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章 決戰 四
蕭子雨一路在皇宮裏走著,路過幾盞燈火,忽然刮了風,路旁的梧桐樹沙沙作響,他抬頭果然看到了門匾上的三個大字,冷玉宮。
冷玉宮,前秦前皇後的寢宮,當年皇後因私通侍衛被處死,這座豪華的宮殿也成了一處無人問津的冷宮。
想必,音兒和她的母妃應該就被關在這裏了吧,司徒寇那個狗皇帝也隻有他能對自己的親生女兒下的去這手。
蕭子雨來不及怨恨,隻想趕緊把音兒救出來,他看向那扇再普通不過的門深吸了一口氣,將真氣凝聚到了手心處,正當他想將真氣打出撞破大門時,他身後卻響了一個熟悉的聲音。
“你還是……回來了。”女人穿著一身黑衣,融在漆黑的夜裏根本,站在蕭子雨的不遠方,就像是一直在等著他來的人一樣。
這個聲音?蕭子雨記憶中,有那麽一個人,她也是公主,卻不像音兒那樣活潑開朗,可能是長女的原因,她要成熟的多,要沉悶的多,記得以前每次見到她,她都是板著臉,帶著一方白紗,隻能看到她那一剪冰涼的瞳,雖拒人千裏卻攝人魂魄。
“音兒呢?”像重新翻開一本許久未觸碰的書,書裏那個世界的所有人與事又如同洪水猛獸般朝著蕭子雨襲擊過來。
“怎麽?你還沒忘記她嗎。她要嫁人了,和親真的個好歸宿。”女人的話音和這個黑夜一樣寒冷,像一根根冰錐一般往蕭子雨的心裏紮。
蕭子雨聽了這話,終於把頭轉了過來,果然司徒茜還是那副高傲的模樣,麵紗依舊沒摘,雙眸依舊若冰霜,冷冷的看著多日未見的蕭子雨,沒有一絲一毫的波瀾。
“司徒茜,好久不見。”蕭子雨永遠忘不了眼前這個女人對待音兒的那副嘴臉,和她比起來靈殿那些女人真的是弱到無地自容,畢竟不會有什麽人隨便把自己的親妹妹當成終生仇敵的。
“你居然敢回來,父皇為了追捕你快動用整個前秦的資源了。”司徒茜看著自己眼前的男人,之前想好的千萬話到了嘴邊變成了這樣一句無關痛癢的話。
蕭子雨說完那七個字便不再注視司徒茜,在他的心中,司徒茜是什麽樣的人,他早已經一清二楚和這樣冷血無情的人,他也不必廢任何口舌。
蕭子雨沒有理司徒茜,而是繼續凝聚著手心處的真氣,下一秒就將其釋放到了前麵結了蜘蛛網的門上,“咣!”那門立刻被撞出一個大洞。
“你真的是瘋了!”司徒茜很是不理解蕭子雨的做法,但還是沒敢大聲的吼出來,生怕把父皇的人引過來。
“你進去吧,司徒音就在這裏麵,父皇要讓她和親,她死活不應才被關了進去。”
蕭子雨權當司徒茜不存在,沒理他的話,從洞裏走進了冷玉宮中。
“不過,你要想好,如果你今天不進去,她鬧鬧幾天也就從了父皇了,之後她就會過上人人歆羨的生活,再也不用再這個皇宮裏看人眼色,也不用沉溺在那段痛苦的感情中不能自拔,和親後她會放下很多,畢竟這兩年來,她也看清了她和你是不會有結果的。”蕭子雨一隻腳剛剛踏進門中,他身後的司徒茜就說了話,那語氣聽上去竟有幾分焦急。
“不用你管……”蕭子雨不是林陽,他向來不是理智的人,他隻想的到眼前的事,以後得事他從來不去想,船到橋頭自然直,他相信自己今天帶走了音兒,那她以後生活的肯定比和親要歡快。
深夜中,沒人看得見司徒茜那抹眸子中流露的失望與傷意,她輕輕的伸出自己的手,看著漸漸消失在視野中的蕭子雨,朝著身前一抓,試圖抓住他不計後果的步伐,可手指接觸到手心的那一刻她才清楚,自己抓到的不過是把冰涼的空氣。
她恨司徒音從來不是因為兩人不是同一個母妃,也不是父皇或多或少的那點寵愛,是因為蕭子雨,全部都是蕭子雨。
蕭子雨還是踩著破碎的木板走進了冷玉宮中,夜已十分,宮裏的燭火還沒有暗下去,如同幾盞明燈,照著蕭子雨希冀的路。
“音兒,我來了。”蕭子雨邁著沉重的步伐向著那點點燭火走了過去,離開音兒已有七百個日夜,他不敢想象再見她是什麽模樣,不知道她憔悴了多少,也不知道她經曆了多少不安。自己這樣突兀的出現在他眼前會不會讓她開心,她會是怎麽的表情,會不會興高采烈,會不會淚流滿麵不敢相信自己還活著。
這些他都不知道,他的步子越來越輕快,眼前的燭火顯的越來越明亮,終於他在一片黑暗中看到了倚在房屋門框中的一個人影。
“音兒。”許是多日未喝水的緣故,他的嗓子顯得異常苦澀,怎樣用力也發出音兒這二個早已經讓他愁腸百結的字眼。
他依舊往前麵走,白月光照在前麵的水汀路上把他的影子拉的很長,直到到了門框邊,完全把司徒音瘦弱的身軀籠罩進去,他才停下了腳步
。
“蕭大哥……”司徒音不敢相信,這個時候會有人出現在他的麵前拯救她,她更不相信這個人還是她思念都快要忘記麵龐的人,蕭子雨,她的蕭大哥。
“蕭大哥?真的是你嗎。”冷宮的夜寒冷徹骨,司徒音被生生凍出了眼淚。
“是我,音兒我回來了。”蕭子雨看到司徒音如此憔悴模樣,心早已碎的成了天上的星星,他向來是個感性的人,看到這樣的音兒,他的聲音中竟帶上來的幾分有失男子氣概的嗚咽。
“你……你怎麽回來了?父皇不是在追捕你嗎?”司徒音的語氣裏有藏不住的欣喜卻也隱約聽的出那層淺淺的不安和擔憂。
“音兒,跟我走,我知道個地方,你父親絕對找不到咱們。”蕭子雨沒再說其他話,拉起司徒音冰涼的手腕就往外麵跑。
司徒音被拽著走了會兒,不得不甩開她早就想抓著的那隻手。
“蕭大哥,我還有母妃,如果我走了,父皇一定不會給母妃好顏色。”司徒音真的很想離開這個地方,可她斷不能把本就積鬱成疾的母妃丟在這冷宮不管。
雖然蕭子雨不想麵對那個狗皇帝可不遠處出來的整齊劃一的腳步聲,還是讓他感覺到即便走今晚也不會那麽順利。
果然,司徒茜還是老樣子,想想真是愚蠢他怎麽能把自己的命數壓在了那個女人身上。聽了音兒的話,蕭子雨伸出手摸了摸她的頭。
“就算想走,現在也難了。”
他歎一口氣突然眉頭一皺,眼神像劃破深夜的芒深處另一隻手,接住了一隻突如其來的羽箭。
“音兒,躲開!”說罷,蕭子雨用力將司徒音別到一邊,自己立刻轉過身來,又敏捷的接住了另一隻羽箭,伸出腿壓下一根箭又用嘴叼住一隻急速的箭。沒一會兒數以萬計的羽箭就是如同連綿不絕的雨絲一般朝他襲擊而來。
蕭子雨見狀立刻騰空,做出一道黃金屬性的仙障,這種隻能對付凡人的羽箭在仙障麵前傷害顯得微不足道,一陣箭雨過後,仙障一點傷痕也沒有出現。
“果然,你小子學了幾下三腳貓功夫!”看到這番場景,說這話的自然是前秦皇帝,司徒寇。
當然對於見多了修仙修魔門派的功法後,蕭子雨這樣另眾人目瞪口呆的招式的確是三腳貓的功夫。
“司徒寇!你身為帝王,居然因為懼怕我父親功高蓋主,從我身上下手殺了我蕭家滿門,你有什麽資格做帝王,有什麽臉麵麵對戍邊的將士和惶惶的國民。”蕭子雨早就不是以前瀟灑自得的公子哥,身負血海深仇的他生活著的每一秒都格外煎熬。
“司徒寇,今天我就來取了你的狗命!送你去見我父親!”未等司徒寇說話,怒不可遏的蕭子雨抽出戰獒長劍繼續對他吼道。
司徒寇聽了這話,獨自一人往前走了幾步,“嗬,小子,好大的口氣,也不看看這是誰的國,這裏是誰的皇宮!輪到你在此造次?再說了賜死你父親那樣的忠烈之士,朕也很心痛,不過這怪不得朕啊,隻能怪談啊風流成性的兒子,爬誰的床不行,非上朕的女人的床!”司徒寇說道蕭旌亭大將軍不禁掩麵而泣,看到麵前被自己說的狼狽不堪的蕭子雨後,他又放聲大笑,在一陣譏笑中轉過身去,背對著蕭子雨,對著將士中一個身穿黑衣,頭戴黑帽的人揮了揮手。
“國師,交給你了!”
極寒之地,林陽看到這樣一反常態的辛逸臣實在不敢冒然出招。
“辛逸臣,你難道忘了你大哥秦無淮是怎麽被挖事掉仙源死去的嗎,你難道忘了當日厲逍南哄騙你修煉煉屍術時的嘴臉了嗎?”
林陽想,這時辛逸臣心中最怨恨的事情,如果這兩件事都無法喚起他心中的仇意,都無法把那個傲慢自大,心狠手辣陰險歹毒的辛逸臣喚出來的話,那麽他眼前這幅軀體裏裝著的很有可能是別人,是比辛逸臣還要強大的人。
“他剛才叫你什麽?”這時,他身體中的陰陽魚說了話,問道。
“好像是良桀……義父的名字。”林陽回道。
“良桀?他怎麽知道你身體中有良桀的殘魂,又能僅憑這麽幾絲的殘魂就判斷出來你是良桀的夠人呢?”陰陽魚遊了幾圈,思考道。
“那無非和辛逸臣一樣,對‘我’執念太深!”林陽清楚的回道。
“所以,站在這裏的辛逸臣絕對不是辛逸臣,是其他人,不,不對不是一個人是五個人。”
“五個人,誰們?”林陽追問道。
陰陽魚正要開口時,那個“辛逸臣”突然上揚了下嘴角,瞳孔裏露出一絲陰冷的光,猛的朝林陽衝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