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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0章 仇芽深種

  是夜,送走了如泣和蕭子雨後,林陽一人躺到了久違的床上,叫了幾聲沉睡中的陰陽魚,沒聽到動靜後,便準備睡了。


  “樹人?”因為自己險些成了樹人,所以睡不著的林陽腦子裏自然的就想到了那種猙獰的生靈。他們應該是秦無淮養著的,像花一樣被種在大花盆裏,藤蔓的力量驚人,汁液也帶著劇毒,更能快速將人同化,可謂危險至極。


  隻是,依秦無淮的性子,斷不可能沒事養這些玩意兒修養身心,所以在林陽看來,這些樹人一定有它的作用。


  “二十,二十。”林陽不解隻能求助陰陽魚,陰陽魚被他從美夢中搖醒,正要張嘴破口大罵,就聽到他繼續說話。


  “你說那些樹人有劇毒是吧,那它是種什麽樣子的毒呢,有沒有解藥。”林陽急切的問道。


  陰陽魚聽了這話,努力壓製著自己的怒火在林陽的手心裏遊了一圈,慢悠悠的回道。“當然,有劇毒,而且是一種發作十分慢的毒需要日積月累才能把人毒死,更要命的是那玩意取自樹人開的花,屍花。是一種無色無味的毒藥,令人毫無覺察。”


  林陽聽了陰陽魚這話,根據八卦提取出了它話中的重要信息,慢,發作慢,無色無味,毫無察覺,這些他似乎都曾聽說過,好像在那裏遇到過這樣的人,莫名其妙的被毒,失去了所有的意識,如同死人一般。


  “炎紅女!”林陽突然想起了臨易的母親,煉血樓的前一任掌事,那個在他來到靈殿沒多久就被人下毒的女人。


  想到這個女人後,林陽異常興奮,他想自己恐怕找到是誰向她下了如此重的手了。


  “二十,那種屍花的毒,中毒後有什麽反應嗎?”林陽繼續問道。


  “既然是毒,當然就會有反應,傷害人的機體,隻不過屍花的毒會讓人永久的沉睡過去,就如同一株植物一般,隻有生命體征,沒有任何意識。”陰陽魚拿出一副博學多才的樣子,回道。


  沉睡,沒有生命體征?林陽聽了這話,徹底清楚了炎紅女當時是被人下了毒。


  不對?剛想起床去把這件事告訴蕭子雨時,林陽又想到另外一些情況。按臨易的話,炎紅女和秦無淮之前應該是曖//昧關係,秦無淮多次來煉血樓和炎紅女幽會。既然是這樣的密切關係,他似乎沒有理由給炎紅女下毒。林陽越想越想不通,最後幹脆跑到了蕭子雨的房間,打算和他一起商量。


  因為頭腦慌亂,林陽便沒有敲門之間推開門衝了進去,恰巧看到坐在蕭子雨身旁的臨易。


  “臨易,你也在?”林陽並沒有聽到兩人說什麽,可是他隱約感覺到兩人在刻意避開他談論著什麽。


  “大哥,我找子雨哥過來想他討討能引火球的招式,看著很是瀟灑啊。”臨易看到大哥進來,撓了撓頭說道。


  林陽聽了臨易說的才知道是自己多想了,不禁朝他笑了笑,“他那個是獨門秘籍,而且還要有靈獸才行,你啊就好好修煉你的煉血術吧,快去休息。”林陽早已將自己當成臨易的大哥,這麽晚了拿出大哥的風範也不為過。


  哦。臨易委屈巴巴的應了聲,便起身走了出去。

  看到臨易走遠,林陽急忙關上了門,坐到了蕭子雨身旁。“我跟你說,子雨,我可能知道是誰陷害了炎紅女了。”林陽給自己倒了杯茶說道。


  “誰?”蕭子雨的腦子還停留在之前臨易說的話中,心不在焉的回道。


  林陽並沒發現蕭子雨的不對,湊到他旁邊低聲說了三個字,秦無淮。


  又是秦無淮?蕭子雨再次聽到這個名字的時候,腦子立刻回到了林陽這裏。“你說什麽?”


  “秦無淮給炎紅女下了毒,如果我猜的不錯,寒山門之前應該是如同現在的蝕骨堂是靈殿幾個門派裏頂尖的門派,因為發生了一些事情後,才沒落到現在這個地步。”林陽說道,兩人誰都看得出來現在的寒山門無異於靈殿的藥盧說白了就是個可有可無的存在。


  “照你所說,秦無淮是因為之前跟煉血樓有過節才下毒陷害了炎紅女?”蕭子雨的腦子總算開了會竅,也往林陽的方向移了移,眉頭緊緊的皺到了一起。


  “不是過節,是仇恨。”林陽一針見血,道破了之前秦無淮如此小心翼翼,抓住他後又如此囂張狠毒的原因。


  話說到這裏,林陽似乎一下子明白了又一件事。陰陽魚的魔化就是秦無淮做的,他在救治自己的時候給自己下了魔種,而魔種由於種種原因並沒有魔化他自己,而是魔化了陰陽魚。秦無淮之所以魔化他的原因,就是為了讓他去寒山門盜取靈果,到時候隻要抓住了他,就能以懲治盜賊的由頭借機殺了他滅口。而他死後,煉血樓就真的隻剩下了臨易一人,如此單薄的力量不用他出手也會有人清理,到時候秦無淮的大仇就得報了,也可以保全自己和整個寒山門。


  想到這裏,林陽又一次感受到了秦無淮為人的恐怖,居然能為了報仇做一個如此龐大的局,引著他一步步的進入陷阱。現在自己想明白了身體也出了一層冷汗。


  “看來我的到來真的翻了他秦無淮如意算盤啊。”林陽捶了捶桌子,嗬道。


  “此話怎講?”


  林陽看到蕭子雨疑惑的樣子,便把自己剛才想到的全部告訴了他,也看到了他一次又一次的驚訝臉。


  “真的想不到,秦無淮竟是如此惡心的人!”林陽把蕭子雨說了一身雞皮疙瘩,真的如同進靈殿之前如泣對他說的話,靈殿的人最擅長的就是殺人於無形。


  次日,林陽擔心如泣的安危,很早便醒了,推開如泣的房門走了進去。果然如泣還沒醒,整個人縮在被子裏,像是受了強烈的驚嚇一般。


  林陽不舍的叫醒她,隻能輕輕的坐到她床邊,托著腮安靜的看著她。她還在頭下的被子已經濕了一大片,還有幾個還未褪去的咬痕。林陽看到這些似乎明白了什麽,他如此疼愛的人不會哭了一整夜吧?

  他真的害怕如泣會這樣,便輕輕的撩開了她的頭發,果然看到了她那紅腫的眼睛和臉上還未幹的眼淚。


  “如泣,你這是怎麽了?”林陽看著自己眼前的女人,想起之前在萬玄門時她的樣子,不禁濕了眼眶。終於,他輕輕的拿起了她骨瘦如柴的手臂,正想著給她按摩按摩時,卻摸到了她的脈搏。

  林陽的師父是萬玄門的藥老,雖然不曾交過他醫術,但林陽長期泡在藥盧,也讀了些無聊的醫術。他認得這種脈,這種獨特的脈。


  這一刻林陽覺得整個世界仿佛崩塌了,在他清醒的記憶裏,不記得何時同如泣有關親密行為,更從未行周公之禮,怎麽,怎麽她會有如此明顯的喜脈,雖然脈象薄弱但那是喜脈,那是喜脈無誤。


  此時的林陽心中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疼痛,換源時,中毒時,從山崖上掉下來,被怪物打的半死時,甚至剛剛經曆的樹人同化時,那些能夠讓他奄奄一息的疼痛都不足這個痛的萬分之一,仿佛一根長鞭在無數次抽打著他的靈魂一樣,他的整個人早已經皮開肉綻。


  “如泣,如泣你醒了?”就當他努力的勸說自己冷靜時,被子裏的如泣睜開了眼睛。


  “林陽,你來了。”如泣看著林陽痛苦不堪的麵容一瞬間明白了發生了什麽。


  “啊!”她大喊一聲,眼淚奪眶而出,整個身子縮到了床箱的一個角落裏。


  “那孩子是秦無淮的對不對?”林陽出乎意料的平靜,指著如泣的肚子問道。


  角落中的如泣看到林陽的樣子,聽到他說話的語氣,想到他是自己最愛的人後人就瘋癲了起來,不停地用手抓著頭發,聲嘶力竭的哭喊著。


  “秦無淮,秦無淮,秦無淮!”林陽知道,這種事情一定是秦無淮給如泣下了套,想必肯定是拿她在乎的東西威脅了她。他更知道這不能怪去如泣,她和自己一樣也是受害者,而這一切都是那個姓秦的畜生所做。林陽生平第一次知道了仇恨是種什麽滋味,知道想要殺掉一個人是種什麽感覺,也知道了被如此屈辱是種怎樣的痛苦。


  “泣兒,泣兒。”看到瘋癲的如泣,林陽將所有的仇恨暫時收斂起來,爬到床上抱住了大哭的如泣。如泣一開始拒絕他的擁抱知道是自己對不起他,最後沒了力氣隻能癱軟在他結實的懷抱裏。她依舊在流淚,哭的痛徹心扉,林陽現在能做的卻隻有用力的抱著她,拿自己的體溫去溫暖她,告訴她無論怎樣自己都不會離開。


  蕭子雨聽到哭喊聲很快跑了過來,等他趕到林陽已經給如泣蓋好了被子,擦幹了眼淚。


  “林陽,怎麽了?”蕭子雨問道。


  “子雨,我好想殺人啊。”林陽眼球通紅,額角青筋暴起,牙齒咬的咯咯作響,胸膛劇烈起伏,手也攥成了兩個結實的拳頭。


  “殺誰?林陽你這是怎麽了?”蕭子雨從未見過這樣憤怒的林陽,一臉茫然的繼續問道。


  “秦!無!淮!”三個字喊出口,林陽一拳頭打在一旁的柱子上,拳頭很快流了血,那根粗壯柱子也可以被打成了兩截,倒在了地上。


  “殺,咱們殺,不過林陽現在秦無淮和辛逸臣明顯站到了蝕骨堂那裏,如果咱們殺了秦無淮就等於惹了蝕骨堂,雖然我知道咱們沒什麽在乎的,可咱們不能拿整個煉血樓的生死開玩笑啊。”


  蕭子雨同樣義憤填膺,可他還是想起了昨晚臨易說的話,現在的煉血樓真的再也經不起任何折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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