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三百零六章 絕不可能把深愛的人讓給別人
吃飯的時候,儘管江圖南和平時一樣,可是齊書昀仍然能發現她在偽裝自己。
偽裝雲淡風輕,偽裝一切如常。
他也當做什麼都沒發生,講生意上遇到奇葩的客戶給她聽,講公司里遇到的笑話給她聽,講他身邊的人和事。
江圖南聽的很認真,只是偶爾錯神間,眼神有一絲飄忽。
吃完飯,齊書昀提議去看電影。
江圖南道,「今天有點累了,改天吧。」
齊書昀體貼的點頭,「好,你什麼時候有心情我們就什麼時候去!」
他開車送江圖南回去,下車后看著女孩的背影,齊書昀突然有些心慌,「南南!」
江圖南停步轉身,「怎麼了?」
隔著黑夜,齊書昀貪戀的凝視著她,「沒事,好好休息,我會想你的。」
「嗯。」江圖南溫笑,「路上小心。」
她轉身繼續上樓,回到家靠在門上,回到屬於自己的地方,她才卸下臉上的笑,只覺渾身都要虛脫。
好一會兒,她才起身,脫了外套往裡面走。
她沒開燈,一直在黑暗中做著一切,拿睡衣,去浴室洗澡,之後拿了一罐啤酒,走到陽台上坐下。
啤酒打開,她才想起來醫生囑咐她這段日子都不能喝酒。
放下啤酒,心裡有些空,彷彿失去了一種依託。
她一直都很喜歡江城的夜晚,可以選擇享受安靜,而繁華就在身後,似一轉身就能觸及。
可是此刻,再次坐在這裡俯瞰江城的夜景,她卻生了一種彷徨和惶恐。
今天他是來找她的,她知道。
他竟然會主動來找她,實在讓她意外!
她現在都可以想象,當時她臉上的笑有多難看。
站在他面前的時候,她甚至有一點慶幸,她已經和齊書昀在一起了,齊書昀就在她身邊,提醒她,她不可以再走向那個男人。
剝離、撕扯的過稱總是要疼的,但總會過去。
很久之前,她和他一起執行過一次特殊的任務,在一個神秘的古老村落里,他們呆了二十天,等找到自己想要的東西要離開的時候,她被人下了蠱。
開始不疼不癢,她沒有發覺,直到幾天後蠱蟲長大,吸附在她的骨頭上,入夜後蝕骨鑽心一樣的疼。
那天晚上他們是在野外,周圍幾百里都是荒漠,珩主只能親手給她把蠱蟲從肉里挖出來。
沒有麻醉藥,也沒有專業的器械,只有一把隨身帶的匕首。
他捂住她的眼睛,聲音冷靜,「挖出去,只是疼這一會兒,留下的話,後患無窮。」
她咬著牙點頭。
經歷了刮骨一樣的疼后,他將她抱在懷裡安撫,「好了,不會再疼了!」
她當時臉上都是冷汗,在他懷裡疼的瑟瑟發抖,又不敢哭,只能忍著一聲不吭。
那是他第一次哄她,幾乎讓她產生錯覺的語氣,慢慢的,果然就不疼了。
如今她又想起他那句話,
「挖出去,只是疼這一會兒,留下,後患無窮。」
她抱住雙膝,頭埋在臂彎里,黑暗中,窗外透過來的淡淡浮光照在她身上,卻無法給她帶來明亮。
*
最後一根煙,司珩抽出來放在唇上,夜裡的冷風撲進來,帶著濕 潤的潮氣,本明亮的月色也漸漸被烏雲遮擋。
要變天了,一場風雨即來。
片刻后,身後傳來腳步聲。
他目光微動,將煙按滅,抬腳將半開的窗戶踹的更大些。
凌久澤和蘇熙走過來,在司珩身邊坐下。
司珩看了看一左一右坐在他身邊的兩人,唇角勾了勾,「你們幹嘛,像兩個門神一樣!」
蘇熙道,「我給爺爺打電話才知道你回來了,找了兩處房子才找到你。」
司珩道,「到江城的時候有點晚了,想明天再告訴你。」
蘇熙默了一瞬,淡聲開口,「不要怪圖南,上次你走了之後,她很難過。」
「我知道。」司珩點頭,「沒有怪她,是我回來的太晚了。」
蘇熙道,「圖南不會怨你,她不是因為怨恨而接受別的人,她只是不想再繼續這樣下去。」
司珩緩緩點頭,「我知道,這是我告訴她的,讓她找喜歡的人戀愛,結婚,過普通人的生活。」
蘇熙道,「我到覺得她並不是想過普通人的生活,如果和你在一起,哪怕有危險、朝不保夕,她也是喜歡的。」
「不能和你一起,她又無法剋制自己對你的感情,只會一次次反覆的經歷傷害,所以,最後她只能選擇用另外一種生活讓自己走出去。」
一種無法言說的痛卷上來,司珩垂下眼睛,「我一直把她當成自己的所屬,從一開始就不曾真正理解她的想法,如今她真的離開了,我才知道反而是我自己不能放手。」
他自嘲的一笑,「只是太晚了!」
「一點都不晚!」一直沒說話的凌久澤突然開口,聲音沉穩的道,「她就是你的,你把她養大,教會她各種本領,不是情人也是父兄一樣的存在,你要對她負責,你要留下看著那個男人對她好不好?那個男人的家裡人會不會欺負她?」
凌久澤別有深意的看看司珩,「你有這個責任,甚至可以在不同意她和那個男人交往的情況下,出手阻止,沒有人比你更有這個權利了!」
「若是你同意了,將來江圖南結婚,也得是你牽著江圖南的手,把她交給另外一個男人!」
蘇熙愣愣的看著凌久澤,本來是很沉重的氣氛,她差點被他氣笑。
司珩也看著凌久澤,「你是和熙兒一樣來安慰我的?」
還是來往他心口插刀的?
凌久澤正經的點頭,「當然!」
他又補充了一句,「我說的不對?」
蘇熙挑眉,「仔細想想,是這樣的道理,但是你真的要我哥哥牽著江圖南的手,把他交給齊書昀?」
凌久澤勾唇,意味深長的道,「這句話的前提是,司珩同意才行!」
司珩嗤了一聲,「我沒那麼偉大!」
凌久澤道,「這不就行了!」
司珩看著凌久澤,「這是你的經驗之談?」
「算是吧!」凌久澤薄唇淡抿,「失去並不可怕,怎麼奪回來,才是你真正應該考慮的!」
蘇熙歪了一下頭看向男人,「凌先生感悟很深!」
「不是感悟,是真實的實戰經驗。」凌久澤目光幽暗,看著蘇熙,「自己深愛的人,要交給別人,就像在戰場上把自己的槍遞給敵人讓他來殺了自己,那是絕對不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