煩袁先生了！”
袁成華立刻示意胡半仙帶徒弟離開，他向德古拉表示：“德古拉先生請隨我來！”
這群白衣鬼差迅速擺成一道陣，袁成華朗聲道：“鬼陣列，奇門開，一步踏入冥界來！”
一道閃著金光的奇門打開，袁成華領著德古拉及其同夥進入了門中，很快就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