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 仙源穿刺
秦無淮趕到時,林陽已經徹底昏了過去,不論一旁的如泣如何叫他的名字,也沒睜開眼睛。
秦無淮進到屋子裏第一眼看到的並不是躺在床上的林陽,而是守在他旁邊的如泣。
因為靈果的作用,如泣重新回複了樣貌可也失去了的她被鬥笠男吸失精氣的部分記憶,所以現在的如泣根本不認識秦無淮。
“姑娘。”秦無淮身為救治如泣的人當然知道吞食靈果後她會忘記自己。
“閣下秦無淮。”秦無淮看著如泣的,眼睛裏流露著藏不住的好感,隻可惜眼裏隻有林陽的如泣根本無暇顧及他。
“如泣,藥師來了。”白離告訴她時,她才注意到自己身邊站了人。
“藥師。”如泣這才站起來,擦了擦眼淚給秦無淮讓位置。
秦無淮看著如此關心林陽的如泣,不禁用力攥了攥握著藥箱的手,手背上的青筋暴起。
床上的林陽麵色煞白,嘴唇發紫,經脈錯亂,真氣混亂顯然是被他這個階段的仙源所不能接受的功法反噬了,看來臨安說的不差。
秦無淮身為醫術精湛的藥師當然懂得這種反噬該如何救,隻見他翻開藥箱從那裏麵取出一根細長的銀針。
銀針足夠有二十公分長,平日裏的針灸根本用不到所以當秦無淮將它拿出來後,一旁的如泣將所有的擔憂都攤在了臉上。
既然是藥師,自然有自己救人的方法,所以身為弟弟的臨易並沒有太過擔心。
秦無淮拿起銀針在蠟燭上烤了烤,又端起一旁的清酒喝了口噴到了上麵。
林陽的衣服已經被解了下來,隻見秦無淮一手拿著那根銀針,一手在林陽的腹部摸著丹田的位置,沒用多久,他的眼中突然閃過一絲光,舉起另一隻手以最快的速度將銀針向著林陽的腹部紮去。
銀針穿透了林陽的身體,從他的後背穿了出去,血流了很多,很快浸透了整張被褥。
“林陽。”如泣看到躺在血泊裏的林陽,聲嘶力竭的喊到。
“他能活下來。”秦無淮看到鮮血過後終於有黑血流了出來,才對如泣說道。
“仙源穿刺?”蕭子雨聽了這話,終於忍不住走了過來。
他是見過這種做法,在他小時候很小的時候跟父親進宮,親眼看到父親將一根一模一樣的銀針插進了帝王的腹中,救下了他的命。
隻是他成年後才知道這種做法要冒多大的風險,方法雖然叫仙源穿刺卻不能真的從仙源一穿而過,那樣定會毀了本就脆弱的仙源,所以一定要從仙源一旁穿過去,而能夠將一根如此細的銀針不觸碰仙源穿身而過異常困難。
“現在也隻有這個能治他的傷了。”秦無淮歎了聲氣,又用力迅速將銀針從林陽的身體裏拔了出來,隨即林陽的麵色也恢複了過來。
接下來便是止血,銀針雖然治了傷卻留下了新的傷口,秦無淮從自己的藥箱裏拿出一粒紅色藥丸放在手掌裏碾碎,抹在自己的手指上。
秦無淮的另一隻手一直用力的攥著林陽的左手,仿佛在害怕他這個時候醒過來。
紅色藥粉一點點的從秦無淮的指腹上掉落,逐漸敷滿整個傷口。
“好了,讓臨掌事好好休息吧。”秦無淮最後站起來,將那你個裝著紅色藥丸的藥瓶揣進了自己的懷裏,用餘光看了眼還在啜泣的如泣慢慢的走了出去。
“林陽。”蕭子雨見秦無淮離開就走上前去試圖叫醒林陽。
不久,林陽便醒了過來,他輕輕的睜開眼,緩慢的從床上坐起來,一臉茫然的看著蕭子雨白離和如泣。
“大哥,你醒了。”臨易看到林陽醒過來急忙跑了過去。
“臨易?我這是在哪裏?”此時的林陽隻認識臨易,張口問他。
“這是我們的煉血樓啊。”臨易看到林陽醒過來,咧了咧嘴角。
“林陽,林陽。”蕭子雨終於察覺到了異常,大聲叫著林陽的名字。
而坐在床上的林陽聽了這話卻毫無反應,絲毫察覺不到那是在叫自己。
“林陽?”如泣也試探著叫他的名字,語氣裏包含著她所有的希冀。
林陽依舊不理睬,此時的他根本不記得自己是林陽,是從二十世紀穿越而來,是擁有陰陽魚,滅世決的良桀的義子。
“臨易,他們是誰?”林陽看著三人,眼神裏顯現出的全是陌生。
“林陽,你知道你是誰嗎?”白離也看出了端倪,走到林陽麵前指著他問道。
“我是臨安,煉血樓的大少爺。”林陽回道。
臨安?他隻記得自己是臨安?如泣聽了林陽的話,聽到了自己心中滴血的聲音,她清楚林陽這樣就是將她忘了,徹底的忘了。
之前和林陽確定關係的如泣沒有說一句話,隻是轉身離開去了外麵。
蕭子雨看到如泣離開自己也追了出去。
“如泣……”看著眼睛望向月亮的如泣,蕭子雨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子雨,我好冷。”如泣的語氣裏仿佛帶著冰雪,瞬間冰凍住了兩個人的心。
“放心,他會記起我們來的。”說罷,蕭子雨脫下自己的衣裳披在了如泣身上。
隻是最平常不過的反噬而已,秦無淮拿出仙源穿刺救林陽本就令人難以理解,怎麽人治好了記憶卻沒了,忘了靈殿之外的所有事,蕭子雨想道。
這件事終究沒有他們想的那麽簡單,蕭子雨也逐漸意識到整個靈殿比都比他想象的要可怕的多。
“師兄回來了?”秦無淮剛回到寒山門,辛逸臣就從屋子裏走了出來。
自從掉進鱷魚池後,辛逸臣的身體一直很虛弱,今天剛覺得身體有些力氣了,便想出去走走,剛推開門就看到了提著藥箱回來的秦無淮。
“師兄你的臉怎麽了?”辛逸臣看著秦無淮表麵發黑的臉,問道。
聽了這話的秦無淮,手一鬆,咣當一聲藥箱就掉到了地上。
“沒……沒什麽?”秦無淮吞吞吐吐的說道。
“沒事就好,師兄好好休息。”說罷辛逸臣便離開了。看到辛逸臣離開,秦無淮立刻用左手摁住了右手的手腕,他仿佛看到一股黑色的氣體在他的血脈躥動,他很用力的用大拇指摁壓著,直到整個右手變成了紫色,才匆忙跑進了屋子裏。
辛逸臣從寒山門出來,一路走到了煉血樓,他已經有很多天看到臨易了,說起來還有幾分想念。
進了煉血樓,辛逸臣才發現那裏麵極其古怪的氣憤,幾個他並不認識的人紅著眼眶站在門外,而臨易則守在床邊。
“臨易?”秦無淮沒有理睬那些人就走了進去。
“臨易?你大哥怎麽了?”看清楚躺在床上的正是煉血樓新繼任的掌事,臨易才問道。
“沒事,已經無礙了。”臨易回道。
辛逸臣聽到臨易的話又往前走了幾步,眼睛瞥到了地上的紅色粉末。他見藥末的顏色很是熟悉便蹲到地上伸手拈了些看了看。
“怎麽了?”臨易看到辛逸臣的奇怪行為,問道。
“沒事。”辛逸臣拍拍手從地上站了起來,表麵上風平浪靜像什麽事情都沒有發生一樣,實際心裏早已波濤洶湧起來。
師兄做了什麽?和臨易說話之間,辛逸臣不禁想到。
辛逸臣年齡尚小,關於很多年前發生的事情,他什麽也不知道。
“臨掌事如果有什麽事的話,找我們就是。”辛逸臣丟下這樣一句話變匆匆離開了,他始終不理解師兄的做法,難道醫者仁心這四個師兄真的忘記了嗎?
蝕骨堂中,林陽走後,厲逍南就返回了地下的暗牢中,卻發現那個帶著麵罩的黑衣人已經消失不見了,隻剩下一副空蕩蕩的枷鎖。
這時,他終於想起了被自己接進洞房的洛水瑤。
“那人是誰?”洛水瑤自己掀開紅蓋頭對著厲逍南問道。
“不知道,化成灰了。”自從厲逍南知道洛水瑤對自己隻是合作而來他就努力抑製著自己的感情,對他說話也恢複了之前的毫無溫度。
“大活人化成灰了?”洛水瑤聽了這話,濃妝豔抹的妝容下勾勒出了一個笑容。
“在靈殿,這樣的事還稀奇嗎?”說罷,厲逍南舉起麵前的紅色酒杯一飲而盡。
“你什麽時候回煙雨閣?”厲逍南問道。
“為什麽要回去?”洛水瑤的回答出乎意料,讓厲逍南猝不及防。
當時說是合作的是她,現在說不離開的也是她,真不愧是唯一的一個女掌事,辦起事還毫無邏輯可言。
“我隻是說不離開,又沒說會讓你怎麽樣?”洛水瑤這話說出來倒真像個從小嬌生慣養的。
“我也不會把你怎麽樣,畢竟你也沒有我可以利用的地兒。”厲逍南說話倒也不客氣,字字帶刺很容易將人傷的麵目全非。
隻是,聽著話的是洛水瑤早就給自己建了不知道多少層的屏障。
對於她,從她當上煙雨閣掌事的那天起她所有的天真爛漫就都隨著接過權杖的那一刻消失殆盡。
前掌事的死,那些人脫不了幹係,這種似是非是的仇恨折磨了七八年,直到有人告訴她真相,她才敢去恨,敢去報複。
“你好好休息,我住其他房間。”厲逍南是一代掌事,絕不會因為兒女私情亂了陣腳。
說到底他現在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忙,自己的妻子恨誰想要報複誰和他沒有關係,既然她隻想利用自己那就給她利用好了,隻要不傷害到蝕骨堂的利益,他被利用了又能怎麽樣。
聽了厲逍南的話,洛水瑤不再講話,終於她發現現在的自己已經完完全全的被仇恨控製,早就無法脫身,無法自拔……