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 陳年往事
吃晚飯時，金碩跟袁大夫聊得很歡，崔二和吳振華沉默不語，幸好鄭秀敏帶的飯菜足夠的多。
從兄弟倆的對話中，吳振華得知袁大夫有一對九十多歲的爺爺奶奶，自知在世上活不了多久，希望孫子能夠回去看望。
用罷晚飯，金碩告辭離去，崔二和吳振華收拾殘局，袁大夫泡上一壺茶，坐在桌案後讀書。
牆上的掛鍾走到九點整時，鄭秀敏回來，對袁大夫表示：“我伯伯已經聯係了首都的專家，讓咱們盡快抽時間去一趟！”
袁大夫放下書，回應：“這兩天恐怕不行，我表弟剛剛來過了，稱我爺爺時日無多，希望我們抓緊回去一趟！”
“也好，上次說要回去，都給耽誤了！”
鄭秀敏上樓，崔二和吳振華坐在病床上聊天。
後院傳來了一聲淒厲的貓叫聲，嚇了他們倆一跳，袁大夫就表示：“這隻惱人的野貓，又來煩人了！”
吳振華就詢問：“袁大夫，這隻貓怎麽總愛在咱們後院出沒，誰家的？”
袁大夫還沒有回答，後院樓梯上傳來了鄭秀敏的聲音：“師兄，你快出來看！”
眾人忙來到後院，鄭秀敏指著夜空的彎月表示：“師兄你看，月尖顯出血色，可能會有大事發生！”
在漆黑的夜空中懸掛著一輪彎月，而月牙兩端露出一抹暗紅。
袁大夫就回應：“沒什麽，正常現象，早點睡吧，我們明天就回老家一趟！”
崔二住在裏間，吳振華仍睡正堂內的鋼絲床上，不過亮著燈，他睡不著，便朝桌案旁的袁大夫望去，袁大夫已經伏案沉睡。
他用毛巾遮住雙眼，開始入睡。
在恍惚中，就感覺有人進出，他極力睜眼，卻無法睜開。
不過他聽到有人低聲交談。
“袁大夫，那個姓牟的除掉了魏老善人，下一個目標就可能是令祖了，不得不防啊！”
袁大夫回應：“我也隱隱有所預感，所以決定明天就回去看望我爺爺奶奶！”
“這次不能再讓這個小孩去陪令祖聊天了，他年紀太輕，火力不夠旺盛！”
“我知道了，多謝兩位差官提醒！”
正堂內再次陷入寂靜中，外麵傳來沙沙的聲響，燈滅了，門外傳來袁大夫上樓的聲音。
吳振華是被崔二叫醒的，袁大夫已經收拾好行囊，準備離去，他的手機鈴聲響起，接聽後，就道：“老吳叔，你找振華嗎？”
“我已經準備回家了，你也準備去我家，那我把振華帶上？”
吳振華忙豎耳聆聽，但話筒那端卻表示“不必了，他在你那裏，我很放心，就麻煩你了！”
袁大夫客氣了幾句，對吳振華表示：“剛剛你爸爸來電話了，讓你留在這裏，我和鄭護士要回家一趟，可能得幾天後才能回來，你和崔二留在診所裏，沒事不要外出！”
崔二和吳振華應了，鄭秀敏穿戴整齊，挎著包下樓，正準備出堂屋時，包內傳出清脆悅耳的手機鈴聲，就取出接聽。
袁大夫催促她抓緊時間，兩人朝院門外走去。
送走兩人，崔二帶著吳振華去樓口飯店吃早飯，兩人剛吃好，就聽到門外傳來了鳴笛聲，吳振華登時警覺起來。
門外停了一輛白色轎車，袁大夫從車內探出頭向他們倆朗聲道：“小華，上車！”
吳振華一臉疑惑的走出飯店，袁大夫就向他解釋：“剛剛我家老爺子下指示了，點名要見你！”
“你爺爺還認識我嗎？”吳振華有些疑問，不過他還是上了車。
袁大夫一邊開車一邊解釋：“我爺爺認識你爺爺！”
副駕駛位上的鄭秀敏也表示：“你們兩家算是三代之交了！”
吳振華嗯了一聲，就詢問：“袁大夫，我爸爸去你家做什麽啊？”
“我也不清楚，可能是生意上的事情！”
轎車順著國道一路向西駛去，窗外的風景逐漸熟悉起來。
不過車子很快就朝北駛去，窗外的景物又變得鬱鬱蔥蔥，雞鳴狗叫聲傳入耳中。這場景對吳振華並不陌生，自己老家也是這副模樣。
車字駛入了一座村子中，停在一家小院外。
袁大夫帶著二人下車進入院內，吳振華看到父親也在堂屋，還有老蘇，另外一位老伯跟袁大夫生得有些像，必定就是袁大夫的父親。
三人見到他們回來，一臉喜悅。
鄭秀敏甜甜的叫道：“袁伯伯好！”
老蘇向眾人作了介紹，袁大夫的母親從廚房出來，拉著鄭秀敏的手噓寒問暖。
袁伯伯對兒子道：“你抓緊去看看你爺爺奶奶吧，他們一直念叨你，把小華也帶上！”
袁大夫應了，放下禮物，叫上吳振華朝村子外走去。
“我爺爺奶奶在山澗旁的老宅居住，他們見你一定有事情！”
吳振華心裏忐忑不安，他不習慣跟上了年紀的老人相處，但魏老善人例外。
他向袁大夫介紹：“我爺爺年紀也快九十了，不過身體很好！”
在山澗旁的一座小院內，吳振華見到了袁大夫的祖父母，老爺子解釋：“我見到了繩池來的老吳，才知道自己的老朋友就在不遠處，可惜一直未能再相見！”
袁大夫就表示：“這有什麽難得，繩池離怎麽這裏又不遠，我可以送你們去見小華的爺爺！”
“來不及了，我的身體看似健朗，但自知所剩時日無多，人都會死的！”老爺子仔細打量著吳振華，感歎：“你們爺孫倆有幾分相似。那年我從河北逃難，被吳振東的隊伍抓住，留下作民夫，若不是小華的爺爺對我手下留情，隻怕我早就沒了！”
吳振華聽後就詢問：“老爺爺，你是說我爺爺曾經在吳振東手下當差？”
“不錯，那時我跟你現在一般年齡，正從河北往南逃命，跟吳振東的軍隊迎麵相遇，就被他抓了壯丁，不過這支軍隊很快被馮將軍圍剿，如果不是你爺爺對我手下留情，私自放我逃走，我就沒命了！”
袁大夫表示：“那也不一定，萬一你被馮將軍收編呢？”
吳振華也介紹：“我爺爺也做了逃兵，逃亡的足跡幾乎遍布全國，直到解放後才回到黃河以南落腳的。”
袁老爺子歎息一聲，介紹：“我本是南方人，隻為尋找被拐走的侄子一路追到了北方，那個販子外號大老魏。”
袁大夫忙詢問：“爺爺，你說的那個大老魏可是生得跟洋人有點像？”
“不錯，他是中德混血，身手非常了得，當年我們族內十二勇士都敵不過他！”
“那個大老魏前幾天過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