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八 從鍾裏來

  有很多事情都是我們無法預料和控製的。


  梁偉財的心髒病突發，吳振華和梁英傑留下等待他蘇醒。


  醫院裏的這名小護士好奇的盯著二人，梁英傑便將頭從吳振華肩膀上移開，然後向其詢問：“你怎麽了？”


  對方用輕柔的聲音表示：“你們倆很奇怪，我的這種感覺很強烈！”


  吳振華就詢問：“有什麽奇怪的？”


  小護士的胸卡上標著“特護207靖荷蓮”。她緩緩的解釋：“你們倆看起來不像兄妹，倒像戀人，可你們倆的組合卻很奇怪？”


  “你的衣著普通，身上還散發出一股刺鼻的味道；而梁姑娘正好相反，這給我的感覺是反差很大，你們倆怎麽可能會戀愛呢？”


  吳振華有些生氣和窘迫，梁英傑便解釋：“鄭姐教我莫欺少年窮，小吳雖然現在窮困潦倒，但我們都還年輕，以後的路還長，他一定會出人頭地的！”


  靖荷蓮不再多嘴，表示：“我是這裏的護士207，今夜我當班，你們倆先回去吧，我們醫院會照顧好你爸爸的！”


  梁英傑道：“可我仍放心不下我爸爸，萬一他醒來需要我時，我怎麽能不在他身邊？”


  “把你的聯係電話留下，如果病人蘇醒，我會打電話通知你的！”


  梁英傑就留了投注站的電話，靖荷蓮安慰道：“心髒病突發這種情況很常見，說重也重，說輕也輕，但在醫院相對於家裏要安全很多，我們的儀器會在病人有突發情況時報警，現在病人需要靜養，你們留在這裏也沒什麽用，還是抓緊回去吧！”


  吳振華也勸梁英傑先回家。


  兩人走出醫院大門，發現雨已經下大了，他們倆都沒有帶傘，梁英傑就表示：“我們打的回去！”


  在等待出租車到來的時間裏，吳振華看到大批手持雨傘的人匆匆走過，更有一群身著雨披，不見麵目的過客匆匆。


  一個穿著雨披的過客朝他們這裏走來，然後在醫院大門的廊簷下避雨。


  “你們倆抓緊回去吧，雨下這麽大！”這人向他倆表示。


  吳振華感覺這聲音好像在哪裏聽到過，就朝這人望去，隻見對方戴著墨鏡和口罩，完全看不到麵目，就特意往後退讓，梁英傑也感覺到了寒冷，緊緊挽著他的胳膊。


  終於有一輛出租車在二人麵前停下，吳振華打開車門，讓梁英傑趕快坐進去，他也坐入車內，朝車窗外望去，就看到身著雨披的這人摘下了墨鏡口罩，露出一張黝黑的臉。


  這人貌似一名鬼差，吳振華也不以為然。


  出租車到了投注站門外停下，吳振華匆忙打發車錢，梁英傑取出鑰匙打開鐵閘門，請他進去。


  房間內一片漆黑，梁英傑開了燈，雖然有了光亮，卻是一股冷清的感覺。


  鎖上鐵閘門後，吳振華就向梁英傑詢問：“你現在肚子餓嗎？”


  梁英傑點頭表示：“你也沒有吃晚飯吧，我煮麵咱們倆一起吃！”


  吳振華應了，他忍不住打了個噴嚏。


  梁英傑就表示：“你去衛生間內衝個澡吧，小心感冒了！”


  吳振華應了，迅速進入了衛生間，先小便過，然後調式水溫，洗完澡後，便朝外麵喊道：“我沒有衣服穿，我的衣服還沒有晾幹！”

  梁英傑找來了父親的衣服丟給了他。


  吳振華穿上有些肥大，不過梁英傑已經將兩碗熱騰騰的湯麵端出，遞上了筷子讓他趕快吃。


  吃過麵條後，吳振華感覺體力得到迅速的補充，梁英傑表示：“我先去洗澡，你等我一會！”


  吳振華應了，就端了碗到廚房清洗。


  返回狹小的客廳後，吳振華看到茶幾上的物品，這裏有自己的指力計，八音盒，還有一隻五彩絲線繡的香囊，打開一看，裏麵是自己送給梁英傑的文玩核桃。


  吳振華看到牆壁上的相框裏有梁英傑一家的照片。


  梁英傑跟其母親很像，大玻璃相框中還有一張梁偉財年輕時的照片，不過照片的背景換成了一道黃符。


  衛生間傳來了流水聲，吳振華返回沙發上落座，幻想著接下來可能發生的事情，不過他開始痛苦起來，不知何時，自己身體的某一部分變得如同木頭一般，對外界的任何刺激都沒了反應。


  客廳沙發對麵的牆壁上掛著一隻老式鍾表，現在已經是九點五十了。


  鍾擺發出了“噠噠”的聲響，衛生間的門打開，梁英傑換上了純棉的睡衣睡褲，撒著拖鞋走了出來，找了吹風機開始吹頭發。


  吳振華盯著她看了一會，就又朝鍾表望去。


  鍾表的底盤好像露出了人的麵孔，吳振華忙揉了雙眼，仔細望去，這隻鍾表的地盤果然出現了一對眼睛和鼻子，連嘴都有。


  “難道鍾表的底盤就是人臉圖案？”吳振華就向梁英傑詢問：“你家有沒有手電筒啊？”


  梁英傑回答：“有的，就在茶幾下麵的抽屜裏！”


  吳振華打開抽屜，取出裏麵的手電筒就朝鍾表照去，掛鍾底盤上雙眼居然閉了上，他不由大驚。


  梁英傑拿著電吹風也朝鍾表望來，詢問：“你在看什麽呢？”


  吳振華找了椅子摞上凳子，將鍾表摘下，放在了茶幾上，向梁英傑表示：“你看這鍾表內怎麽會有眼睛和鼻子還有嘴呢？”


  梁英傑也朝鍾表望去，表示：“還真的有啊，我一直都沒有注意過！”


  吳振華取了她的電吹風就朝鍾表吹去。


  一團黑影被他從鍾表內吹了出來，然後緩緩的舒展。


  梁英傑嚇的忙抓緊了吳振華的手臂，後者拿著電吹風戒備。這團黑影逐漸展開，幻化成了人的模樣，卻發出一股惡臭。


  吳振華有些恐懼，但梁英傑在身側，他仗著膽子喝問：“你究竟是誰？”


  手電筒照在這人麵孔上，顯出一張醜陋的大臉，這人卻對他朗聲道：“你小子居然沒死，命可真大，還混了如此美貌的女朋友！”


  吳振華登時癱坐在沙發上，這人的聲音實在令他印象太深刻了，正是郝世亮。


  梁英傑也被他帶著坐到了沙發上，露出了驚恐的表情。吳振華忙將電吹風塞到她手中，然後抓起對講機就要呼救。


  郝世亮冷笑一聲，一把奪過對講機摔在地上，零件散落一地。


  “你要幹什麽？”吳振華質問。


  郝世亮就表示：“上次沒宰了你，這次一定宰了你，然後霸占你的女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